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便是獨自離開的封蕭吟,她看著站在馬車上,單手叉腰,手持銀鞭,生得漂亮的小公子,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若是熟悉的她人在,必然會知道,太女殿下怕是又在心中打小主意了。


    周圍人還在議論不停,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耿容都後悔了,不過她後悔的不是上京城來,而是後悔她應該更加隱秘一些。


    這門婚事她必須要成,不然日後她家就活不了這麽舒適的日子了。


    韓聽白看著周圍人在那兒議論,下巴一揚,格外的開心,不過這份開心並沒有維係許久,他看到了站在人群中那格外奪目的人後?原本白皙的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就連舉起來的小銀鞭都往身後藏了藏。


    她怎麽會在這兒!


    韓聽白心中一陣絕望,看向耿容後,小臉一鼓,生氣的說道:“將她趕出京城,日後都別讓她出現在本公子的視線內,至於其它的,既然是本公子的外祖母給你們的,本公子也不要了!”


    韓聽白的舉動自然也被楚堯和封蕭吟看在眼中,封蕭吟當然知道韓家這個小公子就是那日她在南安王府外麵碰到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小郎君,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慢悠悠的搖著手中的扇子。


    周圍的百姓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沒有熱鬧可看了,一個個的又輪流說了一遍耿容後才離開,可以說也是非常熱心的群眾了。


    等人逐漸減少後,楚堯才大步走向韓聽白:“聽白,今天你真是威風啊!隻是為何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韓聽白沒想到站在那位小姐身邊的人是楚堯,他連忙將手中的小銀鞭塞到臨安手中,隨後十分矜持的從馬車上下來,邁著小碎步走向楚堯,不過那小眼神卻一個勁兒的往他身後的女人身上飄去。


    沒來得及回答楚堯的問題,而是將人拉到一邊,伸手覆在他耳邊小聲的問道:“阿堯,你和那位小姐一起的,你們認識?”


    楚堯下意識的轉頭回去看,還沒看清呢,就被韓聽白轉了回來,楚堯掀開紗幔,抿著嘴看著韓聽白,生生將他的閑聊再一次看紅了以後才說道:“聽白,原來當初你在我家外麵看到的就是她麽?不過我不認識誒,還有,老實交代今天是怎麽回事兒。”


    聽到楚堯說不認識後,韓聽白有一陣小小的失落,但一想到那個下作惡心的耿容,韓聽白氣鼓鼓的說道:“你還記得我去年年初回了一趟外祖母那兒麽,我當時回來後不是給你說過麽,她就是那家的人,這次一路尋到京城來,隔三差五的就上門去,我娘親看到她都恨不得躲起來,但她怎麽說當初也幫過我外祖母,這不,昨日更加得寸進尺了,說什麽想要讓我嫁給她,真是異想天開。”


    越說越生氣,韓聽白覺得自己剛剛真是打輕了!


    韓聽白說的事情,楚堯有點點印象,當時韓聽白回來後就衝到他家,說有一戶人挾恩圖報,仗著吳家也就是聽白外祖母家,在淮州那邊耀武揚威的,偏生那家在他外祖母麵前卻表現得很良善。


    不是沒人給他外祖母說過那些事情,可那家人胡攪蠻纏說都是因為那些人嫉妒她們家,胡言亂語的,不過他外祖母能將吳家做得家大業大的,也不是愚笨之人,雖然對那家還是照常不錯,可也漸漸的沒有什麽來往了。


    楚堯也問過,她們家到底幫過他外祖母什麽,結果不過是因為他外祖母去一處莊子查賬的時候,那天突然下了暴雨,他外祖母又已經在路上了,想要趕著回家,可沒想到走到那家附近,泥土被雨水衝垮了,馬車突然滾了下去,那家人將他外祖母從馬車裏麵救了出來,還收留了一晚。


    楚堯看著韓聽白著實氣得不輕,他扯了扯韓聽白的衣袖:“不氣了不氣了,我今天出來也沒有什麽事情,要不去茶樓坐坐?”


    “行吧。”


    因為要和楚堯一起去,韓聽白就直接讓韓府的馬車先回府了,自己則是跟著楚堯去了南安王府的馬車,不過在路過封蕭吟的時候,韓聽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看到女人對他笑了一下,韓聽白隻覺得耳朵一熱,立馬轉過頭來,拉著楚堯大步的逃離了。


    封蕭吟隻是站在原地扇著扇子,看著馬車離開後,她也悠閑的走了。


    馬車上,楚堯伸手戳了戳坐在一旁當鵪鶉的某人:“你剛剛教訓那耿容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麽,怎麽,不過就是和人家對視了一眼你就這樣了,出息呢?”


    “這,這能一樣麽!”韓聽白紅著小臉,懊惱的看著楚堯:“阿堯,你說她會不會因為那個耿容覺得我很彪悍啊?”


