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軟玉在懷,沈陸離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然後珍寶似的抱起容嬌,將人放在軟軟的龍床上,再蓋上薄被。


    自己轉而在美人塌上鋪了個小床鋪。


    難得的一夜安眠。


    容嬌是睡飽了睡醒的,眼兒還沒睜,就聽見外麵隱約有細細碎碎的聲音。


    她眯著眼睛,撩起眼前金燦燦的龍賬一瞧,正是沈陸離在換上朝服。


    沈陸離笑望向容嬌。


    頭發因著一晚的睡眠略有散亂,在白嫩的頰肉上印出卷卷的痕跡。眼神還有尚未完全清醒的迷茫,裏頭的清澈歡喜仍然是一眼可見。


    這樣剛剛睡醒的嬌嬌,真是讓人心尖都發軟的可愛。


    “早安,嬌嬌。”沈陸離帶著笑道。


    身邊服侍沈陸離的宮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向容嬌請安,滿臉都是喜色:“奴才/奴婢見過容美人,請容美人安。”


    容嬌怔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她已經被升為七品美人了。


    “請起請起。”容嬌第一回 被這麽多人同時請安,略有些無措地讓他們起來。


    “可惜我昨夜讓盛長福翻了後宮的記錄,裏頭最多也隻有一口氣升兩品的記錄。”沈陸離朝容嬌道:“若非如此,今天一早該封你為五品貴儀才好。”


    “對了嬌嬌,你是喜歡容貴儀這個稱呼,還是喜歡容婉儀這個稱呼?到時候要不要給你選一個好聽的封號?”


    沈陸離邀功似的走到容嬌麵前,撚了撚容嬌的小指:“我還給你選了好多好多賞玩的寶貝,你回去看一看,可有喜歡的。”


    容嬌被這一串問題問得麵紅,一個個小聲應下,旋即就將被按得很舒服的小指收了回來:“旁邊還有人看著呢。”


    結果她剛說完,四下一看,剛剛還在旁邊行禮的宮人已經不見了。


    “咱們說悄悄話,他們聽不見的。”沈陸離又將那一截軟白的小指給撚了回來,語氣中頭一回有撒嬌的意味:“嬌嬌如今醒了,幫我係一下腰帶怎麽樣?”


    容嬌就瞧了瞧沈陸離的腰。


    雖是穿著衣服,卻仍能從看出那腰是勁瘦有力的。


    若是摸一摸,絕對能感覺出硬硬的腹肌來。


    容嬌莫名有些眼饞,麵上卻是發著燙。


    “嬌嬌。”瞧出容嬌的羞怯,沈陸離便彎腰,在容嬌耳畔低低喚了一句。


    滾熱的氣息拂過泛著粉色的耳尖,容嬌整個人都軟了一下。


    抵不過沈陸離的這一聲“嬌嬌”,容嬌還是低下頭,為沈陸離係腰帶。


    手碰上腰帶的時候,容嬌才發覺,那腰帶其實已經係得差不多了,隻差最後一步就好了。


    容嬌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編的長命縷,輕哼道:“陸離,你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吧?”


    說完這話,容嬌就下意識地彎了彎唇角:可別說,她這親手編得長命縷,放在金燦燦的龍袍身上,當真是搭配極了。


    “不是的。”沈陸離彎了彎眉,捉起容嬌的手,將那一枚福字連錦香囊放到了容嬌手上:“嬌嬌打開看一看。”


    容嬌依言打開,發覺裏頭是一雙玉鐲子。


    不是馮太後那樣寶貴的羊脂白玉鐲子,是一雙普通的青玉鐲子。


    不過勝在水頭好,顏色清亮,更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意味在裏頭。


    對上容嬌好奇的杏眼,沈陸離先是神秘一笑,親手為容嬌套上那一對青玉鐲子,隨後才溫聲解釋道:“這是我的生母給我留下的,她是個宮女,畢生所存下的,不過就是這一對青玉鐲子。她給了我,說是讓我給將來的媳婦,也算是個傳家寶了。”


    容嬌瞧了瞧手上的那一對鐲子,心頭滿滿溢出的都是歡喜。


    旋即她一愣,想起她還沒有去見一見陸離的的母親呢。


    於是,容嬌愛不釋手地轉著青玉鐲子,對沈陸離道:“若是哪一天有空,我和你一塊兒,去看一看母親可好?”


    沈陸離微怔,轉而露出幾分笑意:“好。我母親見了你,肯定是十分喜歡的。”


    說罷這話,沈陸離又有些不放心道:“等會兒你回宮,除了蔣雙蓮,什麽人都不要見。最遲到下午的時候,馮太後就會召見你,你不要緊張,她問你什麽,你照著答就是了。”


    “若是她要給你喝什麽東西,嬌嬌,你也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


    說起馮太後,容嬌就略微擰了擰柳眉:“馮太後,會給我喝什麽呀?”


    難不成是什麽能控製她的毒藥麽?


    沈陸離輕輕咳了一聲:“是……坐胎藥。”


    不光是用美色迷惑他,用吹枕邊風的方法影響朝政,早日生下皇子,扶持幼帝登基,也是馮太後的打算。


    聽到“坐胎藥”三個字,容嬌麵紅了一瞬,倒是想起一事:“對了,元帕……”


    “放心,盛長福都已經交給敬事房記檔了。”沈陸離溫和一笑,拍了拍容嬌的手。


    外頭傳來盛長福顫巍巍的聲音:“皇上……早朝的時候到了。”


    沈陸離有些不舍地望著容嬌:“嬌嬌,你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麽?”


