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來?


    秦鬱歡隻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就愣在當場。


    “我工作做完了,下午休息,就過來了,要是沒考上還能借個肩膀給你哭哭?”姿意胳膊上還搭了件薄外套,進來沒三秒就準備把外套穿上了,“還得是我機靈,擔心裏麵空調開得冷。”


    “昨晚加班,是為了提前把工作做完?”秦鬱歡記得,姿意昨晚分明說過下班了的。


    “嗯……算是吧,不過昨晚在沈知茗家喝了灌汽水,有點失眠,所以也不全是為了擠時間。”姿意環顧一圈,發現來參加考試的人異常多,場麵堪比劇組選人現場。


    每個人手裏都拿了個號碼牌,喊到號就進去一個。


    “出來的人都麵如死灰。”秦鬱歡察覺到姿意的目光,解釋一句,“有人打聽過考題,沒有重複的,當然,這種情況打聽過來的也不全然可信。”


    有的人或許沒什麽城府,問考什麽就直說,而有的人麽……心思多,興許還給個錯誤方向,這樣的事也不隻有娛樂圈才有,隻是娛樂圈的競爭要更明顯一些。


    “你是幾號?”姿意看了一眼被秦鬱歡抱著的號碼牌。


    秦鬱歡把號碼牌翻過來,“四十七號。現在才三十號,一個人五分鍾,還得一個多小時。”


    “忘了告訴你們倆一個消息。”方經紀人忽然插話,賣了片刻關子後,在二人的好奇的目光裏,“小姿總的前……追求對象,也是要來考試的。”


    董教授的社會班不僅僅是演技的問題,還有人脈。


    作為圈子裏受人尊敬的泰山北鬥,董教授想往什麽劇組裏塞個人還是很輕鬆的,過去她為了鍛煉學生,就送學生去什麽什麽劇組,結果一炮走紅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


    姿意:……


    “方經紀人打趣我。”


    舒白竹就舒白竹,前追求對象就嗯……


    也不是不貼切,就是……奇奇怪怪的。


    “這不是剛好遇見之前問過小姿總的問題了麽?”方瑾遙頗有點坐山觀修羅場的意思。


    她打趣的不僅僅是姿意,還有秦鬱歡。


    姿意這人,要說她沒情商,直,也不是,人家高中就有心上人了,可要說她有情商,情場高手,似乎也不貼切,至少秦鬱歡對她的偏愛和縱容,她是一點都沒想歪,到現在都以為是“姐倆好”。


    有時候方瑾遙看著看著還真以為秦鬱歡演技有多好似的,或許秦鬱歡演技爆炸的時刻全拿來在姿意跟前掩飾了。


    說曹操曹操到,舒白竹過來的排場顯然比在場不少人都要好一些,畢竟她是簽約的經紀公司重點培養的藝人,目前在圈子裏勢頭也正猛,演技的話……之前出演過的角色和她本人人設還挺搭,截至目前還沒聽有人大幅度去黑她演技的。


    “小姿?”


    舒白竹幾乎是第一眼就找到了姿意,第二眼落在了秦鬱歡身上。


    姿意點頭,“舒白竹。”算是打完招呼。


    “你也來報這個嗎?”舒白竹問的是秦鬱歡。


    她的經紀人馮玉蘭和方瑾遙在一旁互相寒暄上了。


    即便雙方心知肚明未來競爭的時候並不少,但明麵上的和平還是少不了。


    “是,我演技有點差,可能需要報個班惡補一下。”秦鬱歡對“她演技差”這件事接受良好,“靠我自己領悟好像總是領悟得不到家。”


    “挺好的,董教授很有名,”舒白竹偷偷朝馮玉蘭那邊瞄了一眼,低頭給秦鬱歡發了消息。


    秦鬱歡接收到的時候,發現是舒白竹那邊收集到的關於之前考題的小總結。


    “我們是競爭對手?”秦鬱歡知道舒白竹是個挺好的人,可她沒想到她能分享到這個地步。


    “所以各憑本事?不一定靠譜,隻是剛好有,順手分享。”


    舒白竹眨了下眼,俏皮的樣子讓姿意感到了陌生的熟悉,她張了張嘴,“你……”


    結果舒白竹卻隻是給了她一個淺笑,隨後便和秦鬱歡告別,去到另一旁安心準備。


    “心情不好嗎?”秦鬱歡發現姿意的沉默,遞給她一顆糖。


    姿意剝開糖紙,把糖塞進嘴裏,含糊不清:“談不上,就是有點錯愕,至於我們倆沒什麽話題這點,我習慣了。”


    上一世她跟舒白竹都辦了個明麵上的婚禮了,一個屋簷下也是隻要她不開口她們倆就可以安靜到地老天荒。


    “馮玉蘭還暗搓搓跟我打聽小姿總和你的關係,”方瑾遙挨著秦鬱歡站著,三個並排站的人裏,唯有姿意站沒站相。


    姿意沒穿正裝,白t恤搭著卡其色的闊腿長褲來的,再配上一個鬆垮的短外套,一雙長腿惹人注目。


    方瑾遙的調侃難得沒有戳到姿意,姿意嚼著奶糖,隻是衝她扯了扯嘴角,似乎在嘲笑方瑾遙幼稚。


    “普通……朋友?”秦鬱歡猶豫。


    “你都已經做好了要打仗的準備,就不能心凶一點麽?小姿總還能戳穿你了?”方瑾遙恨鐵不成鋼。


    姿意喂了一聲,“方經紀人,我人還在這呢,點我點的有點明顯了。”


    “故意的,小姿總總要劃出一條道來,顯而易見,你過來給朋友助威,隔壁也想你去助助威?盡管我們小秦也沒到借你威勢作威作福的份上。”


    她方瑾遙要人脈有人脈,多一個姿意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秦鬱歡扯了下方瑾遙,示意她收斂一些,“小姿,別聽她的。”


    “我知道,”姿意點頭,“不過方經紀人說的對,我不會戳穿你,而且怎麽說,我們要比普通朋友好那麽億點點?”


    她抬起手,拇指指腹與食指貼在一起,隨後分開好大一個空隙,“這麽多點。”


    “舒白竹是什麽人我還是懂的,她不喜歡我,我不湊那個熱鬧,她經紀人呢,是想看我的態度,但舒白竹不需要我的態度,我也……”


    姿意擰眉,有些煩躁地撥了撥頭發,“我隻是不太理解,明明都沒開始過,結束不也是大家心知肚明好聚好散的結束麽?”


    舒白竹顯然也是這個態度。


    她們雙方都保持了這個默契。


    從沒開始過的戀愛關係,那她們可以是單純的高中同學,甚至於也可以是有一點交情的朋友。


    可馮玉蘭剛剛看她的眼神,那些試探性的話……


    讓姿意莫名生出一種,好像她不跟舒白竹好了,不追著舒白竹跑了,就是她特對不起舒白竹她無敵負心似的。


    她是在社交中回複得很好,有來有往,挑不出錯,但仿佛她就已經被釘死在花心這個形容詞上了。


    姿意不認為自己哪裏做錯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在舒白竹這件事上,她付出過一百二十分的真心,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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