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氣的鼻孔冒氣,然而想著她是為了自己才……更添了兩分氣惱,又不能不管不顧進去,隻能以大局為重,詢問再三,才在李玉的催促下出了景仁宮。


    聽到皇上起駕,蘇梨末鬆了口氣,總算把祖宗送走了,好了,雖然她的確有外感風寒,內感熱邪的症狀,但是她故意演的嚴重了些,兼之讓皇上覺得自己是因為他才得了風寒,這樣就算宋仁診了脈,說了她病症輕微,並不十分嚴重,皇上想來也隻會當宋仁是往輕了說,畢竟太醫院這些嘴從來不會照實說,吊書袋的時候多,真真假假的。


    一連幾日,每日裏,羅太醫都要親自去養心殿向皇上回話,羅太醫說話的分寸拿捏的很好,又是娘娘自生產後就體弱,這兩年雖然養回來了些,但是到底還是底子差,著了風寒也比旁人好的慢些,體質又弱,不能用虎狼之藥隻能溫補,最忌諱的是辛苦勞動波折再受風,到時候可就不好救治了。


    原本七阿哥就是因為風寒夭折的,如今蘇梨末得了風寒,聽到羅太醫這些話,乾隆自然是有顧忌的。


    “那還能隨駕去東巡嗎?”乾隆不死心的問道。


    “微臣建議、建議還是不去為好。舟車勞頓風又冷,到時候平添症候,在外藥石又不似宮內方便,恐怕……”羅太醫撿了話,小心翼翼的說道。


    “既如此,你就留在宮裏好好照料,她的身子一直是你伺候的,若是出了半點差錯,提頭來見。日日寫信傳訊給朕。”乾隆說道,眉頭緊皺。


    “微臣一定竭盡全力。”羅太醫說完告退出了養心殿,總算能鬆口氣回景仁宮複命了。


    蘇梨末風寒症狀本就淺,身子底子也養的好,不過三四日功夫風寒的症狀就自己輕了不少,湯藥也是喝兩口,倒兩口的。隻是熱邪上火的症狀好的慢些。


    聽到羅太醫回來回話,蘇梨末心底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好了好了,這次東巡可以不去,留在紫禁城了。


    第76章


    “從明日開始, 你抓藥煎藥,讓本宮的身子慢慢好起來,以半月為期限吧, 也不要好的太快, 也不要太慢。”蘇梨末沉吟道。既然乾隆讓他日日傳訊過去, 自然是不能太過分的,文案還是要認真措辭的。


    “微臣明白, 一定好好寫書信。娘娘這邊的湯藥, 微臣也心裏有數, 從明日開始認真熬製。”羅太醫一點就透,躬身回話。


    霜降拿了一個錦袋遞給羅太醫,封了五兩銀子, 羅太醫收好退出。


    這天夜裏,蘇梨末吃了湯藥,總算可以沉沉的睡了。


    翌日,蘇梨末還在夢裏,聖駕已經出了紫禁城, 等她睡到日上三竿蘇醒的時候,早膳和湯藥已經熬製好了。


    “娘娘,奴婢問句不該問的, ”冬雪等蘇梨末吃完膳食用完湯藥親自捧了水過來伺候洗漱,看娘娘的神情輕鬆了不少,憋在心裏多日的疑問忍不住問了出來,“娘娘若是沒得風寒,此刻肯定已經伴駕東巡途中, 娘娘這樣自苦留在宮中是為什麽呀?恕奴婢眼拙, 實在看不透娘娘的用意。東巡不好嗎?這可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次東巡, 多盛大的舉動。娘娘不也一直覺得這四方方的天待著膩膩的,若是能出去看看遊覽一番權當散心也是好的。”


    聞言,蘇梨末飲了盞蜜水衝去口中的藥味兒,才開口朝著霜降笑道:“冬雪這水磨隱忍的功夫見長,這麽多天才憋不住問了出來。”


    “娘娘~”冬雪嗔道。


    “霜降你說。”蘇梨末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把話柄遞給了霜降。


    “娘娘一向與世無爭閑散慣了,留在宮裏未嚐不是一件好事,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麽都舒心。冬雪你隻看到了東巡的好,凡事都陰陽相麵,舟車勞頓的,想路上不定要生出多少是非來。”霜降邊說邊遞了碟蜜餞過來。


