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約是今日份說出的“好話”太多,姿意這張厚臉皮都有點頂不住,她錯開秦鬱歡真摯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抬腳和秦鬱歡的腳尖對在一起。


    秦鬱歡對姿意從來都是耐心十足,姿意不說下文,她就安安靜靜在那等著,眸光永遠溫柔包容。


    “上次你不是問我換房子的事麽,”夏日的涼風拂過,吹得姿意的心靜了一些,“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回答你,情感角度上說,這個房子是你一手裝飾起來的,理智角度的話……這個小區的安保的確不太到位。”


    姿意來這的次數不多不少,但秦鬱歡那一棟樓三樓的男主人似乎總在觀察她們,光是這點帶著探索欲的目光就讓姿意不舒服。


    “但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


    姿意並不能切身體會秦鬱歡過去經曆過的悲苦,可她有基本的同理心,一個親手裝飾出來的“家”對秦鬱歡意味著什麽,她完全能想象到。


    “姿意,你總是……”秦鬱歡話音一頓,似乎是在考慮措辭,“很有分寸,讓人舒服。”


    “是你寬宏大量不介意我的越界,我偶爾還是會有點包辦主義的。”姿意了解自己,她的性子太果斷,有分寸這點其實對她不怎麽適用。


    按照常理,她和秦鬱歡的友情進度條太快,尤其秦鬱歡又是這麽一個慢吞吞的溫吞性格。


    可姿意不想讓秦鬱歡死在這個冬天,所以她蠻橫用自己的方式擠進秦鬱歡的生活,強行改變秦鬱歡注定糊到死的命運軌跡。


    姿意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有什麽後果,她唯一知道的是,秦鬱歡是個好人,她不該死在這麽年輕的時刻,也不該死得這麽淒涼。


    “早點回去吧,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建議,或許你可以安裝一個智能門鎖,有監控的那種,安全度高一些,你家三樓的那個大叔……”姿意皺眉。


    “他隻是一直好奇我是做什麽工作的,”秦鬱歡淺淺一笑,“不止是他,隻是有的人遇見了會直白問我,有的人不會,小區裏有嗯……有一部分是被包在這裏的,所以這個小區的住戶吃瓜情緒比其他地方要高漲。”


    “不過不重要,我是或者不是,不需要跟其他人解釋,姿意,我會照顧好自己,別擔心我。”


    “行吧,明天加油,你先上樓。”姿意推著秦鬱歡進樓道,“我等你客廳燈開了再走。”


    秦鬱歡聽話上樓,進了家門卻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客廳的燈,而是摸黑去到樓道那邊,找到了姿意的位置,才重新進屋開了燈,隨後跑了半層樓,探出腦袋看姿意。


    她站得地方沒有樓道燈,姿意並沒注意到,隻是盯著秦鬱歡家的方向,直到客廳有了光亮,才轉身回了車上。


    姿意以為的她送秦鬱歡上樓,但她不知道,每一次的分別,總是秦鬱歡站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一次又一次目送她遠去。


    沈知茗沉寂了許久的相親忽然又亮了一下。


    相親男程獻似乎是個大忙人,繼一個多月沒聯係後,忽然又來了消息,說是上次見麵印象挺好,想再約一次飯局,繼續發展一下。


    沈知茗看著程獻發來的消息,五官皺成一團,直接截圖轉發給了姿意。


    順便打了個電話過去,“你說這人有意思不,吃完飯一個多月沒消息,我以為是沒看上,好家夥,一個多月了,又說要發展一下,長得帥嗯……反正不能這麽為所欲為吧?”


    吐槽歸吐槽,姿意卻看出了沈知茗有點衝臉蠢蠢欲動想二約的意思。


    “上次你相親吃飯的錢a給他,他收了沒有?”姿意學會了拐彎抹角。


    “收了啊,開始說不用,我說還是a一下,他就收了,收了之後就沒消息了。”


    最近發小給她發了各種相親帖,沈知茗這才知道,相親學問大了去了,就連見麵吃喝玩要選什麽地方都有說法。


    貴了吧,怕人說她拜金,太便宜呢……她又犯不上,沈知茗也不是嫌棄蒼蠅館子,而是這種地方當然是要跟熟人一起去吃,相親……總覺得沒熟到這份上。


    “那不就行了,沒準人家就是看上你頓頓a錢不占便宜的優點。”姿意輕嗤,“吃飯這點aa我沒什麽說的,但喜歡aa的人,不適合過日子,沈知茗,我是強烈建議你別上頭,要不然結了婚還aa你真是慘過做雞。”


    沈知茗:……


    “晚上沒工作了吧,在家等我。”方向盤一拐,姿意利索掉頭。


    車子淹沒在車流中,最後停在了沈知茗家。


    沈知茗連密碼鎖都登記了姿意的指紋,就怕哪天自己幹了點什麽離譜的事,指紋刷不上,到時候還能扒拉個姿意過來救急,不止如此,連備用鑰匙她都往姿意那塞。


    把姿意當後盾依靠的姿態簡直不要太明顯。


    姿意過來之後,直接收了沈知茗的手機,替她拒絕。


    “你不喜歡程獻,姿意,這回我真看出來了。”沈知茗略略有些可惜,“不過你不喜歡,我就不接觸了。”


    不熟的相親對象和打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這道選擇題沈知茗不要太會做。


    “我是不喜歡他,我還很討厭他,沈知茗。”


    姿意在沈知茗邊上坐下,照理這個時候她應該嘩啦啦倒出一大堆程獻的黑料來打臉程獻,但很氣人,她叫去的人把程獻扒了個底朝天,什麽都沒找到。


    從小就拿各種小標兵榮譽獎,過往人生經曆幾乎可以用漂亮來形容,性格脾氣查到的也就是有點沉默,話不多。


    上一世她們就是被這樣的表象給欺騙過去的,以為是個好人,搞得姿意現在隻能用過去多年的情分來捆綁沈知茗。


    “別問我原因,”姿意打斷了沈知茗想要深入了解的想法,“我沒見過他,彼此也不認識,就是直覺,你聽我一次吧?打小我也沒求過你什麽事。”


    “沒事啦,意意,你別放心上。”沈知茗靠著姿意,“咱們倆認識這麽多年,你當時喜歡舒白竹,我不也是強力反對的麽,我聽你的,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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