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嚷了。她走了我不是還在這。”


    服務員心驚膽戰地看著沈硯清,“那手鏈……”


    沈硯清看了眼外麵,已經瞧不見江雲識的身影。他彎了彎嘴角,道:“一起刷了吧。”


    .


    高速公路上大客車相撞,引發連環車禍。多人傷亡,整個急診室像煮沸的火鍋,忙得不可開交。


    江雲識忙了一夜,又連著上了個白班。晚上下班時,體力已經接近透支。


    懶得再去擠公交,直接叫了個車回家。整整二十四小時,就吃了一頓飽飯,早已經餓得饑腸轆轆。


    有氣無力地出了電梯,江雲識正盤算著一會要麽叫個外賣,結果在門口遇到程南。


    他也是剛下班,還買了小龍蝦。隔著透明的盒子,她已經聞到了香氣。饞得直咽嗓子。


    “哥,行行好,賞孩子一口飯吃吧。”


    程南斜她一眼,用鑰匙擰開門,“德行,進來吧。”


    進屋後,程南抽了兩隻手套讓她先吃,自個進廚房下了兩碗麵條,端出來將小龍蝦的湯汁淋上去,大口吃了起來。


    想吃飯卻不愛動的時候,有人給煮一頓簡單的晚餐真能算上一件很幸福的事。


    江雲識辣得淚眼汪汪,心滿意足地吸了吸鼻子,“好好吃,哥你做飯真有一手。”


    程南好笑地戳她額頭,“少給我戴高帽,明明看見我是外麵買回來的。”


    邊吃邊聊了會兒天,得知她熬了這麽久才休息,程南將最後幾隻龍蝦剝好,全部扔進她碗裏。


    她捧著碗沒抬頭,又輕輕吸了下鼻子。


    程南一邊擦手一邊說:“吃完不用管,趕緊回去睡覺。”


    “那就辛苦你了。”


    “行了,少跟我來這套。”將紙扔進垃圾桶,他又問,“看著挺貴,自己買的還是別人送的?”


    江雲識沒聽懂,抬頭看他,“什麽?”


    程南指指她手腕,挑挑眉頭,“這個玩意兒。你可別告訴我是在並夕夕上麵砍來的。”


    她一怔,目光順著看過去。手腕上那條閃閃發光的手鏈她竟然給帶出來了???


    “……你下班前有接到什麽報警電話嗎?”


    “那可多了,你指哪個?”


    她頹然地往後靠去,一臉生無可戀,“比如搶劫之類的。”


    作者有話說:


    報警抓偷心賊。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茗 10瓶;


    第20章 無意撩撥


    回到家,江雲識找了個盒子把那條昂貴的手鏈裝好,然後放進了衣櫃的最裏邊。


    站在那塊看了看覺著不放心,又疊了幾件衣服上去,捂得嚴嚴實實才算鬆口氣。


    快要十點了,有點晚。但她還是覺著應該給沈硯清打個電話。拿了人家這麽貴重的東西也不吭個聲,這算怎麽回事兒。


    等了半晌電話接通,那邊聲音有點嘈雜,還能聽見隱隱約約的鋼琴曲。江雲識頓了頓,問:“你在忙嗎?”


    沈硯清此刻正坐在吧台邊,修長的腿支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虛攏著一隻水晶杯。頭頂變換的燈照著他深邃的臉,唇邊勾起的弧度尤為明顯。


    “跟朋友談點事情。你呢,下班了嗎?”


    “我……剛到家。”江雲識靠著床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枕頭的一角,“從昨天晚上一直忙到今天八點多,才發現把手鏈給帶回來了。那個,店員沒想著報警抓我吧?”


    她語氣柔柔的,也許是混了困意,聲音也軟。那感覺像做錯事的小貓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人手掌心。


    沈硯清無聲輕笑,告訴她,“你忘了我還在那裏,怎會讓她們抓你。”


    “那你怎麽解決的啊?”她抿了下唇,不由猜測,“買下來了?”


    “嗯。所以你不用擔心,那東西現在歸我了,在你那在我這都一樣。”


    江雲識想說怎麽會一樣呢。這玩意放家裏多一天她怕是都要睡不好覺。遭賊的那次還曆曆在目,雖然程南說盜竊團夥已經抓住了,但她可謂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行,為了手鏈的安全和我的睡眠,我看還是盡快給你送回去吧。”江雲識算了算自己的排班,而後問,“後天我早班,晚上聯係你可以嗎?要不……你麻煩李梵跑一趟也行。”


    沈硯清輕輕晃動水晶杯,手骨脈絡清晰流暢。他眉眼間蘊著淡淡的柔和,把一旁吃瓜的秦與淮給驚著了。


    “你下班後給我打電話,我讓李梵過去接你。”


    “好的。”


    掛斷電話,江雲識忽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既然李梵過來,那直接讓他把手鏈帶回去就好了。幹嘛還要接她?


    ……難道是看有沒有損壞,想當場讓她賠?