    蘇梨末就著碟子撿了塊杏幹兒放到嘴裏細細嚼了,酸甜可口,含笑道:“正是這個道理,過好自己的日子比什麽都強。”


    有妃嬪的地方,就會有爭鬥,紫禁城也好,遊船上也好,並無區別。


    *


    這幾日天氣晴好了不少,蘇梨末飲用了羅太醫開的湯藥病狀漸消,邪火也都下去了,嗓子不再堵堵的,胃口也好了不少,每日裏冬雪去禦膳房挑一些上好的膳食端回來。


    如今除了地位較低的妃嬪,宮中有位份尊貴的妃嬪也就蘇梨末一個,因此禦膳房日日撿了最新鮮最好的食材精心烹飪膳食親自送去景仁宮,況且皇上離京前特意讓李玉公公來交代過純貴妃娘娘身子不痛快,病中胃口容易不佳,讓禦膳房上些心,多做些精致可口的飯菜,他們怎麽敢不從。


    羅太醫每日裏把貴妃娘娘的湯藥和病情等寫信快馬送出去,用詞文案上字字斟酌,不出半分差錯,以小半月為限讓貴妃娘娘的病慢慢的好了起來,然後又開了藥膳,給貴妃娘娘補身子補氣血,這些方子也都是夾在每日的書信中一同送出去的。任憑哪個太醫看了也挑不出毛病來。原本女子就容易體弱體虛日常需要好生滋養,何況純貴妃生育過三個子女,這些也無可厚非。


    到了二月下旬,蘇梨末估摸著和預計的時間差不多,她的身子也該大安了,因此趁著春光正好,出了景仁宮的大門到禦花園裏踏春,讓奶娘和嬤嬤抱了景順,拿了去歲留下來的燕子紙鳶,看著冬雪和嬤嬤們帶著景順放紙鳶,並在草地上擺了桌椅搭了幔帳,野餐,時令水果糕點酒水熱牛乳。


    太後東巡不在宮裏,蘇梨末又臥病多日,這些日子景順在偏殿跟著嬤嬤識字,把永瑢教她的那十幾句三字經也背順溜了。今兒聽到額娘要帶她來禦花園玩紙鳶,高興的不得了。


    二月裏雖然暖和了不少,但是還是春寒料峭的,玩了會兒,蘇梨末叫停了,讓景順過來休息,用帕子擦去了她額頭上的薄汗,喂了些熱牛乳給她喝,又吃了幾塊糕。


    “額娘,什麽時候可以去見六哥。”景順坐在小木馬上晃悠悠著問道。


    “每月的初一十五,可以去阿哥所探望,等三月初一,額娘帶你去阿哥所。”蘇梨末被太陽曬得暖暖的,懶洋洋的說道。


    “大哥為什麽不住在阿哥所?”景順眨巴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到了一定年歲,會去宮外開府的,不僅你大哥,到時候每個阿哥都是要去宮外開府別住的。”蘇梨末用簡單的話術和景順說道。


    “那我三哥和六哥也會住到宮外嗎?那景順可以和他們住在一起嗎?那我們要是都住在宮外了,額娘能跟我們一起住到宮外嗎?”景順奶聲奶氣問道,一臉稚嫩。


    “額娘一輩子都住在這宮裏,等你三哥和六哥都去宮外開府了,到時候你也差不多到了婚嫁的年齡自然也是要嫁到宮外去的。”一時間,蘇梨末被景順問的倒有些傷感了,原來不是孩子們離不開父母,是父母離不開孩子。


    “嫁到宮外是什麽意思?是說景順在宮外也有宅子住嗎?那到時候我一定要讓皇阿瑪準許額娘陪我一起住到宮外去,若是皇阿瑪在這宮裏孤單,讓皇阿瑪也住到我的宅子裏去。上次二哥哥和我說,他家裏廚子做的桂花霜玉糕也很好吃,到時候咱們去他宅子上吃糕。”景順說完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的主意非常好。


    “……”知道景順嘴裏的二哥哥是福隆安,蘇梨末忍不住扶額。這小丫頭,人家一句糕,就哄她記了這些日子。還要去人家宅子上吃糕。


    看來景順的的確確是需要一些同齡的玩伴了,這整日裏伺候的,不是奶娘就是嬤嬤,年紀最小的宮女也都是十六七歲往上的,回頭得打算起來,最晚在景順三歲的時候挑一些好的女孩兒四歲左右的,來同她一起玩樂學習。


