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麽?和離書不是已經給你了。”


    “這馬上就是駙馬爺了,還在乎這些個小錢?”


    看著人模狗樣的,卻是個十足十的小氣鬼,想讓她什麽都不拿就離開,簡直做夢。


    江老夫人以為叫兒子來她就會乖乖就範嗎?不可能。


    林清舒挑眉一笑,看著江浸月說道:“不要費功夫了,江家已經被我敗光了。”


    江浸月不以為意,環顧四周,偌大一個聽雪樓,紅梅遍野,一眼竟然看不到頭。


    這麽大一個樓,不像家底敗光的模樣。


    林清舒知道他不信,提了一下他的衣服袖子說道:“鳳凰錦呢,百兩銀子一件,還有那些個天山雪蓮喂養的雞也是百兩銀子一隻,加上你喝的那些花露,哪一個不是價值百兩銀子的東西。你在我這白吃白喝白住了那麽久,早就給你花光了。”


    “和離書我也已經簽了,我成全你們。識趣的就趕緊麻溜滾吧!拿著和離書滾,滾遠點,別來礙眼。”


    江浸月搖搖頭,說道:“我們不會和離,我還沒簽呢,你別想趕我走。”


    林清舒一下愣了,他在說什麽?不和離!他親娘都請她上門威逼利誘了,他說他不和離?


    他做的那些事情不就是為了讓她乖乖和離,獨自一人滾遠點嗎?現在又不和離了,搞笑呢?


    林清舒冷笑一聲,直言道:“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假惺惺?”


    江浸月實在不喜歡林清的冷言冷語,她這模樣冷冰冰的,他看著又心態又難受。


    “你收到的那個和離書,不是我寫的。”


    這話一出,林清舒愣住了,冷冷的看著江浸月,很是不解,什麽叫不是他寫的?


    江浸月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毫不客氣的捏了一下林清舒的鼻頭,才說道:“傻瓜,我給你寫了那麽多信,我的字你都認不出來?”


    而後,江浸月把那日林清舒扔他臉上,已經柔成皺巴巴一團的紙拿了出來,遞給林清舒,說道:“你好好看看,這是我的字嗎?”


    林清舒接過來,仔細的看。


    上麵的內容沒有變,還是那封和離書,下方還有她的簽名。


    那字和以往江浸月給她寫的信並無不同,但若仔細些看又有一些不一樣。


    林清舒收了紙,拿出鑰匙,繼續開門,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插不進鎖孔。


    江浸月伸手拿過林清舒手中的鑰匙,幫她打開了鎖。


    他也不怕林清舒反手又給他關門外,打開了鎖,還溫柔的替她推開了門。


    林清舒自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竟然發現了端倪,那麽就要繼續深入下去。


    經江浸月這麽一說,她也發現了那字確實跟他以前的來信有些許不同,這點不同很細微,細微到不是本人,甚至不刻意一個字一個字的去剖析都發現不了。


    林清舒已經注意到了那點不同,隻是還需要一些江浸月之前的字來做對比。


    那些信她還沒來得及丟,還在她的房間裏。


    林清舒從屋裏把那些被塵封的信翻了出來,憑借記憶把有著“林”字的信翻了出來。


    手腳利落的把那些信一一展開鋪在地上,仔細對比。


    果然,剛剛她翻出來的那些信,上麵的“林”字,無一例外,橫都在豎的上麵。


    一般人寫林字的習慣都是先寫橫再寫豎,而後撇和捺。


    江浸月的寫法不同,他習慣先寫豎再寫橫,所以他有木的字全部都是橫在上,豎被橫壓著。


    而那封和離書,所有帶木的字,都是橫在下,豎壓著橫。


    這種習慣很細微,是本人都可能不知道的習慣,很難發現。


    那麽,如果不是江浸月寫的信,又會是什麽人呢?


    江浸月看林清舒已經自己對比出來了,滿意的點點頭,他媳婦果然聰明,都沒有他什麽用武之地。


    林清舒還在思考這是怎麽回事,忽然,江浸月又遞了一封信給她。


    林清舒接過來,直接愣住了,那也是一封和離書。


    上麵的內容是她林清舒對離家三年的江浸月心灰意冷,喜歡上了另一個朝夕相處的男人,希望江浸月能同她和離,成全她,她隻帶走她的嫁妝。


    那一字一句情真意切,一筆一劃和林清舒的字無所不同,她本人都看不出來差別在哪,要不是她十分確定她沒有寫過這樣一封和離書,還真就以為是她自己的。


    江浸月直言道:“所以,這信是姐姐寫的嗎?”


    林清舒搖搖頭,一時有些想不明白了。


    為什麽會有兩封這樣的和離書?


    第51章


    月光透過窗戶, 撒進房間,照在兩人臉上,林清舒腦子裏亂麻麻的一團, 怎麽也理不清楚。


    江浸月找了火來點了燈,把林清舒從地上拉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替她按摩著太陽穴。


    林清舒閉著眼,任由他伺候著, 乖巧的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貓。


    江浸月淡淡的說道:“我是兩月前收到這個信的,姐姐, 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心痛嗎?”


