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全場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那個麵色難堪、渾身顫抖的中年男子身上,顯然,他被眼前的混亂一片弄得火冒三丈!


    隻見那中年男子憤怒地大喝一聲:“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人群中,一位年僅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勇敢地站了出來,說道:“王總,我們這裏除了辦理業務的機器和通訊接收係統沒有受到損壞之外,其他的通訊存儲設備和數據設備幾乎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目前看來,我們的客戶數據信息損失慘重,即使我們全力以赴進行數據恢複工作,恐怕也無法挽救近一個月內的客戶信息記錄,更別說要修複那些已經損毀的數據了,這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啊。”


    聽到這話,中年男子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他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額頭,痛苦地說道:“難道我們就沒有備用的機器可以使用嗎?先拿備用設備頂上吧,受損的機器也要抓緊時間修理。”


    然而,那位年輕的員工卻耐心地解釋道:“備用設備隻是用來應對突發狀況的,並不能完全替代主設備,而且客戶數據信息的恢複工作短期內根本無法完成。”


    此時的王薑飛聽得一頭霧水,他有些煩躁地掏出證件,問道:“我隻想知道,我現在能否查詢一部手機的通訊記錄呢?”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王薑飛,又仔細查看了他手中的證件,然後無奈地回答道:“這位同誌,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裏的現狀,別說查詢通訊記錄了,就算是打印客戶信息單,我也無能為力啊!”


    王薑飛隻得無奈地收起證件,給周誠易打去了電話。不久之後,周誠易趕到現場,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束手無策,兩人隻得垂頭喪氣地返回市局。


    當王薑飛激情洋溢地報告完最新進展的時候,洛川深呼吸一口,輕輕按摩太陽穴後沉穩地道出:


    “那麽好吧,此刻我們必須堅決暫停這條線索的追尋,讓我們來重新審視案件的關鍵點以及後續的行動計劃!”


    在座的各位偵探們瞬間猶如注射了興奮劑般,全神貫注起來,紛紛攤開筆記本,瞪大了眼睛等待著新指令。


    洛川掃視了一眼眾人,以堅定的語氣發布命令道:


    “首要任務便是深入調查周倩的那場離奇車禍,務必找出所有可能與之相關的人員,這項任務將由我本人與李琦琦、周世聰共同完成,其次,我們需要追蹤一輛運載食材的冷凍貨車,根據張勇超提供的重要情報,這輛車為白色,車主正是位於立源地小區的受害者趙四。”


    “因此,王薑飛你將負責此項任務,最後,我們還需詳細了解受害者趙四的人際關係網,這一重任就交給周隊長吧,各位,請各司其職,如遇任何問題,隨時通過電話進行溝通交流。”


    隨著會議的結束,王薑飛和周誠易按照洛川的指示迅速展開了各自的調查工作,而會議室裏隻留下了李存浩、陳天樂、洛川、李琦琦、周世聰等五位核心成員。


    李存浩注視著洛川,感慨萬分地讚歎道:“看來天樂的眼光果然獨到,僅僅用了短短14個小時,你就取得了如此重大的突破,真是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


    洛川微笑著回應道:“李書記,你過獎了,其實我隻是誤打誤撞而已,但也不得不承認,凶手確實非常狡猾。”


    聽聞此言,李存浩的臉色稍顯凝重,他輕輕拍了拍洛川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再聰明的人,如果走上錯誤的道路,終究會自取滅亡。凶手既然選擇與人民和正義背道而馳,那麽他必將受到應有的懲罰,接受正義的審判,無論他的初衷為何……”


    當洛川聽到李存浩這番話時,不由得笑聲中帶了些許尷尬之感,他總有種預感,似乎李存浩隱藏著某些重要信息想要傳達給他,但在短暫的思考之後,他的思緒又迅速被李琦琦的話語打斷。


    李琦琦微笑著對李存浩說:“爸爸,如果不是洛川及時找到了我和周世聰,恐怕你今天就無法見到我了。”


    李存浩的臉上露出了慈祥而溫暖的笑容,看著李琦琦說道:“哦?真的嗎?其實我早就勸過你,讓你遠離這個充滿危險的圈子,可是你卻總是不聽,現在終於嚐到苦頭了吧?”