    *


    東巡非常順利,一路上駐曲阜,詣闕裏,謁孔林,祭少昊、周公,登泰山。這些項目流程做完,乾隆想著讓富察皇後多散散心,因此並不急著返程,而是在外多逗留了些時日。二人化成民間夫婦的模樣,品美食飲茶點聽說書,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候。那個時候乾隆還住在四皇子府,同富察皇後也有過這樣在民間吃喝玩樂遊山玩水的時光。重溫當年的快活日子,的確讓乾隆和富察皇後的心結打開了不少,富察皇後的臉上也難得的多了不少笑容。


    這日夜裏,乾隆獨宿。富察皇後在自己居住的青雀舫裏沐浴之後換上寢衣,坐在錦榻上任由掃琴幫著篦頭順發,卸去脂粉,麵容疲憊的有些厲害。


    “娘娘這些日子辛勞,何不提議早日返程,再這般奔波下去,奴婢怕娘娘的身子……”掃琴壓低聲音用僅二人可以聽到的聲音低語道。


    “本宮自己的身子本宮知道,自永琮……本宮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如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皇上待本宮情深義重,不忍見本宮沉浸於傷心中這才做此安排,他的心意本宮視若瑰寶。不能同他白頭偕老,二阿哥和七阿哥未能保全……這已經是本宮能為皇上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重溫當年,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就算哪日本宮去了,還有這些美好的回憶可以伴著皇上,餘生也不會太孤單。”富察皇後說話語速緩慢了不少,真的是累極了。


    “本宮在皇後這個位子上太久了,久到已經忘記了不是皇後,隻是弘曆的妻子是什麽感受,隻是富察家的女兒是什麽感受,就容本宮最後放縱這一回。也不枉此生。”富察皇後緩了緩繼續說道,“皇後這個位子,太累了。若有來生,本宮隻希望是尋常家的女兒,不要再背負家族榮譽興衰,不要再踏入宮門半步受這重重枷鎖。嫁與兩心相悅之人,粗茶淡飯,相夫教子,平凡一生。”


    看著皇後娘娘的眼神縹緲無定,掃琴紅了眼圈兒,好容易才把淚水憋了下去,語帶哭腔,“娘娘會如願的。”


    *


    三月,景仁宮裏的一樹梨花全盛,微風拂過,花瓣紛紛降落似煎雪。


    前兩日接到信兒說,聖駕返程了,蘇梨末心裏就惴惴不安,親自去阿哥所叮囑永璜永瑢和伺候的人,又把伺候景順的所有宮人叫到一起再次叮囑,生怕不日將發生的事情,會殃及無辜池魚。


    這日下午,蘇梨末正在院子裏帶著景順認字,看到冬雪倉皇跑了進來神色惶恐不安,趕緊讓奶娘和嬤嬤先帶景順回偏殿玩兒,這才讓冬雪開口。


    “不,不好了,內務府接到了消息,說,說是皇後娘娘崩於返程途中,三,三月十一日夜裏,嫻貴妃遞了消息回來讓內務府一應籌備起來,要快。奴婢是去拿水果的時候,聽到人說了幾句,水果也沒顧上拿,趕著回來了。”冬雪站著大喘氣,一臉不可置信接著道:“皇後娘娘出宮的時候看著,還,狀態還不錯,怎麽就……”


    “……”蘇梨末提著的心不知道怎麽的,揪了一下。


    第77章


    聞言霜降手裏的雞毛撣子吧嗒掉在了地上, 回過神來個趕緊撿了起來。這一兩年內,霜降都不曾有過這樣失神的時刻,她也是真沒想到, 富察皇後會撒手人寰……想來七阿哥永琮過世對皇後娘娘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宮裏開始布置裝點, 不過短短兩日的時間四處皆白。聖駕也回了宮, 然而各宮顧不上休息,立刻換了衣服去靈堂跪祭。短短數月, 乾隆先是喪幼子, 又喪發妻, 整個人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中,傷心彷徨不可終日,脾氣越大, 陰陽怪氣,身邊伺候的人各個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生怕哪個字觸動逆鱗,死無葬身之地。就連最能摸準皇上脾氣的李玉,輕易也不敢開口, 更別說不順乾隆的心意,事必躬親,然而就是如此, 也時時遭訓斥,光是送進去的茶碗杯碟砸了一套又一套。


