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柚突然想起來什麽,她微微往後退了退,看向司理神情略微有點困惑。


    “你和你姐姐感情好像很好?”她蹙著眉低聲問道:“可你以前不是說,是因為要和她對抗,才急著找人假結婚的嗎?”


    司理:“……”


    作者有話說:


    *情侶約會必做100件事,查自網絡。


    第83章


    許綰柚在司理心虛的沉默中慢慢挑眉,繼續道:“我記得前段時間在網上看到司氏的傳言還去問過你,你當時是怎麽和我說的來著——和司青之間的鬥爭很複雜,短期內都難以解決?”


    司理:“…………”


    這時,“咕嚕嚕”的滑輪滾動聲從手術室方向傳來。


    兩人聽到動靜同時看過去,是司青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趙無眠第一個衝過去,握住尚未清醒的妻子的手,哽咽著反複呼喚著“青青”。


    司向榮、席倩怡夫婦也立時緊跟上去。


    司理下意識匆匆往那邊走了兩步,想起自己還沒和許綰柚把事情解釋清楚,又頓住了回過頭抱歉地看向她。


    許綰柚直接伸手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壓低聲音凶巴巴道:“看什麽看?現在沒時間跟你算賬,還不快去幫忙?”


    說完就越過他,自己先往那邊走了過去。


    被落在後麵的司理反手摸了摸被拍的微微發麻的腰背,看著許綰柚的背影,心裏一時間軟得不像話。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司青還是得在icu再觀察一晚。


    趙無眠畢竟是醫生,從“可能會失去妻子”的恐懼中緩過來後便很快鎮定了下來,還反過來勸慰嶽父嶽母。


    “……青青現在沒醒是因為麻醉藥效還沒過,住icu也隻是按流程做一般監護進行觀察,她目前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沒問題的!現在已經很晚了,也不能探視,爸媽你們都先回家休息,明天再過來就是。今兒晚上這麽一遭,媽的偏頭痛恐怕又要犯了,回去要記得吃藥。青青這裏有我呢,放心。”


    司向榮聞言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身邊的太太。


    席倩怡朝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其實大家都清楚,一旦進了醫院,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便隻有醫護人員,可還是無法避免的會為病人擔心。


    不過所有人全部留在這兒也確實不可行。


    於是司向榮看著趙無眠叮囑道:“這不是在你們醫院,沒值班室給你休息,你去旁邊酒店開個房,多少睡一會兒,有情況也馬上就能趕過來,耽誤不到事兒。”


    趙無眠點頭說好。


    席倩怡卻是了解他的,立刻道:“別隻知道嘴上說好好好,弟弟你陪著你姐夫去把房間開好,不然他肯定就在這走廊上坐一晚了。”


    司理剛要應聲,便被趙無眠拉住了。


    “爸、媽……”他無奈地喊了一聲,如實說出心裏話:“就算我現在跟著你們去酒店,也在那兒待不住。”


    說著,他轉過身,伸手按在監護室的玻璃上,溫柔安靜地看向裏麵躺在病床上的司青,說:“我不能讓青青拚命生下我們的孩子,醒來第一眼卻看不見我啊。”


    最後趙無眠還是留了下來,腳上踩著某位好心醫生看不過眼,給他拿過來暫穿的拖鞋,將眾人送到電梯口。


    時值淩晨,醫院已經沒什麽人在走動,整棟住院部都是靜悄悄的。


    電梯裏就許綰柚和司理一家三口。


    逼仄安靜的空間內,氣氛不知不覺尷尬了起來。


    當然,或許也隻有許綰柚是這麽感覺的。


    隻見此時情緒已經恢複過來的席倩怡十分親昵地拉過她的手,一副端莊得體的長輩儀態,和風細雨地問:“柚柚今天在醫院等了這麽久,累著了吧?”


