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參加《新歌手》簡直是下凡行為,有不少人躍躍欲試想上前找他要簽名。天神又不是次次都能下凡,過了這個村再也沒這個店了。


    “扉哥剛才看過來了!”


    “扉哥走過來了!扉哥怎麽沒有坐車?”


    不單單齊扉,另外兩位導師也是走路,各自拖行李。秦蓁一個人坐車進去,她怎麽敢的呀?


    “扉哥旁邊的人是誰?你認識嗎?”徐枳從背包裏取出礦泉水,聲音壓的很低。齊扉唱歌很少用吉他,他主要用鋼琴,他背的吉他是自己的嗎?徐枳擰開水喝了一大口。


    “好像青檸的創始人之一楚紅,她居然來節目現場,很重視《新歌手》呀。還得是我們扉哥,扉哥來了,這節目質量就上了不止一個檔次。”


    周圍的學員都湊了過來,夏喬也躍躍欲試,她想跟齊扉合照很久了,現在在攝像機底下,隻要同框就能截屏當合照。


    “齊老師!”不知道誰先大著膽子喊了一聲,“我們能跟您合照嗎?我是您的粉絲!骨灰粉!”


    齊扉再次抬眼,他眉眼深邃冷刻,他已經走的很近了,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漆黑稠密。燥熱的夏天,他清俊猶如放了冰塊的薄荷水,幹淨清澈帶著寒。


    “誰要拍照?”齊扉開口,嗓音也像是夏天玻璃杯中的冰塊。


    “我!”夏喬丟下行李箱就衝了過來,“扉哥,你好!我叫夏喬。”


    “可以。”齊扉黑眸流轉,緩慢的劃過徐枳,若無其事的看向跑過去的幾個年輕人,淡聲道,“拿什麽拍?”


    “我拿手機給你們拍吧。”楚紅看一群小孩熱鬧,拿出手機退開幾步笑著說道,“一個一個來,排著隊。拍完我發給你們導演,回頭你們去找導演領合照。”


    “yes!”幾個年輕人歡呼一聲,飛奔過去。統共也沒幾個人,拍照耽誤不了多久。


    徐枳喝了一口水,把礦泉水瓶蓋擰起來放到行李箱上,下了台階,排在最後一個。


    齊扉拍照很規矩,修長的手很有修養的背在身後,跟學員保持著距離。他站在樹蔭下,身後是不遠處的圍牆上開著一片豔紅色的三角梅,如火如荼,顯得他清冷有距離。


    “小孩,到你了。”楚紅喊道。


    徐枳這才發現前麵的人都拍完了,齊扉站在樹蔭下,沉黑的眼注視著她。徐枳回過神,連忙跑過去站到了齊扉身邊,“謝謝齊老師。”


    她跟齊扉保持著十幾公分的距離,跟剛才那些合照的人一樣。


    “近一點。”齊扉嗓音偏低,字句清晰的提醒。


    徐枳轉頭看齊扉的側臉輪廓,看不出什麽情緒,她往齊扉身邊移了半步。兩個人離的很近,他身上有很淡的木質香調,縈繞在夏天熾熱的空氣裏。徐枳的手碰到他的襯衣,於是便背到了身後,站的筆直看著楚紅的手機。


    齊扉抬手調整已經整整齊齊的襯衣領口,沒有再落回到後背,他的手在空中短暫的停頓落到了徐枳的肩膀上,冷靜、神態自若、矜貴自持的看向鏡頭。


    作者有話說:


    前一百送紅包


    第二十一章


    徐枳身高一米六五, 齊扉一米八七,他們有著完美的身高差。徐枳柔和靜美,齊扉恣意冷清, 站在一起有種很奇妙的氣場。


    和諧美好,整個畫麵都美起來了。


    “這個鏡頭好, 很好看。”楚紅笑著按下快門, 她跟齊扉認識多年,齊扉在異性麵前高冷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居然會主動叫住小姑娘拍照,“別動。”


    齊扉的手在徐枳的肩膀上並沒有落實, 隻是虛虛的搭著。他戴著銀色機械手表, 很簡單的款式, 顯得腕骨冷肅。徐枳的餘光往他手上看,齊扉過於高了, 稍微有些壓力, 她肩膀僵硬, 保持著姿勢不動, 肩膀貼到了齊扉的手臂上。隔著薄薄的布料, 熾熱滾燙。


    齊扉在計謀什麽?


    “再給你拍幾張, 回頭你選選。”楚紅豎起來手機又拍了兩張, 才揮手示意, “好了。”


    徐枳立刻跟齊扉拉開了距離,涼風吹到後背,熱氣散了些,“那我過去了?”


    齊扉的手也很幹脆的落了回去, 很公式化的跟粉絲拍照的態度。他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隻是垂了下睫毛。纖長稠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陰影, 他單手插兜,但很快就把手抽了出來,“等一下。”


    徐枳急刹住回頭,不知道齊扉要幹什麽,唇角保持著完美的微笑,“齊老師?”


