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狗了。


    陸孟想起這劇情,再看看麵前這卑微恭順地給她遞茶的狗豆豆,真想直接給她一腳踹邊兒去。


    她就說這種程度的羞辱配不上早古虐文女主上街的排麵,感情在這等著她呢?


    原女主安全意識太低了,怎麽就誰給飲料都喝呢?


    再說下藥這個梗能不能換換,陸孟簡直都要笑了。


    “這還是你第一次跟我認錯呢,”陸孟看著長孫靈靈感歎,“但是喝茶就不必了,我怕你給我下藥,再找個男人侮辱我的清白。”


    陸孟用平淡的語氣,直接把這件事兒給挑破了。


    她語氣裏麵甚至沒有生氣,隻有對弱智配角的憐憫和無奈。


    但是陸孟這輕飄飄的話,聽在長孫靈靈的耳朵裏,卻如同敲在她頭上的洪鍾,差點給她這妖孽原地收了。


    她本來也不是什麽幹大事兒的料子,被無情戳穿了之後手一抖,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啪”地一聲,像陸孟抽在母女倆臉上的響亮巴掌。


    “姐姐……在說什麽胡話,”長孫靈靈僵笑著後退,求救般地看向了陳氏。


    陳氏也是一陣心驚肉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伎倆怎麽被知道了,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從桌邊上站起來了。


    但是見茶杯摔了,她麵色變幻之後,又淡定下來。


    茶都毀了,雖然這個招數不成,卻也不用害怕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立刻反咬一口:“側妃娘娘,就算你現在嫁了建安王,也不能仗勢欺人,空口汙蔑未出嫁的妹妹。”


    “等老爺回來了,妾身定然要讓老爺也聽聽,他的好女兒說的是什麽話!娘娘若當真清清白白,害怕人說嗎!”


    “這侍郎府裏麵向來不進雜人,但是為了替側妃娘娘掩蓋過往醜事兒,我們將娘娘的表哥接近府中,娘娘就算不見,也不要血口噴人。”


    這陳姨娘也是個人才,見下藥不成,竟是要把預備好的破爛事兒,硬賴在陸孟頭上。


    陸孟也從桌邊站起來,抬手抻了個懶腰說:“去吧,告狀去吧。”


    陸孟說:“今兒個侍郎府傳出任何對我不利的傳聞,我明兒就讓人寫幾首小淫詩,專門讓侍郎府的庶女做主角。什麽《我和府中下人不得不說的故事》什麽《馬夫壯漢與侍郎庶女的二三事兒》,什麽《勁爆密事,侍郎府竟是淫窩,母女二人齊上陣的真相……》”


    陸孟輕聲細語抑揚頓挫,每說一個字,母女倆的表情就難看一分。


    “要死一起死嘛。”陸孟說:“你說對不對啊陳姨娘,這世上的人呐,總是喜歡去相信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誰管他是真是假啊?”


    “我反正嫁了建安王,出了事情他就算厭棄我至死,也得給我兜著,他自己還要臉呢。你們娘倆兒出了醜聞,你覺得我父親兜得住嗎?”


    陸孟本不欲用這種“蕩婦羞辱”來攻擊人,她最不屑這個。但是這兩個人明顯就是要用這個來攻擊她,拖她下水。


    陸孟懶得動手,就隻好動嘴皮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倆狐狸非得逼她玩髒的。


    她一個現代過來的小可愛,還在乎誰傳她有幾個相好的?


    陳氏的臉色徹底變了,這次都不是憤怒,而是帶著點青白。


    “你……你當真……如此不管不顧,就不怕你父親聲名也被牽連嗎?”


    “姨娘都不在乎,我在乎誰?”陸孟攏著袖口,站在一地碎詞片兒裏麵,笑著微微張嘴,舌尖在嘴裏調皮地打了個響。


    這是皇城裏麵地痞二流子調戲良家婦女才會做的動作。


    陸孟說:“出嫁從夫,我現在從的是建安王,他戶部侍郎跟我有什麽關係?”


