再看向隔窗的二表哥,隻見他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唇邊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仿佛在戲謔她。


    原來不是二表哥送的。


    那她一定是被自己的臆想折磨的瘋了。


    雪衣手肘撐著額,嘴唇發顫,不知該怎麽解釋,隻是不停地跟小廝道歉:“對不住,我……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想……”


    她麵色發白,額上也出了虛汗,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


    小廝生怕惹出麻煩,不敢過多糾纏,連忙收拾了東西出去:“誤會,誤會,兩位慢用。”


    範成書也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擔心地問道:“到底出了何事?”


    他身旁剛好有一株蕨樹,擋住了對麵的人影。


    隻有雪衣,被對麵那道沉沉的視線盯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忽地,對麵似乎放下了杯子。


    杯底碰到桌麵時極輕微的一聲,卻仿佛在雪衣的神經上跳,她渾身一顫:“天太熱了,許是中了暑……”


    範成書瞧著她的狀況實在不好,關心地湊過去:“那要不我扶你到醫館去一趟。”


    雪衣現在哪敢讓他碰到,他的手剛伸出來,雪衣立馬往角落裏躲:“不……不必了。”


    範成書被拒絕,頗有些訕訕,又問:“那不然我替你去買些藿香水?”


    雪衣縮在角落裏,根本不敢答應。


    餘光裏忽看到了二表哥食指輕扣了下桌麵,沉悶的一聲響,雪衣心口也跟著一跳,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硬著頭皮開口道:“不必勞煩你了,我自己去便好,樓底下便有一處。”


    “你能行嗎?”範成書麵帶憂慮。


    “可以的。”雪衣實在被看的頭皮發麻,倒不如索性過去坦白。


    她執意如此,範成書便隻好坐下了:“那你小心些,至於婚事,等回來再說。”


    她還能回來嗎?


    雪衣根本不知道,隻是麻木地拖著雙腿向對麵走去。


    不長的一段路,卻費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雪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一到門口,便有人將門拉了開,仿佛已經等她很久了。


    她緩緩抬步,剛進門,那門便砰的一聲響,被直接關緊。


    雪衣渾身發冷,一抬頭隻能看到那端坐著高大身影。


    兩膝微微分開,身體前傾,正目光沉沉地盯著她。


    “二表哥……”雪衣輕輕叫了他一聲。


    對麵的人卻沒應,隻是沉聲道:“過來。”


    他隻是坐著,身上卻籠罩著無形的怒意。


    雪衣覺得自己像隻待宰的羔羊,頂著他的注視一點點挪了過去。


    如果這目光能凝成實體,她想,她一定在被千刀萬剮。


    越近,那股壓迫感便越強,雪衣覺得自己渾身要碎開了。


    可走到了他眼前的那一瞬,崔珩卻移開了眼,隻淡淡地問了一句:“湯好喝嗎?”


    “我……我沒喝。”雪衣緊緊攥著手心。


    “為什麽不喝,你以為是我送的?”


    崔珩聲音平靜,似乎隻是在與她聊家常。


    雪衣抿緊了唇,一聲不吭。


    “還怕我下毒?”崔珩盯著她的眼。


    雪衣死死低著頭。


    這意思就是默認了。


    崔珩眼神從她身上移開,指骨一曲,將桌上倒好的一碗湯推到了她眼前:“既沒喝,那便嚐一嚐,翠微樓的手藝很不錯。”


    一碗清亮的湯遞到了眼前,澄澈透明。


    可越是這樣,越讓人難以猜測裏麵放了什麽。


    雪衣不動。


    “試試。”崔珩又往前推了推。


    雪衣慢慢移開了眼:“我不渴。”


    “我讓你喝,沒問你渴不渴。”


    崔珩忽地沉聲。


    雪衣渾身一顫,那碗中的湯仿佛都跟著晃了晃。


    她隻能捧起了白瓷碗,小口小口的往下咽。


    可被二表哥的眼神看著,雪衣沒由來的緊張,小口的吞咽很快就變成了大口。


    喝下去,不管是什麽,雪衣閉上了眼,猛地灌完。


    一碗飲盡,她忍不住嗆的咳嗽了幾聲,將空碗遞回去:“喝完了。”


    “喝那麽急做什麽,有人逼你嗎?”


