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青從顧明月那條魚上弄了一點下來放在嘴裏嚐了嚐:“可以吃了, 沒想到顧小公子第一次烤魚能烤得這麽好,顯然是很有天賦啊!”


    顧明月依舊笑著, 不過他將自己手中的烤魚往畢青那邊遞了遞, 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你吃吧!


    畢青這要是接過去了, 就跟欺負小孩兒沒啥區別了,她搖了搖頭,自己又轉身從那大葉子上拿了一條處理幹淨的先是遞給了對麵將自己的烤魚給金小小的巫影, 然後才自己拿了一條用木棍穿上:“你自己吃吧,我這兒還能烤。”


    顧明月又想將魚遞給楚堯, 楚堯沒有接過隻是從上麵弄了點魚肉下來放在自己手中洗幹淨的樹葉裏麵:“明月吃吧, 我吃一點點就行啦~”


    顧明月點了點頭, 乖乖的吃了起來,畢青怕他被魚刺卡著了,還先將魚肉都剃了下來放在樹葉裏這才讓顧明月吃。


    楚堯一邊吃著黎初給的魚肉,一邊湊到黎初身邊小小聲的說道:“姐姐,我發現畢青還挺會帶孩子的誒。”


    黎初抬頭看了眼後說道:“畢青之前有個弟弟,也才五六歲,她很喜歡這個弟弟,但是後來被人販子拐走了,路上又發生了意外,等找到的時候她的弟弟的屍體都快被那些野狼給啃食得差不多了,還是靠著那屍體上帶著的長命鎖辨認身份的,那個長命鎖還是畢青自己做的。”


    眼看著楚堯情緒低落下來,黎初隻是伸手在他的臉上摸了摸:“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畢青其實心中也都放下了,而且那人販子還是畢青親自去抓的。”


    “那就好!”


    午膳簡單的吃完了後,她們又在這兒休息了一下才繼續趕路。


    不過楚堯不太想要坐馬車,又眼饞外麵的風景,就想要去騎馬,可是就他那點馬術,黎初也不放心,最後也隻是讓人去牽了一匹馬過來,看到小郎君趴在車窗上,躍躍欲試的樣子,黎初好笑著衝著他招了招手:“阿堯下來。”


    “好嘞!”


    楚堯提著衣服就從馬車上下來,十分自覺的想要上馬,結果腳還沒踏上去呢,就被黎初給一把抱住放在了一邊,隨後他就看到黎初十分瀟灑的翻身上馬。


    楚堯:?


    結果楚堯還沒問出聲呢,就感覺到腰上多了一隻手臂,然後他整個人就騰空而起,驚呼了一聲後,回過神來,他已經坐在了馬上了。


    楚堯:!!


    後麵的馬車上,窗戶那兒不知何時探出了兩個小腦袋,將兩人剛剛的舉動看得那是一清二楚,尤其是看到黎初單手就把楚堯撈上馬車的時候,金小小忍不住的“哇”了一聲,而顧明月也張大了嘴巴。


    好厲害!


    “這兒還有這麽多人呢!我自己可以的!”


    兩人挨得很近,黎初伸手一拉韁繩,楚堯就整個人都帖在黎初的懷中,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楚堯羞得小臉都紅了,扭身想要下去,奈何環抱著他的手臂就跟銅牆鐵壁似的,豈是一個小郎君就能掙脫的。


    “阿堯,還是我帶你吧。”


    說著,黎初就甩了一下馬鞭:“駕——”


    馬兒在這林間小路裏飛奔起來,不過一會兒就將後麵的馬車甩得遠遠的,楚堯提起來的心也漸漸地收了下去。


    夜裏,他們是在郊外的驛館裏麵休息的。


    洗漱後,躺在床上,楚堯就一直在黎初的懷中滾來滾去的,顯然是有些不太舒服。


    最後黎初翻身坐了起來,連帶著把楚堯一並抱著坐了起來:“阿堯,你怎麽了?是睡得不習慣麽?”


    楚堯搖了搖頭,沒好意思說。


    他的皮膚嬌嫩,這一路在馬上顛簸,剛剛在沐浴的時候,他就看到腿間有些泛紅,輕輕摸一下就火辣辣的疼,這會兒躺在床上,穿著衣服有些不太舒服。


    聽著他嘴上說沒事兒,但是黎初卻不怎麽相信,她看了口氣說道:“阿堯,你這樣我很擔心,所以到底怎麽了?”