    “你的吉他。”齊扉卸下肩膀上的吉他遞給了徐枳,他高大氣質冷清,漆黑瞳仁裏浸著從樹葉縫隙裏漏出的細碎陽光,有種鋒利感,“不用再借吉他了,你有樂器,這把吉他送你了。”


    徐枳花五千二買的吉他,怎麽是他送的?


    這麽明目張膽,是要給誰看嗎?到處都是鏡頭,容不得徐枳想太多。


    反正齊扉是她老板,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齊扉不至於坑她,坑她沒意義。


    徐枳反應極快,雙手接過了吉他,“謝謝齊老師。”


    齊扉的手指還沒有撤回,兩個人的手指就碰到了。徐枳的指尖潮熱,劃到了齊扉的手背上。齊扉抬了下眼,先抽回手單手插兜下頜線在太陽底下冷冽,語調沉下去,“希望你能用這把吉他,寫出更好的作品。”


    這麽官方嗎?


    “謝謝齊老師。”徐枳抱著吉他揚頭,唇角上揚就笑了起來。瞬間,周圍幾個人都停住了腳步。徐枳的笑像是冬天最耀眼的太陽照到了冰麵上,她鄭重的鞠躬,“我會加油,不會辜負您的期待。”


    更官方。


    短暫的停頓,齊扉移開了目光,“好,再見。”


    徐枳跟其他兩位導師打了招呼,朝楚紅點了下頭,背上吉他快步跑了回去。


    “我說你背吉他幹什麽。”楚紅收起手機,說道,“原來是送人。”


    手背上潮熱的觸感似乎還在,熾熱如火燒在他的皮膚上,緩慢而折磨。齊扉握住行李箱拉杆往前走,漫不經心掃了眼前方,徐枳拎著沉重的箱子走遠了。她很瘦,拎著巨大的的行李箱,十分吃力。


    “我欣賞所有對音樂有夢想的人,她的音樂很打動人。海選那天,她在後台借吉他,她應該擁有一把吉他。”齊扉喉結一滾,壓下心頭那點灼燒勁兒,他下頜一抬,黑眸張揚帶著驕傲,“聽過《陷落》嗎?她寫的。”


    “一會兒我找來聽聽,需要把照片發給你嗎?”楚紅看齊扉這勁兒勁兒的樣子,他驕傲什麽?“她是不是給秦蓁寫過歌?之前主要在幕後?”


    “秦蓁那張《四季》,一半是她的作品。”齊扉說。


    “唱功怎麽樣?”


    “以前唱功可以,現在嗓子沒那麽亮了。不過嗓音很獨特,算是一大特色吧。”走在後麵的趙煜自以為很中肯的評價,說,“作詞作曲能力很強,看後期她能走多遠了。”


    徐枳唱《陷落》時嗓子是真好,老天爺追著喂飯吃,可惜她當時沒有珍惜,沒有遇到好的公司,沒有走歌手這條路,最好的年華最高的天賦時去了幕後。徐枳那天唱了《愚弄》,好聽有風格,但唱功確實下降了,跟唱《陷落》時全然不同。


    齊扉看了趙煜一眼。


    “齊總,你有不同見解?”齊扉做事比較光明磊落,不會背地裏搞人,趙煜跟他還是挺直來直往。


    天邊被太陽衝散的烏雲,猶如戰敗的城,留下一點殘垣斷壁掙紮著彰顯曾經的存在。


    “她的唱功好不好,上台就知道了,先走一步。”齊扉漫不經心的把墨鏡戴了回去,遮住了過於冰冷的臉。他身高腿長,步伐很大,很快就把其他人甩到了身後。


    ————


    “扉哥給你送了把吉他?”夏喬瞪大眼,歪著頭往徐枳背後的吉他看,半晌憋出一句,“他好愛你!”


    徐枳腳下一滑扶著行李箱站穩,緩緩看向夏喬。


    宇宙之大都沒有夏喬的腦洞大。


    “他不用的舊吉他賣給我,付過錢了,他帶過來給我。”


    夏喬眨眨眼。


    徐枳活動手腕,跟夏喬換了行李箱,“走吧,快到了。”


    “多少錢?我看看我能不能買得起扉哥閑置的樂器。”


    “幾千塊,不貴,但他閑置的樂器應該不會有那麽多吧,可遇不可求。”


    “我怎麽覺得扉哥喜歡你呢。”夏喬看著徐枳的臉,齊扉喜歡徐枳很合理,徐枳這麽好看,誰會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剛才跟其他人合照都是背著手,生怕挨著,跟你合照時,搭你肩膀了。”


    一旦抓到了蛛絲馬跡,證據瞬間串聯,“對,他對你的態度都不一樣。”


    “人生三大錯覺:手機是不是響了?他是不是喜歡我?我上我也行。”徐枳從背包裏取出水,灌了一大口,在看漫長的五十米。她們距離入口就剩下五十米了,兩個巨大的箱子,“他喜歡秦蓁都比喜歡我靠譜。”


