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物一送,有人覺得無所謂,有人卻差點咬碎了牙齦,那位便是蘭貴君,蘭貴君對封蕭吟的怨恨到達了頂峰,隻可惜暫時奈何她不得。


    等皇女皇子表達了自己的孝心後,宮宴才算正式開始,寶華宮裏很快就響起悅耳的絲竹之聲,餘音繞梁,伴隨著曼妙的舞蹈,可謂是君臣之樂。


    不過在宮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高台之上,一位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君妃突然覺得不適,一張精致的小臉蒼白蒼白的,瞧著楚楚可憐得很。


    他是年前進宮的,是祭酒的小兒子,生得明豔動人,被皇上賜字德,他也是後宮中唯一一個君妃被賜字的,也算是頭一份兒了,顯然是在皇上身邊得了寵愛的。


    如今德君妃身子不適,皇上自然擔憂,她讓德君妃的宮侍將他扶去後麵的偏殿當中,隨後又叫了太醫過去。


    外麵不知多少人在猜測,而高台之上也彌漫著一股沉重,其中依舊以蘭貴君為首。


    太君後緩緩放下手中的茶盞,他和身邊的君後說道:“也不知是不是喜事兒,這宮裏也許久都沒有出過喜了。”


    君後附和的說道:“是啊,等太醫診脈了就知道了。”


    兩人聲音不小不大,作為君後下首的蘭貴君聽得一清二楚。


    怎麽可能!他明明……


    很快蘭貴君就反應過來,隻怕那些不省心的小浪蹄子暗中準是動了手腳!


    沒過一會兒,皇上就從偏殿出來,而那位德君妃卻是再也沒有出來。


    眾人紛紛看向皇上的臉,看到她眉宇間絲毫不帶掩飾的笑意大家都知道了,這次隻怕是喜事,不過覺得這是喜事的隻有除了高台之下的以外就隻有君後和封蕭吟了。


    蘭貴君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他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皇上站在高台之上,端著一杯酒,龍顏大悅道:“今日朕倒是得了一件天大的喜事兒,朕的德君妃已經有孕在身三月有餘!”


    “恭賀皇上,賀喜德君妃!”


    喝了一杯酒後,皇上匆匆離開,不做想,必然是去看那位德君妃了,太君後和君後一起離開了,剩下的蘭貴君和其他君妃能麽沒了在這兒的心思,紛紛離開。


    高台上的人一時間走得七七八八的,下麵的氣氛也活躍了許多。


    對於她們來說,不管是皇女還是皇子都是皇上的家事兒,畢竟太女已定,若無錯事,日後的新君必然就是她了,不過有些人卻不這麽想。


    皇上還年輕,也不是沒可能親自再教一個出來,至於支持封予棠的,也都還在觀望當中。


    宮宴結束後,還會燃放焰火。


    楚堯和江墨卿說了一聲後,拉著宋均言和韓聽白就悄悄咪咪的從偏門出去了。


    他時常在宮裏晃悠,也知哪兒是最佳觀看焰火的地方。


    三位小郎君來到一處閣樓的下麵,如今天色已經黑了,閣樓上掛著的花燈散發著瑩瑩燈光。


    “這兒是摘星閣,從上麵看焰火可好看了!”


    韓聽白仰著脖子看著上麵:“阿堯,你怎麽知道這兒的?”


    楚堯想到自己是是如何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是太君後帶我來的,他跟我說這上麵可好看了,然後他就帶我上去了。”


    其實當初還不止說了這些,他第一次上這兒來的時候是他十六歲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剛成年,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了,可是他心中的人回不來,就連他的成年禮都隻能派人送來。


    那日他站在離這兒不遠處的假山下麵,看著上麵絢麗多彩的焰火時,沒忍住哭了起來,正好被路過的太君後給發現了,剛開始太君後還以為他是被人欺負了,說著就要去給他討個公道,後來又不知為何,太君後又帶著他去了摘星樓,還在那上麵告訴他,這樓伸手可摘星辰,若是有什麽願望也可在這兒訴說。


    雖然楚堯知道這不過是大家欺騙自己的方法,可每年萬壽節的這一天,楚堯都會在這上麵來看焰火,然後對著那焰火許下自己的願望。


    “隻是阿堯,咱們這樣上去真的沒有什麽問題麽?上麵不會有人吧?”


