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火車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桑榆城的天灰蒙蒙的。


    北地特有的幹燥在這裏彰顯的淋漓盡致,深秋季節,空氣質量也變得差了起來。


    老頭和他孫女是沿海人,來北地是拜訪一些高人的,聽他隱晦說過孫女身上出了事,似乎和中邪有關,他一路從沿海北上,拜訪了幾個別人介紹的高人,都沒法解決這事。


    秦昆倒是仔細看過那小丫頭,沒任何鬼氣,便安慰老頭讓他不必太過擔心,老頭也是不願多提孫女的事,話題不了了之。


    作別了爺孫倆,秦昆朝著站外走去。


    左近臣、寧不為都不在,秦昆也不知道馬曉花的住處,索性誰都沒拜訪,直奔土娃的老家。


    趕完火車坐大巴。


    大巴完了是麵包車。


    土娃老家偏僻的可以,麵包車將他拉到村口,秦昆都以為村子著火了。


    “老鄉,這是幹什麽呢?”


    濃煙滾滾,秦昆漫步田間小路,晚上7點不到,天已經全部黑了,不遠處燈光點點,可濃煙籠罩下,別說村裏的燈了,尼瑪3米開外人畜不分啊。


    “燒秸稈呢!”


    秦昆縮著頭,燒秸稈?


    “咳咳,是不是有些汙染環境啊?”


    “那你說咋辦?”老鄉懟了秦昆一句,秦昆被噎的不清。


    他也不懂風土人情,一方水土一方活法,看起來這裏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濃煙隨風而飄,道路一會清晰一會模糊,秦昆好不容易貓出濃煙來到村裏,臉上全是黑灰,身上也是撣不掉的飛灰味。


    “東韓村,103戶……”


    秦昆看著麵前一個土牆院子,牆上已經被雨水衝出豁口,堆著棗刺和花椒木防盜。


    那扇破門感覺輕輕用力就得倒下,秦昆拍打了幾聲,無人理會。


    隔壁的大嬸出門,好奇打量著秦昆。


    “找老韓的?”


    “對,我是韓垚的朋友。”


    “誰?”


    “土娃!”


    “嗷~~~土娃子的朋友啊,他爹去老大家裏了,南頭呢。”


    大嬸熱情給秦昆帶路。


    老大家,就是韓垚的哥哥韓淼家,這裏可能從古至今幹旱怕了,老韓給大兒子起了個韓淼的名字,倒是有些風調雨順、潤澤土地的期盼在裏麵。


    韓淼家比起老韓家氣派的多,大嬸一路來到門口,給秦昆道:“土娃子有出息了,聽說在南方打工掙了錢,全寄給他爹了,他爹舍不得花,這些年給老大蓋了院子,你瞅瞅,多漂亮啊!隻是聽說老大家這幾天鬧了怪事,老韓也不說發生了啥……悶悶不樂的。”


    說著,大嬸推開院門:“老韓,土娃子朋友來了,快出來!”


    老韓也是一張圓臉,此刻愁眉不展。旁邊的村婦也是興致寥寥,安慰著一個小媳婦。


    “爹,娘,你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嘛……這到底咋回事嘛……”


    被兒媳聒噪的煩了,老韓也一籌莫展,忽然聽見有人叫喊,他披著外套走了出去。


    “他嬸,咋了?誰來了?”


    門口微弱的燈光下,秦昆打量著老韓,溫和一笑:“韓伯,我是秦昆。土娃朋友。”


    手裏拎的是桑榆城買的水果和酸奶,老韓局促道:“快進來,提啥東西呢……”


    院子裏,帶路的大嬸走了,隻剩下秦昆幾人。


    在知道秦昆和韓垚的交情後,這一家對秦昆就熱情了起來,老二的朋友,可是城裏的本事人啊,老二在臨江打工去了,不到幾年給他哥蓋了房,村裏都羨慕有出息了,老韓也不會說什麽場麵話,看著秦昆衣著得體,定然不是一般人,給秦昆倒了盆熱水:“快洗洗臉吧,土娃子這些年離鄉,多虧你們照顧了。”


    用熱水擦去灰塵,秦昆舒爽了不少,鼻腔裏都是黑灰,這特麽的可是從沒遭過的罪。


    秦昆一身輕鬆地坐在院子裏,韓垚母親道:“來窯裏坐吧,夜了,窯裏暖和。”


    窯洞,煤爐,熱炕。


    秦昆一進來就被邀到炕上坐著,脫鞋上炕,還有些受寵若驚。


    屁股底下熱乎乎的,窯洞裏還貼著好多獎狀,掛著不少相片,一個昏暗的燈泡垂下。


    “這都是老大和老二上學的獎狀。”


