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尼瑪,有應公不拜不行啊,黃馬褂都出來了,禁宮帶刀侍衛,他們富察家祖上就是皇室護衛,能有這規格保護的,定然是皇室中最疼愛的幾個阿哥之一。


    護衛胡大收刀,冷哼一聲:“人死如煙,前塵過往不值一提,你有這份心還算不錯,阿哥,可以讓他起來了。”


    護衛提醒,十六阿哥看了秦昆一眼,秦昆沒什麽表示,去年似乎沒十六阿哥,記得對方還挑釁來著,今年怎麽見了十六阿哥這麽慫?大清朝帶點官職的鬼,都這麽懂尊卑嗎?


    十六阿哥小聲道:“總督請起,我現在就是昆哥手下一隻鬼差,不用行大禮。”


    有應公顯然是老頑固,尊卑看的很重,十六阿哥和秦昆是什麽主仆關係他不管,反正他在十六阿哥麵前是不能壞規矩的。


    有十六阿哥出場,有應公立即矮了一頭,更別說已經晉級鬼將的剝皮之流出現。


    打麻將,剝皮、徐桃、嫁衣鬼的最愛,三個家夥,加上有應公,算是開了一桌。秦昆從家裏提來麻將,小廟立即熱鬧起來。


    沒一會,常公公也手癢,過年打馬吊這種事,在宮裏也陪貴人玩過,看今兒熱鬧,也不願意冷清。


    “阿彌陀佛,我們也開一桌!”水和尚叫來牛猛、無頭鬼、吊死鬼。


    “主子,給雜家幾人也開一桌吧?”


    常公公笑眯眯地,和笑麵鬼、十六阿哥,食靈魔攢團湊了一桌腿子。


    食靈魔的獨眼很大,身上殺氣很重,但對打麻將可是一竅不通。


    “公公……我不會……”


    “獨眼,雜家先把話放到這,主子給咱的供奉是有數的,要想讓自己的供奉多一點,就得從別的兄弟那裏贏,當然,這也是咱這裏走動關係加深感情的方式!上不上,給一句痛快話!”


    常公公蘭花指捂著嘴,偷偷一笑,朝著笑麵鬼、十六阿哥眨了眨眼,老太監的暗示很明顯,贏點錢過個好年,兩個小鬼頭欣然同意。


    秦昆一會功夫,三副麻將出去了,文具店賣麻將的老板熱心道:“昆子,你家今晚這麽熱鬧啊?”


    秦昆心道:屁的熱鬧,當主子的,給鬼買麻將玩,給你說了你也不信啊。


    大晚上,鬼差全被留在有應公廟裏,有應公輸得多贏得少,但沒了去年的小家子氣,把自己攢的上貢的年貨都拿出來分享,不得不說,這一年是他過的最開心的一年。


    ……


    大年初一,回老家。


    秦昆開著車,從老廟鎮到秦家村的路程也就半個多小時。


    村口,魁梧的秦明、秦亮兩兄弟,早就得到消息,在這裏候著了。


    “二明,三亮,今年又不是雇車來,咋還接呢?車直接能開進去。”


    秦明羨慕地看著秦昆的大奔,秦亮開口:“哥!真他娘的闊氣!我要上去坐坐,哈哈哈哈……”


    兩兄弟擠上車,幸好車裏寬敞,擠了兩個大家夥也不算擁擠。


    “開寶馬,坐奔馳,人間享受,不過如此啊……”


    秦亮拍著座椅,對秦昆的感激和崇拜溢於言表。去年自己還是個養蜂挖筍的泥腿子,現在是禦仙庭的保安隊長,大老板的心腹,這一切,還不是咱哥給的。


    大伯家,秦滿堂、秦滿福也恭候多時了,秦昆是老秦家長孫,大伯、三叔一向對秦昆很好,樸實的兩個長輩,拿出年輕時在生產隊裏相馬相驢的架勢,使勁拍著秦昆的車,直誇好。


    秦昆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故作專業地摸著倒視鏡和車輪子,感覺他們摸的是驢耳朵和驢蹄子一樣。


