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突然收起竹簡,從石頭上下來,打量了秦昆一下:“你……殺過仙人?”


    我殺過仙人?


    秦昆啞然一笑:“我隻殺過鬼。”


    中年人眉頭緊鎖,抓住秦昆的手端詳起來:“不對……”


    “哪裏不對?”


    “哪哪都不對。”中年人掐指一算,心中震驚,“小子,我確定你殺過仙人。”


    秦昆看著自己的手,皺起眉頭。


    這人是看到了什麽?還是瘋言瘋語?


    “這有什麽說法嗎?”秦昆問道。


    中年人眉頭擰成川字:“有。天諭不允許我們肆意遨遊世間。所以每代節點上,都會安放一些它的走狗。你……是天諭的人?”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秦昆展顏一笑:“胖子,我們走。”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中年人伸出拇指、食指、中指,虛空一握,周圍忽然大霧彌漫,出現幾團霧氣,纏住秦昆他們。


    秦昆回頭看了中年人一眼,渾身氣勢忽然一震,那層無形的禁錮瞬間碎掉!


    淩厲的眼神,看的中年人一愣:“艮術……小子,你投奔天諭,沒什麽好下場!它在利用你們來對付我等!到時候你也不會善終!”


    “不勞先生操心。”


    “小子,大衍五十,其用四十九,遁去的一為變數,你我都是天地間的遁去的一,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因果已斷,我們的命是自己的,不是老天給的,沒什麽能幹擾我們!我們可以當別人的命中貴人!你也是修道之人,沒聽過與天鬥其樂無窮這句話嗎?!”


    淩亂的邏輯,淩亂的敘述,中年人似乎想說很多,但三言兩語表達不全。


    秦昆能感受到對方的優越感,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忌憚。


    優越感是之於他的身份而言,忌憚似乎是因為自己的出現。


    得到十死印的幾年裏,秦昆第一次聽到了關於它來曆的線索。十死印不是為了安穩陰陽的嗎……為什麽會和仙家扯上關係,難道說之前理解錯了?


    十死印,隻是為了安穩陽間的?!無論陽間出現什麽稀奇古怪的生命體……擁有十死印的宿主,任務就是將那些家夥除掉?


    這樣一想,似乎邏輯就通了。同時,秦昆終於想起自己在十死城裏,確實殺過一個神秘的人,那個人扯斷了自己的因果線,難道他是仙人?


    秦昆收回思緒,冷靜如水:“先生,你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看得出你不想和我交惡,謝過看重。如果是這樣的話,麻煩給一些長生玉的線索,因為我要回去。”


    中年人沉默良久,終於露出笑容:“好,我的確不想和你交惡。這樣,西北方向是瀛洲,那裏有片獨特的森林,裏麵有隻睚眥守著一個山洞,打敗它就有一塊完整的長生玉。”


    秦昆走後,中年人自語:“天諭的走狗……以前被殺了不少,似乎並沒有這麽強……這個年輕人資質不顯,煞氣為何那麽足……”


    想了想之前去人間遨遊的時候那般肆意,還真是懷念。


    中年人收回思緒,伸了個懶腰:“又一隻走狗麽,嗬嗬……到時候能見到,再想辦法對付吧。”


    秦昆幾人離開,一路無言。


    村子熙熙攘攘,村民對二人有些冷淡,不如漁村的熱情,吃食也沒有分給他們,二人隻分到一些井水,也沒逗留,拎著走了。


    “秦昆,那中年人,似乎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王乾倒出井水,洗了把臉,周圍環境在變化。


    秦昆淡漠道:“說實話,我現在隻想趕緊回去。然後去十死城看看。”


    秦昆也洗了把臉,周圍環境在變化。


    二人進入了因果水域中,身邊出現了一個軍營。


    “你們就是推薦來的方士?”一個校尉看著二人問道。


    “是。”


    “這是你們要求的軍餉。事情辦成了,將軍說加倍!辦不成,殺頭!”


    一整箱金銀放在二人麵前,箱蓋打開,耀眼奪目。


    秦昆收回目光,如世外高人一樣不計較金銀俗物,開口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我等隻求一頓飽飯。”


    “哈哈哈哈,裝模作樣,不喜俗物的神棍某家見的多了,希望你們有真本事。請!”


    第1171章 摸金的曹純


    王乾身著道袍,紮著丸子頭。


    秦昆一身流雲衫,額角長發落下,後腦紮著辮子。


    營帳裏,桌案前,一個威武的將軍臉頰剛毅,打量著二人:“你們便是推舉來的方士?”


    數次進入因果水域,二人對目前的情況已經習慣了。這是平行世界也好,是真實曆史也好,他們隻是在扮演著無名無姓的江湖路人。


    “扶餘山秦昆。”


    “扶餘山王乾。”


    二人見禮。


    那位將軍也從案後站了起來,他沒聽過扶餘山的名字,不過依然還禮:“譙縣曹純,見過二位先生。”


    曹純?


    王乾一愣:“你是八虎騎之一的曹子和?”


    那位將軍眯著眼睛訝異:“八虎騎?何來這種說法?不過某家正是曹子和,先生莫非聽過?”


