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挑眉笑看著楚堯,伸手將他摟進懷中,捏了捏他的腰肢,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那阿堯要給我生幾個啊?”


    “一個都不給你生!”


    楚堯跺腳跑了,老遠都還能聽到黎初的笑聲。


    安頓好了楚堯他們,黎初才去了書房,沈代雲坐在那兒看到黎初進來後,笑著說道:“將軍離開回來後變了很多。”


    黎初笑了笑轉身坐在椅子上說道:“阿堯很好。”


    沈代雲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將軍這次帶了主君回來,隻怕北陽這些公子們心要碎一地了。”


    黎初沒有說話,隻是抬眼看了眼沈代雲,沈代雲立馬將手舉起來:“好好好,我不說了。”


    寒暄了以後,黎初這才開始說起了正事兒:“這段時間軍營裏麵有沒有什麽異動?”


    說起正事兒,沈代雲臉上的表情也正色起來,她道:“之前還好,不過是有人在明裏暗裏的打探著將軍有沒有在軍營裏麵,但是後來,突然那些人就安靜下來了,我讓暗探去打探,那些人似乎一夜之間就離開了,荒蠻之地那邊就有了異動,我們派出去的人打探不出什麽東西來。”


    黎初微微皺眉:“荒蠻之地有異動?荒蠻之地已經有快五六十年沒有動靜了。”


    沈代雲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本來是想要派人去看看的,但是等我派人去了以後,那邊並沒有什麽動靜,依舊是沙漠一片,什麽都沒有。”


    可是在北陽待了這麽多年,不僅北陽,就連荒蠻之地不知多麽的熟悉,連沈代雲都說有異動,顯然是沒有錯的,隻怕是那些人之前就已經將那兒的所有痕跡都抹去了,這才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是荒蠻之地裏麵僅有的人都是一些被流放過去窮凶極惡的人,那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沈代雲有些不放心的說道:“將軍,要不我親自帶人進去看看,總得親眼看看才能知道到底有沒有什麽變化。”


    黎初卻搖了搖頭:“顯然是之前已經驚動了那些人了,現如今就算你進去將那兒翻個底朝天隻怕都不一定能知道,此事怕是還要從長計議才行。”


    隻可惜那些人根本沒有給黎初從長計議的機會。


    *


    楚堯已經來北陽快五天了,這五天裏,黎初陪著楚堯將北陽大大小小的街道都逛了一個遍,楚堯也更加了解黎初在這邊的生活。


    這天,黎初因為有事兒沒陪著楚堯,結果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家阿堯穿著一身不知從哪兒來的粗布衣服,連帶著金小小和顧明月穿的也是這個,三個人坐在石桌前,手中還拿著一個窩窩頭在那兒吃著,她疑惑的走過去問道:“阿堯,你們這是?”


    餘神醫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麵進來,她好笑的說道:“你家阿堯出去聽到當初你在這北陽來過得又多麽的艱難,心裏麵不知怎麽心疼你呢,說要將自己帶來的東西都變賣成銀兩給你們北陽軍買糧草呢,這不提前適應一下沒有大魚大肉的日子。”


    黎初:……


    她哭笑不得的走上前將楚堯手中的窩窩頭給拿了過來,抬手就在三個笨蛋的腦門上敲了一個,看著楚堯露在外麵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了,顯然是很不舒服,心中又有些氣悶,她彎腰將楚堯抱了起來:“你們兩個也回去換衣服。”


    “誒誒誒!姐姐,你這是幹什麽!”


    任由楚堯在自己的懷中掙紮,黎初抱著楚堯就進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在床上,又走到衣櫃那兒,打開看了一眼,謔,好家夥,這些衣服都已經打包好了,要是今天她聽了沈代雲的話留在那兒,隻怕等明天回來這將軍府都要被那笨蛋給搬空了。


    黎初從裏麵拿出一套楚堯平日裏穿過的走到他的身邊,將衣服遞給他:“你先去換了,看你這手腕,都被衣服給磨紅了,真是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楚堯噘著小嘴說道:“我這不是心疼你麽,我那些衣服基本都沒有怎麽穿過,也能賣錢的,而且我身上還有我娘親給我的銀票,之前我都沒有怎麽用過,還能買不少的糧食呢!”