    楚堯想了想,歪著腦袋看著韓聽白,看他實在有些緊張,楚堯將之前那人說的話如實給韓聽白說了,看他一雙眼睛亮了起來,楚堯微微蹙眉:“聽白,你不會是認真的吧?總共算起來,你倆也才見過兩次啊。”


    “可是她真的好好看!比我在京城看到的任何女人都要好看!而且!她說話好有風度哦!”


    小郎君雙手托腮一臉花癡樣,顯然已經是墜入愛河的樣子了。


    楚堯:“……”


    他怎麽就忘了,自家好友是個外貌為主的人,估計那個耿容能沒有被直接按在地上捶一頓估計也是因為她長得勉勉強強順眼點吧。


    隻是,他想到那人的氣質,不知為何,楚堯怎麽都覺得熟悉,仿佛在哪兒見到過,可聽她的口音,卻不像是京城的,更像是南方那邊來的。


    “阿堯,你在想什麽?你說那人會不會是最近從外地回來述職的?畢竟踏青宴後沒多久就是宮宴了。”說到這兒,韓聽白也有些疑惑了:“阿堯,回京述職是這幾天?可我記得以往不都是三月五六號左右那些人才陸陸續續來京城麽?”


    回京,南方……


    楚堯臉色微微一變,據他知道的,最近那位太女殿下不就回京了麽?


    隻是太女殿下有這麽平易近人?


    楚堯突然搖了搖頭,韓聽白更加疑惑了:“阿堯,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我們今天不去茶樓了吧,你早些回去。”


    “無妨,就是想到一些事情。”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楚堯還是避而不談他的猜測,他隨即說道:“對了,聽白,你這次將那個耿容趕出京城,你就不怕她,她們家再次纏上你外祖母麽?”


    韓聽白聳了聳肩:“我外祖母也不準備搭理那一家子人了,我娘親和我爹爹都已經寫信回去了,若是她們還準備挾恩圖報的話,就直接報官,我外祖母可疼我了,她可以用錢來解決的事情她都不會去過問什麽,但是若是傷害到我了,我外祖母可凶了!”


    “那就好。”


    *


    聽茶堂。


    封予棠和封惜坐在廂房裏,兩人的對麵擺著一扇屏風,裏麵隱約還有一個人影。


    琴聲悠揚,宛如涓涓流水,讓人忍不住心情放鬆,封惜聽著琴聲煮著茶。


    一曲畢。


    封惜的茶水也煮好了,他給封予棠和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讓侍人端去屏風後麵,封予棠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後說道:“沒想到莫小姐不僅賭技精湛,彈琴也是一絕,不過這辦事的能力似乎欠缺了許多,一個活人居然能在莫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失蹤,本殿是應該懷疑莫小姐的能力還是應該歎服一聲動手之人神通廣大?”


    莫千端著茶盞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坐在封予棠的對麵,她一笑,左邊臉上的刀疤就看著有些扭曲:“此事我也沒料到,隻是當初三皇女讓我來可沒有說過京城中還有這麽個人。”


    封惜冷哼了一聲:“京城中臥虎藏龍,莫小姐事先就應該知道才對,現如今又說是皇姐的問題,莫小姐這莫不是在推卸責任?”


    被封惜這麽冷嘲熱諷,莫千麵上笑容不減:“不敢。”


    封惜最看不慣莫千這種人,他再次冷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封予棠不緊不慢的說道:“這次董家一事不知莫小姐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麽角色?你我合作,最起碼也應該讓本殿知道一些才對吧。”


    “天子腳下,一連兩例滅門慘案,這讓本殿不懷疑莫小姐都很難啊。”


    “不過是渾水摸魚了一下,至於其它,我也不是很清楚。”


    莫千說罷,看了眼外麵的天色,將茶水一口飲盡,隨後起身說道:“時辰不早,我今日還有事情,就先行離開了,至於其它,三皇女不如空閑時候去玲瓏坊一敘。”


    留下這句話後,莫千就直接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封惜忍不住說道:“皇姐,你就這樣讓她離開了?我覺得那兩起滅門案,必然和她有關係,這個人太過危險了,還有,她什麽身份,居然讓皇姐去她那兒,真是太過狂妄了!”


    封予棠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隻是她現在還需要借助莫千背後的勢力,她不能將人得罪:“等日後大局定下了再說,既然她邀請我去,必然是有事情,到時候我親自去一趟就行,倒是你,最近性子收斂一些,莫要再因為那個楚堯得罪了母皇和太君後。”


    封惜不情不願地說道:“知道了。”


    *


    聽說最近聽茶堂出了一個新話本,在京城中一時間風靡一時,楚堯和韓聽白索性就臨時改道到這兒來了。


    因為之前聽茶堂發生的事情,下馬車的時候,楚堯特意讓韓聽白也帶上紗帽。


    兩人一進茶樓,小二姐就立馬十分熱情的迎了上來,依舊是上次那位:“二位公子樓上請!”


