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一個混跡偶像劇圈的流量藝人過去,能稍稍提高一些自身分量,可這分量也沒到無可替代的份上。


    “其實你是不是還沒猜到我昨晚聯想到的可怖想法是什麽?”


    “是的,我還沒有。”


    姿意等了半天,想讓秦鬱歡替她解惑,結果等來的就隻有秦鬱歡清淺的呼吸聲。


    她在位置上坐了起來,摘下眼罩,和前排的李心語對上眼神,“真睡著了?”


    怎麽感覺是秦鬱歡為了釣她的好奇心而假睡呢。


    這人工作期跟打雞血一樣,對睡眠的需求低到離譜,一旦徹底收工就成了半天都動彈不了一下的樹懶。


    “可能是……太累了?”李心語不好明說是不是姿意在這,叫她家老板劇組下班回酒店還要繼續“開工”,鐵人都頂不住,在車上睡著也是正常。


    姿意嘀咕一句好吧,重新戴上眼罩躺了回去。


    她一躺回去,秦鬱歡就輕手輕腳摘下眼罩,同李心語調皮擠了下眼。


    李心語:……


    好,不愧是她家一肚子奇形怪狀想法的老板。


    轉眼又是兩天過去,姿意終於從助理那邊拿到了關於徐友敬的資料。


    “筆錄的情況都有?”秦鬱歡訝然,“合規嗎?”


    “不是原版,是從他前妻口中問出來的,當然合規,”姿意偏頭看向秦鬱歡,“打算怎麽做呢?”


    秦鬱歡似乎是陷入了猶豫,“照理說……我躲著點,不接她的本子,應該是能躲過去的。”


    躲過去,孫茜瑤的心思自然也就不成功了。


    “誤區,”姿意把手機遞給了秦鬱歡。


    秦鬱歡:?


    她默默把手機放到耳邊,方大經紀人教訓的話叭叭叭傳了過來:“我叫你把拍戲過渡順便把紅氣蹭完是建立在那人的黑料不至於一次性塌房亦或是小打小鬧扯頭花的前提,你以為我是什麽為了利益很沒有原則的人嗎?”


    “你當然不是,我也不是,但她拍的戲不少,為了她,很多戲都要補拍,我隻是在想有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兩全其美的。”


    事實證明,沒有。


    “如果那些事是真的,她的心思也是真的,這劇有她的地方都得砍,不如早點踢出去,方知影那邊我來提,你在劇組繼續裝小白兔就行了。”


    方瑾遙心中已經有一套全盤的公關計劃,“你放心,隻要你們在劇組和諧,這次的火燒不到咱們身上。”


    秦鬱歡:……


    “有沒有一個可能,我是真的小白兔?”怎麽一個兩個都拿她當洪水猛獸一樣的,天知道她究竟有多麽循規蹈矩。


    方瑾遙直接掛斷電話,連半句話都不想跟秦鬱歡多說。


    秦鬱歡:……


    “有可能的,妹妹,你可不就是個柔弱可欺的小白兔麽,瞧瞧這雙眼睛,嘖。”姿意捏著秦鬱歡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盈盈眼波盡是無辜,平白看得人心軟,“小白花。”


    秦鬱歡:……


    “早就猜到孫茜瑤的心思了?這幾天還總逃避話題讓我自己找答案是吧?”姿意哼笑,“現在我拿到標準答案了,有獎勵嗎,我的好妹妹。”


    “沒有,”秦鬱歡答得毫不猶豫,仿佛惹惱姿意是一件尤其好玩的事,“這叫情趣,你是個不解風情的人嗎?”


    姿意氣的雙手叉腰,借走了秦鬱歡最常用的微笑表情,“倒打一耙?”


    秦鬱歡避姿意之“死亡微笑”,扭頭說起了另一個話題,“白竹過幾天飛,你和我一起嗎?”


    姿意一噎,不懂秦鬱歡的思路怎麽能跳得這麽快, 但她仍舊想搖頭,“不”字才出口,女朋友就已經溫溫柔柔纏了上來,替她做了決定,“去,季醫生說,去了就知道你恢複了沒有。”


    姿意:……


    “所以你問我的意思是……?”


    “要不然不是顯得我太武斷?”秦鬱歡相當有理,“表麵功夫我總要做一下的。”


    姿意:……


    “我就想知道如果你的粉絲知道,他們的正主私底下歪理一套一套……”


    “我一定會偽裝得很好。”秦鬱歡信誓旦旦,開始自我洗腦,“我是小白兔,白兔,兔。”


    姿意:……


    送舒白竹那一日,影視城警方出了一個通告,涉及到公眾人物,警方也怕挨罵,通告寫得異常詳細,但凡能寫的符合規定的都寫了進去。


    網上被這則通告炸的沸沸揚揚,靳城機場三個人倒是一片歲月靜好的和諧模樣。


    “謝謝你們來送我。”許久不見,舒白竹依舊纖瘦,眼中卻多了些神采,“可能……很多年都不會回來了。”


    “上次你問我的事,我找到答案了。”舒白竹揉了揉太陽穴,“沈知茗去國外讀了商,她說不想讓趙氏和春陽小屋落在‘我’手裏,‘我’幫她找了減肥班,也幫‘她’聯係了學校,都是偷偷的。”


    “沈知茗不喜歡‘我’,她把小姿……的事推到了‘我’身上,這樣也挺好吧。”舒白竹發出要一聲長歎,“往後餘生,互相爭鬥,‘我’和她也算彼此有個念想。”


    彼此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仿佛隻有這一條路,她們才可以繼續活下去。


    “她讓你們放心,她會看顧好沈知茗,還有趙叔叔和姿妤阿姨。”


    姿意心裏怪不是滋味,沈知茗最不喜歡跟“生意經”打交道,她喜歡自己的人生簡簡單單。


    一場變故,無形中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你們……還是會……”秦鬱歡停頓片刻,眉頭擰了又擰,“換來換去麽?”


    “也不算換來換去,”舒白竹朝姿意的方向看了一眼。


    姿意找了個借口去給兩個人買喝的,舒白竹才接了剛剛的話,“鬱歡,我不想瞞你,她會想知道小姿的消息,而我……”


    眸光落在姿意漸行漸遠的背影上,舒白竹紅了眼,“我舍不得,去了那邊,親身感受過對她的殘忍,才能狠下心。”


    而她的狠心總是帶著後悔。


    她和另外一個舒白竹,在徹底放下姿意之前,注定為了各自的需求而反複糾纏,至於會糾纏到什麽時候,能糾纏到什麽時候,沒人知道。


    或許哪一天,不愛了,就放下了。


    但——


    可能嗎?


    曾見過這世上最耀眼的太陽,從此遇見的所有都成了黯淡無光。


    另一個舒白竹這一生,她這一生,或許都在為曾經的選擇而後悔。


    秦鬱歡拍了拍舒白竹的手背,在舒白竹濕著眼眶看向她的時候,她彎了下眼,“是不是要過安檢了?”


    舒白竹:……


    “你是……”


    “是的,我在催你走。”秦鬱歡相當坦然。


    舒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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