    容嬌歪頭想了想,一張俏麵迅速地覆上了一層薄粉色。


    她低了頭,雙手交纏在一塊兒,下定了決心似的,快速說了一句:“陸離,你、你能不能在走之前,親我一下呀?


    略略等了片刻,容嬌卻沒等來沈陸離的回答。


    生怕沈陸離覺得自己輕浮,容嬌急急抬了麵,想再找補一下。


    卻有股清爽的竹葉香氣落下。


    熱烈而緩慢,伴著濕潤柔軟的觸感,從容嬌的櫻唇開始,慢慢地充盈著整個唇齒與鼻腔。


    溫溫柔柔地裹住容嬌。


    鼻尖抵上鼻尖,讓容嬌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閉上眼睛。


    腰間環上熾熱的溫度。


    而容嬌,在一片竹海裏麵沉溺下去。


    第50章 坐胎藥


    似乎時間過了很久。


    容嬌一直閉著眼睛, 麵色漲得通紅也不肯睜開。


    若是一睜開,她一下子就能望見那一雙奪人心魄的鳳眼。


    深情動人地盯著她,裏頭還能清楚地看見她如今的模樣。


    ……這樣含羞帶怯的樣子。


    容嬌閉著的眼睫顫了顫, 更加不願意睜開了。


    最後還是沈陸離低低笑出聲來, 溫熱的鼻息拂在容嬌麵上。


    “嬌嬌,睜眼, 呼吸。”沈陸離捏了捏容嬌白軟的頰肉,貼心地提醒容嬌要呼吸。


    與此同時,沈陸離的笑意愈加濃厚。


    嬌嬌比他想的, 還要甜,還要軟,還要可愛。


    是想讓人放在掌上疼愛的嬌嬌。


    輕薄的淺金色紗帳,隨著一點子微風飄揚起來。


    外頭站著滿地的宮人, 都低著頭, 不敢去看紗帳上映出的親昵身影。


    小盛子頭一回遇見這樣的情況:畢竟從前,皇上上朝可是很勤快的。


    眼看著上朝的時間要到了, 他戰戰兢兢地伸出了手,拉了拉他無所不能的師父, 用眼神求助。


    盛長福身為紫宸殿的總管, 站在最前頭, 自然也要負起提醒沈陸離的責任。


    此時被小盛子一拉,方才醞釀好的話又卡住了。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拂塵:小兔崽子,他也是第一回 遇上這樣的情況。


    “皇上……”盛長福無可奈何, 顫巍巍先喚了一聲沈陸離。


    容嬌在沈陸離的懷裏緩了好一陣子,才恢複平穩的呼吸, 隻是心兒還怦怦地跳個不停。


    如今聽了盛長福的話, 容嬌好容易恢複成一層薄粉色的皮膚, 又泛起了嫣紅。


    她如今這樣,倒像是個妖妃一樣……


    為了不背上妖妃的名聲,也聽出了盛長福語氣中的為難。更是不想沈陸離被人議論貪戀美色。


    容嬌輕輕推了推沈陸離,口中道:“你快些上朝去吧,若是耽誤了朝政可就不好了。”


    “嬌嬌真是賢惠。”沈陸離是知道分寸的人,哪怕再貪戀此時旖旎,也打算離開了。


    他便含著笑意讚了容嬌一句,隨後在容嬌耳邊道:“嬌嬌,我晚上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沈陸離就大步走了出去,坐上前往勤政殿的龍輦。


    他怕自己再多看容嬌一眼,就不舍得走了。


    盛長福隨著沈陸離上朝去了,過來服侍容嬌的人就變成了楊嬤嬤。


    楊嬤嬤身邊還跟著兩名宮女,其中有一個人十分眼熟。


    “姐姐,是你!”容嬌驚訝地望著雙鳶:“原來姐姐在紫宸殿做事情,我說怎麽托了人去殿中省問,卻找不見姐姐呢。”


    “奴婢擔不起小主的這句姐姐,小主叫我雙鳶就好。”雙鳶麵上有幾分不好意思:“多謝小主送的那幾瓶花露,奴婢還沒有喝過這麽好喝的東西呢。”


    “多謝誇獎。”容嬌聽到自己做的花露得了誇獎,麵上就是笑意吟吟的:“花露也不算是很難做,若是往後有時間,我做了再送給你們。”


    說這話時,容嬌特意看著楊嬤嬤,眼中露出幾分感激的意味。


    雙鳶和另一名宮女雙鶴聞言,麵上都露出幾分歡喜,對著容嬌先提前道了謝。


    “小主折煞了。”楊嬤嬤將容嬌帶到香木嵌北梳妝台前,對容嬌道:“奴婢在梳妝方麵還是有幾分手藝的,就讓奴婢來為小主梳妝打扮一番。”


    容嬌點了點頭,很是客氣禮貌地回複道:“辛苦嬤嬤了。”


    楊嬤嬤笑了笑,吩咐雙鳶和雙鶴將準備好的衣裳首飾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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