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意原本是想把在場唯一醉鬼沈知茗拉回自己家去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提議怎麽就跟犯了眾怒似的,總共就四個人,另外兩個都投了反對票。


    姿意:?


    “她之前喝多我都是拉回家的,我有經驗?”


    “她今晚喝了不少深水炸彈,小姿總可能處理不了。”方瑾遙下意識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但空落落的手感告訴她,她現在是下班休閑狀態,戴得隱形。


    “我也覺得,喝醉的人都比較重,沈知茗明顯已經不省人事了。”秦鬱歡的話似乎要懇切一點。


    姿意一想也是,之前沈知茗多少是有點意識,這回儼然是喝高了,全場就她睡得最香,兩頰粉撲撲的,方瑾遙的黑色西服外套眼看都要被她口水打濕一大片了。


    這個尾巴,姿意不想幫沈知茗掃,鬼知道她喝多了睡覺居然流口水,以前也沒見她這樣。


    “那要不然……你們都上我家?我家地方大。”姿意試探性地提了一個意見。


    方瑾遙倒是不客氣,道了聲:“打擾了。”


    姿意:?


    秦鬱歡仿佛還是知道矜持一下的,擰眉思索了幾分鍾,“我去……方便嗎?或者就讓她跟你去?”


    “你可以叫我方姐?”方瑾遙看秦鬱歡一晚上都沒找到個合適的稱呼喊她,每次都要停頓一下,“之前我帶的藝人都是這麽叫我的。”


    娛樂圈有時候也不按年紀來,遇著個更厲害些的不是喊哥就是喊姐,客氣點就喊一句前輩。


    方瑾遙麽,也不是藝人,秦鬱歡喊她前輩也是不合適。


    姿意把秦鬱歡扯到一邊,悄悄咪咪咬耳朵,“你是不是覺得方姐有點土,喊不出口?”


    秦鬱歡艱難點頭,“還得是你,能get到我奇怪的點,叫也可以,就是因為我有點想法,總覺得不尊重。”


    “我可以聽見?”方瑾遙從二人中間探過腦袋,麵無表情,“下次說悄悄話可以走遠一點。”


    尤其是這兩個人有默契,有默契的時候就會給人一種撒狗糧的感覺。


    方瑾遙一把年紀不想吃這份狗糧,秦鬱歡還是她馬上要帶的藝人,她知道秦鬱歡的心思,現在看姿意這沒心沒肺水泥封心不開竅的樣子吧……


    又心疼自家藝人,又氣秦鬱歡專挑硬柿子啃。


    怎麽都不得勁。


    “叫我名字吧,叫姐姐也可以,不過小秦的姐姐稱呼是不是得留著?”經紀人又開始陰陽怪氣,想扳回一城。


    奈何秦鬱歡天生陰陽師,在這方麵從小就沒輸過,“看來瑾遙姐懂的不少?真是海水不可鬥量。”


    方瑾遙:……


    姿意隻覺得這一輪又到了自己聽不懂的環節,“你們倆是不是弄了什麽一對一溝通密碼?就是……隻有你們倆能聽懂,外人都聽不懂的那種?”


    反正她是一句都沒聽懂。


    “沒有,我和瑾遙姐才第一天見麵,哪有這麽快就弄溝通密碼。”


    秦鬱歡抬手,把發絲撩到耳後,衝著姿意笑得無比乖巧,“不過你提醒我了,你跟瑾遙姐可能更不熟,我也去吧。”


    姿意本身也有點社牛,之前家裏沒少辦個小聚會留人,有時候住下的也不都是認識的,可能是朋友喊過來的朋友,所以並不會存在方瑾遙住她家大家尷尬的問題。


    不過多一個秦鬱歡也不多。


    “那我開車回家,我給阿姨打個電話,讓她收拾幾個客房出來。”


    這次方瑾遙和秦鬱歡又開始統一安靜。


    原本忽然上門就有點唐突,再有別的要求,那當真是把心思放在明麵上半點不藏了。


    姿意一頭霧水,載著一車人回家。


    她常住的房子是父母送的,視野開闊,頂層別墅,上下三層全是姿意的,別的不多,就是房間多,家裏有一個住家阿姨照顧她的生活。


    在姿意回家的時候,阿姨就已經收拾好了房間。


    沈知茗是被方瑾遙和姿意兩個人架著回來的。


    姿意很直接,把沈知茗丟在床上,隨便蓋蓋被子就算完事,等她出門就撞見拿了卸妝膏過來的方瑾遙。


    姿意:?


    才平下去的戒心又上來了,姿意擋在門邊,“方經紀人,我來吧,不麻煩你。”


    方瑾遙也自知唐突,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了姿意,姿意把人趕出去,打著哈欠給沈知茗卸了妝,趁著沈知茗沒什麽意識的時候掐了掐她的臉,“下次還敢喝這麽多,就再也不和你好了。”


    “看不懂你。”秦鬱歡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盡管她對姿意的住所有好奇,但在沒得到姿意的同意前,她還是哪都不逛,眼看方瑾遙吃癟回來,她忍不住嘀咕一句,“不久前才說你沒有花?”


    “花是可以出現的,我說沒有,不表示她不存在。”方瑾遙語氣淡定,“我關注她很久了,隻是人和賬號對不上號,很巧。”


    認識姿意之後,秦鬱歡也關注了沈知茗,但……她完全沒get到方瑾遙的點在哪裏。


    秦鬱歡一言難盡,“我看的小說裏,大八歲的都要懟著年紀糾結到死,嫌棄自己老,你……”怎麽就接受得如此絲滑。


    “我才三十五,和你們一樣,是青年,謝謝。”方瑾遙相當自信,“而且八十歲的老頭都能娶二十歲的美嬌娥,我和八十歲比,怎麽也有點優勢?”


    秦鬱歡:“人家半隻腳進棺材了,會讓人有種遺產已經到手一半的成就感。”


    方瑾遙:……


    “秦鬱歡??”姿意不知幾時出來,就聽見秦鬱歡說的“半隻腳進棺材理論”,“那不靠譜的,你別想啊,人都是越老越精的,會簽協議會立遺囑的,八十歲,孫子曾孫子都等著分遺產呢。”


    “好。”秦鬱歡抿出一個笑,“我聽小姿的,找年下。”


    姿意:?


    她表達這個意思了嗎?


    “你要搞事業啊,你怎麽像是要長戀愛腦出來了?!快給我晃出去!!”


    姿意說著就要上手去晃秦鬱歡。


    莫名其妙又感覺被塞了一嘴狗糧的方瑾遙:……


    “沒有,你放心,我還要先給小姿掙錢的。”秦鬱歡《懸崖勒馬》,及時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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