    “你可別再說了。”


    黎初伸手捂住小郎君嘚吧嘚吧的小嘴,轉身坐在他的身邊低聲說道:“阿堯,我現現在在北陽是什麽?”


    楚堯不明所以,眨了眨大眼睛,伸手將黎初的手扒拉了下來然後說道:“我又沒傻,你現在是北陽駐軍的將軍啊。”


    這還不傻?


    不過這話黎初沒有說出來,她知道,這話要是說出來了,隻怕今日不知還要怎麽折騰呢,黎初隻能細細說道:“你聽到的那些不過是當初我剛來的時候,能在這邊待這麽久的,一個個的都是有本事的,自然是不服氣的,而且之前要是我沒來的話,這兒的駐軍將軍應該就是那天你見到過的那個沈代雲。”


    “剛剛來的時候確實有點苦,這件事情我不瞞著你,但是我隻是為了更加的了解荒蠻之地這邊的情況,為了服眾,我還在軍營裏麵設下了擂台,要是有人心中不服,都可以上來挑戰我。”


    說道這兒的時候,楚堯的手都緊緊抓住黎初:“你有沒有受傷?”


    黎初誠實的點了點頭:“受了傷,但是也不過是在床上躺了幾天而已,但是軍營裏麵的那些人也算是徹底服氣了,之後也就沒有受過苦了,而且就算我剛剛來,也沒有穿過什麽粗布衣,吃什麽窩窩頭。”


    那個時候整日裏穿的都是戎裝,每天都在荒蠻之地裏麵走動,隻怕吃得最多的就是沙子了,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告訴楚堯了,她擔心她身邊這個小笨蛋,心血來潮還想要去嚐嚐沙子是什麽味道。


    “所以現在阿堯肯去將你的衣服換下來了麽?”


    “你等等我!”


    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笑話,楚堯默默地抱著衣服去屏風後麵換了,收拾好了才從屏風後麵出來,結果沒想到剛出來呢,就被黎初一把抱進了懷中:“北陽是苦,但是皇上也重視北陽這邊,所以阿堯,沒有必要這麽擔憂,還是我說的,能在這兒活下來的人,每個人都不是簡單的。”


    “嗯,我知道了。”


    晚上的時候,是黎初親手下廚,給他們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但是黎初還沒坐下呢,就見沈代雲匆匆從外麵進來:“將軍,荒蠻之地出事兒了!”


    剛剛準備吃飯的楚堯立馬將手中的筷子放下看著沈代雲,但是黎初卻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阿堯沒事兒的,你們先吃著,我去看看。”


    “你要注意安全啊!”


    眼看著黎初和沈代雲匆匆的離開了,楚堯也有些吃不下飯了,他將筷子放在一遍,捧著臉看著屋外,北陽要比南方那邊天黑得更早一些,不過這兒的晚上還能看到璀璨的星星,楚堯看著那一顆顆繁星忍不住歎了口氣,金小小湊到楚堯的身邊低聲說道:“阿堯哥哥,你是在擔心麽?”


    楚堯點了點頭,有些沉悶的說道:“其實姐姐不說我也知道,這段時間出了不少的事兒,她以為我沒有發現,她每天晚上都要起身悄悄的出去,就像那次在水峰縣郊外遇到刺殺一樣,我們一直都是易容的,但是那莫千卻能準確的說出我們每一個人的身份,顯然是有人出賣了我們,而知道我離開的消息,隻有京城的人才知道。”


    金小小立馬反應過來:“難道京城已經亂了?”


