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風咋舌,又接著猜:“她不愛慕你,那她是已經心有所屬?”


    崔珩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變得有些難看。


    李如風知曉是猜對了,有意打趣:“以你的身份,既喜歡她,給些錢財讓那人退出便好,便是你使些法子將人奪過來,也無什大礙,日久總會生情。”


    奪過來。


    崔珩指尖輕輕地扣著,心裏動了動漣漪。


    明明兄長回來之前,陸雪衣並不排斥他,隻要讓她不見兄長,他再好好的對她,一切或許會好轉的。


    崔珩不受控製地瞥向那串鑰匙。


    但偏偏,那人是他的兄長,嫡親的兄長,他如何能動手?


    崔珩眉間蹙的更緊。


    “怎麽了,不能奪,難不成那人你認識?”李如風揣測道,“依你這態度,還是個親近的?”


    “別猜了。”崔珩叩著的手一收,閉上了眼。


    “你也有今天。”李如風嘖了一聲,難得見他吃癟,又湊過去,“我想想這人會是誰,親近之人,又讓你如此忌憚的,難不成是你兄長?”


    “出去。”


    崔珩一睜眼,眉間掩飾不住的煩躁。


    “竟然真的是大表哥,可大表哥不是剛回嗎?”李如風隻是隨口一猜,驚的嘴巴都合不攏,“那女子又是誰,能讓你們兄弟相爭?”


    “你不走?”崔珩冷眼打量他,“不走我走。”


    他直接拿起了披風起身離開。


    李如風見他氣的離開,又追上去:“你還沒告訴那女子是誰。”


    “你不是剛見過?”崔珩剜了他一眼。


    “我見過?”


    李如風愣住。


    他見過,那會是誰?


    還和大表哥認識?


    李如風思索了片刻,腦中忽然蹦出了一張臉。


    該不會……是那位陸表妹吧?


    李如風瞬間僵住,往日的蛛絲馬跡一湧上來,越想,卻越覺得合理。


    好個崔行簡,怪不得之前棒打了他的鴛鴦,原來是他自己動了心思!


    “偽君子!”


    李如風衝那背影呸了一口,氣的壓根直癢癢。


    可還是不解氣,他在裏間來回踱著步,踱了片刻,忽發覺那桌子空了,他一開始拿來的鑰匙不見了。


    崔珩不是說不養外室了,那他還拿鑰匙做什麽?


    李如風思索了片刻,心底浮起一個猜想,行簡該不會當真要把表妹藏起來吧?


    可他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啊。


    李如風立即追了出去。


    第88章 選擇


    已經到了下值的時候, 平常崔珩總要晚一些,今日走的卻頗早。


    車夫一甩鞭子, 馬車悠悠地動了起來。


    崔珩闔著眼正在休憩, 隱約聽見後麵有李如風的叫聲,嘴裏似乎嚷嚷著“鑰匙”。


    什麽鑰匙?李如風一貫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崔珩微微後仰, 以為他是把鑰匙弄丟了, 並未在意他的話。


    但心神卻怎麽都靜不下來,腦子裏仿佛有小蟲在啃噬,崔珩抬手揉了揉眉心。


    然而手一抬, 他才發覺手中冰冰涼涼的握了個物件。


    ——正是那宅院的鑰匙。


    他何時把那鑰匙拿過來了?


    崔珩目光凝聚, 緊緊地盯著那串鑰匙,仿佛看到了隱藏在心底的惡念。


    他不想放手,不想放過陸雪衣,想把她藏起來,隻讓她對自己一個人笑,一個人哭。


    這念頭如此強烈, 強烈到在他自己尚未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把鑰匙搶了過來,牢牢地攥在手裏。


    他大概真是瘋了, 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崔珩閉了閉眼, 冰涼的鑰匙鋸齒深深的紮進他手心, 紮的他手掌發疼。


    過了許久,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那鑰匙收攏進袖中。


    ***


    凝暉堂


    鄭琇瑩走的太過安靜,甚至都沒來凝暉堂辭別, 大夫人心神頗不安定。


    畢竟曾經是大郎的未婚妻子, 又差點許給二郎, 就這麽不辭而別實在太過蹊蹺。


    大夫人細細回想了一遍,忽然想到大郎回來時曾說是陸雪衣從廟裏回來後於街市上偶遇了他,出手將他買下來的。


    但那次供奉長生牌位,大夫人記得清清楚楚,鄭琇瑩也是去了的。


    陸丫頭不認識大郎也就罷了,鄭琇瑩不該認不出來,難不成,她是有意不救?