    後宮諸位妃嬪更是不敢在此刻言語,一心的跟著撲在大行皇後的葬禮上,聽從嫻貴妃的調遣安排,忙著大行皇後的身後事。


    嫻貴妃協理六宮兩年多來, 做事勤勤懇懇從無半分差錯, 大行皇後的喪葬儀式自有禮部根據規矩章程擬定, 嫻貴妃照章辦事,但是在一些細節地方上能優化的進行優化,無一不周。眾妃嬪也都服從嫻貴妃的安排,未有異聲。蘇梨末自然也是規規矩矩按照章程辦事,不會多說一句,多行一步。


    然而事情千頭萬緒,牽涉的實在多,嫻貴妃幾經思量,把諸事按照種類分配好,一些麵兒上必須要做好的事情分別交給了嘉妃、舒嬪、令嬪去辦,雖然蘇梨末再三推辭,但是嫻貴妃還是想把紙紮這個事情交給蘇梨末去辦,蘇梨末看實在推脫不掉,否則說出去像是她不肯為大行皇後盡心,隻能接了過來,日日帶著霜降和冬雪精心的照看紙紮,免得出現缺失遺漏的情況。


    並不是蘇梨末要再三推辭,實在是這件事情明著看是張羅大行皇後的身後事兒,實際上也是嫻貴妃把權柄下放,從而試探眾妃嬪的心意。


    因為,國不可一日無後。皇後的位子空了出來,自然有些人內心是蠢蠢欲動的。嫻貴妃這是順水推舟,把一些事情分出去,也好看看眾妃嬪的意思。


    蘇梨末不想沾染分毫,她對皇後寶座,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


    無他,做皇後,累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不要低頭,王冠會掉。稍有不慎,下麵的人就會把你拉下皇後的寶座……


    這些又俗又常見的話,實在是真理。


    況且雖然有些事情和曆史似乎對不上,比如嘉妃,如果蘇梨末沒記錯曆史,如果她看過的影視劇不是瞎拍,那麽此刻嘉妃至少應該是身懷六甲的,但是實際上,現在,嘉妃腹中空空,並未懷有子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這個穿越者對曆史造成了影響,使得雖然很多大事情是順著曆史軌道走的,但是個別事情,已經漸漸有了其他變化。


    如果日後登上皇後寶座的依舊是嫻貴妃,那麽她和孩子們還是有好日子過,有好路走的。如果是其他妃嬪登上皇後的寶座,比如嘉妃,那麽她和孩子們勢必沒有好果子吃,可以預見性的,沒有半分質疑的。


    雖然不該在大行皇後的喪儀過程中考慮這些,但是萬惡的後宮,萬惡的爭鬥,永遠沒有停歇的時候,若是不早早打算起來,到時候不定要生出什麽風波。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


    比如此刻嘉妃,領了嫻貴妃交給她的事情,盡心辦好差事還是其次,聽冬雪回來學舌說春熙宮拿了不少銀錢散給各宮伺候的人,美其名曰大家辛苦了,貼補些油水,好好辦好手頭的差事,就連浣衣局的下等宮女都摸到了一些銀錢。


    這般散錢,別說千百兩,就是五千兩散下去也不見得夠。


    “她怎麽就有那麽多銀錢散,就是奴婢也被塞了三兩銀子。這明擺著收買人心,真是可惡。”冬雪拍了拍袖子中放著的碎銀子輕聲說道。


    “這幾日,伺候的宮人們的確辛苦了,有她散些銀子給大夥兒貼補挺好。日後碰到春熙宮的人,你們一定要恭敬,千萬不可言語上有衝撞,盡量避開鋒芒。”蘇梨末低聲吩咐冬雪。


    “娘娘是沒看到。春熙宮就連掃撒的小宮女都一副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樣子,真是討厭的很,不就是嫻貴妃吩咐幫著做一些事情。不過娘娘既然這麽說肯定自有深意,奴婢絕對照辦,並且會時時叮囑咱們宮裏不可出錯。且讓春熙宮得意些日子。”冬雪端了盞熱茶給蘇梨末,才接著說。


