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司理更近些,嘴唇很輕地觸到他的耳垂,語氣曖昧地用氣聲問:“還記得上次我去機場送你時說的話嗎?所以,你今晚要不要看看其他的呀?”


    第45章


    然而這一次,許綰柚卻並沒有如願以償地看到司理和上次一樣手足無措。


    他既沒有慌張地跳起來,也沒有同手同腳回自己的座位,隻是原本在替許綰柚緩解胃部不適的手猛地一頓,隨即貼著她肋下滑到腰側,五指收緊掐住了她的腰。


    “!”許綰柚原本愜意半眯的眼睛瞬間睜圓。


    疼倒是不疼,但隻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司理掌心指腹滾燙的溫度。


    許綰柚驚訝抬眸,冷不丁撞進司理幽深漆黑的眼睛裏,心中頓時狠狠一跳。


    隻是她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對方已經低下頭來——


    右邊耳垂突然傳來輕微的痛感,許綰柚覺得有點像以前被鄰居家的小奶狗叼住手指磨牙,凶巴巴的,又舍不得下重口。


    而司理在一時衝動咬完之後,似乎擔心自己咬疼了她,隻敢心虛地鬆鬆叼著,然後——


    本能又小心翼翼地,飛快舔舐了一下那點其實根本看不見的齒痕。


    許綰柚感覺包裹耳垂的高熱像一種急速傳染的病毒,從她的皮膚、毛孔滲透進血液裏,然後帶著攀升的溫度瞬間席卷全身,令她指尖都忍不住發麻,倏地蜷縮起來。


    而始作俑者直起身,竟還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頂著那隻紅得厲害的耳朵,無可奈何似的小聲道:“你不要總說這樣的話……”


    許綰柚完美詮釋了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直接給定在了原處。她整個人像快要被蒸熟,從裏到外都紅透了,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真心話係統?


    嗬,它在這個情況下就是個弟弟!


    因為許綰柚現在腦袋裏完全空白,變成了很久以前那種丟失了信號的老電視機,隻剩下一片白花花的雪花屏,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司理垂眸看著麵前人。


    她整個人都紅紅的,連眼皮都是粉色,漂亮的眼睛裏泛著一層水光,莫名有種惑人的濕意。


    司理慌亂地遮住她的眼睛,啞聲道:“也不要這麽看著我……”


    眼前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許綰柚過載的cpu勉強恢複運轉。


    她抬手捂住自己現在仍在發麻的耳朵,卻忘記去扯司理的手,隻是慣性又仰起一點頭,隔著將她眼睛蓋得嚴嚴實實的手掌“看”向他,氣道:“你才不要倒打一耙,明明就是你先犯規!”


    然而這一幕落在司理眼中,卻是火上澆油。


    擋住眼睛,他的注意力便不可避免地全部落在了許綰柚的下半張臉。


    粉嫩柔軟的嘴唇張合,紅色的、濕潤的舌尖含羞似怯地縮在整齊的貝齒之後,引誘著人去探尋。


    白色的窗簾被室外的晚風吹起,司理伸手抓住一角順勢掀起,將他和許綰柚籠罩在內,低頭覆了上去……


    司理所有的幻想與實踐都來自於許綰柚,而後者亦然。


    在此之前,兩人最親密不過是你來我往的啄吻,並且不知為什麽,都有意無意地避開了嘴唇。


    不會接吻的兩個人如今笨拙的貼在一起,也隻會茫然又難耐地摩挲著,交換彼此的呼吸與溫度。


    許綰柚覺得司理呼出的氣息堪稱炙熱,灼得她異常的渴。


    她想說自己急需一大杯水,加冰的那種,可是話到嘴邊卻被全部堵住了,頭腦發暈之下直接張嘴咬了一口。


    攫取或許是雄性的天性。


    貝殼剛張開一點縫隙,便被抓住機會撬開齒關追了進去,本能地尋找躲在裏麵的柔軟內裏。


    從窗口吹進來的風似乎也帶著海水的味道。


    令司理無端地生出一種錯覺來,好像他和許綰柚變成了兩尾魚,相濡以沫的糾纏才能活下去……


    時間在這一刻是靜止的,隻有他們彼此鮮活。


    我的老天鵝!難怪說小別勝新婚,古人誠不欺我!這幹柴烈火一觸即燃的張力,搬張床過來就能原地表演一個滾床單了姐妹們!


    宋菲菲看著那條薄薄的,被光一照就幾乎遮不住什麽的裝飾性窗簾,差點原地發出狼叫。


    嗷嗷嗷嗷嗷——這不收費合理嗎?這不合理啊!不要阻止我打錢給東宮夫婦湊奶粉錢啊喂!!!


    “咳。”


    一聲不輕不重的咳嗽突兀的響起。


    幹什麽幹什麽?!這麽溫(火)馨(熱)的時刻,一根針都不能往地上掉好嗎!