    韓聽白走在中間小心翼翼的提著衣擺跟在楚堯的身後。


    “沒有人的,我每年都會上來的,除了那次,基本都隻有我自己。”


    小郎君手中提著一盞蓮花宮燈,一手提著衣擺,時不時的還要看看後麵的人有沒有跟上。


    閣樓上,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一起的封簫吟、楚鈺還有黎初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罷了,都是小祖宗,這地兒就讓給他們吧……


    第二十九章


    三個小郎君剛爬上閣樓, 焰火就已經被點燃了,他們齊刷刷的靠在圍欄上仰頭看著天空,整個皇宮的上空都被這美輪美奐的煙火籠罩在裏麵, 火樹銀花, 璀璨奪目。


    隻是美則美矣,轉瞬即逝。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摘星樓的上麵還有三個女人坐在房頂, 和他們看著同一片夜空,同一片焰火。


    隻是大家不知的是在西坊某處的地下室裏,一個女人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 她掙紮著醒過來看著周圍的環境,頓時感到害怕:“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綁我來,我什麽都不知道!”


    “求求你們放過我!”


    女人惶恐的求饒聲驚動了外麵的人, 很快地下室的門就被打開, 一個女人舉著火把從外麵進來,突然見到光了, 被綁著的女人還有不習慣,忍不住的閉上眼, 她就是本應該已經消失在京城的耿容。


    那日她被那韓聽白羞辱了一頓後確實被人送出了京城, 她心中氣不過, 可是又怕那韓聽白真的做出什麽事情,隻能不甘心的準備回淮州,等到時候再想辦法, 可是沒想到她走到一處茶館,本來想喝杯茶然後看看有沒有人能順路搭載她回去的, 可沒想到茶還沒喝完呢, 她就已經沒了意識了, 等再次醒過來她就在這兒了。


    “你難道是韓聽白那個賤人的人麽,殺人是犯法的,你們不能殺我,我家對你家可是有恩情的,你們不能就這麽過河拆橋!”


    舉著火把的女人就這麽看著耿容哀求著想要讓自己放她一條生路,就像是一直垂死掙紮的狗一般,等耿容哭夠了,求夠了不再說話後,女人才慢悠悠的說道:“你還想不想將那個韓聽白娶回家去,永遠折磨他,看著他隻能在你的手裏討日子過。”


    “你什麽意思?”


    耿容雖然一直都這麽想,但是她經曆過大街上那招後還是學聰明了一點。


    女人道:“沒什麽意思,我家主子就是想要幫你而已,他這個人最看不慣的就是忘恩負義之人,你若是答應,我們可以幫你,絕對讓你娶到那個韓聽白,而且你也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但是這其中的過程要由你自己去。”


    耿容聽到女人的話心中一動,要說她現在最恨的是誰,那必然是韓聽白那個小賤人,她恨不得將那個賤人狠狠地折辱,讓他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給他創造的恐懼當中。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


    宮宴結束後,朝臣們也領著自己的家眷出宮,宮宴上楚堯飲了兩杯果釀,這會兒酒勁上來了,靠在江墨卿懷中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覺。


    等回到王府後,南安王本來想要將楚堯送回他自己的房間的,結果剛下馬車呢,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企圖拱她家白菜的臭豬,南安王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楚鈺則是抄著手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黎初拱手見禮:“楚伯母,江伯父。”


    南安王本來想問她好端端過來做什麽,結果就被自家夫郎給搶先了,他一把將靠在身上的楚堯輕輕的推到黎初的懷中:“你家的,你自己負責,我困了,妻主我們回去休息吧。”


    南安王,楚鈺:???