    李琦琦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完全沒有司法首席顧問的嚴肅模樣,接著說道:“危險?沒有危險怎麽會有和平呢?而且有洛川在,你大可以安心。”


    洛川站在旁邊,隻能尷尬地笑笑,並未多說什麽。


    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回蕩著李存浩剛才的那句:“再聰明的人,走錯了路,終究也是在劫難逃。”


    這句話究竟是在暗示我什麽呢?


    洛川滿臉困惑,始終無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這時,周世聰輕輕拍了拍洛川的肩膀,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麽呢?”


    “啊,沒什麽,我剛剛在琢磨那個凶手的事情……”洛川的話音未落。


    李存浩突然插嘴道:“對了,我們還是先把正事兒辦好吧,你們趕緊去忙,我過來主要是想看看琦琦,看到她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說完,李存浩便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看到李存浩離去,一直沉默不語的陳天樂如釋重負般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感慨道:“幸好李書記沒有追究昨晚的事情,否則我們肯定得挨一頓訓斥。”


    洛川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周世聰說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了,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去長空市環城路的交警支隊吧!”


    於是,他們三人駕車朝著長空市環城路的交警支隊疾馳而去。


    2001年10月1日上午11時16分,——洛川、周世聰和李琦琦終於奮力趕到環城路的交警支隊。


    他們經過一番詢問,終於找到了那位曾經負責處理周倩那起交通事故的交警,也就是如今環城路交警支隊的支隊長高橋。


    11時30分,剛剛從出警現場歸來的高橋,在交警支隊的辦公室內與洛川等人不期而遇。


    當洛川初次見到高橋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感受到了這位支隊長身上那種正直、幹練且不拘小節的氣質。


    在向高橋簡要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洛川毫不猶豫地直接發問:“請問你還記得93年在南城區的環城路上發生的那起車禍嗎?肇事司機名叫周倩,你對此有何印象?”


    高橋略作思考後回答道:“確實有些印象。”


    洛川緊接著追問:“那麽,你能否告訴我,這場車禍是否真的是由周倩醉酒駕車所引發的呢?”


    就在洛川提出這個問題的刹那間,他敏銳地察覺到高橋的眼神似乎微微閃動,雙腳也不自覺地調整了一下姿勢。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高橋便迅速恢複了之前的從容姿態,堅定地回答說:“是的,當時我們在周倩的駕駛室內發現了殘留的酒瓶,並且在後續的調查中對其屍體進行了抽血化驗,結果顯示血液中的酒精濃度已經達到完全醉酒的程度。”


    洛川緊盯住高橋的眼睛,再次提問:“請問貴隊是否還保存著那場事故的相關檔案資料?”


    高橋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向身後的檔案櫃,從中取出了一份檔案交給了洛川。


    洛川注意到,盡管高橋的手微微顫抖,但他的麵部表情卻依然保持得十分自然。他接過檔案,仔細查看起來。


    檔案裏包含了六張紙質文件,分別為事故責任鑒定書、現場出警記錄、事故雙方人員信息表、現場死亡證明以及周倩的血液檢測報告。


    看完所有內容後,洛川再次發問:“請問事故現場的照片是否還存在?”


    高橋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緩緩答道:“很遺憾,由於後來這些檔案多次被整理,所以事故現場的照片已經無法找到。不過,正如我之前所言,這畢竟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再去深究也沒有太大意義。”


    聽到這話,李琦琦猛地抬眸狠狠地瞪了高橋一眼,憤怒地吼道:“我還以為你是個正直的人,怎麽會說出這種話?”


    高橋頓時啞口無言,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


    洛川瞥了李琦琦和周世聰一眼,示意他們兩個保持安靜,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了那份事故責任鑒定書以及出警記錄,嚴肅地盯著高橋問道:“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吧?”


    高橋緩緩抬起頭,瞟了一眼洛川手中的文件,低聲答道:“是的。”


    “很好,那麽請告訴我們,這場事故究竟是在哪一天發生的呢?事故雙方責任人分別開的又是什麽車?”洛川緊逼不舍地追問。


    高橋急忙解釋道:“你手裏拿的這些就是所有的記錄了。”


    “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洛川一字一句地強調,眼神銳利地盯著高橋。


    高橋迎上洛川的目光,心中不禁有些膽怯,額頭也開始冒出汗水,他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慢慢地說道:


    “事故發生的具體時間是在1993年的7月21日下午1點12分,地點位於長空市城南區環城路與北街路的交叉口向東50米處,至於其他的信息,我實在是記不清了。”


    洛川仔細閱讀著報告,然後冷笑著說道:“你當然記不住了,因為這份報告根本就是偽造的!”