    宋菲菲像被突然搶走食物的狼一樣,敏銳地朝聲源處瞪過去。


    原來是太子妃的經紀人晁雅……


    宋菲菲的一腔激動頓時化成了惆悵,立刻扭回頭再度看向許綰柚二人。


    畢竟經紀人出馬,這樣的火爆場景必然是看一秒少一秒了。


    窗簾之下。


    聽到動靜的許綰柚也終於回神,意識到現在是什麽情況後,她喘著氣往後仰,想要和司理分開。


    “等……唔……”


    然而話才說出一個音,就被追上來的司理吞沒。


    原本都做好準備了的攝影師大概也沒預料到這種情況,愣了愣後趕緊又將鏡頭推近了些。


    不遠處的晁雅深吸一口氣,加重音量又咳了兩聲。


    許綰柚原本環在司理腰上的手遞到他胸前,用力撐開一些,欲蓋彌彰地用氣聲提醒:“在拍攝呢!”


    司理盯著她殷紅的唇看了好幾秒,才掙紮著移開目光,低頭埋到她頸側,呼吸喘的像是剛跑完五公裏。


    當然許綰柚也沒好到哪裏去。


    一時間,被窗簾圍出來的這一爿小小空間裏,隻剩兩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直到這時,許綰柚這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喘息也能這麽的……澀情……


    司理的嘴唇就貼在她的動脈上,灼熱的呼吸在她發皮膚上燎起一片火星——


    這也沒比剛才好到哪裏去啊!


    許綰柚簡直頭皮發麻,抵在司理身前的手找回力氣,猛地將人推開。


    司理沒有防備,被她從窗簾裏推了出去。


    許綰柚剛準備鬆口氣,便聽到外麵的工作人員小聲提醒。


    “司總,那個……您嘴邊沾了口紅……”


    即便有一層窗簾遮擋,許綰柚還是沒忍住抬手捂住了臉。


    ……真是絕了。


    這時,一直坐那兒裝模作樣吃飯的黃勝浩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吩咐道:“ok,餐廳part就拍到這裏!小陳帶a組去拍點夜景的轉場空鏡。許老師和司總休息整理一下,待會兒坐貢多拉回酒店時再拍點鏡頭,今天的拍攝就可以結束了。”


    離許綰柚和司理最近的攝影師聞言應了一聲,很快收拾設備離開。


    司理抿唇深深看了眼還躲在窗簾後麵的許綰柚,眸中閃過一抹懊惱的神色。


    他輕聲說自己去一趟洗手間,起身離開。


    晁雅走過去,伸手揪住窗簾晃了晃,道:“許老師,過會兒還要拍坐船回酒店,不然你先出來補個口紅?”


    還在做心理建設的許綰柚當即被自己口水嗆到,一邊咳嗽一邊撥開窗簾露出臉。


    晁雅目光在她紅的不像話的嘴唇上滾了一圈,“嘖”了聲,挑眉道:“哦,看樣子是不用補了……”


    許綰柚:“…………”


    最後當然還是補了妝,畢竟吃了這麽久的飯,臉上多少出了汗。


    化妝師用粉餅補上略微斑駁的地方,又修飾了其他部位,等到嘴唇時,想了想,還是隻重新塗了點潤唇膏。


    畢竟,真的已經夠紅了。


    貢多拉的船體很窄,在中間最寬的地方安置了一個精致的皮質雙人座,將將能坐下兩個人。


    許綰柚被司理護著落座後,發現對方自從餐廳出來便很有些不對勁。


    明明十分鍾之前還恨不得跟她做連體嬰,這會兒卻忽然“紳士”起來。


    扶她坐下後便立刻收回手,身高腿長的腳都伸不直還往自己那邊的角落裏縮,生生將本就逼仄的雙人座中間空出一條一拳寬的縫隙。


    尤其在許綰柚看見他發梢鬢角掛著沒有擦幹的水珠,下意識伸手想替他擦一擦,而司理居然後仰著避開了!


    他!居!然!避!開!了!


    許綰柚抬在半空中的手頓住,之前接吻殘留的旖旎情緒頃刻間煙消雲散,帶著火氣將手裏的紙巾往司理身上一扔,冷聲道:“你頭上有水。”


    司理撿起紙巾,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謝謝。”


    “嗬。”


    許綰柚直接給他氣笑了。


    她抱臂靠在座位裏,冷著臉聽船夫唱了會兒歌,實在憋不住,直接關掉自己身上的麥,又不顧司理的躲避,伸到他身後將他的麥也關掉,掃了眼頭頂上方的無人機,和另一條船上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攝像,冷著臉看著他問:“你什麽意思?”


    司理喉結滾了滾,垂下眼睛不看她,輕吐出一口氣,道:“我們保持一點距離。”


    “什麽?”許綰柚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連珠炮似的嘲諷脫口而出:“保持距離?你剛才在飯店裏按著我親的時候,怎麽不說保持距離?我推開你,你還要黏著追上來的時候,又怎麽不說保持距離?現在你來跟我說這?”


    “不……”司理眼中的茫然逐漸演變成慌張,伸出手想去握許綰柚的手,卻被一巴掌拍開。


    許綰柚揚起下巴,冷眼睨著他道:“請和我保持距離。”


    說完便不再看他,別過臉去,看著路邊的燈光和行人,實則什麽都沒看進眼裏。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許綰柚越想越氣,甚至想要出聲讓船夫靠邊停船時,司理緊張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他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似的,音量倏地變小,道:“因為我,我現在隻要一看你,就會很想吻你……”


    許綰柚:“…………”


    ……尷尬,發錯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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