    “嗯,這些日子就不要去紮堆的地方,你們幹好自己手頭的活計就好。”蘇梨末接過熱茶喝了一口,實在累得很了,上床歇了,明日還有硬仗要打。


    翌日,蘇梨末早早起床收拾好用罷早膳,吩咐霜降帶兩個宮女去看著紙紮,自己則帶著冬雪去了翊坤宮。


    聽到正殿內似有說話的聲音,蘇梨末心下了然經通報也走進了殿內,隻見令嬪正伺候在旁幫嫻貴妃布菜,看到蘇梨末進來了忙放下筷子上前請安,蘇梨末受了禮又和嫻貴妃見了平禮,坐在錦榻上,等嫻貴妃用膳。


    看著令嬪殷勤布菜,蘇梨末真是忍不住再次豎起大拇指。從前宴會上她也是這般伺候富察皇後的,如今這樣伺候嫻貴妃,想必心中也是認定了嫻貴妃來日或可再進一步。這是明著站隊了。


    嫻貴妃用完早膳淨手漱口後,才開口道:“天不亮四處查看了一番,早膳用的晚了會兒,妹妹見笑了。”


    “沒打擾姐姐用膳就好,紙紮不足,我又讓人去領了一些,來和姐姐說一聲。”蘇梨末撿了個由頭含笑說道,事無巨細自然是要回稟給領導知道的好。


    “妹妹向來做事向來妥帖,有缺失遺漏或者看著哪裏不妥當的隻管吩咐人去辦。大行皇後的喪儀,一切都從優。把事情交給諸位妹妹也是想著多些人協助照看,我一個人難免有疏忽。”嫻貴妃說道,笑靨淺淺,梨渦浮現。


    “原是我笨拙,不會處理這些瑣事,隻是既然交給我,我一定不出任何疏漏。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但憑姐姐差遣,無有不從,一切都聽從姐姐的安排。”蘇梨末這番話說得極明白不過了,就差明擺著說,我無心後位,唯您命是從,我高舉您嫻貴妃的大旗,您才是妥妥的未來後宮之主,我絕對不會跟您爭啊喂!


    聞言,令嬪看了一眼蘇梨末,眸中滿是詫異。她是真沒想到純貴妃也來投誠。嫻貴妃因著潛邸出身,頗得大行皇後的賞識,協理六宮事宜,又出身名門大族,多番思量,覺得將來嫻貴妃繼立為皇後的可能性大一些,思考了幾日這才下定決心站了嫻貴妃的隊。


    沒想到純貴妃竟然不為自己爭一爭,也直接站了隊,畢竟她可是兒女雙全,誕育了三個子女。將心比心,換位思考,若是她誕育了三個兒女,未必會如純貴妃這般連爭都不爭就繳械投誠。


    “大行皇後驟然離世,姐妹們都沒了主心骨,若不是嫻貴妃娘娘主持大局,咱們真不知道如何辦了。”令嬪不等嫻貴妃開口,率先接了蘇梨末的話說下去。


    “這些話莫要再提,如今重要的是大行皇後的喪儀,務必要辦的體麵不能出了岔子,否則太後那邊無法交代,皇上那邊無法交代。”嫻貴妃對二人的來意自然是明了的,隻是有些話,說一遍表明態度即可,多說無益。況且人心隔肚皮,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分辨的清的。


    “諸事煩擾,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其他吩咐,姐姐隻管打發人去知會我。”蘇梨末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並不想多做停留,起身告辭。


    “妹妹慢走,我這邊收拾一下等會兒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虛留了。”嫻貴妃淺笑道。


    令嬪也起身行禮,目送蘇梨末出了翊坤宮。


    蘇梨末剛走到治喪處查看了一番坐在偏殿稍歇片刻,突然聽到外間廊下有人在議論,聽聲音似乎是那兩三個年輕一些的妃嬪。想必是累了,站廊下偷偷歇會兒。


    “咱們皇上還真是多情,今兒晨起,我可是聽說,皇上著人把大行皇後乘坐的青雀舫費了不知道多少財力人力運回了京城,聽說還要運到這紫禁城裏呢。”


    “不是吧,那麽大的船如何通過宮門運進來?難不成要拆了城牆,一路拆進來?”


    “皇上可不動了這個心思,我阿瑪說那些言官以死進諫,不讓拆城牆,龍顏大怒直接把那個言官貶到地方上去了,若是不能隨意處置言官,隻怕當場要砍了腦袋呢。最後還是有人提了建議,不用拆除城牆,也能把大船運進來。”


    “如何運進來的?”


    “搭架子滑進來,架子上鋪白菜蔬菜葉子做潤滑,估摸著可行。”


    “勞民傷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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