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以後,隊伍有序的朝著淚湖的方向出發,謝雲和古純伊,一個作為傷患,一個作為“修為不濟”的弱者,都跟在了隊伍後麵,領頭的,自然是那兩位金丹修士了。


    古純伊在身後輕輕的戳謝雲:“你待會下水嗎?”


    謝雲一臉認真:“我下去了,傷口會感染。”這話似乎是在說,他聽話,畢竟古純伊吩咐過,傷口別碰水。


    “可是……”古純伊為難了,畢竟這劇情謝雲生為主角,怎麽能不入水呢,那神器又怎麽會認他為主?


    謝雲:“可是什麽?”


    古純伊眼睫眨得飛快:“可是如果你不下水,你不就白來了嗎?”


    謝雲看著她輕笑:“怎麽會白來,我帶了傷回去,這就是來過了痕跡。”


    古純伊:“……”


    古純伊低頭不理他了,有種恨孩子不爭氣的情緒盤桓在她胸口。


    今日,難得是個豔陽天,淚湖也一改之前的湖水混濁,水麵顯得得有些清澈,甚至連風都是溫和的。


    文康一指淚湖:“昨天哪些人是餌,都自覺下去吧。”


    古純伊悄無聲息的走到沈逸陽身邊,問他:“師兄,昨晚的計劃有變嗎?”


    沈逸陽搖頭:“那兩位說,有他們坐鎮,不足為懼,況且,修為不俗的人很多,一頭蛟龍,是能拿下的。”沈逸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透露著一股無力感。


    古純伊聽了,也是神色複雜。


    被指派為餌的修士已經入水,外麵的陣修也開始準備,每個人似乎都在忙各自的事情,隻有身後的謝雲慢悠悠的吃著果子,也不知道果子哪裏來的。


    謝雲:“看我做什麽,想吃啊,可是隻有一個。”


    古純伊無聲白眼,扭過頭不看他。


    謝雲又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話說,昨日那兩個小孩怎麽忽然就不見了,我倒是挺好奇,今天這樣的情況,他們能迷惑多少人。”


    古純伊不想假裝沒聽見。


    忽然,肩膀遭受一擊:“能不能別臭著一張臉啊,我謝雲沒欠你錢啊。”


    古純伊扭頭,才發現,謝雲用來砸自己的是一顆綠油油的果子,想反擊他的話瞬間說不出來了。


    古純伊順勢撿了果子,坐在了謝雲身邊,歎氣:“咱們兩個廢物就隻能幹看著嗎?”


    謝雲:“別,我是傷患,我和你不能混為一談。”


    古純伊將果子放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然後直接下口。


    古純伊道:“可是你現在在我眼裏和廢物沒什麽區別啊。”


    謝雲:“罵人還明目張膽啊,膽肥了了是吧。”


    古純伊:“誰罵你了,我是就事論事。”


    二人正聊著,轟隆一聲巨響,從古純伊的角度,看見了自湖麵濺起了萬丈水花,伴隨著水花升起,那些入湖的修士也從紛紛衝了出來,一聲衝天龍吟追著他們躍出了水麵。


    蛟龍看著就像被人惹惱的孩童,急哄哄的追著那些人跑,那修士也是逃竄得飛快。


    謝雲和古純伊不自覺的站起來身子,靠近那一躍而起的巨龍。


    岸邊,兩個金丹修士已經在結印了,沈逸陽和周漠然等人也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此刻半空中的畫麵,就好像群魔亂舞,讓人眼花繚亂。


    金色的八卦囚牢陣在半空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宛如水波一般的光圈層層蕩開,惹來陣陣疾風。


    此時,那兩名金丹修士已經靠近蛟龍了。


    古純伊和謝雲看得正認真之時,身邊忽然冒出來一個人,謝雲也古純伊都忍不住回頭看他,這人,就是許久不見的劉大力。


    細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天多沒接觸,可是對於謝雲和古純伊而言,卻是感覺許久為見到他了,因為這個古怪卻又神秘的青年,似乎刻意避開了他們兩個,昨天有他們在的地方,劉大力都走開了。


    劉大力一臉感慨地看著水麵上發生的一切,似乎是一個正常的凡人看見修士與妖獸鬥法時該有的表情,可是令謝雲和古純伊奇怪的是,今日他們來淚湖,並沒有叫劉大力帶路,這個本應該安安分分呆在村子裏的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謝雲第一個問:“劉村長這時候不是應該呆著村裏嗎?怎麽會忽然來了這裏。”


    劉大力看著那些和蛟龍鬥法的修士,紛紛搖頭:“來看看今生難得一見的盛況,我有生之年,還未見過這麽多的正派修士與惡獸動手呢。”


    劉大力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都不看謝雲,並且雙手背在身後,那模樣,有種傲世天下的感覺。如此氣派的劉大力,哪裏還有初見時的老實憨厚,看著就是個高深莫測之人。


    謝雲也明白了,這人是打算撕破麵皮,不再演戲了,於是謝雲問:“閣下這些天扮演村長的演技簡直令人歎服,既然都不裝了,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


