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洋一怔,眼睛一轉,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龍槐區,寂靜的街道,剛剛的慘叫聲恐怕吵到不少人的清夢,有一家人在設靈堂,做法事,幾個守夜的人聞聲,已經偷偷摸了過去。


    路燈下是三個人,兩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裏玩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


    “殺……殺人了?!”


    “噓!別說話!”


    不一會,一輛suv開過來,那個年輕人把死屍一樣的兩個人扛起塞入車裏,手法相當老練。


    車揚長而去,偷窺的幾個人牙關打顫。


    “快報警!”


    ……


    秦昆坐進車中,發現許毅也來了,皺著眉頭。


    這和設想的不一樣啊……他是想讓許洋先過來,開車把這兩個人拉到某處關起來,然後旁敲側擊榨些因果賬。


    許毅來了,自己還真不好直接了當明說。


    “秦大師……好久不見。”許毅回頭,訕笑著給秦昆發了根煙,餘光瞟見那兩個降頭師。


    二人目光凶狠,穿的和喇嘛大同小異,反正就是東南亞法師的打扮,中年白發那個降頭師,胳膊上紋身錯落有序,整個人卻有些萎靡不振,緊咬的牙關讓他腮幫子鼓起,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楚。


    年輕一點的,則目光呆滯,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感覺整個人懵掉一樣。


    許毅想發問,秦昆嘴唇動了動,抖了抖嘴上的煙。


    許毅意會,急忙掏出火為其點上。


    一口煙吸入噴出,秦昆淡淡道:“馬凱是不是死了?”


    馬凱!


    上次星宇置業鬧鬼,都是他搞出來的,把星宇置業搞的人心惶惶,死了一個前台,一個保安隊長,嚇走了一批人,星宇差點因此倒閉。


    請了國外邪術師、手上又沾了人命的人,秦昆不會憐惜,問這個問題,隻是故作高深而已。


    許毅一怔:“我、我不清楚……”


    馬凱的確死了,涉及邪術這種範疇,律法重典無法製裁的人,隻能靠私刑。蔣正聲草莽起家,當然認識許多社會上的亡命徒,搞死個人,還不簡單?


    “不清楚?許毅啊許毅,這時候還不說實話!上次去你們公司作妖的,是這降頭師的師弟!你們把馬凱弄死,魂魄未曾打散,他追查到馬凱的亡魂了!”


    這事是秦昆剛剛才問出來的,但此時此刻說出,無意於在警告他們,你們這群不專業的,被人查出馬腳了,要不是老子發現的早,你們稀裏糊塗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許毅一怔,有些不信。


    秦昆看到他的表情嗤笑:“馬凱被丟入東郊水庫裏了,是吧。”


    許毅大驚,汗流浹背,這是絕密啊!他怎麽知道的?難道真是……請魂問怨???


    許毅幹巴巴地發問,秦昆再也不說話了,石佛一樣坐到那,許毅意識到,自己可能惹到他了。


    按照秦昆的指示,降頭師和他的弟子尤龐被關到一個廢棄工廠,秦昆給他們準備了三天的水和食物,兩個降頭師目光複雜,但無法反抗,現在他們就是案板上的魚肉,鬥法輸了,對方殺了自己自己都沒話說!


    工廠門口,許洋低聲道:“許二,看見沒,有些事瞞不過秦昆的。秦昆本來和我關係很好,你剛那一下隱瞞,秦昆恐怕都連我都不信任了。人家辛辛苦苦給咱平事,你說說你,這是幹什麽?不就殺了個馬凱嗎?那馬凱當初連我、連秦昆都想殺,還害死了倆人,你以為秦昆是古板正派的道士?嘁……”


    許毅有些羞愧,這事做的不大氣,自己還比不上這個混賬三弟,他心慌了,忙問許洋:“老三,別說那些沒用的,我們該怎麽修補這關係啊?秦昆千萬不能得罪,萬一過陣子又來一波報仇的,還得靠他啊。”


    許洋眼珠一轉,淡淡道:“哥,這事我倒是有辦法,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下血本了。”


    許毅一怔:“說來聽聽。”


    許洋咽了口水道:“說之前先告訴你個秘密,塗庸見了秦昆都得尊稱一聲上師。二人關係匪淺,你現在懂秦昆的價值了嗎?”


