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棄雲頓了良久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你是不是打了我屁股?”


    司檁否認:“沒有。”


    烏棄雲眯了眯眼:“那我怎麽火辣辣的?”


    司檁麵不改色:“可能是有蟲子。”


    烏棄雲:“……”


    介於某人死不承認,烏棄雲無法理直氣壯地打回去。


    他默然下床去了衛生間,將此事暗暗記在心裏。


    司檁走到衛生間門口,確認沒有氣味飄散出來後就倚在門口等他。


    等烏棄雲解決完出來他問:“你怎麽想?”


    烏棄雲反問:“你呢?”


    司檁麵色平常:“我隨你,你去我就一起。”


    烏棄雲心裏微動,本想問是不是我做什麽你都一起,但又覺得對於他們現在關係來說不太合適,便咽了回去。


    他來到貓房前,透過門窗觀察屋裏的馬桶刷。


    黑貓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還是之前四腳朝天的姿勢,隻有肚子微微的起伏表明它還活著。


    “定位離別墅挺近——”烏棄雲斟酌著,“如果我們去找湯圓,可以先搬到別墅那邊。”


    別墅是獨棟,顯然要更安全,也非市中心,不容易陷入喪屍的包圍圈。


    既然大部分物資都已經儲存在別墅負二樓,他們遲早要趕過去。


    隻是這時就麵臨著一個選擇題——馬桶刷還沒醒。


    他們難道要帶著一個隨時有可能變異的貓上路嗎?


    假設動物也能變成喪屍,那情況就很微妙了。


    這種半野貓的速度有多快,養過的人心裏都清楚。如果變成喪屍後依舊保留著貓咪原有的特性,那普通人根本無法對付。


    烏棄雲和司檁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也不是超人,他們再牛逼能躲得過貓的飛來一爪?


    可如果將馬桶刷遺留在這裏,那他們就真的不可能再見麵了。


    貓和妹妹誰更重要……


    或者說,貓和一條人命誰更重要?


    烏棄雲和湯圓之間沒什麽直接衝突,但也沒什麽感情,換作平時可能打電話報個警就解決了,但現在不是平時。


    緊急熱線打不通不說,也未必能分得出警力。


    現在網絡很多消息無法流通,導致他們根本不清楚外界是什麽樣子,經曆了一夜喪屍病毒洗禮的醫院又是什麽樣子。


    眼睜睜放著一條人命不救自然也不太可能,又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人命大於天。


    “滴——”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司檁立刻來到窗邊望下去,一輛白車從地下車庫駛出瓢潑大雨中,正衝著前方兩隻朝他走來的喪屍鳴笛。


    白車在喪屍約十米遠的地方一個急刹車停住,車主約是狠不下心撞下去,畢竟這些喪屍還穿著平日裏常見的服飾,說不定他們還曾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打過照麵,也可能曾熱心地詢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撞啊!衝過去!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對麵三樓突然從窗戶冒出一個女頭:“再不走你就完了!!你看看你周圍!!它們都過來了!!!”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白車車主雙眼通紅。


    沒人知道,他對麵那個穿著保安製服的喪屍曾熱心地幫他搬過大件快遞,曾把工作失意深夜才回到小區的他拉到保安室裏喝過小酒……


    如今那個曾對他說過“男人壓力一樣大掉滴眼淚不丟人”的大叔正雙眼灰白、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僵硬軀殼慢慢朝他走來。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可他的車裏還帶著妻兒。


    一陣因雨水而產生的輪胎急促打滑聲響起,白車硬是在地上摩擦出兩道印子,以極快的初始速度衝出去,幾隻喪屍被撞得高高拋起,又高高墜落。


    男人握緊方向盤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那幾個重重砸在地麵的‘人’又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爬起追向他汽車尾氣。


    他安慰著自己,他撞得沒錯,那已經不是人了。


    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他隻能這麽做。


    他沒錯。


    可為什麽這麽想哭呢?


    雨水糊在前車窗上,也仿佛糊在了他眼裏。


    “對不起,對不起……”


    —


    司檁和烏棄雲望著這一切,不僅隻有白車一輛,緊接著有數輛汽車從地下車庫裏衝出來,毫不猶豫地撞翻喪屍,慌忙逃離這個喪屍越來越多的小區。


    欄杆外的馬路上,也出現了零零散散幾輛車,不顧紅燈閃爍急速衝刺著……


    司檁立刻意識到,大家被剛剛熱搜中的末日言論驚到了,雖然熱搜隻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鍾,依舊引起了民眾劇烈的恐慌。


    沒人願意坐以待斃,特別是那些家中沒有儲糧的人。


    “即便不管你妹妹,我們也要盡快走了。”


