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是偷襲的最好時間,早上5點,正是精神最鬆懈的時刻,日本兵的火力點隻有那挺馬格沁機槍,如果不是正麵無腦衝,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兩股包抄的土匪和主力部隊分道揚鑣,今天率領主力部隊的是三當家獨眼龍,天馬山亮了,他們也摸到了北林崗的範圍。


    “老六,好兄弟!你還是來了!憑你的槍法,一會的巡邏哨隻要打掉,我們就能搶一些時間,你行嗎?”


    金六子冷聲道:“交給我。”


    “好!大哥,你要不再想想,我覺得你還是坐鎮寨子比較好。”


    虎須漢子搖了搖頭:“我和秦先生要殺進去,而且要把老六也帶進去。一會正式打開的話,盡量拖住,不要衝鋒!”


    “可你們三個孤軍深入……”


    “他們就200人,其中還分兵去了寨子,雖然不確定地堡裏麵還剩多少人,但你們拖的越久,對我們三個越有利!”


    “明白了!”


    清晨,第一聲槍響,從金六子的三八大蓋裏迸射。


    “顆顆有泥,一袋米要扛幾樓!(從現在開始,感受痛苦吧)”


    60米的距離,太陽還沒徹底露出輪廓,在光暗交接的那一刻,一顆死神的子彈從山林中飛出,不偏不齊射進日本哨兵的麵門。


    砰——


    日本哨兵滿臉血肉模糊,仰麵倒下,旁邊的同伴大聲喊道:“敵kei奈豆!”


    “敵kei奈豆!!!”


    剛喊兩聲,又一聲槍響出現,那人捂著脖子,血液從嘴巴咳出,倒在地上。


    土匪蜂擁突進,金六子經過兩個將死的日本兵旁邊,吐了口唾沫,他似乎還要醞釀什麽情緒,忽然被一左一右兩個人夾起。


    “哎!大哥,秦爺,這是幹什麽?”


    金六子現在才發現,大當家和秦上師兩個人速度徹底爆發,架著他在雪地裏如履平地。


    奔騰,拐彎,躲避其他巡邏兵的亂射,金六子感覺自己飄在空中一樣。


    “看不出你還會日語?”


    “抓住過幾個俘虜,跟著學的。”金六子頓了頓,大風吹進嘴巴,他扯著嗓子道,“秦爺,你們能不能放我下來?”


    “不行,你太慢了。其他兩個洞口在哪?”


    “最近的在西一百步,那顆樹下!”


    一顆紮了空根的矮樹矗立在那,旁邊不遠就是馬格沁機槍駐守的堡壘,從堡壘到樹下,木頭被伐光,躲無可躲。


    “景前輩,開路!”秦昆一把拽過金六子扛在肩上。


    景海川沒了束縛,速度陡然增快:“小事一樁!”


    飛奔,爆喝,抬腿,淩空猛踹。


    “龍蓮!”


    “離火!”


    “閻君拳!”


    “青蓮!”


    “孽鬼!”


    “龍不眠!”


    “魁山有虎嘯城郭,北嶺龍王伏陰羅!”


    “給老子倒!”


    大雪中,一個虎須男子彈射出去,淩空再次旋轉,將身上肌肉的彈射力發揮到極致,銅柱一樣的腿上灌注所有力道,轟然一腳踹在矮鬆上,樹上堆積的雪花大片墜落,樹幹幾乎斷裂,數根抓著土露出地麵,一腳之力,帶來的樹裂之音聽的金六子渾身發抖。


    這是怪物嗎?!


    樹歪了,搖搖欲墜,但是沒倒,似乎還差一兩腳,但動靜引來了馬格沁機槍的注意,看見機槍掉頭,秦昆眼疾手快,淩空將金六子拋過去。


    “景前輩讓開,沒時間了!”


    景海川還要踹,發現金六子在空中飛來,他做好了迎接的姿態,此刻,金六子非常無力,狗皮帽子被吹掉了,整個腦袋冷颼颼的,他流著兩行大鼻涕,看見秦昆在跑。


    但秦昆跑的速度比他飛的還要快!


    同樣的飛奔,爆喝,抬腿,淩空猛踹。


    “披星!”


    “沐血!”


    “破凡胎!”


    “屠魔!”


    “伏鬼!”


    “紫氣來!”


    “九州浩土九州變,九州江河覆海天!”


    龍術,原本就是調動渾身肌肉的道術,因為施展此術後陽氣會徹底被催發,所以不管是打人還是打鬼,都會有很大的殺傷力。


    從魂堡回來後,秦昆就聽黃克成博士說過,人的一切行為都是大腦發出的電信號指令,但是這種指令卻會在傳遞過程中衰減,比如你告訴自己要調動肌肉,用全力搬運重物,傳遞到最後,肌肉卻隻能發揮出30%的力量,70%的肌肉仍舊處於休息狀態。


    能量引流便能強化信號指令,比如50%的能量引流實驗體,信號傳遞到最後,能發揮出50%,這力量已經和世界級舉重冠軍相當。


    而鬥宗的龍術,在某些意義上,就是一種催發大腦信號指令的道術。


    景海川一腳,矮樹已經搖搖欲墜,秦昆一腳,所有看到的人都呆立在原地。


    樹倒了!