    大夫人動了心思,於是派人借著獎賞的名義叫了陸雪衣過來。


    果然,三句話一套,陸雪衣便被套出了話。


    大夫人當即怒不可遏,暫且讓陸雪衣到偏廳歇歇,叫了大郎回來。


    雪衣也不明白,當聽到崔璟是為了替她和崔珩遮掩,才放了鄭琇瑩離開後,心裏極不是滋味。


    下了馬車,崔珩回府後,正過來凝暉堂給母親請安,路過偏廳時眼前一閃,卻忽然看到了陸雪衣。


    今日一整日他腦中都是陸雪衣的樣子,這會兒她當真出現在眼前,崔珩反倒停住了步。


    “二公子,您怎麽這時候來了,大公子正和夫人說話,要不要我進去通傳一聲?”周媽媽一回頭便看見了那站在門口的人。


    “不用,我在這裏等等。”


    崔珩斂了斂眼神,抬腳進去。


    這偏廳不大,他一進來,雪衣頓覺空間逼仄了起來,迫於禮法,不得不起身同他行了禮:“二表哥安好。”


    崔珩淡淡地“嗯”了一聲,神態自若。


    可落座後,他撇了撇桌上的杯盞,忽然對周媽媽道:“茶涼了,你去沏壺熱的來。”


    “奴婢這就去。”


    周媽媽沒多想,拿起托盤便走。


    可雪衣太熟悉崔珩的手段了,他分明是要支開女使。


    雪衣現在與他同處一室便說不出的心慌,她抬腳欲跟上:“周媽媽,我也……”


    她剛站直身,崔珩卻忽然按住了她的肩。


    雪衣伸手掙了掙,崔珩卻按的更緊。


    “陸娘子,出何事了?”


    周媽媽已經走到了門邊,回頭問道。


    隔著一道屏風,周媽媽看不清裏麵的狀況。


    “你放手。”雪衣被按的動也動不了,她低頭,嗔怒地瞪了崔珩一眼,崔珩手上一用力,反倒把她帶的更近。


    雪衣實在掙不開,沒辦法隻好敷衍了周媽媽一聲:“沒事,我就是想問問有沒有君山銀針?”


    “有的。”周媽媽應道,“不過須得回大廚房找找,娘子且等一等。”


    “麻煩媽媽了。”


    雪衣輕輕道謝,等人一走,皺著眉正欲生氣,崔珩卻先她一步,直接堵著她的唇抵到了牆角上。


    平常親吻也就罷了,可這裏是大房,一牆之隔便是大夫人和大表哥,雪衣害怕,雙手不住的推搡他的肩,可她越推,崔珩卻吻的越深,挑開她的齒關吞沒了她所有的聲音。


    她屈膝去頂,反被牢牢地別住,忍不住輕呼了一聲。


    越吻越深,雪衣雙頰被逼的浮出了紅暈,原本抗拒的手也慢慢軟了下來,細細地嗚咽著說喘不過氣,好半晌,崔珩才終於鬆口。


    雪衣已經站不穩,全靠他托著她的腰,發軟的雙腿才沒跪下去。


    “你支走人就是想這樣對我嗎?”


    雙唇被吻的發麻,她聲音帶了一絲委屈,細細綿綿地靠在他肩上喘氣。


    “不把你親軟,你能好好說話嗎?”崔珩扶起她的腦袋,瞥了一眼隔壁,“母親和大哥都在,還是說你想讓他們都聽見?”


    雪衣語塞,方才她聲音是有些控製不住。


    她扭頭,放輕了聲音:“那你想怎樣?”


    “坐下,我有話同你說。”


    崔珩放開她,目光示意那空著的座位。


    “昨日不是說好了兩清?我同你沒什麽可說的了。”雪衣不動。


    “你是說了,可我答應了?”崔珩反問,眼底沒什麽情緒。


    “你……”雪衣蹙眉,每回見到他都能被氣得夠嗆,“可我如今既不需二表哥幫忙,自然也不欠你了。”


    “不用我幫,你是要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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