    王乾對秦昆比了個‘三國’的嘴型,秦昆也明白了過來,小時候看過連環畫,這位正是曹操堂弟,虎豹騎的統領曹純。


    曹純氣勢威武,想必是常年待在軍中培養出的。


    見到二人認識自己,曹純開門見山道:“二位乃推舉出的高人方士,咱們今日便長話短說。我需要二位護我一道,下墓摸金。二位可有本事?”曹純眼中,銳色一閃而逝。


    大帳中沉默良久。


    秦昆和王乾終於知道這次的扮演的人物是什麽了。


    摸金校尉。


    相傳三國掘墓摸金自董卓開始,為籌集軍餉,專門發掘王侯貴族的大墓,所得金銀以充軍資。到了曹操的時代,終於將這一行為職業化。


    曹操曾設下摸金校尉、發丘中郎將等軍中官職,專門盜墓取財,補貼軍用。


    曹純不是虎豹騎的統領嗎?秦昆想了想賬外那群氣勢不凡的軍士,難道這支曆史上的精銳,在未成形之前,是運輸寶藏的軍隊?


    二人對視一眼,收回思緒,王乾開口問道:“將軍持重三軍,為何親自下墓?”


    曹純淡漠道:“碰上一處棘手之墓,幾個本領不錯的校尉已死在墓中。我不得不親自去一趟,另外,我家兄長令我速速運送餉銀,遲則軍中會生嘩變。聽說二位本領高強,這才專程相請,還望二位切勿拒絕。”


    軍資不足這種秘辛一旦告訴二人,二人除了一起去,就隻剩被殺這條路了。


    曹純待人有禮,但這種掌兵之人絕不會是仁慈之輩,上麵有軍令壓著,曹純才不會繞那麽多彎子。


    很簡單的一件事,同意,那就下墓。不同意,死。


    鮮明的態度,秦昆和王乾並不反感,反而很喜歡。


    秦昆直截了當道:“這事不難,我二人饑腸轆轆,將軍準備些精細的吃食,吃完後便出發,如何?”


    曹純眼中一笑:“這樣最好。”


    軍中食物粗糲,曹純拿來了最精細的食物招待二人。畢竟這支軍隊是不缺錢的。


    烤肉,蒸餅,配上淡出鳥的酒,味道還算湊合。


    周圍的護衛聞著酒香,咽著口水,隻能幹瞪眼。


    秦昆叉著肉,看著一張圖紙,炭筆和羊皮所繪,是一處初步勘探過的墓葬。


    “之前死的那幾位校尉曾說,這裏有大墓。目前隻探明兩層,金銀珠寶少許,在第三層的入口,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曹純欲言又止,秦昆點了點頭。


    拿著圖卷秦昆走出賬外,望著漫天星鬥,從這墓的方位來看,確實是風水寶地,環山傍水又藏風,朱雀明堂出奇的大,少說也葬著王級死者。


    要不是山勢太矮,這裏成為一座帝陵不是問題。


    可墓葬等級越高,危險係數也就會越高,古時人殉比比皆是,活人被殉在這種陰而不散的墓穴裏,怨氣能化出許多想象不到的可怕東西。


    “胖子,帶著將軍一起,出發。”秦昆吃完最後一塊蒸餅,悶幹了酒壇說道。


    “好嘞,將軍,請。”


    秦昆說走就走,帳外親衛統領道:“我來帶路。”


    “不用。”秦昆斬釘截鐵,“墓口都找不到在哪的話,幹嘛蹚這趟渾水。”


    秦昆說著,想起什麽,回頭道:“你你你你你,你們留在這,不用跟來了。”


    十二位親衛,秦昆踢掉五個陽氣不足的,揚長而去。


    “嘶——”


    親衛統領站在曹純身邊,低聲道:“將軍,那位先生眼光好毒,馬平、劉吉他們五個,一直對下墓很害怕。他怎麽看出來的?”


    曹純並不知這種消息,先訝異,後來一笑:“看來,是個有本事的。”


    營寨外,一裏之後,就沒好路了。


    林木蔥鬱,灌木叢生。


    黑漆漆的夜晚,秦昆在前方開路,王乾跟在身後:“秦昆,幹嘛不讓他們帶路呢?”


    秦昆道:“王級墓葬,一墓有九口,正一側二疑六。正口是最隱秘的,側口是運料口比較難走,但這三個相對安全,他們之前若找到的是疑口,會把我們帶陰溝裏的,那裏麵可都是陷阱。”


    “他不是說都下到二層了麽?”王乾問道。


    秦昆看了一眼對方:“你是不是傻,他都說了遇到了一些不尋常的事了,我猜從那裏往第三層下的時候,應該直通殉葬坑。我可不想曹純死了,害的咱們回不去。”


    王乾恍然大悟,改變曆史這種事,確實不能冒險。


    摸黑行路的盜賊曹純見過,摸黑行路的方士曹純還是第一次見。


    秦昆二人走在前麵,沒有火把,卻如履平地,曹純的護衛統領開口:“將軍,這人是個夜把式。一些老斥候行路都沒這麽順。”


    曹純道:“本事越大,對咱們越有利。這次真能掘出金銀,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請他們加入明公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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