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王盼盼柔柔的解釋了一句後,便不怎麽想要說話了。


    麻花辮也很識趣,轉而低頭自己擺弄起了手機。


    一個小時的課過的飛快,隨著講台上老師的一聲‘下課了’,一百多號學生猶如脫了韁的野馬,瞬間奪門而出。


    蔣天瑜仍然像是熟睡一般,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王盼盼和麻花辮許是懶得擠,也一直坐在座位上等著。


    下一秒,麻花辮忽然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打趣道:“喲喲喲,盼盼,你的另一個跟屁蟲來了。”


    蔣天瑜聞言,換了個姿勢後向著教室前方望去。


    隻見門邊正站著一個男生,一身的潮牌,腦袋上頂著滿頭的髒辮。他的五官普通,不過身上的穿著卻襯的整個人看起來並不普通。


    “哎呀,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回寢室的時候記得幫我帶一杯果茶。”麻花辮擠眉弄眼的說完,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走了。


    而王盼盼似是嗔怪的回了一句:“我們隻是朋友。”


    話雖這麽說,她卻抿唇微笑的起了身,走到了教室的前方,站在男生的對麵仰起頭說著什麽。


    蔣天瑜這會兒也幹脆坐直了身體,見狀隱藏在口罩下的嘴撇了撇。


    方才麻花辮說孫天陽養魚,如今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是旗鼓相當、彼此彼此。


    眼瞧著二人相繼走出了教室,她收拾好東西便跟了上去。


    校園內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是以蔣天瑜也沒有刻意隱藏身形,就這麽不遠不近的綴在二人身後,步伐悠閑的像是在散步。


    最後,前麵那兩個人進了那間位於圖書館一樓的咖啡館,並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


    蔣天瑜自然是要跟著的,在付出了28塊一杯冰美式的代價後,她坐在二人斜後方的位置上,時刻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可還沒等她從王盼盼及那名男同學那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卻發現了咖啡館裏的許多人都在討論著孫天陽被殺的事兒。


    無奈的扶額,這案子必須得盡快破。


    真正的任雨夢是個性格柔軟又脆弱的孩子,這些不實的言論對她心理上造成的傷害或許是不可逆的。


    畢竟站在原主的角度來看,她並沒有做錯什麽,隻不過一不小心喜歡上了一個男孩子,才會卷入這樣的是是非非。


    “對了,上周我約你去爬山,幸虧你沒時間。”


    身後傳來的一道男聲成功讓蔣天瑜回了神。


    爬山?


    就在她狐疑的時候,男生繼續說道:“我本想帶你去本市最著名的洪山,沒想到那裏剛好就出了事兒。”


    “咱們學校街舞社團的新聞,你總該聽說了吧?”


    第46章


    “聽說了。”王盼盼抿了一口咖啡後,輕聲回應道:“怪可憐的。”


    髒辮男生下意識的發出了‘嗤’的一聲,不過很快就收斂了略顯放肆的表情:“盼盼,你也太善良了。”


    “孫天陽不顧你的拒絕,長期騷擾你,出了這種事難道不是咎由自取?”


    蔣天瑜‘咕咚’吞下了一大口冰咖啡,接著皺了皺眉,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論調了。


    王盼盼聞言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他其實……人不壞。”


    接著,便將話題引向了別處。


    回頭看了一眼言笑晏晏的兩個人,蔣天瑜不由得感慨這位王學姐把和異性相處的度把握的十分精準,簡直是一整個拿捏住了。


    孫天陽肯定是不壞的,要不然街舞社團內也不會有那麽多人看到過王盼盼和他在校園裏的各個角落出雙入對。


    隻能說王盼盼對於對方也未曾明確的拒絕過。


    就像是孫天陽對原主任雨夢一般無二。


    算來算去,還是這姑娘看起來最可憐。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蔣天瑜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算作對體內另一個靈魂的安慰。


    之後那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大部分都是有些膩歪的、似是而非的情話,沒過多久王盼盼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就一臉抱歉的起身告辭了。


    蔣天瑜拽過背包,本打算跟上去的,沒想到另一個人的推門而入,使得她遲疑了兩秒後又坐了回去。


    “嘿,哥們兒!”來人徑直走到了髒辮男生的桌子前,熱情的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對麵的位置上。