    楚堯摸了摸鼻子,閉上眼睛一頭紮進黎初的懷中糯糯的說道:“就,就是騎馬的時候可能被磨到了,有點疼。”


    聽到小郎君這麽說,黎初也算是明白了剛剛楚堯為何不說了,她動手將懷中羞得快慫成一團的小鵪鶉挖了出來:“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藥。”


    “好。”


    黎初的藥也準備得很充分,不過一會兒,就拿了一個小瓶子過來坐在床邊,看著幾乎都快將自己藏進被子裏麵的楚堯,逗笑著說道:“阿堯,可要我幫你上藥麽?”


    “不用!”


    小郎君飛快的拒絕,然後又往被子裏麵藏了藏,不一會兒,一隻小手從裏麵伸了出來,攤開:“藥給我,我自己來。”


    “好。”


    看著他可可愛愛的樣子,黎初忍笑將小藥瓶放在他的手中,然後起身將床幔重新放下來,她則是背著身子站在外麵。


    過了一會兒,楚堯才小心翼翼的從裏麵探出一個小腦袋來,看到沒人後才將被子掀開,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


    這麽一番折騰下來,等睡的時候已經有一會兒了,黎初重新將楚堯摟在懷中,湊過去在他的額間輕輕地吻了一下:“明日坐馬車好不好?”


    “嗯。”


    這邊有情人相擁入睡,皇宮裏卻是不得安生。


    *


    “走水了——!”


    一道聲音在皇宮上空響了起來,很快一處宮殿冒起了濃煙,皇宮中的禁軍連忙帶著人過去救火。


    今晚值夜楚鈺正好也在,一個禁軍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頭兒,流雲宮起火了。”


    “什麽?”


    楚鈺猛地將手中的兵書放下來,匆匆的往流雲宮的方向去了。


    流雲宮正是死去的那位德君妃住的地方,他為主宮,東西偏殿各住了一個侍君,隻是東偏殿的那位林侍君嫌這兒晦氣,家中也有勢力,前兩日就搬了宮去了其它宮殿,如今裏麵還住著一個李侍君,巧的是這位李侍君和德君妃是再宮外就認識了,進了宮後兩人關係不錯,如今若是出了事兒,隻怕就是這位了。


    這件事情驚動了不少的人,等楚鈺趕過去的時候皇上和君後也已經在那兒了,太君後今日身體不舒服就沒過來。


    “臣參見皇上,君後。”


    楚鈺上前行禮。


    “去看看吧。”


    “諾。”


    楚鈺帶著人進了流雲宮,此時大火正旺,靠近的時候甚至還能聽到裏麵尖銳的笑聲,又是深夜又是大火的,還有點詭異,楚鈺微微皺眉,拉住一旁的禁軍問道:“裏麵這是個什麽情況?”


    禁軍渾身濕漉漉的,看到是楚鈺在問,連忙說道:“裏麵是李侍君,但是他現在似乎已經瘋了,這把火就是他自己點的。”


    楚鈺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另一個提著水桶的禁軍從她身邊過,楚鈺伸手就將水桶提了過來倒在身上然後又提了一桶水,直接衝了進去。


    “頭兒!”


    禁軍想要去阻攔的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楚鈺已經進去了,那人連忙說道:“快救火!頭兒也進去了!”


    外麵再一次的忙碌起來,而楚鈺也已經到了內殿了。


    那位李侍君手中拿著一根燃燒的棍子在烈火中晃來晃去的,絲毫不懼怕那火會燒到他,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在看到楚鈺後,李侍君再一次笑了起來,用手中的木棍指著楚鈺:“哈哈哈哈,你知道麽,他回來了,你們人人都覺得他好,可他不還是死了麽,哈哈哈哈,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混淆龍嗣,穢亂後宮,簡直是肮髒得不行了!”


    “活該!哈哈哈哈哈!”


    此時他這個樣子真的像是瘋了似的,明明前一刻才笑彎了腰,可立馬,他就將手中的木棍丟在地上,捂著耳朵在裏麵亂走:“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懷慧,我錯了!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步步的往後退,楚鈺想要去將人救出來,可正巧一根帶火的房梁砸了下來,正好將進去的路堵死了,而楚鈺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那李侍君衝進了火海中,裏麵發出一陣淒慘的叫聲,隨後她就被人拉了出去。


    楚鈺冷著臉站在那兒看著大火中的流雲宮,腦海中想著的全是剛剛李侍君的舉動,還有他說的話。


    “哎,可惜了,整個流雲宮就隻有那位李侍君死了,剛剛聽著他那聲音,隻怕是要做噩夢了。”


    “你嚇什麽,家中有小嬌夫的,回去摟在一起睡一覺就行了,不過你說這也真是奇怪了,之前就聽虎子說這流雲宮的李侍君有些問題,大半夜的說鬧鬼,嘖嘖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可別說了,瘮得慌。”


    兩個禁軍一起從楚鈺的後麵路過,楚鈺聽到後再一次深深的看了眼宮殿,然後就幫著去救火了。


    隻是流雲宮已經被燒得什麽都不剩了,就連李侍君的屍體都沒有找到,現在是被這場大火燒得灰燼都沒了,一直到天色蒙亮,楚鈺準備出宮的,結果還沒走到宮門口呢,就看到了站在那兒的崔青。


    “殿中省,可是皇上有什麽事情麽?”