    “卿,卿卿,要不還是我,……”


    江墨卿瞥了眼南安王:“妻主,我說了,我困了。”


    “好的,我們馬上回去!”


    南安王一個激靈,立馬牽著江墨卿離開,最後還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楚鈺,至於黎初亦或是黎初懷中的楚堯,南安王隻能咬牙悲憤當自己沒看到!


    自家卿卿都這麽說了,她還能怎麽辦!


    黎初就這麽正大光明的當著楚鈺的麵將懷中的酒釀小團子橫抱起來大步往裏走去。


    一路回到拾念院後,懷中小郎君的酒勁也開始上頭了。


    小郎君一雙美女濕漉漉霧蒙蒙的看著黎初,長睫輕顫,眼前的人瞧著有些不真切:“黎,黎初姐姐,是你麽?”


    “我好像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了。”


    小郎君抱著黎初,一張小臉再她的懷中蹭了幾下。


    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原本白嫩的小郎君染上了粉色,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軟乎乎的靠在她的懷中。


    黎初忍不住伸手輕輕的在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輕的碰了碰。


    屋內似乎彌漫著一股粘稠的氣息。


    迷迷糊糊的楚堯覺得嘴唇癢癢的,忍不住輕輕抿了一下,然後繼續往黎初的懷中鑽,一雙小手怎麽都舍不得撒開。


    楚堯突然又從她的懷中抬起頭來,眼眶微紅,仿佛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


    惹得黎初一陣心顫:“阿堯?”


    “唔……”


    眼眶的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砸了下來,哭得黎初更加心慌了。


    她小心翼翼的將小郎君重新摟入懷中,小郎君哭得一抽一抽的,細細的說道:“你這個大騙子,明明,明明說好了要回來娶我的,結果,結果我等了你整整七年,唔……”


    “我有多少個七年能等,你就是個大騙子,騙得我傻乎乎的一直等你,現在好了,還有人在外麵說什麽那個,那個萬白楓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應該娶他……”


    “憑什麽啊!明明,明明我等了你這麽久,明明當初你家出事兒,萬家那個,那個狼什麽,哦狼心狗肺的東西最先撇開和你家的關係!”


    突然楚堯又坐直了,小臉上還掛著淚痕,他伸手抓住黎初的衣領,語氣凶巴巴的說道:“你要是真的敢娶那個什麽萬白楓,黎初我跟你沒完!反正你就是不能娶他!明明我比他漂亮,我比他還要喜歡你,你不能負我你知道麽?”


    “黎初,你答應我!”


    越說越委屈的楚堯哭得更加傷心了,甚至還因為喘不上氣來,打了個哭嗝。


    黎初忙伸出一隻手捧著他的小臉,另一隻手拿著從楚堯身上取出來的絲帕小心翼翼的將他的眼淚擦幹。


    楚堯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夢裏的黎初姐姐這麽溫柔的麽,那,那你回來也會不會這麽溫柔的對我?”


    “小傻子。”


    真是醉得今夕不知何夕了,夢裏和現實都能混淆。


    “嚶!你罵我!”


    委屈巴巴的楚小郎君氣鼓鼓的看著黎初。


    “我錯了。”


    楚堯破涕為笑的說道:“好的,那我原諒你了!”


    這麽一來一回,楚堯都忘記哭這件事兒了,黎初這才重新伸手摟住楚堯的腰,看著他那不過她一隻手都能環住的細腰,黎初微微蹙眉,怎麽這麽瘦,日後定要好好給他補補。


    不過當務之急,哪怕是這小酒釀團子不分人事了,她還是想要解釋清楚,讓她的阿堯哪怕是在夢裏也要笑著。


    “阿堯。”


    “嗯?怎麽啦!”楚堯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嘴角的兩個小梨渦清晰可見。


    黎初認真的說道:“阿堯,那七年是我對你不起,日後不會了,太女殿下已經答應若是我能查出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她願意幫我黎家翻案,到時候我必然清清白白的回京娶你,至於旁人,不管是誰都不及我的阿堯一分,你可明白?”


    “我這麽重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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