    是真累得緊,江雲識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而酒吧裏,眼看著掛斷電話後沈硯清唇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秦與淮湊過來,精銳的目光來回在他身上打轉。


    “你這是有女人了?哪家姑娘這麽幸運能入了你的眼?”


    他倆認識了二十多年,沈硯清在感情方麵不能說完全是一張白紙,但也足夠清心寡欲。相比圈子裏那些遊走在百花叢中的二世祖,他絕對是一枝獨秀。


    “你是從哪裏看出來這些的?”


    秦與淮嘖了一聲,“你下次跟人家打電話的時候照照鏡子。”


    沈硯清默了默,忽然換了個頗認真的神色,他說:“我還是不看了。連你都能看出來,我怕一旦瞧見了眼裏的欲望就真的控製不住了。”


    他豈會察覺不到自己在被江雲識吸引著。跟她在一起有種上癮的感覺,但沉淪之餘總有個足夠清醒的自己在一旁拉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今他剛好站在兩者之間,進退維穀。那些他本身不在意的東西,由於各種複雜的因素讓他不得不在意。


    如果選擇進一步,不說破釜沉舟,也應當想好對策。追人家姑娘,追不到頂多算麵子問題。可若是追到了,總不能讓人平白無故地遭受非議和委屈。


    這話著實是把秦與淮給嚇了一跳。原來看似寡淡的人,一旦上了心那可真的是來勢洶洶。


    他手指敲著台麵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那天在咖啡館你就一直盯著個姑娘,不會是她吧?”


    他記性一向很優秀,回想片刻就想起來了,“叫江什麽吧?那個急診科醫生?”


    沈硯清沒吭聲,隻是映著光的眼底沉了沉。拿起酒杯跟秦與淮輕輕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老秦,你守著點這個事兒。也好讓我多點時間守著她。”


    放下酒杯,沈硯清食指抵在唇邊衝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提步離開酒吧。


    .


    兩天後,又是周讓塵跟江雲識做交班。可這次他看著有點喪,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他們兩個,是從大學開始就認識,後來江雲識被調來輪急診,周讓塵沒多久也過來了。


    平平淡淡的師兄妹情也是真,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江雲識對周師兄表達了關心。


    “熬夜沒緩過來?”


    周讓塵懶散地倚在辦公桌邊,白大褂一塵不染,隻是興致不如往日裏高,“小師妹,你的生活裏除了工作還有別的事嗎?”


    江雲識想了想,“吃喝拉撒。”


    “唉,我說你年紀輕輕的生活竟然這麽沉悶。出去談個戀愛會讓你的人生變得多姿多彩。”


    “明白了。”


    周讓塵一臉欣慰,“孺子可教。”


    “你失戀了。”江雲識起身,鄭重地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為你彈奏肖邦的夜曲,紀念你死去的愛情。”


    “你個小丫頭片子……”周讓塵直接給氣笑了,“趕明兒個你失戀,我一定會禮尚往來!”


    江雲識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您老慢慢等吧。”


    忙碌一天,臨近交班時間江雲識接到了沈硯清的電話。說李梵的車已經到了,讓她不用著急,出來後直接去找他就可以。


    那時江雲識正在茶水間泡茶,趁著喘氣的工夫跟他聊了幾句。結果剛接完水,就又來了病人。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八點多。


    江雲識回辦公室換衣服,粗略算了下時間,李梵這一等就等了將近三個小時。


    “實在抱歉,讓你久等了。”


    “應該的,江小姐不用客氣。”李梵為她打開車門,“沈總在家裏,我現在送你過去。”


    天際昏暗,一路無聲,江雲識在車上昏昏欲睡。約莫二十分鍾後,車子停下。這一看才發現已經停在了地下停車場。


    “沈總家在十八樓,電梯已經幫您叫好了。”


    “謝謝。”江雲識連忙下車進了電梯。


    她是真困了,這會兒腦子還有些混沌。轎廂明亮的牆壁映著她的身影,江雲識湊近了,對著整理衣服和有些淩亂的頭發。沒多久便到了。


    一梯一戶,很好找。到了門前,她抬手摁下門鈴。可視屏幕上出現沈硯清棱角分明的臉,幾秒後門哢噠一聲開了。


    他似乎在忙,一直在講電話。身上穿著一套淺咖色的亞麻家居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給人的感覺慵懶又禁欲。


    江雲識本來打算放下東西就走了,站在門口沒進去。


    沈硯清分神握住她手腕將人拉進玄關,轉身從鞋櫃裏拿出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


    “坐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沒關係的,你忙。”她換了鞋,跟著他的腳步走進客廳。


    房子是大平層,空間十分開闊。裝修風格就像他這個人,清冷而貴氣。


    江雲識在沙發上落座,沈硯清拿了一罐飲料過來。他這會兒已經打完電話,可似乎還有事要忙。


    “抱歉,還要開個視頻會議,大概二十分鍾左右。那邊有vr可以玩,你無聊也可以到處轉一轉,這裏沒什麽不能碰的。”


    江雲識接過飲料,冰冰涼涼的感覺穿透掌心,在炙熱的夏季裏十分舒爽,“沒事的,要不我就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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