    *


    黎初一路跟著沈代雲來到城牆上,就看到遠遠的有許多的火光,顯然那邊不知有多少人在靠近這邊,黎初冷聲道:“吩咐下去全城戒嚴。”


    “諾!”


    而同一時刻,行宮那邊,有人快馬加鞭一路來到行宮,高聲喊道:“北陽異動,快開門!北陽異動!快開門!”


    正在房間寫字的秦桐華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筆:“看,時機已經到了。”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敲門:“丞相,皇上說有要事兒要與您相商,太女殿下,三皇女還有兵部尚書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了。”


    秦桐華慢悠悠的船上衣服往主殿那邊走去,容冬兒在門口站著看到秦桐華來了後,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容冬兒轉身離開,秦桐華也推門進去:“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皇上坐在主位上,目光渾濁的點了點頭,原本沉著的臉在看到秦桐華後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快坐吧。”


    秦桐華坐下後才問道:“皇上,不知今夜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麽?”


    皇上的臉色一沉,將手中的信件猛地都在地上,隨後轉頭看著封簫吟:“太女,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若不是你三番兩次的在朕的麵前說那黎初可信任,結果呢,如今黎初帶著北陽的駐軍反了,誅殺了全部被流放到荒蠻之地的人。”


    封簫吟臉色一變,隨後起身的跪在地上:“母皇,此事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黎初斷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


    一旁的兵部尚書突然出聲道:“殿下,您或許隻是看錯人而已,那黎初的母親黎容不正是通敵賣國才被先皇流放北疆了麽,之前的種種隻怕都是那黎初做戲給您看的吧,畢竟現在北陽那邊都來信了。”


    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當初朕還動了惻隱之心想讓她徹查當年的事情,若當真是冤案,朕允許她重新查清真想,結果呢現在竟然做出這等事情,傳朕旨意,由丞相查辦此事,若那黎初當真是想要造反就地格殺,太女看人不準,輕易就被蒙蔽,朕這次也不重罰,你好好在自己的院子裏閉門思過,還有那莫千你也一並放了吧。”


    封簫吟猛地瞪大雙眼看著皇上:“母皇!”


    皇上擺了擺手:“行了你們都出去吧。”


    “諾。”


    離開主殿後,封簫吟現在也都是一頭霧水,但是她知道,這件事情斷不可能是黎初做的,既然如此,必然是有人已經忍不住了,封簫吟轉頭看著秦桐華,秦桐華就像是不知情似的走上前來:“殿下,對於朝堂中的事情,您還是太過年輕了,至於那莫千,其實是臣之前就懷疑黎初了這才派她去暗中查的,殿下記得明日將人送回來啊!”


    封簫吟冷哼了一聲後就離開了。


    後麵的兵部尚書走上前來,語氣恭敬的問道:“丞相,您就不怕那太女殿下當真查出了點什麽東西麽?”


    秦桐華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封簫吟回到她的院子後,沒想到那封沐也在。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封沐轉過頭來看著封簫吟:“看來皇姐是遇到難事兒了。”


    封簫吟眼神微暗:“看來你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封沐點了點頭:“皇姐就不想知道母皇為何突然會這樣麽?還有,皇姐就沒想過去查查你是不是還遺漏了什麽事情麽?”


    “你這是何意?”


    “母皇分明就是中了蠱,而控蠱之人就是那容冬兒,不過皇姐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想想北陽那邊應該如何,衡水縣那邊已經亂了,派去的人根本壓製不住,想來應該這兩日也會傳回消息了。”


    “你到底知道多少?”


    自從回宮後,封簫吟在看到封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這位皇弟並不像表麵那般無害,尤其是在水峰縣一事過後,封簫吟覺得這個封沐其實什麽都知道,而且還一步步的引誘著黎初去查這件事情,若是沒有封沐的暗中提點,封簫吟覺得她們可能不會這麽輕易就接貨那艘寧家的船,隻是如今看來整件事情封沐至少知道一大半。


    封沐絲毫不畏懼封簫吟的警惕和打量,他悠閑的搖著手中的扇子說道:“皇姐不必擔心我想要做什麽,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想要為敵的心思,隻是有些事情我並不能直接告訴你,不過我可以給皇姐指一條明路,如今行宮這邊已經都被秦桐華控製起來了,但是北陽還並沒有,當初送出去的繡品,難道皇姐就真的沒想過是送到哪兒了麽?”