    我靠……


    塗庸?!


    這臨江最有地位世家公子,當地上流社會有句戲言,臨江公子分三等,塗庸為一等,其他盡為三等。這是祖上做過革命義士的人,臨江市這種三線城市,真正的世家隻有塗家!


    連眼高於頂的塗庸都對秦昆畢恭畢敬?


    許毅更心虛了。以前並不覺得秦昆有多麽厲害,但商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一個人厲害與否有時候得看他身邊交往著什麽人。跟弟弟許洋混跡在一起的大師當然是那種二把刀,但在塗庸麵前說上話的,肯定有真本事!


    許洋還不知道被鄙視了一通,故作老練地拍了拍二哥肩膀:“許二,別怕,秦昆對我比對塗庸親熱的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秦昆也不是小心眼,你給我點錢,我以朋友的身份出麵,請他吃幾頓飯,玩一玩什麽的,當然再把他的因果賬結了,這事肯定平了。”


    “能行嗎?這些高人大師,視金錢如糞土的啊……”


    “怎麽不行!我把李哲、大武他們都叫上,管秦昆討個麵子有何難!”許洋信誓旦旦。


    “錢的話不是問題……我給嶽丈匯報了這事,他專門派我來問情況的,既然是真有其事,我們得好好合計一下包多大的紅包,畢竟關乎人命啊。”


    “許二,有見地!不如你給我200w,我來拿捏。”


    “200w?”許毅一巴掌抽到許洋後腦勺,許洋被打的委屈,許毅低聲嗬斥,“200w夠買你哥我、我老丈人、我丈母娘、你嫂子和你侄女的命的?”


    許毅動了動手機,500萬轉到許洋的賬戶上。


    “這事我就不管了,你及時給我匯報。我去一趟老丈人那裏報個平安。”


    第696章 歸鄉過年


    許洋現在樂的屁顛屁顛的,二哥被司機接走了,秦昆從倉庫出來,許洋急忙湊了上去。


    “秦昆!我給你說,我剛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吹了一遍,你猜我幫你要了多少因果賬?”


    秦昆剛要提這事,突然許洋就送了上來,於是好奇道:“多少?”


    “300w!”許洋私自貪墨了200w的事,是絕對不會告訴秦昆的。


    秦昆一怔,尼瑪……


    這錢要把我腐蝕掉啊!


    “開什麽玩笑,兩個降頭師,因果賬最多40w。”秦昆剛還琢磨怎麽開口榨錢,現在倒好,一下子來了300w,事不是這麽做的。


    40……40w?武森然狗舍裏一對名貴的種犬和育犬,也不止這個價啊。尼瑪你是捉鬼師啊,報價這麽低我們怎麽貪錢?!


    許洋如若雷擊。


    自己剛要了500w過來,準備給秦昆拿300w大頭,自己拿個小頭喝點湯,最近花銷太大,有這機會肯定要撈一筆。


    誰知道秦昆才要40w?堅決不行!


    “別逗我……”許洋打了個冷顫,要是二哥知道秦昆才拿了這麽點錢,大頭全被自己拿走了,非扒了自己皮不可。


    “逗你做什麽,前幾天剛去於夢欣家裏一趟。她老爹的事擺平了,還給了兩顆丹,才40w,這倆降頭師不是還沒下手害你二哥和他嶽丈麽。40w,多了不收。”


    “要是下手害人那可就晚了!不行,我二哥和他嶽丈命金貴,300w,不能少。”


    許洋不依不饒,秦昆也不鬆口,這尼瑪三兩下解決的事收300w,心裏那道坎過不去啊。


    許洋軟磨硬泡之下,死活將錢降到200w,再也不肯鬆口了。


    “秦昆,200w你要是不要,咱倆就絕交!”