    “副統領跟奴來就知道了。”


    崔青領著楚鈺一路去了呈陽宮,不過她沒有進去,而是示意楚鈺自己進去,隨後就站在門口將殿門關上了,楚鈺隻能往裏麵走,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那兒的太女殿下和皇上。


    楚鈺上前行禮“臣見過皇上,太女殿下。”


    皇上看向楚鈺:“昨夜你可是發現了什麽東西麽?”


    楚鈺一五一十的將昨夜在西殿內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到最後,太女笑了笑:“母皇,看來這件事兒其中怕是真的另有隱情啊,隻可惜現如今知道這件事兒的怕是都已經死了。”


    皇上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若說之前她還覺得事實真是那樣,那現在聽了楚鈺的話後,皇上就知道了,這件事兒怕是有人在背後算計,而這一切的算計……


    盛怒中的皇上猛的將龍案上的奏折拂到地上,楚鈺單膝跪在地上:“請皇上保重龍體。”


    皇上冷哼了一聲:“此事定要徹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算計朕,蕭吟、楚鈺,朕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事查出來!”


    “臣(兒臣)明白。”


    從呈陽宮出來後,原本打算回去補覺的楚鈺最後也隻能跟著封蕭吟回了東宮。


    看著她實在有些困了,封蕭吟讓人給她上了一盞濃茶,不知道的楚鈺一口喝下去差點沒噴了出來,滿嘴都是苦的,她看向封蕭吟,封蕭吟也隻是一臉無辜的看著她:“孤這是好心。”


    楚鈺咬著牙說道:“下官謝謝您。”


    “客氣客氣。”封蕭吟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擺了擺手。


    楚鈺嘴角抽搐了一下,將茶盞放在了一邊,封蕭吟慢悠悠的說道:“這陣子宮裏算是不太平了,昨日聽說老四也在重華宮裏麵發了好大一場火,就連蘭貴君去了險些都沒能壓得住封惜,太醫去診脈後隻是可能是天氣燥熱的緣故,給他開了一些去火的湯藥。”


    楚鈺不解的看著封蕭吟:“可是那件事兒和這件事兒有關係麽?”


    封蕭吟沒回反問道:“你可知蠱?”


    蠱,楚鈺當然知道,隻是和這件事兒……


    她猛地抬頭看向封蕭吟:“殿下莫不是說四殿下是中了蠱不成?但是那西疆不是已經沒了麽?”


    若說到蠱,這件事兒怕是要追溯到皇上剛登基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先帝剛剛駕崩,朝中局勢並不穩定,有些大臣支持著另外一個王爺,離王。


    她這個人心狠手辣,但是效忠她的人並不在少數,但是皇上是被先帝親自冊封為太女的,後來那離王想要奪位,勾結西疆的巫蠱師給皇上下蠱,想要以此來控製皇上還有一些支持皇上的朝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過後來被秦桐華給發現了,皇上下令讓她捉拿離王等同黨,擇日斬首,那次菜市口的斬首台簡直是被血洗了一遍,皇上更是以此來震懾住了朝中一些不安分的人。


    而後來皇上就開始清算西疆,去的依舊是秦桐華,西疆被滅,秦桐華也在這一戰中樹立了威信,再一次坐穩了丞相之位,可如今若四殿下真是中了蠱,那丞相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呢?


    要真是這樣,隻怕這件事兒牽連甚廣啊。


    看著楚鈺變來變去的臉色,封蕭吟知道,她已經摸到了門路了,慢悠悠的端起一旁的茶盞抿了一口:“所以這件事兒,你還敢去查麽?”


    片刻後,楚鈺一臉堅定的說道:“查,不管如何,我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封蕭吟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你也不用太過緊張,此事就算是要查,也要先將流雲宮發生的事情查清楚,等一下你出宮的時候會有人帶你去一個地方的,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來查這件事情。”


    “好。”


    *


    快到晌午的時候馬車才進了上莊縣,不過比起繁華的洛縣,上莊縣就要顯得蕭條許多,因為這個縣城主要是靠著走鏢來維持生計的,所以街上的人並不多,而這上莊縣最大的鏢局就是青幫鏢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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