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荊謂雲知道,能觸動她的方法。


    也隻有他,能讓這隻沒良心的野貓,惡狠狠地發出嘶吼,亦或者是痛苦的哀鳴。


    荊謂雲那雙漆黑的眼眸裏一點也沒有意外,甚至盛滿了肆意的瘋狂。


    還不夠。


    隻是這樣還不夠!


    ————


    學校。


    那條荒謬的帖子和某些人蠢蠢欲動的心思,早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葉宸入獄,葉家倒台。連帶著走廊上那場混戰,也被傳開了。時家大小姐就是明目張膽的囂張。


    一時間,時鬱“不能惹”的頭銜坐的更穩了。


    時鬱打著哈欠緩步走進教室,頹了一個月,突然恢複本職工作,她有點不適應,這會還沒睡醒。


    少女出現在教室的刹那,空氣仿佛凝固般,一片沉寂。


    就在這時,一個男生滿臉笑容地衝了過來,然後遞了一瓶草莓牛奶給時鬱。


    眾人:還真有不怕死的啊!


    時鬱看著這瓶牛奶,又抬眼看看遞牛奶的陳浩嶼,問係統:【他腦子抽什麽風?】


    係統:【別問我,我正在懷疑統生中,有點emo。】


    天曉得,這一個月來他看著男主天天伺候宿主,任勞任怨,有多自閉。


    “小仙女早呀,聽說你今天回來上課,特意孝敬您的!”陳浩嶼衝時鬱眨了眨眼,笑容燦爛。


    “哈?”時鬱愣神的刹那,那瓶草莓牛奶已經塞到了她手裏。


    跟在大小姐身後的黑發少年目光死死盯著那瓶牛奶,神色如同死水般陰沉。


    作者有話說:


    陳浩嶼:雲哥一定會誇我,我可真貼心,大哥的女人,小弟必須好好孝敬!


    荊謂雲:死遠點。


    陳浩嶼卒。


    係統:嗬,這會兒傷不疼了?


    第33章


    時鬱心想這牛奶大概是給不回去了, 她也沒有帶現金的習慣,隨口道:“行吧,荊謂雲, 給錢。”


    說完, 她就拿著牛奶走人了。


    荊謂雲看著眼前嬉皮笑臉的陳浩嶼,垂眸掃了眼他的手,眼神又冷了幾分。


    正自閉的係統忽然出聲道:【宿主, 你這一手玩的高啊!】


    時鬱:“啥?”


    【你想啊, 任誰看到自己兄弟對別人卑躬屈膝,甚至用上“孝敬”這種詞,心裏都不會舒服吧?】


    時鬱:“有道理。”


    【你還故意讓荊謂雲付錢, 這純純是在打荊謂雲的臉啊!】


    時鬱:“!!!”


    她真的隻是使喚荊謂雲慣了,順嘴說的, 沒想這麽多。


    聽係統如此說,時鬱抬頭瞥了眼荊謂雲, 果然看見他表情不是很好,整個人陰沉沉的。


    時鬱眨眨眼, 當著荊謂雲的麵, 挑釁一般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


    那副樣子像是在說, “看見沒, 我不光欺負你,還要欺負你兄弟, 不服就來打我呀!”


    果不其然, 荊謂雲看了過來, 視線從那瓶牛奶慢慢落在大小姐的臉上。


    然後,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 直接拍在陳浩嶼身上。


    也不知荊謂雲用了多大的力氣,陳浩嶼被這一下拍的往後推了兩步,胸口發疼。有種玄幻小說裏中了一掌要口吐鮮血的即視感。


    少年眼神和模樣駭人,眉眼間盡是狠戾,即使他臉上的傷好了,露出那張姣好的容顏,周身氣場依然壓抑。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圈,一瞬間的情緒,猶如野獸衝破牢籠。


    這些天來任務一直沒什麽進展,看見荊謂雲這般“重情義”,因兄弟而“惱怒”。


    時鬱和係統同時鬆了口氣。


    看來荊謂雲也不是會一直隱忍下去,隨人捏扁揉搓的麵團子。


    總算是有了點突破口。


    時鬱心滿意足地放下牛奶,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補覺。


    全然沒注意到少年漆黑的眼裏,隻裝得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荊謂雲的目光似穿過層層疊疊的霧,穿透黑暗,直抵在少女的身上。


    大小姐睡了,周圍人這才敢加大音量說話,三五成群說著什麽,終於有了上學的氛圍感。


    荊謂雲邁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坐在時鬱後麵的沈尋看見他走過來,就像是看見了□□,眼睛都亮了,“兄弟,卷子寫了嗎?”


