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原因都是因為出來尋他他。什麽原因他不想知道,但如果現在回去了就由不得他不知道了。


    他不想在和她有什麽糾葛了,一個月而已,養好傷就可以徹底了結了這段孽緣。


    江浸月吩咐道:“如意,去給公主安排一下住處,好好照顧。”


    如意看見公主平安出現了,多日掉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麵露喜色,哈腰應是。


    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家公子黑著的一張臉。


    楚瑤忽然抬頭,勾起唇角說道:“不用。”


    第24章 廉恥


    楚瑤說完故意停頓一下,她想讓江浸月主動追問她。


    可是沒有。


    江浸月隻是凝眉看著她。


    楚瑤身上的裙子布料和他身上穿著的是同一種,而這種布料隻有江家布莊有。他穿在身上感覺有些粗糙,磨得他的皮膚很疼,討厭得緊。


    他住在聽雪樓裏除了林清舒和她的婢女,便隻有一些時常過來的小廝知曉,並且他們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隻知道自己是林清舒的救命恩人。


    今天換到小築,同樣隻有林清舒和她的婢女,以及兩個搬東西的小廝知道。


    楚瑤獨身一人,那滿身的傷,恐怕都自顧不暇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何從知道他的行蹤。


    除非,她也住在聽雪樓。


    果然,抬頭一看,聽雪樓迎著小築的那一麵,中間的那處果然開著一扇窗。


    江浸月突然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原以為她就是任性來找他,沒想到已經搭上了林清舒。


    宮中女子之間的爭鬥向來隻多不少,公主從小在宮裏長大,根本不會是善茬。


    隻可惜,自己已經答應了她留在雲州一個月。


    江浸月冷聲道:“我會為公主安排其他的住處。”


    而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直接轉身離開。


    隻要不讓她靠近林清舒就可以了。


    楚瑤望著那個冷漠的背影,心裏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想開口叫住他,讓他坐下來聽她說說話,說說這一路走來的苦以及受的委屈,說說她對他的想念。


    她真的太思念這個人了,思念到失去理智。雙腿不受控製的追著那個背影而去,她心裏腦子裏,甚至是頭上的一根發絲都在叫囂著追上他,把他好好圈在自己的領地。


    如果可以,還想把他關在房中,讓他日日夜夜都隻看著她一個人,心裏眼裏都隻能是她。


    江浸月走了沒幾步,一股脂粉氣裹挾著一絲淺淡的冷香又衝了過來,不似林清舒身上淡淡的梅花香,這股氣味令他做嘔。


    他以前挺喜歡冷香的,悠悠然如遠山雪,又似譚中月。後來,隻要這股味道一出現,他就必定頭疼,久而久之,聞見就難受。


    還來不及躲開,楚瑤又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江浸月臉更黑了,努力壓住心中猛竄起來的怒火,盡量用平和的聲音說道:“還請公主自重。”


    而後,用手帕隔著,掰開了腰上的手。


    楚瑤幾乎要失去理智了,一次次的拒絕,一次次的疏遠,讓她發瘋。


    她到底哪裏不好?


    做皇帝的女婿,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他呢?為了拒絕賜婚,不惜拿一個莫須有的妻子來誆騙她,甚至放著京中堂堂正一品的官不做,跑來這個小地方當一個七品知縣。


    楚瑤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環住他的腰,死活不鬆手。


    若換了其他人,江浸月就直接折了,可她是公主,這該死的壓人一頭的身份,他不能,甚至不可以用力。


    “公主殿下,我是一個有婦之夫,你也是一個閨閣姑娘,這麽抱著我實在不符合您的身份。若讓人旁人看見了,該責怪辰妃娘娘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曾教您了。”第一次用了這麽重的話說一個女人,江浸月頭疼得厲害。


    果然,這話一出,腰上的力道鬆了,楚瑤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醍醐灌頂。


    是啊!她堂堂一國公主,身份地位什麽沒有?要娶她,給她當狗使喚的人能圍著天璣國排上三圈,什麽時候這麽不顧禮義廉恥,如此下作的去糾纏一個男人了!


    江浸月借機把自己抽離出來,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後被絕望淹沒了的楚瑤。


    快速的進了房間,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了下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又拿了香露往自己身上灑了一些才好受點。


    緩過氣來後江浸月發現自己除了被他扔在地上的那一件衣服後,就沒有了。


    即便那粗糙的布料磨得他皮膚生疼,但好歹也是件衣服。此時上麵全是他討厭的味道,要他在撿起來穿是不可能了。


    雪化了沒幾日,正是冷的時候,不過一會兒,江浸月就冷得頭皮發麻。


    屋外,楚瑤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始終保持著從背後半環住人腰的姿勢。


    如意頭都大了,想默默消失,但又怕這麽消失了自己小命不保,隻能硬著頭皮上去說道:“公主殿下,奴才送你去城中吧。”


    楚瑤還是一動不動,保持著那個姿勢呆呆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好像多看幾眼,門就能憑空消失。


    如意大著膽子,輕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繼續說道:“城中有一家非常不錯的酒樓可以住,各方麵條件堪比上京城的醉仙樓,絕對不會委屈了公主。”


    楚瑤還是沒有反應,如意又說:“要是公主不想住酒樓,可以去雲州知縣那兒騰間院子出來,聽說知縣府上是京中建造黃鶴閣的名師所建。”