    老韓嘿嘿笑著,忽然有些落寞:“你說老大命咋那麽苦啊……”


    韓垚母親剝開橘子,對秦昆道:“小秦是吧?土娃子電話裏提過你好多次。說你在臨江幫他不少忙,媳婦都是你給說的,你可是咱老韓家的恩人呐。他最近還好吧?往常都是他和他哥電話聯係,他哥那事一出,俺倆也好久沒跟土娃子通過電話了……”


    “伯,嬸子,這次我來就是看看能幫上什麽忙的。韓淼到底咋了?韓垚也給我說不清,你們總得給我說清楚吧。”


    “芬兒,去看看娃睡了沒。”


    另一邊的小媳婦出院去了隔壁,老韓抱歉笑道:“這是老大的媳婦,村裏的姑娘,老大的孩子這幾天在芬兒媽那養著。老大的事說來也簡單,但有些邪性……前些天土娃子的師父過來看了,都說不好辦。”


    “對了,寧不為呢?”


    老韓眉頭一挑:“你認識寧老板?”


    秦昆點點頭。


    老韓道:“那太好了,寧老板和馬神婆還沒回來,在田邊呢,我帶你去。”


    “馬曉花也來了?”


    老韓嘴角一抽,也韓垚母親對視一眼。


    這年輕人誰啊?


    不是臨江來的嗎?


    怎麽還認識白事店的寧老板和桑榆的馬神婆?


    “算了韓伯,我自己去找他們,你們家的地是哪一片,給我指指!”


    ……


    東韓村,韓淼的地裏。


    秸稈飛灰亂飄。


    一個抽著旱煙的老頭穿梭其中,聽到耳畔鬼哭狼嚎,罵了句‘狗日的’。


    他摸出一個孝帶,旁邊一個花衣老太太則開口道:“師兄,別衝動。陰陽壁是裂了,而且應該好些年了,但裏麵的家夥目前出不來。”


    “我擔心他們出來?笑話!我是擔心韓淼。”


    “擔心也沒用,算時間,他快出來了。”


    花衣老太太正是北派鍾家家主馬曉花,旱煙老頭則是寧不為了。


    馬曉花搖著小鍾,每次叮鈴一聲,似乎就有很多黑霧散開,但也持續不了多久。


    秸稈都快燒完了……


    韓淼怎麽還不出來……


    忽然,大霧中出現一個身影。


    三米的距離,二人看不起來者,以為是韓淼出來了,寧不為鬆了口氣:“可算來了!”


    但那人走進後,馬曉花低聲道:“師兄,不對,這人身上陰氣陽氣都沒有!”


    寧不為沒等對方走進,一條孝帶嗖地甩出,孝帶如同匹練直纏對方額頭。


    “跪下!”


    馬曉花發現那人隨手一揮,孝帶被打落,表情也有些嚴肅,十根指頭,夾著八個銅鈴,同時晃動起來。


    “冥冥天音震鬼神,北地神調亂魂針!”


    八個銅鈴,音節不一,如同細針刺入耳膜,一道接一道的音波,朝著來者襲去。


    “爆!”


    黑煙中,那人忽然張開雙臂,左右手虛空一握,轟然的爆炸聲出現。


    爆氣!


    靈力波動震碎了襲來的音律細針,也震開了周身的黑煙。


    一個身材筆直的年輕人站在田埂上,頭發紮在腦後,身材勻稱結實,那雙眼睛帶著睥睨的野性。


    “喂,好不容易來一趟北地,你們也太熱情了。我要去左大爺那告你們一狀。”


    調笑的聲音傳來,寧不為和馬曉花看清了來者,警惕的表情變得驚喜。


    “狗娃子?!”


    秦昆調笑的表情瞬間垮掉。


    第1336章 火燼餘灰三十年


    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秦昆臉黑之餘還有幾分懷念,不過自然不能露出習以為常的表情。


    “韓淼怎麽回事,有眉目了嗎?”


    趁著二人驚喜的時候,秦昆岔開話題。


    寧不為又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一言不發地蹲在地上,馬曉花則回複道:“當家的,你看,這是韓淼的鞋印。”


    田埂上的腳印一路向前,沒入煙霧中,秦昆不明白:“這鞋印有特別地方嗎?”


    “有!你踩上去就知道了。”


    秦昆踩了上去,韓淼腳很大,幾乎比秦昆大了一指,秦昆站在原地,馬曉花讓他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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