    荊謂雲沒吭聲,繼續往前走。


    沈尋也不惱,撓了撓頭有點不解,“這咋還不理人呢?”


    旁邊一個男生見狀,小聲道:“尋哥,他這些天都沒來學校。”


    “可是好學生不都是在家也會刷題做卷子的嗎?”


    沈尋不理解,似想起來什麽,又問道:“他真一個人把好幾個打趴下了?”


    男生偷偷瞄了一眼後方的荊謂雲,壓低聲音道:“真的,而且,時鬱還給他鎮場子,不僅沒賠多少錢還收了不少賠償金,不過,他腦袋也讓人開了瓢。”


    “荊謂雲可以啊,早該這樣了!”沈尋驚歎道。


    荊謂雲這一戰成了名,不少人小聲討論著他,還有一部分人則時不時側目打量他。


    【以前怎麽沒發現荊謂雲臉這麽好看?】


    【一個私生子借著時家的光耀武揚威罷了,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瞧他拽得那樣,尾巴翹天上去了吧?】


    【他那天臉上全是血,眉頭都沒皺一下,真的是個高中生嗎?好可怕……】


    【我怎麽感覺事情有點詭異,前幾天還被欺負的不敢還手,一瞬間就翻身了,好像被計劃好的一樣。】


    教室裏人多,荊謂雲和時鬱又處於話題漩渦中心,有關他的心聲,混雜在一起,一股腦響在腦海裏,讓人煩躁不已。


    荊謂雲驀地有點懷念和大小姐在別墅裏的時候。


    時鬱的心聲和她平時說話不太一樣,有時候很跳脫,有時候很鬱悶,唯一不變的是嗓音清甜,很好聽。


    他想起,那天在銀杏樹下,少女輕撫自己額角的傷,在心聲裏似自問自答般說:“一定……很疼吧?”


    荊謂雲眼神愈發深沉,猶如一望無際的深淵,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上課鈴聲響起,蓋下所有聲音,殊不知隱藏在平靜之下是何等的狂風暴雨。


    梁恬踩著鈴聲和老劉一起進了班級,手裏還抱著一大疊報名表。


    “馬上就要到校運會了,每人最少要報一個項目。”


    老劉這話一出,教室裏頓時哀嚎聲一片,老劉看不慣他們這幅懶散的樣子,抬手拍拍講桌,吼道:“你們一個個怎麽回事?那個誰,對,就你沈尋站起來。”


    突然被點名的沈尋一臉茫然的站起來。


    老劉打量了一番,大小夥子個子挺高,身上肌肉也很有力量,大手一揮,道:“聽說你剛來沒幾天就能把高三的給打了,這次校運會也別給高一的丟臉啊!”


    “啊?”


    “梁恬,給他報個一千五長跑,在來個扔實心球,撐杆跳你會不,要不在報個撐杆?”


    老劉笑嗬嗬地詢問著。


    聽得一旁的梁恬忍不住輕笑,握著筆的手顫了顫,肩膀也微微聳動著。


    老師這絕對是故意的。


    沈尋居然還認真想了想,才回道:“撐杆算了吧。”


    老劉也沒為難他,點點頭,“那就一千五長跑,扔實心球,坐下吧。”


    莫名被報了兩個項目的沈尋一頭霧水的坐下了,先前和他搭話的男生衝他比了比手指。


    “剩下的把報名表發下去,讓他們自己填吧,填完收上來放我辦公室就行。”


    “好的老師。”


    報名表發了下去,男生們都爭著報籃球隊的名額,女生們挑選了一些較為輕鬆的項目。


    所有後排座位的男生,貌似都有一個共同的屬性,就是體育好。


    長跑之類的項目,幾乎都是後排男生攬了下來。


    “荊謂雲,你報什麽項目呀?”一個女生,手裏拿了瓶水,放在荊謂雲桌子上,彎腰看荊謂雲手裏的報名表。


    “拿走。”荊謂雲頭也不抬,嗓音冷冽。


    他領地意識感很強,十分討厭有人隨便踏進來,就連梁恬,都被他凶過一次,不留情麵的讓人家“滾”。


    女生用力咬了咬嘴唇,訕訕地拿走了那瓶水,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之前……很對不起,我看到他們欺負你,卻不敢……”


    “……”


    荊謂雲一向不把這些放在心上,漠視冷眼旁觀的人多了去了,他難道要把每個人都揍一遍,拽過來按頭說對不起嗎?


    “這次校運會,我會給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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