    “公主殿下,您看您喜歡哪一個,奴才這就去準備。若都不喜歡,可以到了城中在……唔!”突然,如意右邊臉頰一疼,腦瓜子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嗡嗡地叫,麵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


    “你算什麽東西?”楚瑤甩甩抽麻的手,剛剛還滿目柔情的眼,此刻凶狠如同一匹惡犬。


    看著如意,如同看一隻螻蟻一樣,說道:“就憑你,也敢來安排本宮?給我滾。”


    說完,抬腳狠狠踹在了如意的肚子上。


    如意疼的翻到在地,被楚瑤陰晴不定的情緒嚇得連呼吸都不敢,抱著肚子把抽氣聲往下咽。


    楚瑤踹完一腳,轉身離開。


    區區一介草民,也敢在她耳邊聒噪。


    禮義廉恥!


    禮義廉恥!


    她做為公主,最失禮的一幕被一個如同螻蟻般的狗奴才看了去,沒有當場殺了他已經是仁慈了。


    出了門,楚瑤望著灰蒙的天空,感覺自己也是如同螻蟻般渺小。偌大一個天璣國,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站了半天,楚瑤還是回了林清舒給她準備的房間裏,門口借她胭脂水粉的女人還在門口,看見她來了,笑眯眯的上前拉住她。


    第25章 浸月


    杜三娘眼裏閃著好奇的光,完全沒看出來楚瑤的模樣是失落,自信的問道:“怎麽樣?情郎是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她的化妝手藝可是雲洲數一數二的,隻要經過她的手,可以說是直接改頭換麵,哪個男人看了不丟魂,何況這個姑娘本就天生麗質,在那麽一點綴,比天上的天仙還美。


    楚瑤麵無表情的搖搖頭,心裏冷笑。江浸月眼神都沒落一個在她的身上,何來神魂顛倒!


    杜三娘總算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圍著她轉了一圈,衣服完美,發型完美,臉完美,身材更完美。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杜三娘搖頭歎氣,“唉!現在的男人都是怎麽了?你這樣美若天仙看著就溫柔體貼的他們看不上。我那個生的沉魚落雁,又會賺錢的好姐妹他們還是看不上。這到底是怎麽了?”


    楚瑤苦笑一下,對她的嘲諷暗自在心裏記下,說道:“姐姐莫要拿我尋歡了,這世上怕是沒有比我更不會得男人歡心的女子了。”


    楚瑤自嘲一句,今時不同往日,若在上京城沒有一個人敢這麽跟她說話。拿她和一個草民相比,簡直是嫌棄命太長,何況字裏行間還是說她不如那個平民。


    偏偏在雲洲,她孤家寡人一個。


    杜三娘看她不信,嘴又碎了起來,“你還別不信,這還真就是真的。我那好姐妹的男人這陣子正在和她鬧和離呢!唉,可惜了我好姐妹一手打拚出來的家業。”


    生怕楚瑤覺得她說假話,特地指了一下樓中布景,“你看看,你看看,這麽大一個樓,有幾個臭男人有得起,我好姐妹她就有,而且還不隻這一處。”


    林清舒在她們這群女人眼裏可謂是神的純在,獨立自強,有骨氣有風度,最重要的是會賺錢。


    她家臭男人也真是的,不找供桌給她供起來,竟然要和離。


    蠢!蠢得要死。


    楚瑤走神間聽見了一句關鍵——好姐妹她就有。


    “這樓是你好姐妹的?”楚瑤直接問道:“她是誰?”


    杜三娘一愣,笑了起來,“你住裏麵你不知道她是誰?”


    楚瑤當然知道,隻是想確認。


    杜三娘攬住楚瑤的肩,湊到她耳邊說道:“她呀!是所有女人的榜樣,是讓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奇女子,她叫林清舒,雲洲首富江家少夫人。”


    楚瑤不喜歡別人靠近她,女人身上的股脂粉氣衝得她想吐,難受的偏開身子。確認了這樓老板的身份,心一提,感覺自己又有了希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你剛剛說,她和丈夫要和離?”


    杜三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


    楚瑤抑鬱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嘴唇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連杜三娘身上直湧進她鼻腔的脂粉氣也不嫌棄了,暗自高興。


    杜三娘看她笑的模樣,突然就不高興了,她原本是說出來安慰一下她。被心上人拒絕了多多少少會懷疑自己,她們本來就優秀,何苦為了一個臭男人要死要活。


    可是,聽到人家要和離,怎麽她還幸災樂禍上了。


    嫌棄的打量了她一眼,感覺自己魔愣了,又不熟,她安慰個什麽勁,翻了個白眼,楚瑤還在笑,杜三娘“呔”了一聲,扭著腰下樓。


    楚瑤沒感覺出來杜三娘的嫌棄,一顆心思沉浸在自己想象裏。


    她們在和離!


    她們在鬧和離!


    說什麽很愛自己的妻子果然都是假話。


    楚瑤推開門,進了屋,這一切屬於林清舒的東西都順眼了起來。


    忽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兩聲後,屋外傳來一句嘶啞的男聲,“姑娘,景越公子讓我來接您去城中。”


    楚瑤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小築,她不能離開這兒。她知道江浸月不讓她住聽雪樓的意思,無非就是怕她和林清舒對上。


    屋外的人半晌不見人回應,又抬手敲了一下,說道:“姑娘!你在裏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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