    高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瞪大了雙眼,情緒激動地反駁道:“胡說八道!你憑什麽說這是偽造的?你有證據嗎?”


    洛川舉起手中的報告,冷靜地分析道:“報告中確實記錄了車禍的時間和地點,但對於車禍的詳細過程卻隻字未提,隻是簡單描述了出警後所看到的情況。”


    “據稱,死者周倩駕駛一輛白色馬自達轎車衝破隔離帶與趙菲駕駛的白色越野車相撞,結果導致周倩頭部遭受重創,失血過多當場身亡。而另一位車主趙菲則僅受了些輕傷。根據現場情況判斷,事故的主要責任方被認定為周倩。”


    洛川稍作停頓,接著補充道:“然而,最關鍵的現場照片卻不見蹤影,這意味著如果沒有照片作為證據,這份報告就無法被證明是虛假的。即使將來有人前來調查,也找不到任何破綻。可惜的是,我並不是普通人,而這份檔案恰恰就是揭露真相的關鍵所在。”


    高橋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注視著洛川,既沒有流露絲毫的驚恐,一度在臉上泛濫的緊張也蕩然無存,此刻唯有冷酷與漠然的氣息占據了他的麵孔。


    麵對洛川的詰問,高橋不緊不慢地反問道:“即便如你所說,現場的照片已經消失不見,那麽你又如何敢肯定這份報告是偽造的呢?”


    洛川微微一笑,從容地回答道:“然而你們可能疏忽了一點,報告上記載的車禍時間是淩晨1點12分,而你們的出警記錄卻是在事故發生半小時後才抵達現場。要知道,事故發生的地點離這裏僅僅隻有短短五分鍾的車程,然而你們卻花費了整整25分鍾才趕到現場。”


    “更為荒謬的是,周倩的血樣檢測記錄竟然是在事故發生兩個小時後才進行的,請問,你們是如何在受害者已經死亡兩小時後對她進行血液酒精含量的抽血化驗?又是在何種情況下對事故責任做出的判定?”


    高橋依然保持著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他盯著洛川,淡然地說道:“報告上就是這麽寫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詢問當時負責檢測的人員。”


    洛川瞥了高橋一眼,然後堅定地說道:“那麽,請你務必和我走一趟吧!”


    高橋突然猛烈地拍打著桌子,憤怒地站起來吼道:“我憑什麽要和你走?”


    此刻的周世聰早已蓄勢待發,緊握著雙拳,時刻準備對高橋發起雷霆般的攻勢。


    洛川冷酷地宣告:“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偽造事故資料、銷毀關鍵證據,試圖幹擾專案組的公正調查,這些難道還不足夠讓你罪責難逃嗎?”


    高橋卻毫不畏懼地冷笑道:“證據何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你們休想將我帶走。”


    洛川盯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絕:“看來你是鐵了心要頑抗到底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揭開真相給你看看,我手中掌握的這些就是鐵證如山!”


    “首先,從事故發生時的出警記錄時間來看,就存在諸多疑點,這一點無需多言,其次,根據事故報告所述,周倩駕駛的馬自達轎車竟然衝破隔離帶逆向行駛,並撞上了正常行駛的白色越野車,這種說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試問,以轎車的底盤高度而言,當車輛衝入隔離帶的那一刻,就會遭到巨大的阻力,使得車輛無法繼續前行,何況報告中還提到周倩當時處於嚴重醉酒駕駛狀態。”


    “如果情況屬實,那麽我們不妨假設以一個完全醉酒駕駛者的車速來進行分析,當周倩的車輛撞擊隔離帶後,車輛必然會失去控製,甚至翻覆,更別提逆向行駛去撞擊正常行駛的車輛了。”


    “而且,一個女性怎麽可能在完全醉酒駕駛的狀態下,從仁德福利院行駛25分鍾的路程,然後再到達環城路才發生事故呢?”


    “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可能性,就是肇事者並非周倩,而是與她相撞的另一輛車——也就是那輛白色越野車的車主。由於越野車的底盤較高,想要衝過隔離帶並非難事。最後,報告中指出周倩的死因是頭部遭受重創,失血過多致死,然而你們在死者死亡後僅兩小時便進行了血液酒精含量的檢測,這顯然不合常理。”


    說完,洛川轉向李琦琦,示意她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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