    母親,在許綰柚的人生中,是一個很陌生的名詞。


    曾經她以為林晚會成為這個詞的具象,就像許定山當年將她從福利院帶回家,讓她明白父親兩個字所承載的責任、信賴與愛。


    但事實是林晚雖然不曾虧待她,卻也並未與她有過什麽柔軟的溫情時刻。


    所以許綰柚這小半輩子,實在缺乏和席倩怡這種溫柔的女性長輩打交道的經驗,這會兒被對方溫軟的手牽住細細關懷累不累,便不免有些局促,拘謹地搖搖頭說不累的。


    “怎麽會不累?”席倩怡卻根本不信,心疼地拍拍她手背,道:“你今天又工作了一天了,那手術室外麵連凳子都沒一張,我都站的腳疼,更別說你才剛出院兩天。”


    說到這裏,她埋怨地瞪了司理一眼,嗔怪道:“之前就想去醫院探望你,但司理非攔著不讓。好像我是什麽黑山老妖怪,專愛吃你這樣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哦對了!”席倩怡想到哪兒說到哪兒,一句接一句的,旁人完全插不進嘴。


    她拍了下司理胳膊,又問:“之前我讓人送過去的燕窩紅參那些,你給柚柚燉了沒?都是增強免疫力的,你得記著給她做。柚柚生病初愈,要好好調養,這些事情你都要上心一點。還有……”


    就算是三四歲的時候,許綰柚都沒有被人叫過“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如今二十四五,聽到這樣的稱謂更覺赧然。


    但席倩怡輕輕拉著她的手,那樣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字字句句全是關懷,好似真將她當成小孩,看她多站一會兒都會心疼。


    於是許綰柚在赧然中又不自覺地感到新奇與親近,就這樣任對方牽著走出電梯,一路來到停車場。


    席倩怡站在車前提議道:“都這麽晚了,你們又沒開車過來。不然今天就回老宅住吧?明天正好一起過來看姐姐和寶寶,柚柚你說好不好?”


    許綰柚大腦都還沒理解完話的意思,嘴巴就已經先應下了:“好。”


    等反應過來想要拒絕,席倩怡已經把丈夫和兒子趕去主副駕駛,並親自拉開車門等她坐進去了。


    許綰柚:“……您先上吧。”


    司青當時事發突然又情況緊急,來不及去提前預定好的醫院,隻能就近送醫。


    因此這所醫院離司家老宅的位置很近,夜間路上車又少,不到十分鍾便到了。


    “前院種的都是些花花草草,平時呢基本是我和阿榮兩個人自己打理。那邊前段時間讓人挖了準備鋪草皮,將來給寶寶踢球或者野營什麽的都方便。後院就要大一些,有菜圃、有池塘,水果像草莓、藍莓、櫻桃之類的都亂七八糟種了些,明天早上我去摘了給你嚐嚐……”


    席倩怡下了車就開始絮絮叨叨給許綰柚介紹老宅的情況,一直到走進屋都還沒說完。


    最後還是司向榮及時打斷她:“行啦,你說得不累孩子都要聽累了。頭現在疼不疼?我現在去給你拿藥,有什麽明天再說。”


    席倩怡這才停下,並後知後覺感到有些頭暈不適。


    司向榮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攬住妻子,看向許綰柚道:“她心裏緊張或者和喜歡的人待著的時候,就容易話多。今天司青住院,又看見你,算是兩樣撞在一起了。你快去休息吧,自己家裏不用客氣,需要什麽東西讓司理給你拿。”


    說罷,扶著席倩怡先回房了。


    司理的房間日日都有人打掃,臨時回來也不用再叫人收拾。


    許綰柚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


    她頭發吹得柔軟蓬鬆,披散在肩上,身上穿著司理的格紋睡衣,褲腳和袖口都卷了好幾道,像個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女孩。


    看到她這模樣,司理覺得心中仿若突然塌陷一塊,又軟又甜。


    然而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的許綰柚卻冷冷瞥他一眼,說出來的話冷酷又無情:“你現在有十分鍾的時間去洗漱,等你出來,最好已經想好怎麽跟我解釋,你和你姐姐之間的‘殘酷鬥爭’,以及當初協議結婚的事了。”