    話到這裏,陳氏和長孫靈靈徹底明白了,這個在家中隨便她們拿捏的嫡次女,嫁出去之後,她們是徹底拿捏不住了。


    兩個人雖然麵有不甘,卻不敢再動任何的鬼心思。


    三個人正僵持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侍郎回府的聲音。


    婢女在門口問老爺安。


    正殿的門打開,陳氏習慣性地要依仗著戶部侍郎告陸孟的狀。


    但是陸孟攏著袖口,看熱鬧一樣看著她笑了笑,她要朝著門口男人衝過去訴苦的脊背頓時僵了。


    陳氏這輩子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但她真的不敢動了,這次這個賤丫頭回門,雖然一點似從前那樣被刺激狠的崩潰模樣都沒有,全程淡然的似在同她們談天說地。


    卻莫名讓陳氏堅信,她是真的會魚死網破。


    許是她嫁了人卻受了苛待,人生無望,便要拉著她們母女倆一起死,陳氏必不能讓她如願!


    於是陳氏拉住了要告狀的女兒,擰了她手臂一下,眼神警告。


    然後笑吟吟迎上去,對著進門的戶部侍郎說:“老爺可算回來了,我們母女三人都等急了呢。”


    “飯食已經準備好了,”陳氏喊婢女們進來收拾地麵擺午飯。


    秀麗也回到了陸孟身邊,她眼圈還紅著呢,見自家小姐沒事兒,總算放下心。


    戶部侍郎名喚長孫文柏,一進門就擺上了架子,看向陸孟的表情十分嚴厲,沒按規矩見禮,反倒質問道:“回門為何隻有你一個人?”


    陸孟看著這個戶部侍郎,算是知道原身的母親當年為什麽連進宮做娘娘都拒絕了。


    感情原身母親是個顏狗,這個戶部侍郎,竟是和陸孟現在這具身體模樣十分相似,一看就是親生的。


    這不就一個老白臉麽?


    陸孟樣子還是得做做的,她收回打量視線,卻沒行禮,她現在可是側妃娘娘呢,按理說該是這老白臉給她見禮。


    “父親。”陸孟說:“這多明顯,女兒都和姨娘還有小妹討論過一輪了,建安王他故意羞辱女兒,不許女兒帶回門禮,也不跟女兒回門,這就是在羞辱父親,羞辱我們侍郎府!”


    陸孟說:“父親今日在朝中定然是見到了建安王,他同女兒說了朝中有事抽不開身,女兒卻是不信的,父親定然知道真相,可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啊!”


    陸孟話音一落,長孫文柏身邊站著的陳氏和長孫靈靈,頓時表情都扭曲了。


    陸孟一推二五六,全都推到建安王烏大狗身上,畢竟這件事兒要怪也隻能怪他。


    長孫文柏本來要發作嗬斥自己這個次女,他根本就不滿意這樁絲毫好處也沒能給他帶來,還讓他和四皇子生份的婚姻,但聽自己女兒這麽一說,頓時“英雄氣短”了。


    他慣常就會窩裏橫,是個十分盡責的老白臉,這個戶部侍郎是靠著正妻母家岑氏做到如今位置,但是現在岑氏死了,他和岑氏徹底鬧翻。


    他保位置就保得搖搖欲墜,哪有能耐和建安王剛?


    他但凡是敢說一個“不”字,陸孟現在就是四皇子“後宮”之中姐姐妹妹的一員,而不是烏麟軒的側妃了。


    於是長孫文柏故作深沉地沉思了片刻,為了兜住自己的老臉,說:“你已然嫁做人婦,出嫁從夫,怎能如此說你的夫君?”


    “真是毫無規矩!”長孫文柏一甩袖子,哼道:“建安王不同你回門,自然是因為朝中有事脫不開身,你一介婦人懂什麽!”