    “不可能,扉哥最討厭秦蓁了。他看到秦蓁都繞著走,根本不會搭理秦蓁,更別說送吉他了。你是沒見過他麵對秦蓁的樣子,秋風掃落葉般殘酷無情。前年參加音樂盛典,秦蓁往他身邊蹭,他繞開了,跟人合照恨不得把手背到天上,從不會伸手搭人肩膀。”


    徐枳不能說她已經簽了齊扉的公司,齊扉現在也是為了給她帶熱度。


    “你繼續拖我的箱子,我拎你的吧。”徐枳把水瓶裝進背包,活動手腕,打算一鼓作氣把箱子拿到宿舍入口。這會兒太陽曬的厲害,又悶又熱,“快點進去。”


    “你拿我的箱子。”身後一道冷質嗓音響起,隨即麵前橫過來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徐枳抬頭,齊扉把他的小箱子推了過來,他拎走了夏喬的大箱子,“走吧。”


    齊扉很高,箱子在他手裏顯得輕巧。他手臂很有力量,因為拎箱子肩背肌肉線條緊繃。流暢好看,他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瘦。


    徐枳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麽照顧,以前有什麽苦活累活體力活都是她幹,一時間沒回過神。


    夏喬先反應過來,拖著箱子往前,“齊老師,你也住這裏嗎?你住幾樓?”


    “五樓。”齊扉把箱子拎進了宿舍正門,工作人員立刻小跑過來幫忙搬東西,“裏麵有電梯,扉哥,還有東西嗎?”


    “找幾個人去門口看著,幫女孩搬行李。”齊扉放下行李箱,轉身往回走。


    徐枳把拉杆合上,正要把齊扉的箱子往台階上提,麵前一道陰影,男人帶著木質香調落了過來。徐枳抬頭頭頂擦過齊扉的下巴,齊扉什麽時候走的這麽近了?她往後撤了半步,“抱歉。”


    “你的手不是拿來搬東西的,你是音樂人,你的手很貴。”齊扉掀起稠密睫毛,很深的眸子掠過徐枳,冷峻的眉微蹙,嗓音很沉,“珍惜你的手,有需要搬的重物,可以叫這裏的工作人員,或者叫我。”


    齊扉的手也是上了高價保險的吧?


    “好。”雖然齊扉是站在老板角度,從簽約那一刻,他們就成了雇傭關係。徐枳還是挺意外,從沒有人讓她珍惜自己,也沒人說她是音樂人。她的手也不貴,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忍不住彎了下眼,笑著看齊扉,說道,“我知道了,謝謝扉哥。”


    齊扉注視了她幾秒,黑眸暗沉沉的深。


    “扉哥?”徐枳說錯話了嗎?


    “不客氣。”齊扉俊美深邃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唇角弧度冷淡,目光從徐枳身上移開,拎著行李箱凜步走了進去。


    “扉哥,電梯在這邊。”工作人員喊道,“扉哥,走反了。”


    徐枳和夏喬要辦入住手續,沒有跟齊扉坐同一部電梯。


    她們住四樓,三個人一間房。徐枳夏喬還有焦棠,徐枳和夏喬到房間時,焦棠已經洗完澡了,坐在床上打遊戲。她身上那些飾品拿掉,濃妝洗去,是個很清秀幹淨的小女孩。


    “遊戲機居然能帶進來?”夏喬放下背包,關上門小心翼翼把自己的行李箱推到角落,偶像剛拎過她的箱子,她恨不得把拉手拆下來裝進密封袋裏。


    “太古早被踢出了電子產品行列。”焦棠麵無表情的晃了下手裏裝電池不連網的塑料遊戲機,繼續打俄羅斯方塊,“你要是帶麻將進來,應該也可以。”


    徐枳選了個靠裏側的床,把吉他放到了床上,走進洗手間洗臉。


    她洗完臉出來,焦棠已經放下了遊戲機跟夏喬坐在一起研究初舞台要唱什麽。節目組送來了填表,讓他們在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寫好周六晚上初舞台的表演節目。


    “徐枳,你打算唱什麽?明天早上就要報給節目組了,你想好了嗎?”


    徐枳毫無頭緒,她坐到床上打開了吉他包,“不知道。”


    “不如還唱原創,扉哥肯定會給你高分。”夏喬把報名卡片分給徐枳一張,說道,“我好愁啊,我想唱rap,我害怕唱歌跑調。”


    “謔!你這吉他確定是扉——不要的嗎?”夏喬沒把扉哥的第二個字說出來,畢竟這裏還有第三個人,“這是定製款,這個牌子巨貴。”


    徐枳把吉他從黑色吉他包裏拿出來,放到腿上。嶄新的一把黑色吉他,質感非常好,沒有用過的痕跡。吉他很漂亮,上麵印著一個很淺的logo,這個牌子是樂器裏口碑很好,一琴難求,價格排行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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