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身邊也有兩個女子輕聲細語地來搭話,說的是昨夜女眷的帳篷燒起來的事。


    陸孟都是冷著臉看過去,根本不知道她們是誰,她們也沒有自我介紹,但陸孟猜策應該是哪位皇子的妃子。


    畢竟她現在是建安王妃,坐在她旁邊的,應該也是皇子妃級別。


    她心裏說了對不起了妹妹,不約。嘴上隻是非常簡短的嗯嗯啊啊,敷衍過去算完。


    陸孟開始慢條斯理地吃東西,大部分人都在看著分隊,已經開始比上了射箭,交頭接耳地聊天,歡聲笑語不斷。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這會兒的太陽已經升上來了,暖洋洋的曬在身上很舒服。


    整個場中隻有陸孟緩慢而認真的在吃東西,她已經好幾頓沒吃好了,今天的東西好吃。


    果然是跟著皇帝有肉吃。


    而且烏麟軒的主場……陸孟心存僥幸地想著那些她囫圇半片記得的劇情,應該怎麽躲。


    原劇情女主角是被馬給踩了,就是烏大狗馴馬的時候,好像遇到危險然後女主角不管不顧地衝上去……


    陸孟歎息了一聲,原女主對烏大狗是真愛啊。


    陸孟決定,在烏麟軒馴馬之時——她就找個理由離開現場,去和她的傭兵小團隊待在一起。


    反正現在住在烏大狗的帳篷裏麵,她的傭兵小團隊是可以靠近的。


    陸孟因此多了一份安心,而且本身烏大狗這一次來也帶了不少死士,月回肯定在裏麵,月回也是會保護她的。


    陸孟心裏盤算得很好,坐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也沒有那些個不長眼睛的衝上來找麻煩。


    陸孟閉著眼睛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吃著好吃的,除了不能癱軟在地上之外,倒是自得其樂。


    台下已經開始比射箭了,不是馬上進入獵場去狩獵,而是從比射箭開始。


    陸孟分不出這個隊還是那個隊,她吃一盤有點甜的花生米,把那些時不時傳出一聲歡呼的世家公子們,當成解悶兒的。


    這些小公子們長得可都真好看。


    一個一個都是花骨朵兒的年紀,陸孟又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周邊,那些世家的姑娘們,很顯然比她看得起勁兒。


    說不定在尋摸著自己以後要嫁的男子呢,春心萌動是最美麗的時候。


    這一刻真是陽光和煦,秋風宜人,陸孟吃著吃著,吃撐了。


    人一吃撐就容易困,再加上陽光一曬,陸孟筆直筆直的腰背就有點挺不直了。


    沒過多久,陸孟就開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頭一點頭。


    辛雅一直跪著侍奉在陸孟的身側,時不時在她要睡著趴桌子上的時候,用手肘撞她一下。


    陸孟真的非常感激她,雖然大多數的時候辛雅一心向著烏大狗,但這也很正常,畢竟烏大狗的人嘛。


    陸孟現在也是一心向著烏大狗啊,都指望著他吃飯呢。


    太監們傳報比賽結果的聲音時不時地就傳過來,這些名字陸孟一個耳熟的都沒有。


    陸孟在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是靠臉認人的,這其中就有一個規律,長得特別好看的都是女配,長得特別好看的都是男配。


    就連長得好看的馬都是重要的配角,比如踏雪尋梅。


    “陛下,岑溪世公子想嚐試馴馬。”


    小太監的聲音帶著些喜氣,也未必是自己多開心,他額頭上滿場都跑出一腦袋的汗了,心裏指不定怎麽罵娘。


    但這樣的日子裏頭,這種伺候人伺候的習慣了懂得揣測人心的宮人們,肯定知道主子們喜歡聽什麽音兒看什麽樣的臉兒。


    陸孟再再再一次感歎,得虧她沒有穿成一個伺候人的。她連笑都不夠層次。


    “準。”延安帝的聲音裹挾著一絲懶洋洋。


    就連陸孟都能夠聽出來,這位姓岑的公子,恐怕不怎麽得聖心,至少是在延安帝的心中,沒能耐馴服這匹馬的。


    不過這麽早就開始訓馬了?劇情裏是什麽時候開始訓的?


    根本記不住。


    陸孟想起了係統但很快又把它忘了,係統未必知道,一個靠捕捉台詞糊弄主係統的垃圾人工智障,她能指望它什麽呢!


    但既然開始馴馬,估計到最後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的時候,是肯定會輪到烏麟軒的。


    所以陸孟得想個辦法趕緊溜。


    她左看看右看看,為什麽沒有人起身方便呢?所謂人有三急啊。


    有人起身她順便就跟著走了。


    陸孟伸手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悚然間明白,為什麽這些女子都不怎麽吃喝桌子上好吃的東西……她們是害怕上廁所吧?


    陸孟側頭看了辛雅一眼,辛雅立刻附耳上前。


    陸孟沒有想方便,但是除了這個理由離場,她總不能又昏過去吧?這也太沒說服力了,畢竟她麵前的盤子都被她吃空了,等會兒太醫上來了,很難說她體弱昏厥,隻能說她撐昏過去了。


    陸孟想了想,問辛雅:“我現在如果去方便是不是不好?”