    格拉一聲,樹幹先是裂了,失去平衡的樹根,被樹幹的本身重量壓起,樹枝與其他樹的撞擊聲,砸在地麵的震動聲,泥土落下的渣滓聲,讓離得最近的金六子,已經快嚇尿了。


    這是棵鬆樹啊……


    可不是細桑矮柳,兩腳過後,一棵鬆樹倒了?!這踹到人身上,還得了?


    但金六子沒法繼續吃驚了,他被一個鐵臂淩空抄住,那鐵臂抄住金六子,金六子感覺腰部被橫攔了一下,感覺胃裏的東西要全吐出來了,那棵鬆樹倒下,樹下的洞口赫然變大,金六子被當成籃球一樣灌了進去!


    蓬——


    金六子覺得自己脖子要斷了,在洞口不斷下落。


    這是一個斜坡路,滑了十幾秒才到地下,洞裏,兩個日本兵在擦槍,似乎準備加入戰鬥,忽然聽見地麵上巨大的聲音傳來,接著洞口滑下來一個人,二人迅速站起。


    “八嘎!”


    “八你大爺!”


    金六子滿嘴都是泥土,此刻齜牙咧嘴,砰砰兩槍打中對方腦門。


    兩人剛死,上方又傳來下落聲。


    秦昆、景海川先後落地,洞口處被馬格沁機槍掃了十幾槍,外麵依稀還能傳來日本兵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二位爺,下次要把我拋來拋去,麻煩先給我說一聲,我帽子都丟了!”


    金六子吐著嘴裏的泥,搓手哈氣,暖著耳朵,景海川打量著前麵的路,秦昆拎起日本兵的鋼盔,給金六子扣在腦袋上。


    “秦爺,你幹什麽?”


    “給你穿暖和點。”


    不止鋼盔,地上兩具屍體的衣服被秦昆扒下,一身遞給了金六子,一身遞給景海川。


    金六子不懂什麽意思,不過這三人就他地位最低,照做就是了。


    景海川則眯著眼:“小鬼子的衣服,我不穿!”


    “呦呦呦,脾氣還硬的不行。要不是舍不得我媳婦給我買的這身皮衣,我才不給你呢。”秦昆撣了撣皮衣上的土,杜清寒好不容易開竅給自己買了幾身衣服,他還是很珍惜的。


    景海川不接受這衣服,秦昆直接把鋼盔扣到他頭上:“槍炮無眼,你當土匪忍辱負重了6年,穿一次日本兵的衣服又掉不了幾塊肉。再說,稍微遮掩一下身份,低調。”


    景海川齜著牙,秦昆在對方要殺人的目光中給他把外套披上:“這茶也喝了。”


    景海川發現秦昆變戲法一樣憑空變出三杯茶,怒氣消去,轉為疑惑,金六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正渴著呢。”


    一仰頭,茶水喝幹,忽然,地洞的拐彎處,一個日本兵走了過來。


    “池田,東野,剛剛什麽聲音?”


    秦昆不疾不徐喝了茶,開口道:“剛剛有土匪闖進來,被擊斃了。有事嗎?”


    金六子和景海川愕然看向秦昆,這日本話說的非常標準!


    “咦,你是誰?”


    秦昆摸出一根煙走了過去,對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抬手舉槍,被秦昆抓住槍杆,一肘子打到下巴上。


    日本兵昏厥倒下,秦昆點燃了煙:“我是你爺爺。”


    此刻,秦昆身後,景海川也喝了茶,一口流利的日語說出:“這是什麽茶?如此神奇?”


    秦昆轉頭輕笑,知道景海川對煙不感興趣,給金六子拋了一根:“新奇的東西還多著呢。”


    三個人,順著地洞前行。


    這裏岔路很多,但難不住金六子。整個地洞一層都是日本兵的防禦工事,但現在許多人被吸引了出去,守衛人員嚴重不足。


    三人繞了四五個彎,金六子輕車熟路地帶他們來到一個工具儲存地。


    許多加固坑洞的工具碼放在那,金六子斜叼著煙,開始搬動那些木箱。


    “二位爺,要不搭把手?”


    秦昆和景海川加入進來,一堆木箱很快被挪開,牆角露出一個石板,石板揭開,是一個漆黑的洞口。


    “這裏就是古墓洞口之一!”


    金六子鑽了下去,秦昆和景海川則看向石板上的文字。


    不認識。


    不過秦昆摸出手機,將其拍了下來。


    “你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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