    “孤明白了,此事多謝皇弟提醒,隻是不知皇弟想要什麽?”


    “事情了結後,我想要親自處置幕後之人,還有就是京城中家世不錯切清白的小姐的畫卷一份。”


    封簫吟的眼神立馬變了,她道:“皇弟莫不是想……”


    封沐嘴角抽搐了一下:“皇姐的想象真是豐富,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是想要給書易找一個好的妻主。”


    知道自己誤會了,封簫吟幹咳了兩聲:“這個沒問題。”


    *


    “將軍,那些人站在那兒為何都不動?”


    一個高大的女人站在黎初的身邊看著對麵的火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們已經在這城牆上站了快兩三個時辰了,但是對麵那火光幾乎動都不帶動一下的,雖說夜裏要比白天涼快許多,但也不是這樣的吧,這跟熬鷹有啥區別?


    沈代雲在城牆上巡視了一圈後回來了,她道:“將軍,要不我還是帶著人去看看吧?”


    “今夜就這麽散了吧,派人輪流守著,一旦有事兒,立刻回來稟告。”


    “嗯。”


    臨走前,黎初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轉身回去看了看,但是依舊和剛剛一樣,黎初也就直接回去了,不夠她沒想到回去後,屋內還亮著,她推門走進去一看就看到小郎君披著一件衣服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心中的鬱氣頓時消散了,她走到楚堯的身邊想要將人抱起來,結果沒想到手才剛剛搭在楚堯的肩膀上呢,人就已經醒了。


    楚堯睡眼惺忪的看著黎初:“姐姐,你回來了啊,怎麽樣,沒出什麽事兒吧?”


    “沒什麽事兒。”


    黎初將他橫抱起來大步走到床邊,將人塞到被褥裏麵後才道:“下次你直接睡就行了,若是我夜裏不回來了,莫不是你要在那兒等我一晚上不成?”


    楚堯嘟囔著說道:“那也不是不行。”


    黎初伸手揉了揉楚堯的頭發:“我先去洗漱。”


    “嗯!”


    熱水也是一直都準備著的,黎初洗漱完回來後就看到小郎君精神十足的坐在床上,不過手中還拿著一封紅色的信,他衝著黎初揚了揚手中的信後說道:“我等你還有就是因為這個,這是我回屋的時候就發現了的,應該是有人留下的,但是我沒有打開過,你快看看吧。”


    黎初順勢坐在楚堯的身邊,小郎君湊過來躺在她的雙腿上,並沒有因為好奇而去看信,不過信打開後,黎初才知道這信是二皇子送來的,越往下看,黎初的表情越為嚴重,等看完後,她將信收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楚堯的小臉:“阿堯,今晚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自己睡好不好?”


    楚堯並沒有半點的意外,他翻身往裏麵滾去,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後說道:“你去吧。”


    黎初再一次匆匆離開了,不過楚堯卻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不知為何自從臨時改道來北陽後,楚堯就有些心神不寧的,總感覺要出什麽事兒似的,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還能摸到結痂的傷口,希望他不會拖後腿吧,也不知娘親和爹爹她們怎麽樣了,皇上對娘親這麽信任應該不會出事兒吧?


    另一邊同樣是剛剛躺下的沈代雲再一次被叫起來了,她一路來到黎初之前住的帳篷裏麵,等她看了那封信後,麵上露出同樣的嚴肅和沉重:“殿下,這消息真的可靠麽?”


    黎初點了點頭:“若真如信上所言,隻怕荒蠻之地裏麵已經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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