    “我恨不得立馬出現在你麵前, 把你關起來,哪裏也去不了。”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怎麽可以看上其他男人。”


    林清舒閉著眼, 沒有回答,兩人之間明顯是有誤會,這兩份和離書就是最好的證明。


    江浸月溫柔的給她按壓著,動作輕柔, 他繼續道:“可惜遠在千裏, 我不能立刻出現。我給你寫信,你也不回我, 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江浸月說著,眼眶當真泛紅,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清舒突然道:“我什麽時候沒有給你回信了?明明是你自己斷了三個月,我給你發去的信你一封未回。”


    說道這,兩人都沉默了。


    林清舒又問道:“那些我沒有回複的信, 是什麽時候寫的。”


    江浸月好像一下明白了什麽, 垂在腿邊的手一下握緊, 回道:“就是你把我砸成殘廢的前兩個月。”


    “我當時收到了你的信,被事務藏身,不能馬上回來,就寫信給你,可是,那之後的三個月,我發出去的所有信,你一封也沒有回複我。我以為是路上出了問題,可我同給母親和二弟的一起送去,他們都給了回信,唯獨你的沒有。”


    林清舒眼神一下變了,也說道:“那三個月裏麵我沒有收到你的任何一封信。我擔心你出事,也寫了很多給你,基本上每隔七天就會給你送一封,但那些信都好像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兒回複。”


    所以,當今夏拿著信來的時候,她激動萬分,拆開以後看見上麵的內容,又心痛不已。


    好歹是她嫁的人,突然的背叛,她怎麽會不心痛。


    後麵對著景越,也不過是破罐破摔。當時,婆婆排擠她,什麽破表妹天天想著讓她怎麽死,還有她的丈夫,還下死令,必須弄走她,必要時刻可以讓她死去。


    三年來,兩人月月通信,她自是不信別人的三言兩語,那些信裏的字裏行間,無一不在告訴她她的丈夫江浸月是一個溫柔善良,有大家風範的男子。絕對不是他們口中,要弑妻的惡毒之人。


    可是,她怎麽敢堵。


    她一個女人,錢財也就罷了,沒了再賺就是了。


    若是命呢!她又怎麽敢堵。


    所以,她破罐子破摔,若真離了,他有貌美如花,尊貴無比的公主殿下,她也有美男在側,不至於孤家寡人。


    所以,在一次次的不合規矩裏,她放縱了。


    憑什麽男人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沾花惹草,她不可以。


    江浸月繼續道:“這些信很蹊蹺,我知道你沒有什麽要私奔的人後就已經安排人去查了,一直也沒有個結果。”


    “唉~這麽多年委屈你了。”江浸月歎了口氣,“以後有我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說著就把林清舒攬在了懷裏,林清舒眼眶微紅,第一次有人說,她可以休息,有他在,她很感動,卻也沒有忘記他試探的事。


    林清舒毫不客氣的直接推開了他,不讓他抱,眼神冰冷的瞪著他說道:“那你假扮景越試探我的事呢!”


    他想試探什麽?若她真如信中所說的有人了,他要怎麽樣,把她趕出江家,或是遊街侮辱,浸豬籠嗎?


    她為江家做了那麽多,她都沒有見過她的丈夫,卻兢兢業業的為他守著偌大一個家。她憑什麽啊!憑什麽受這羞辱。


    林清舒越想越氣,難受的眼眶也開始泛紅,所有的委屈一下泛上來,波濤洶湧。


    眼淚一直在眼睛裏打轉,生生被林清舒忍了回去,她才不要在這個狗男人麵前哭。


    江浸月一陣心疼,看著林清舒隱忍的模樣心疼的都要化了,他的心肝,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江浸想伸手給她撫平皺緊的眉頭,卻被林清舒一下打開。


    “啊!”


    這一下正好打在了那被紗布包成豬蹄的手上。


    那隻手當時為了林清舒的腦袋不受傷,給林清舒墊了一下,磕在了尖角上。


    雖然骨頭沒有碎,卻很疼。


    林清舒動容了一下,眨眨眼,別扭的說道:“誰讓你亂碰我的,活該。”


    江浸月委屈道:“我碰我媳婦也活該啊!”


    林清舒別過臉去不看他,這人還真是知道怎麽拿捏她的心思,一舉一動都在撩撥她的心。


    即便現在林清舒恨不得一口給他咬碎,他也知道怎麽能讓林清舒的心為他動容。


    好在林清舒今年二十來歲了,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能被他這些小把戲拿捏。


    看林清舒不吃這套,江浸月拉過林清舒的手,包在手心裏握著,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林清舒一下抽出去。


    冬日裏,天氣微涼,即便月色如同夏天的時候也改變不了它現在是冬天,林清舒的手露在外麵一天,已經凍得有點僵,被江浸月熱乎乎的大手握著,一時竟然忘了抽出去。


    許是貪戀那抹溫暖吧。


    江浸月唇角微勾,解釋道:“姐姐都要和人遠走高飛了我怎麽還敢出來討人嫌,沒辦法,隻好裝作陌生人,遠遠的看著姐姐幸福。”


    這話說的好委屈,完全一副林清舒不要他了的可憐樣,到好像林清舒不做人了。


    眼看林清舒要發火,江浸月不要臉的湊到林清舒耳邊,趁其不備蜻蜓點水般在林清舒臉上偷襲了一口,而後輕聲在林清舒耳邊說道:“那知道姐姐這麽乖,一直在等我回家呢。”


    林清舒被江浸月這一下羞紅了臉,不知道是那突如其來的親吻還是江浸月呼在她耳朵上的氣,直接讓她整個人酥到了骨子裏,全身的血液像有蟲子在裏麵爬。


    沉迷一陣,林清舒紅著臉,語無倫次的推開了他,一下跳出八丈遠,防備的看著他說道:“我……我們已經和離了,你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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