    劉大力回頭好笑地看著謝雲:“我為何要和一個將死之人浪費口舌,讓你們死的明白是那惡龍的事情,你們找它說理去。”


    說完,神色一變,竟然張手凝結靈力,猛得將謝雲和古純伊推下懸崖。


    劉大力用力之大,直接將謝雲和古純伊推至老遠,直接挨近困住惡龍的陣法,在與蛟龍鬥法的眾人,忽然看見謝雲和古純伊朝他們撞了過來,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隻見岸上的劉大力大張手臂,昏暗的氣流在他周身凝結,形成了一個偌大的漩渦,自那漩渦之中,一個又一個張牙舞爪的怨靈飛舞了出來。


    數不清的怨靈好似一張大網,朝著古純伊他們兜頭罩了下來,將他們圍得密不透風。


    這一突變,是眾人始料未及的,此時陣法已成,裏麵的人出不來包括那惡龍,外麵的人也進不去,可是迎麵飛來的怨靈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去對付那些怨靈,可就左右不能兼顧了,除非,收了陣法,將蛟龍放走。


    陣內的兩名金丹修士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們叫外麵結陣的人不要鬆懈,眼下,被推至陣法邊緣的古純伊和謝雲反倒成了對抗怨靈的一把手了。


    陣起,光落,古純伊簡單的一個防護罩,簡單的將外麵的人也護了起來,謝雲也沒閑著,手持長劍,劍光穿過密密麻麻壓過來怨靈,生生批出一道又一道空隙,但是那怨靈又很快的聚集了起來,將那短暫出現的空隙瞬間填補。


    謝雲攔在古純伊身前,低聲吩咐著古純伊:“你看準時機,進裏麵的陣,外麵我攔著。”


    裏麵的陣法固落金湯,雖然囚禁著蛟龍,但是看裏麵的情況,似乎蛟龍不是修士們的對手,古純伊進去可能會更安全,但是古純伊卻拒絕了:“不行,我進去了,外麵的人怎麽辦?”


    說完,手裏金光一閃,古純伊也持著劍,劈向迎麵飛來的惡靈。


    外麵混亂一片,就在這廝殺無休無止的進行之時,謝雲和古純伊的耳邊忽然又響起了那兩道稚嫩的聲音:


    “姐姐,來陪我們玩嗎?”


    “姐姐,我們在水裏麵好冷啊……”


    “哥哥姐姐,你們留下來陪我們吧。”


    聲音接連響起,並且由遠及近,直到,眼前的怨靈群中,再次出現那兩張慘白的臉。


    古純伊和謝雲皆露出震驚的神色。


    而且,似乎不僅古純伊和謝雲能看見他們兩個,而是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兩個東西,顯然,那兩個東西在別人眼中已經變成了其他模樣,不然,為何會有那麽多的人哭泣,甚至破口大罵,有的直接收了法術掉入湖裏麵。


    作者有話說:


    第55章


    外麵的怨靈也伺機而動,紛紛衝上來撕咬毫無抵抗力的眾人。


    終於,在一聲長嘯之後,外麵的結界被蛟龍撞碎,黑色的身軀衝破禁製飛向天際,除了寥寥幾個人衝著追了上去,剩下的皆留在了原地。


    謝雲忽然拽住古純伊的手腕,將人狠狠地甩向沈逸陽的位置,而他,猛地衝向天際,隨著那條蛟龍飛去。


    古純伊忽然被謝雲丟向沈逸陽,她也一臉意外,沈逸陽亦是如此,沈逸陽奇怪地看了眼遠去的謝雲,然後拽住古純伊的手,道:“師妹,我送你去岸邊。”


    這話說得,好似古純伊是個需要人牽著過馬路的孩子,古純伊覺得他們兩個都太小瞧她了,古純伊也不是想證明自己什麽,隻是覺得,她自己能護好自己,於是甩開沈逸陽的手,在這吵雜的環境中大喊:“師兄去幫謝雲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沈逸陽無聲地看了下腳下離地麵很遠,波濤洶湧的湖麵,還是不放心:“師妹,別胡鬧。”


    “師兄如果再不去除那蛟龍,可能蛟龍就要重回水裏,到時候我們就要白忙活一場了。”古純伊說完,故意禦劍離開沈逸陽身邊,去和那些怨靈抗衡,並且一手能撕裂四五個怨靈,似乎在向沈逸陽證明自己的能力。


    沈逸陽也如她所願,遠遠的囑咐一句:“師妹你自己小心。”說完,就朝著蛟龍飛去。


    沈逸陽的離去給這周圍怨靈密布的空間劃出一道空隙,很是很快就被怨靈給填補上了,周圍的這些怨靈似乎在無窮無盡的冒出來,殺不完也除不盡。


    何芊芊身為藥修,也在這被沈逸陽他們丟下了,此刻她也被周圍這些怨靈包圍著,不得脫身,結果還是古純伊眼疾手快,為她解決了突襲的怨靈。


    何芊芊費力地朝著古純伊道:“師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解決了控製怨靈的那人,我們才能解救。”


    古純伊自然知道,但是問題是,她們現在根本就不能靠近劉大力半分,她們被這些怨靈包圍住了,無法脫身。


    古純伊道:“師姐,你看見剛才那兩個說話的小孩了嗎?”