    司理:“……”


    前一秒還想把人抱在懷裏親親的念頭立時消散,司理心不在焉地洗了個幾分鍾的戰鬥澡,換好衣服站在門口遲遲不敢出去。


    雖然早就已經在心裏預演過很多次,可臨到頭來還是十分緊張。


    怕許綰柚還不夠喜歡他,會因為被騙而生氣;


    更怕許綰柚足夠喜歡他,會因為欺騙而難過。


    直到這時司理才明白,為什麽當初司向榮在得知他的做法後,會非常嚴肅地和他說,“愛從來沒有捷徑可走,愛一個人的基本應該是坦誠。”


    十分鍾的時限轉眼就到。


    司理雖然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準備,但也沒敢耽擱,掐著點打開了門——


    隻見許綰柚雙手抱臂靠坐在床頭,好似一派要興師問罪的架勢,人卻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又又?”司理往床邊走著,輕聲喊了一句。


    許綰柚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呼吸均勻又綿長,儼然已經熟睡。


    司理正苦惱到底要不要把人叫醒,因為姿勢原因身體重心偏移不穩的許綰柚,突然上半身往下溜了一段,直接朝床外側傾倒下來。


    司理反應迅速,兩步衝到床前,在半途將人接住了。


    低頭看看這樣都沒醒過來,隻稍稍挪了挪腦袋找到個相對更舒服點的位置,便又沒了動靜的許綰柚,司理略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將人抱起來塞進了被子裏。


    ……


    翌日清晨。


    一夜好眠的許綰柚,在清晨清脆動人的啁啾鳥鳴聲中醒來,而因為沒能把事情交代清楚輾轉反側了大半宿的司理,則還在睡夢當中。


    許綰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看到司理眼底的青黑,還以為是她昨晚睡著後又無意識地去抓蹭因為結痂而發癢的傷口,連累他一晚上擔心沒睡好。


    她輕輕轉動手腕,將右手從司理的手心裏抽出來,身體本能想要去抓傷口,又在快要碰到時忍住了。


    看樣子還是得拿什麽把手給固定住才行。


    許綰柚這麽想著,動作很輕地蹭下床。


    她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剛下了沒兩個台階,便聽到一陣細細的犬吠。


    隻見一隻穿著粉色小裙子的小白狗正蹲在樓梯底下,一邊叫一邊對著她狂搖尾巴。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席倩怡聽到動靜,一眼便看到了正準備下樓的許綰柚,“柚柚?怎麽現在就醒了?是在家裏睡不習慣嗎?”


    許綰柚腳下的步子不自覺跨小了些,擺手連聲道:“沒有,我睡得很好,就是下來倒杯水。”


    席倩怡聞言立刻將膝上的物品擱置一旁,起身從茶幾上取了杯子水壺,替她倒了一杯溫水。


    許綰柚見狀趕緊加快速度下樓,雙手接過水杯道謝。


    她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絞盡腦汁想到話題回問:“您怎麽也起得這麽早?”


    “年紀大了睡眠本來就少些,加上我這心裏總記掛著青青的情況,一晚上醒來好幾次。五點多睜眼後再睡不著,幹脆就起來了。”


    席倩怡說著,彎腰將擱在沙發上的幾本相冊收攏,道:“這不,剛跟無眠打過電話,不知怎麽想起他們姐弟倆小時候的事了,在這兒看以前的照片呢!”


    她說完抬起頭,看到許綰柚正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手裏的相冊,便笑著招招手,問:“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


    那當然要的。


    許綰柚立刻捧著杯子坐到了她旁邊。


    泛黃褪色的老照片上,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穿著一條粉紅色的小旗袍,腦袋上用紅色發繩綁了兩個小揪揪,藕節似的小手捧著圓圓的臉蛋,黑溜溜的眼睛看著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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