    司檁看了眼對麵拿著喇叭的女生:“路上的車輛隻會越來越多,一旦意外堵塞,車就是廢品。”


    烏棄雲自然沒有錯過馬路上越來越多急速行駛的車輛,可他的眉頭依然沒有放緩。


    “貓也帶著。”司檁明白烏棄雲的沉默,“把它的爪子用膠帶裹緊,確定沒有感染後再鬆開,如果被感染……”


    司檁拍了下烏棄雲的肩:“我來解決。”


    烏棄雲深深看了眼窗外的亂象,不再猶豫立刻同司檁一起收拾東西。


    ……


    “行李箱我們一人拎一個,能放多少吃的放多少吃的,水也不能少。”


    司檁半跪下來收拾食物,語速飛快:“要走我們就趁早!貓放貓包裏,你背著,必要時刻還能擋住喪屍襲擊。”


    後半句就屬說笑了,不過仔細一想好像是有那麽點用,馬桶刷也不重,背著負擔不大。


    烏棄雲走進貓房,馬桶刷的身體和平時一樣軟,隻是有些滾燙,像是在發燒一樣。


    司檁主動把從樓上淘來的貓糧放到行李箱裏,還給馬桶刷拿了幾罐烏棄雲平時存的貓罐頭。


    他們挑走的食物都是那種能快速補充體力但又不會太占麵積的,本來這個季節巧克力帶多了會融化,但剛好現在下雨,溫度降下來不少,問題不大。


    除此之外濕糧也帶了些,以八寶粥為主。


    行李箱隔層裏還放了滿滿牙膏牙刷和痱子粉,別墅那邊沒有存貨,如果這些不帶他們就隻能臨時出去找貨了,畢竟不可能真的長時間不刷牙不清理身體,時間久了也容易得皮膚病。


    亂世來臨,生存資源殘酷,皮膚病一樣能要人命。


    司檁不是沒見過,上一世他帶著喪屍雲出去找物資就遇到了一窩躲在小飾品店裏因皮膚病奄奄一息的人。


    他們算是相互傳染,渾身全是因為癢而撓出的血痕,看著極為慘烈,周圍幾米都散發著及糞便、體味於一體的惡臭。


    “換這雙。”司檁把短靴遞給烏棄雲,外皮是比較硬的皮質,可以防水,喪屍也咬不穿。


    他把從自己衣櫥裏找來的那件皮風衣遞給烏棄雲:“你穿這個。”


    就算防不住咬傷也能防點抓傷。


    烏棄雲皺眉:“那你呢?”


    司檁係好鞋帶穿起來:“我不用。”


    他從烏棄雲衣櫃裏找了件薄款棒球外套,然後找了件行動方便的寬鬆長褲穿上。


    介於不相信烏棄雲說的過目不忘,他還是將手繪地圖放進了口袋。


    “走!”


    最後一件事就是把馬桶刷裝進背包裏,來到門口才想起還有兩個登山包要背。


    司檁想了想:“貓我拎著,我們爬欄杆出去。”


    烏棄雲:“也好,省時間。”


    司檁望了他一眼,到底沒把心裏話說出來。


    爬欄杆出去不是因為省時間,而是怕他們在小區裏走太久,會被那些沒有吃的居民纏上不給走。


    雖然他們用的是行李箱和背包,但誰說得準那些沒有存糧又不敢出去的居民會不會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搶他們?


    司檁經曆過險惡的人心,為了安全,他隻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自己的同胞。


    剩下唯一的問題,是怎麽才能引開外麵的喪屍,他們帶著這麽多東西也不方便打鬥。


    但烏棄雲從始至終就沒質疑過這個問題,司檁既然說走,說明他有辦法引開。


    於是司檁昨天從地鐵站一路拎回來的東西就派上了用場。


    房門一打開,一米外就有一個喪屍,司檁快速刺入它的頭顱將其輕輕放倒,沒製造出一點聲音。


    走廊盡頭還有兩個,司檁如法製炮,很快清空走廊。


    他來到窗口,拿出背包側部早早準備好的報警器。


    報警器由一條長繩栓著,被司檁從窗口緩緩放下。


    他算準過長度,報警器會剛好卡在二樓不到一樓上方,正是喪屍會被聲音吸引卻抓不住的位置。


    “滴…嗚——滴…嗚——”


    紅藍色燈光快速閃爍著,熟悉的警笛聲奏響在小區裏,司檁慢慢放著麻繩,報警器最好用的地方就是聲音夠大,至少方圓百米內都能聞見。


    司檁早就給報警器包了防水袋,不怕被雨水滲透報廢。


    “嗬——嗬——”


    雨中顯得有些遲緩的喪屍紛紛轉過頭來,有些脖子哢嚓著調轉一百八十度朝聲源望去,腳步僵硬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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