    “昆子,你先歇會喝口茶,一會去咱家果園看看,你是大股東,給個建議。”


    秦昆無奈,自己就投了錢而已,什麽時候變成大股東了,操心費力的都是你們三兄弟,我又不懂種植,這不是添亂嗎。


    “好,那咱一會看看。”


    大伯家不遠,二弟秦明領著秦昆去了自家新蓋的房子。


    弟妹箏箏出了月子,抱著一個1歲的小不點,讓他喊著大伯。


    小不點咿咿呀呀地噴著泡泡,隻能對秦昆傻笑,秦昆掏出一塊血玉掛在侄子脖子上。


    “箏箏,二明,這是我從寺裏求來的護身玉,叫血喇嘛,充盈氣血、驅邪納福的好玉,能陪一生的,戴上了記得別卸,也別給其他人摸。”


    箏箏、秦明開心不已,秦明又有些愧疚道:“哥,你給咱找了個好工作,咱沒珍惜,你不會怪我吧?”


    秦昆錘了他一拳:“好好經營果園,有哥在,你隻要肯吃苦,將來不愁吃喝。”


    第699章 過來拜山


    白天,去果園的計劃擱淺了。


    有錢後一些煩惱也多了起來,秦昆開車回村,許多叔伯都熱情邀請去家裏坐坐,如果不去,還會責怪看不起他們。二爺爺,五爺爺,以及幾個堂叔家,秦昆被老爹拽著,先後拜訪。都是鄉裏鄉親的,小時候苦日子出來,互相都有幫襯,不去不行。


    兩手空空的去,還被贈與了不少禮物,秦昆無奈,隻能先後給小輩們發了壓歲錢,長輩們這才心滿意足,算是和秦昆攀上關係了。


    秦家村幾乎都是姓秦的,走完關係,天色已晚。


    老爹、大伯、三叔聚在一起喝酒,和幾個湊來的堂叔打牌聊天,秦亮是除了秦昆最風光的,過年回來給家裏拿了不少錢,妹子秦青、秦瑩高興壞了,端茶倒水、遞煙捶腿,秦亮也很享受這種待遇。


    “哥!想啥呢?去玩牌嗎?”


    秦明、秦雪、大姐秦潤、箏箏嫂子湊了一桌麻將玩了起來,秦亮招呼著秦昆一起去耍耍。


    “不了。”


    天空,月黑風高,陰風滲人,門口擺飯旁插得蠟燭忽明忽暗,感覺今晚有些邪乎。


    “亮子,咱家包的果園在啥地方,知道不?”


    “知道!大晚上的,你要去嗎?”


    “過去瞅瞅。”


    秦亮拿了手電,帶著秦昆一路往後山走去。


    前腳剛走,突然院子裏,電閘斷了。


    熱鬧不已的麻將桌瞬間安靜下來,整間院子氣氛幽靜,有光亮的地方,除了秦昆爺爺奶奶的供桌,就剩門口的擺飯桌了。


    “什麽情況?”秦明去了隔壁,發現村裏都停電了,大過年的,停電是一個特別不好的征兆。


    傳言老一輩喜歡燭火油燈,不喜歡電器,村裏提過,大過年誰家停電,恐怕是家裏長輩回來團聚。


    麻將桌全是婦孺,秦明沒找到秦昆、秦亮的身影,卻看見門口,有個枯槁的老人,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從門口的供桌上取了個糕餅……


    老人取了糕餅後,朝著院子裏的幾人笑了笑,雙瞳中流下鮮血。


    秦雪渾身發抖,牙關打顫道:“潤姐!二明哥!你們看見了沒???”