    何芊芊點點頭:“看見了,不過又很快消失了。”


    這兩個小孩來得很突兀,是隨著怨靈群一起出現的,古純伊還想著,那兩個小孩是不是突破口,可是那兩個東西既然不見了,那就沒有辦法了。


    古純伊化悲憤為力量,朝著飛來的怨靈揮出猛烈地一擊,就是這一下,卻劈出了一道亮光,並且,那光線越來越大,直至古純伊看見光線那頭的人影。


    那人站在懸崖之上,一身瘦骨,亂發橫飛,罩在他身上破舊的衣裳隨著強風飛揚,但是他那枯瘦的手卻在結印,和劉大力黑色漩渦不同的是,他手上結出的印是金色的,並且外麵的那些怨靈都被那金色的漩渦吸入。


    那條縫隙不是古純伊劈出來的,是對麵懸崖之上,古純伊他們入村那日要將他們趕出村子的那個不太正常的束老伯在吸入怨靈,所以才有的這麽一個隻能容納一人大小的空隙。


    古純伊她們也抓住了機會,一前一後地朝著懸崖邊飛去。


    腳尖一落地,古純伊就反身將自身靈力產送給束老伯,能看得出來,他快堅持不住了,何芊芊也立馬照做。


    後來,一個又一個修士從怨靈網裏脫困,一個接著一個地站在束老伯身後,給他傳送靈力。


    看著耋耄之年的束老伯顫抖著身軀,終於在一聲怒吼之下,收回了法力,而湖麵之上的怨靈,也都消失不見了。


    束老伯單膝跪地,“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老者淩亂的發絲在他蒼老的臉頰上揮舞,有的甚至沾上了血。古純伊見人就要倒地了,連忙扶了上去。


    修為耗費過多的老者靠在古純伊懷裏輕笑,如此神態的束老伯,哪裏像是瘋子了。


    束老伯沾了血的唇瓣一張一合,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謝謝你了。”這話是對充當人墊的古純伊說的。


    束老伯又道:“你們聽著,蛟龍的罩門是它頭頂角上垂掛著的兩個大墜子,把那東西砍下來,它就翻不了天了。”


    束老伯剛一說完,就有修士提著劍氣勢洶洶的出發了:“老先生等著,我們定將那惡龍首級取回來給你們村那些枉死之人報仇。”說著,一大幫人就從崖邊消失了。


    留下幾個膽小怕事的,或者身受重傷的。


    束老隨後又道:“我都還沒說完,這群人是趕著去投胎嗎?”


    古純伊道:“老伯還有什麽吩咐嗎?”


    束老伯長長歎了口氣,道:“姑娘,我不知道我還有能不能活到明天,這些話你替我帶給那些修士們。”


    何芊芊一直在一邊給束老伯施法醫治,一聽到他說自己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明天,立馬反駁道:“老伯放心,有我在呢,一定讓你長命百歲。”


    古純伊卻壓低了自己的腦袋,讓自己的耳朵靠近束老伯的嘴巴,古純伊道:“老伯,你說。”


    束老伯道:“劉大力不是我們村人,他原名為蒼扶,是一個金丹魔修,當初將淚湖有仙器的消息就是他傳出去的,而我,才是祈元村真正的村長。”說到這裏,束老伯老淚縱橫。


    束老伯哆嗦著唇,又道:“我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害死了那麽多人。我們村,乃是守護仙器的守護人,而湖裏的蛟龍乃是守護仙器的守護獸,為了不讓仙器被外人知道且不被盜走,我們和湖裏的蛟龍守護了幾千年,看住湖裏的仙器,已經成了刻在我們骨子裏的東西了。”


    “原來我們村每對新婚夫婦都需要放一碗血倒入淚湖的,為的就是讓蛟龍安分守護仙器並且庇護我們村,這是傳統也可以說是我們祭祀的一種方式。一次,蒼扶那老東西換了那血,改掉了一碗雞血入淚湖,湖裏的蛟龍乃是看守仙器的守護獸,得知被凡人愚弄之後怒不可遏,降災了我們村,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開始不斷有人淹死。當時,我還不知道是蒼扶那老東西惹來的麻煩,不得法我就外出請其他修士幫忙,蒼扶他才明目張膽入我們村的,那時候我當他是救世主,他也裝得人模狗樣說要去湖裏和蛟龍交涉,一走就是兩日,回來以後,他卻告訴我,蛟龍不答應他的說法,會繼續降災我們村,隨後他又說,他會想方設法的阻止蛟龍,所以我們才留了他幾十年。”束老伯說著,狠狠的垂起了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古純伊攔著,可能又要吐血了。


    “老伯就沒有想過去請其他修士嗎?”古純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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