    崔珩站起,伸手欲幫她揩去唇上的水漬。


    當那隻手緩緩靠近的時候,雪衣眼睫控製不住地顫著,在他即將撫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偏了頭。


    崔珩落了空,手就那麽懸著。


    雪衣一僵,連忙抬起袖子:“我自己來。”


    崔珩卻按住了她的手:“我說了我幫你。”


    雪衣不敢再動,隻能任由他將拇指指腹按上去,從左到右,用力地揉搓著。


    用不著去看,她也能想象出來唇瓣被蹂.躪的有多不堪。


    上麵仿佛布滿了無數個細碎的小傷口,隨著他的刮擦泛起熱熱麻麻的痛。


    她試圖抿上,卻直接被指腹一用力,抵在了上下唇之間。


    “甜不甜?”


    下一刻,崔珩語氣忽然溫柔了起來。


    可被這麽屈辱地抵著,雪衣全然無法思考,她麻木地點頭:“甜。”


    “甜嗎?”崔珩唇邊逸出了一絲笑,“可我給你的是水。”


    是湯還是水,雪衣在那種情況下囫圇地灌下去,全然分不清。


    她抬起頭,看著二表哥似笑非笑的唇,又順著他搖頭:“不甜。”


    這話卻反倒更激怒了崔珩,那抵著她唇的手一落,用力捏起了她的下頜:“你嘴裏到底有沒有一句真話?”


    湯是他說的,水也是他說的。


    她無論說什麽都不對。


    他如今就是在泄憤。


    雪衣攥了攥手心,壓製已久的恐懼再也忍不住:“騙了你是我不對,那你到底要我怎麽樣?”


    他要她怎麽樣?


    表麵上順從他,背地裏卻無時無刻不再耍手段。


    三番兩次地欺他,瞞他,一邊答應他,一邊背著他和別的男人相看。


    事到臨頭了她還要問他怎麽樣?


    崔珩眼底一暗,直接攥住了她的後頸一把將她抵在了牆上:“你猜?”


    後背鈍痛,雪衣半晌才緩過勁來,知曉恐怕是難逃一劫了。


    可比起二表哥的怒火來,背靠著窗戶的位置更讓她害怕。


    “範成書還在對麵,二表哥你先放開我。”雪衣忍著後背的不適,試圖跟他談條件。


    “範成書,你那個相看對象?”崔珩眼神看向對麵,又轉回來,“你怕被他看見?”


    雪衣抿緊了唇,隻說:“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崔珩掰過她的臉,“那他知不知道你答應過我什麽?”


    他雖是在對她說話,但眼神卻看向窗外。


    雪衣餘光也順著往外看,隻見範成書仍是端坐在那裏,時不時探頭看向下麵,似乎在看她什麽時候回去。


    隻要範成書往外看,細心地一看,便不難透過蕨樹發現,在他的對麵,他正在議親的未婚妻正被人壓在窗上。


    “他不知。”雪衣屈辱地閉上了眼,實在不想再牽連無辜的人,“我騙了你,也騙了他,我什麽都沒告訴他。”


    “你說謊的本事真是又長進了。”


    崔珩語氣淡漠,卻沒放開她,反而輕佻地搭到了她的衣帶上,高高的挑起:“他不知,那正好讓他也知道。”


    他話音剛落,“刺啦”一聲,雪衣胸口的衣帶直接被撕了開。


    外衣層層地墜下去,雪衣攥緊了僅剩的中衣:“你瘋了!”


    “這就受不了?”崔珩盯著她驚恐的雙眼,血液反倒流竄的更快了,有什麽東西仿佛要衝出。


    當雪衣掙紮著試圖才從窗台上下來的時候,崔珩直接抬起她一條腿將人壓了回去:“你是不是忘了我警告過你什麽?”


    第37章 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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