    秦明頭皮發麻,姐姐秦潤明顯也被嚇傻了,剛剛老頭出現的一刹那,秦潤就覺得有問題,看到雙瞳流血那一幕,更是心竅失守,險些暈了過去。


    老頭一閃即逝,再也看不到半點衣角。


    秦明沉著臉道:“小雪,你眼花了吧?你們別傻站著了,箏箏,回去把娃兒抱著,跟我去爸那邊。姐,你也帶著小雪跟緊我。”


    ……


    後山,是竹林,沒下雨的山路還算平坦,這裏是秦明家的竹林,果園就在不遠處。


    秦亮走在前麵,黑燈瞎火的山路,手電隻有微弱的光芒,秦亮哈著冷氣:“哥,晚上咱這地方可鬧鬼呢,嘿嘿。”


    山裏幽冷,秦亮冷不丁開口,手電光從下巴往上打光,明顯是作怪。


    看到五大三粗的堂弟耍這種幼稚的把戲,秦昆沒好氣一笑:“哥可不怕鬼。”


    秦亮看到秦昆不屑,低聲道:“真的,咱家包下的果園,其實還拓了好幾畝,當時開地的時候,挖出三座野棺。”


    ‘野棺’,就是不知道墓主姓名的棺槨,之前農村挖墳時,一些早夭的孩子、病死的婦孺不能進祖墳,於是就找了別的地方埋了起來。不立碑、不供奉,成了野墳。傳說野棺最愛出厲鬼,報複人。


    秦昆一愣,這事可沒聽家裏說過。


    “怎麽不早告訴我?”


    秦亮撇撇嘴:“土改時挖出的野棺多了,這些年村子附近也有包林包園的,挖出不少野棺,這又沒啥的。是不是怕了?”


    秦昆一笑,誰怕誰還不知道。


    果園規模不小,有些搭著大棚,有些是露天,聽說種著三種水果,秦昆也沒細問,現在看著還細嫩的樹苗,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秦亮發現,果園的事情大哥毫不關心,非得問野棺挖出的位置。秦亮帶路,到了一個空地處。


    “大伯說‘墳頭栽樹,斷咱活路’,別人的墳頭除了鬆柏,不能種這些利己的經濟植被,否則會被鬼神報複,這地就空下來了。”


    “三個棺材呢?”


    “果園那頭有個小溝,遷過去埋了。還做了法事。”


    看到遷墳的地方時,秦昆哭笑不得,小溝以前似乎是條河,幹涸很久隻剩河道,四麵無路,亂石叢生,除了三個墳頭被修繕一新,幾乎是無人問津的。


    尼瑪……人家在墳裏待得好好的,你挖出來棺材也就算了,怎麽給人埋到陰墳來了。


    這裏水不走,氣不留,平地困龍之象,滋妖生孽,會遭人報複啊,周圍隨便一塊地都比這溝裏好啊……


    秦昆蹲下,撚著新土,回頭道:“亮子,你去果園等我一會。”


    啊?


    秦亮一怔:“哥,你幹啥?舉頭三尺有神明,別胡來!”


    “神明?如果這鬼地方有神明的話,我就是。趕緊走,我有私事。”


    秦昆不耐煩地趕自己走,秦亮急了,苦著臉開口道:“哥,真有神明,你看看那邊山崖!”


    秦昆順著手電光線看去,看到幾十米外半山崖上,竟然……有一座廟???


    “玲瓏梯,懸山廟……”秦昆眯著眼睛,這可是剛工作那會,聽老王講的故事裏才有的啊。


    廟旁邊,是陡峭的石壁,這廟一般人絕對上不去,因為這石梯太陡,危險係數太大,重點是,這石梯不是給人走的。


    這是給動物走的。


    秦亮自言自語道:“這廟可有些年頭了,以前這裏是荒山,不屬於咱秦家村的地盤,還是那次果園開地時,二爺爺來了一趟,說這廟在他小時候就有了,是供奉五仙的。”


    秦亮被秦昆轟走了,秦昆再沒管三個野棺的事,陡峭的石梯,離地10米的高度,秦昆攀了上去。


    廟內香燭具在,香案、蒲團應有盡有。


    說是廟,其實就是不到五平米的一個石窟窿,供台幽暗看不見塑像,秦昆掏出打火機,將旁邊兩個蠟燭點燃。


    一個瘦長豎瞳的尖臉神官,盤坐在供桌上。


    冷風一吹,燭火搖曳,供桌上的神官突然睜開眼睛。


    “堂下何人,所來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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