    陸孟看著陳氏扭曲的臉,差點笑出聲。


    連忙道:“父親教訓的是,出嫁從夫,女兒確實應該體恤夫君。”


    長孫文柏表情好了點,哼了一聲。


    陸孟的眼珠子又一咕嚕,說:“可是父親,女兒在建安王府確實過得不好,女兒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女兒實在是艱難。”


    “建安王自成婚便將女兒塞到偏遠院落,不聞不問,”陸孟看向便宜禽獸爹說:“女兒的嫁妝都不知道被抬去了何處,現在連買點私用都沒有銀錢,婢女也使喚不動。”


    “父親,姨娘,這次女兒回來,是打算把母親死前為女兒準備的一些嫁妝帶走的。”


    這話音一落,長孫文柏為首,三個人俱是麵色一變。


    陳氏終於忍無可忍表麵禮數都維持不住道:“你胡說什麽,你母親為你準備的嫁妝你成婚之時可是一樣未差的給你了!”


    陸孟也不急躁,看著她便宜爹說:“女兒也不細細追究,父親應當心中有數,父親若是心中沒數,那麽長姐那裏還有一張禮單的。”


    長孫文柏冷下臉,嗬斥道:“你這個不孝女!”


    陸孟態度恭順,但是嘴像是死去多時的鴨子,硬得很。


    “父親莫怪,女兒也是沒辦法了。”陸孟說:“女兒在建安王府的日子過不下去,便隻能修書給長姐,長姐據說八月便能同姐夫一起回來……”


    “放肆!”長孫文柏一拍桌子。


    連帶著陸孟在內的人齊齊一抖。


    老白臉發怒了。


    這種事情扯到明麵上來,陸孟很顯然是沒打算給任何人留臉。老白臉一看就是個體麵人,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外傳。


    於是四個人恨不得咬成一團,當然了,陸孟是裝的。


    她就是詐一詐,沒想到陳氏還真的吞了不少錢。


    到最後午飯沒吃成,陸孟把老白臉長孫文柏氣得肝兒疼,她還十分“孝順”地上前給老白臉撫了兩下胸口,差點把老白臉當場送走。


    場麵一時很滑稽,連給烏麟軒報告的死士,都是四個人配合完成的現場還原。


    反正陸孟最後從侍郎府出來腳步輕快歡天喜地,因為辛雅和身後的侍衛們從侍郎府整整搬出了三個大箱子,陸孟手裏還一堆商鋪房契和銀票。


    她回個門,一分錢沒帶,還倒拐了三大箱子金銀寶器,加上早上帶來的一小箱子,一共四箱子。


    陸孟霎時間覺得自己富可敵國。


    上馬車回程的時候,門口依禮送她的陳氏和長孫靈靈,表情活像是上墳。


    陸孟還親昵地拉著長孫靈靈的手,像個真的二姐一樣,輕聲細語地交代:“豆豆啊,不怕,好好的,肯定能嫁個好人家。”


    “你要是非惦記你姐夫,也不是不行,多準備點嫁妝,姐姐幫你收著,待姐姐回了王府,和王爺說說,抬你做妾。”


    長孫靈靈哭得都抽抽了,陸孟才放開她,上了馬車。陳氏沒當街和陸孟撓起來,純粹是她不敢。


    陸孟這一天都輕聲細語不吵不鬧,十分大家閨秀。


    但到底是有點忘形,跟那西天取經歸來的大聖似的,走路腰都扭成了水蛇。肩膀上扛著個棒子,她就是一個跟鬥能翻上天的猴兒。


    回府去也!


    第10章 鹹魚健身


    陸孟神清氣爽走路帶風地上了馬車,幸好她這輛馬車足夠大,四個大箱子都搬進來,她還有地方坐。


    不過秀雲和秀麗就沒法貼身伺候了,必須到外麵和辛雅一起走路。


    回程馬車裏麵就陸孟自己,她躺在這個不知名朝代毫無減震的馬車裏麵,覺得每一次從前讓她不舒服的顛簸,現在都顛進她的心裏。


    她懷裏抱著一堆銀票地契,把一個箱子打開,抓了一大把各種珍珠瑪瑙翡翠的串子纏自己脖子上,她一滴酒都沒沾,但整個人都在“醉生夢死”。


    醉的是錢。


    這是陸孟從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人生,不用去兢兢業業地做什麽,就有數不完的錢花。


    她不知道多少次看電視劇的時候,裏麵男主角媽媽甩錢想讓女主角滾蛋,而女主角說和男主角是真愛的時候,陸孟都想穿進去,取女主角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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