    辛雅剛才撞她的時候,就是提醒著她少吃少喝,現在一個退場的人都沒有,起身也不是不行,但……端肅妃一直時不時地就看這邊,怕是苦於找不到發難的理由。


    當然不至於因為方便就發難,可如果成心刁難的話,禮儀方麵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毛病。


    而陸孟身上關於禮儀的小辮子多到能嚇死密集恐懼症,端肅妃一隻手能揪出五六根。


    於是辛雅問陸孟:“王妃能否再忍一會兒?”


    王妃坐的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顯眼了。


    “席間有幾個攜帶女兒來的大臣妻子,年歲不小了,坐了這麽長的時間,一會肯定有要起身的。”


    辛雅說:“到時候王妃跟著一塊起來就行了。”


    陸孟本來也不是內急,是心裏急,急著躲避劇情。


    一會兒實在是沒有人起身的話,大不了她自己起來,讓端肅妃揪她的小辮子總比被馬踩要好。


    至於坐在這麽高的地方為什麽會被馬踩,陸孟哪知道,但她信不著劇情,有一說一,她怕馬飛上來……


    如果當時騎著馬的那個人正好是烏大狗,那就不是馴馬了,那就直接是刺殺,畢竟最上麵坐著的可是延安帝。


    那下場就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所以陸孟還是決定要躲,但稍稍等一下也沒什麽,畢竟為了凸顯出男主角的厲害,男主角前麵肯定有一大堆的炮灰,就是訓不成功的那些,先出來丟人現眼。


    得到了延安帝的準許之後,殷林栩將踏雪尋梅牽進了場地的旁邊,一處專門為了馴馬圈出的圍欄中。


    陸孟漫不經心地看向了要訓馬的那個公子,然後愣了一下。


    翩翩公子溫如玉。


    她腦子裏麵隻能想到這句話。


    這公子看上去就是個文弱書生,而且不知道哪兒讓陸孟覺得有點眼熟?


    他為什麽要訓馬?長得這麽好看不會是個男配吧?


    陸孟正胡思亂想,突然間前麵果然有一位夫人她忍不住了!


    這位夫人坐的地方就離陸孟不遠,陸孟立刻在桌子下麵捅辛雅,辛雅當然也看到了。


    而且辛雅看到了那位起身的夫人之後,還微微的頓了一下。順勢扶著陸孟起身。


    陸孟跟著辛雅從旁邊離開,端肅妃的視線輕飄飄地在陸孟的臉上轉了一圈,到底沒有急迫地伸手揪她的小辮子。


    陸孟心說你今天最好給我穩住了,你今天不揪我的小辮子,過了今天,你都看不見我了哈哈哈!


    她有點開心地被辛雅扶著下了高台,烏麟軒昨天晚上說了,就隻有今天一天需要全部的女眷們一定到場,其他的時間都是自願的。


    下了高台之後,辛雅扶著陸孟跟在那位夫人的身後。


    那位夫人身邊也有一個人扶著,但看穿著的話扶著她的並不是婢女,而是這位夫人帶來的世家小姐。


    她們走得不快,陸孟和辛雅很快就要追上了,但陸孟並沒有追,她又不認識她不想上前去搭話。


    就是借機一起退場而已。


    不過辛雅沒一會兒又湊到陸孟的耳邊說了一句:“前麵那位是岑夫人。”


    陸孟嗯了一聲。


    然後又“嗯?”了一聲。


    小聲問辛雅:“哪個岑?和那位公子一個嗎?”


    陸孟問的是不是他們是一家。


    辛雅點了點頭,看著陸孟問:“王妃要上前打個招呼嗎?”


    岑家乃是建安王妃外祖家。


    因為長孫鹿夢的母親死後,岑家和戶部侍郎那個老白臉斷了來往,這些年和這兩個外孫女也沒有私下的交流。


    陸孟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去和外祖家有什麽來往。


    她連自己的親娘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哪敢上門跟人家攀親戚?


    隻知道原身的母親是一個雖然思想超前,但是眼神不太好,所托非人的苦命女人。


    至於叫什麽,上次從長孫纖雲的口中沒能套出來。


    因此陸孟搖頭,不搭話。她早把自己還有一門外祖親戚姓岑給忘了。


    辛雅點了點頭,兩個人緩慢地跟在那位老夫人和岑家女兒的後麵走。


    這時候岑溪世也已經進入了馬場,所謂馴馬,首先要有力量,能夠牽製得住,其次要有技巧,能夠在馬發狂的時候不從它的背上掉下來。


    最終就是讓馬對你臣服,讓它心甘情願地被你騎。


    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簡直像一個文弱書生的岑溪世,是當今岑家二公子。


    岑家掌管刑部多年,這二公子也是在刑部當中任職的,最擅長的是刑訊逼供,還有製造刑具。


    別看他溫溫柔柔,那雙手最擅長的就是泡在鮮血裏頭,從那些重刑犯的口中撬出真東西。


    尤其喜歡拔人牙齒。


    他身上的功夫也是很不錯的,並不是大開大合的強橫招式,而是擅長以柔克剛,比較擅長用的武器也是軟鞭。


    圍觀的這些公子們當然也了解岑溪世的路子,看到他輕輕鬆鬆靠近了踏雪尋梅,並且將繩索甩到了它的脖子上,腰身以一個擰麻花勁兒一樣的弧度,柔韌而纖巧的在半空中一轉,就坐到了馬背上。


    頓時場中發出了一陣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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