    許洋就差給秦昆跪下了,秦昆覺得這貨腦子是不是抽了,誰還嫌錢多往出給的,你下次有困難再找我就行了,這是怎麽個意思?


    不過許洋有自己的堅持,都拿出絕交來威脅了,秦昆隻當是對方太熱情,經不住軟磨硬泡,終於同意。


    晚上,把秦昆送回去時,許洋回到二哥家。


    二哥住的聯排別墅,旁邊就是他嶽丈蔣正聲的家,許洋一進門,蔣正聲、許毅都坐在屋子裏,齊齊看著他。


    許洋悶了一杯水,拍著大腿道:“蔣叔,哥,你們瞅瞅秦昆多仗義,隻收了300w!”


    “才300w?”許毅一愣,幹巴巴道,“他不會還生我氣吧?”


    “不會!道家講三六九,300w是化我一災、化蔣叔一災、化你一災,三災各百萬,看看,這就是高人!哥,我把剩下的錢轉到你賬戶了,你注意查收。”


    貪墨了100w,許洋裝的非常大度,蔣正聲披著外套,感慨道:“高風亮節啊!秦大師這個小友,我們蔣家是交定了!老三,給你50w,算叔獎勵你的,記得跟秦大師把關係搞好,說不定咱還得依靠他。”


    許洋舔了舔嘴巴:“謝謝叔,沒問題!這事交給我!”


    ……


    平白無故撞上倆降頭師,秦昆賬戶多了七位數的大鈔,有些感慨,這哪是倆降頭師啊,簡直是送財童子。


    秦昆看到賬戶裏好幾個零的存款,心花怒放,看來買車這件事,得被提上日程了。


    10天後,秦昆來到廢棄工廠,兩個降頭師已經餓的不成人形,秦昆隻給他們管了3天的飯,其他時間再沒來過,一是怕對方悄無聲息被下蠱,二是施以懲罰。


    二人的生命力頑強的令人發指,似乎有類似瑜伽術一樣降低新陳代謝的巫術,讓他們依靠3天的食物活了下來。


    中年降頭師被掰斷了好幾根骨頭,已經愈合了,秦昆感慨這二人生命力強大之餘,也在小心提防。


    “按照約定,放你們離開。”


    廢棄工廠內,秦昆的話猶如天籟,今早就讓許洋派人準備了兩桶洗澡水,兩身幹淨衣裳。


    二人簡單洗了澡,穿了新衣裳,已經餓的眼睛發綠,但氣勢不墮。


    尤龐低聲道:“你放走了我和老師,不怕我們報複嗎?”


    事實證明,嘴炮這東西不能輕易亂撂,尤龐被拎著脖子塞入洗澡桶裏,這幾天沒吃飯本來就餓的氣虛,險些溺斃過去。


    尤龐狼狽地掙紮出來,秦昆道:“說了放你們走,我不會食言。給你一句忠告,下次想好了再來報複。不過下次過來,可就沒機會活著回去了。”


    中年降頭師苦笑,尤龐也沉默不語。


    想要說點什麽找回場子,但對方是光明正大和自己鬥法的,沒偷襲沒耍陰,自己敗了,除了怪他太厲害,還能怪什麽?自己弱嗎?


    二人走前,蘇琳來派人給他們照了照片。


    兩個足以威脅社會安全的降頭師,靈偵科必定要登記在案,錄入靈偵總局的係統裏,下次無論在哪入境,都會有人盯上的。


    “秦昆,你什麽時候當上我上司的?”


    旁邊,是鬥宗真傳蘇琳,作為鬥宗三虎唯一的真傳師妹,蘇琳是臨江市靈偵科一把手,但秦昆突然受銜空降,又是麒麟警號,按理說,比她高2個級別!


    這在靈偵總局可是從沒發生的事。


    蘇琳的愛慕者錢君昊依舊和小尾巴一樣跟在後麵,看到秦昆的麒麟警號,嫉妒不已,直說這號是買的。


    “我可不是你上司,就是掛單和尚,左右不了你的小廟。”


    “是是是,你是大佛唄,我們小廟還供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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