    跟在二人身後的阿竹上前一邊問話,一邊從荷包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小二姐手中:“今日三樓可還有廂房?”


    小二姐接過銀子,臉上的笑意又燦爛了幾分:“樓上請!今兒有處位置極好的廂房。”


    “嗯。”


    小二姐帶著一行人上樓,剛走沒兩步就有一個女人從樓上下來,與他們差身而過,韓聽白看到後,剛想說話,楚堯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韓聽白立馬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幾人沉默的上了三樓,這次不是上次那個,而是樓梯右邊的一個廂房,等進去後,阿竹和臨安點了一些點心和一壺銀針,一旁的小二姐笑著說道:“咱們這兒前兩天剛推出了一道新的糕點,正是用這銀針做的茶點,入口茶香不膩,兩位公子可要來一碟嚐嚐鮮?”


    “那就來一碟吧。”


    “好嘞,稍等!”


    小二姐立馬出了廂房,楚堯抬眼看了眼阿竹後,阿竹,阿汀和臨安也跟著出去守在門口。


    等屋裏沒人後,韓聽白迫不及待的將紗帽取下來,坐在楚堯身邊,小小聲的說道:“阿堯,剛剛那個不是玲瓏坊的那個莫千麽?她怎麽會在這兒?”


    “或許也是因為這聽茶堂出了新話本過來湊個熱鬧吧。”


    “是麽,沒想到她那樣的人居然還聽話本,這算是人不可貌相麽?”


    韓聽白單手托著下巴看向楚堯。


    楚堯點了點頭,垂眸遮住眼底的沉思,他倒是沒想到能在聽茶堂看到莫千,上次他還在聽茶堂裏看到了那個廖芝,所以這聽茶堂裏到底有什麽?


    值得一個朝廷命官和一個賭坊老板來這兒。


    因為突然出現的莫千,惹得楚堯沒了聽書喝茶的心思了,不過在茶點上了以後,下麵說書的也開始了。


    故事講的是一家手握重權的世家貴族,說書人講書生動不已,劇情更是跌宕起伏,可越往後聽,尤其是聽到那說書人說道說那家女主人因為藏汙納垢之事被下了大牢流放邊苦之地的時候,楚堯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


    握著茶盞的手猛的一收緊,青筋暴起,指尖泛白,可想他內心彌漫著多大的火氣。


    韓聽白也聽出了問題,他連忙將紗帽給楚堯帶上,又給自己帶上,扶著他就往外麵走去,正巧阿竹三人推門進來。


    韓聽白:“他有些不舒服,先回府去,讓府醫過來看看。”


    一行人匆匆離開,卻沒發現三樓對著大堂方向的一間廂房站著兩個人。


    封惜看著那幾道身影:“我怎麽覺得那幾個人有點眼熟,仿佛在哪兒見到過似的。”


    封予棠說話,她看著被人攙扶著的身影,嘴角突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君後不是要給二皇兄舉行一個踏青宴麽,到時候我與你一道去。”


    封惜歪著頭看著她:“你不是不去麽?”


    “突然又覺得有意思了。”


    “行吧。”


    *


    一路回到南安王府,韓聽白有些不放心想要跟著去的,但是黎初現如今的情況實在有些特殊,畢竟是封皇上之命偷偷回來的,還是盡量少讓人知道,在楚堯的再三保證下不會出事後,韓聽白才不放心的坐著南安王府的馬車回去了。


    楚堯一回來就直接去了錦墨院,他不知道董家出事,楚鈺還會不會回來。


    這邊剛進院子,另一邊也有一個人匆匆的進了南安王府隔壁的宅子。


    楚鈺和封蕭吟還有黎初都在這兒,她們在董家查到了一些事情,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兒安全,就都在這兒來談事情了。


    聽瀾走進去後,單膝跪在地上:“主子,公子進您的院子了,他已經知道聽茶堂新話本的事情了。”


    “他不是被爹爹關在府上了麽?”


    楚鈺詫異的看著聽瀾。


    顯然,聽茶堂新話本的事情她們都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有處理不過是想要看看幕後之人還想要做點什麽,可她們這邊還沒釣到魚,那邊就被人偷家了。


    ……


    董家的事情已經商討完了,還留在這兒不過是在閑聊,還有就是皇上將踏青宴的安全事宜交給封蕭吟來安排,眼看著沒幾天了,就順勢討論了一下。


    太女回京這才短短幾天,皇上就已經交了三件事情給她,這其中意味著什麽,許多大臣心中也清楚。


    封蕭吟笑眯眯的看了眼那兩個一副後院起火的樣子,揮了揮手中的扇子:“行了,回去該哄哄,該坦白坦白,別到時候更加生氣了,孤看你們一個個的都別想進門了,哦,對了,別告訴他孤的身份。”


    “諾”


    雖然兩人都有些不明白封蕭吟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家中後院起火,兩人也沒了去猜的心思,行禮後兩人匆匆離開,聽瀾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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