    這人看著極為麵熟,正是昨天在街舞社的練習室裏,開口勸說蔣天瑜和鄧博恩不要再吵架的那名男社員。


    對方依舊是穿著緊身背心包裹著壯碩的身軀,在校園內,走到哪裏都是十分紮眼的存在。


    稍微回憶了一番,蔣天瑜確定這名男社員名叫周宇,平日不管社團內外表現的都十分活躍。


    原本老社長退位,大家都以為他能成為新的社長,沒想到最終會被郭桃橫插一杠,壞了好事。


    想到這,她略感頭疼,雖然這次的身體隻是個學生,但身邊人不管是數量還是關係,竟然都要比周雅和關苗苗複雜的多。


    “王盼盼呢?你給我發微信不是讓我過來看看即將到手的女朋友嗎?”周宇坐姿豪放,雙腿分的很開,還將左手搭在了旁邊的椅背上。


    “有急事先走了。”髒辮男生將杯中剩下的飲品一飲而盡。


    “嘖,真他媽的難搞。”周宇顯得又些不滿:“陳起豪,你別對她太認真,我看這女的可不像什麽善茬。”


    “現在我們街舞社團裏可有傳聞,說她是孫天陽的女朋友。”


    “我心裏有數,死人還那麽多事兒?”髒辮男孩很是不耐煩。


    周宇撇了撇嘴,接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身體微微往前傾:“你上周不是想約著王盼盼和我們街舞社一起爬山野營來的,我都把位置發給你了,你怎麽沒來啊?”


    “不過幸虧沒來,來了事情還不一定變成什麽樣了呢。”


    “對了,晚上出去浪啊,順便替我接接風,去去晦氣!”


    “行。”髒辮男孩答應的倒也痛快。


    “還是老地方?”


    “別了吧,今天去彼岸花吧,回頭我打個電話去訂個散台。”說話間,髒辮男孩和周宇都起了身。


    沒過幾秒,二人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咖啡館內。


    蔣天瑜這次倒是沒有跟上去,反而在桌邊繼續坐了一會兒,神情嚴肅,像是正在思索著什麽。


    從剛剛周宇所說的話中勉強可以得到幾個信息。


    第一,原本街舞社團出去露營的那天,髒辮男孩也打算帶著王盼盼去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最終沒能成行。


    第二,髒辮男孩叫陳起豪。


    第三,兩個人晚上要去一個叫‘彼岸花’的地方。


    既然案發當日,周宇都把露營地的位置發給陳起豪了,對方是肯定知道街舞社團的行蹤的。


    洪山附近可沒有什麽監控探頭,他到底去沒去,誰又能說得清。


    至於‘彼岸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


    蔣天瑜拿出手機稍微搜了一下,確定了彼岸花的確是本市的一家夜店。


    她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死者孫天陽和原主任雨夢體內所發現的致幻劑。


    含有這種成分的違禁藥品種類並不多,國家雖然早就加大力度管控,可是私下在黑市裏還是在流通。


    當代年輕人也會偶爾購買此類軟du品,美名其曰不上癮又能high一下。


    夜店,聽起來就像是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地方。


    眸光微閃,蔣天瑜在回過神後,背起包包迅速的走掉了。


    …………


    是夜。


    一整條街道都被霓虹燈照射的亮如白晝。


    蔣天瑜站在路邊,呼吸著空氣中汽車尾氣夾雜著各類香水的、略有些濕潤的味道,壓低了帽簷轉身朝前走去。


    路過一家酒吧門口時,她看著閃爍的‘blood’字樣的招牌,心中難免覺得荒唐。


    稍作駐足,過了好幾秒後,她才慢吞吞的眨了眨眼。


    一時間,竟有種時空交錯的不真實感。


    等到她到達名為‘彼岸花’的夜店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的七點半,選擇了一個靠著入口處的散台,點了一杯招牌的雞尾酒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終於,將近九點的時候,蔣天瑜在越來越擁擠的人群中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周宇和髒辮男孩陳起豪最開始隻是坐在事先預定好的散台前,一邊喝著啤酒一邊閑聊。


    隨著店中氣氛的逐漸升溫,再加上體內酒精含量的節節攀高,二人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


    台上的dj及舞者也很快將現場推向了另一個高chao。


    兩個人在舞池中蹦了一會兒後,便撥開人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期間,蔣天瑜全程麵無表情,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不過卻在下一秒,她瞬間眼前一亮來了點精神。


    隻見一個身材瘦削,戴著兜帽看不清臉的小個子湊到了周宇和陳起豪的身邊。那二人似乎對這人並不陌生,互相打過招呼後,迅速的聊成了一團。


    表麵上看過去,好像沒什麽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


    直到小個子大半瓶啤酒下了肚,又左右觀察了一番後,偷偷摸摸從褲兜裏摸出點什麽,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東西塞進了陳起豪的手裏。


    陳起豪借著身前小桌子的遮掩,低頭看了看,隨後笑逐言開的給周宇使了一個眼色。


    緊接著三人共同舉起了啤酒瓶,互相碰了碰。


    蔣天瑜歪了歪頭,漏在口罩外麵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十幾分鍾後。


    她坐在彼岸花夜店對麵路邊的長椅上,一臉滿足的看著兩輛警車橫在了店門外,一隊警察十分有秩序的先後衝了進去。


    “怎麽了這是?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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