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麟軒被掐都忍著呢,聽到了這樣的話卻忍不了了,睜開眼睛說:“我當時要是沒有搶奪你,你現在就像他的妻妾一樣被遣散回家。”


    “你連家都沒有了,你得跟著你父親他們流放。”


    陸孟“嘿”了一聲,不服道:“我要是沒嫁你這樣的黑心肝兒,就憑我姐姐姐夫,我肯定能過得挺不錯的好吧?”


    “就算不靠著我的姐姐姐夫,我這樣的腦子對上你不夠用,對上你之外的其他人,我也能過得舒坦你信不信?”


    烏麟軒相信。


    她這個人很容易讓人信任,喜歡,也很聰明,懂進退。


    但是他嘴上不能承認。


    他說:“可是你想要的那種生活,還是隻有我能夠給你。”


    “那可未必,我能自己創造。”陸孟說:“隻要你不抓著我,我自有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去翱翔。”


    烏麟軒沉默半晌道:“我看你往哪飛!”


    然後就翻身壓住了陸孟,一手咯吱陸孟的癢癢肉,還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笑。


    陸孟憋得眼淚都出來了,最後一個高抬腿,把烏麟軒球球差點頂爆了,才算是把烏麟軒氣得惱羞成怒跑了,陸孟才總算是得救了。


    損東西,就沒有比他更壞的玩意了!


    其實兩個人之間,很多事情都是差一點點就會徹底不同。


    比如烏麟軒如果不喜歡她,他們之間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拉扯和波折,他們可以敞開天窗說亮話,陸孟就能直接達成人生理想。


    如果烏麟軒不是非要喜歡她,又想讓她臣服於他,那陸孟也就不用鹹魚非要翻身,跑來這南疆尋求姐姐姐夫的庇佑。


    如果陸孟沒有一直堅持,不肯和這個世界那些女子們一樣以夫君為天,那她現在說不定就真的帶著孩子,被延安帝抓去做了人質。


    如果她沒有嫁給烏麟軒,不是一個虐文女主,沒有從她的世界穿越過來,那一切的一切就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和烏麟軒,本來是這世上最不可能相愛的兩個人。


    但是一切的如果都沒有如果。


    他們現在就是這樣糾糾纏纏,像兩坨毛線,再怎麽也理不清楚了。隻能一直纏下去。


    烏麟軒對自己的球球還是很愛的,至少是比自己的自尊要愛,反正他這一次三四天都沒有來找陸孟。


    他對於陸孟這種享受之後就照著命根子發起攻擊,類似於吃完飯就摔飯碗的行為十分不恥。


    連著三四天都在生悶氣,覺得他的太子妃實在是沒輕沒重,不值得憐惜。


    陸孟樂得清閑,和槐花泡一塊兒幹點雜活,或者晚上去鑽一鑽長孫纖雲的被窩,摸一摸巧克力,日子不要太舒服。


    烏大狗也是有巧克力的,不光有巧克力,他還有人魚線。


    但是怎麽說呢,他那個人太保守了,你要是沒事兒就上去摸兩把,他就覺得你是饑渴難耐,會用一種看淫娃一樣的眼神看著你,然後把衣服係得嚴嚴實實。


    沒勁。


    而且烏麟軒這個人,不怎麽適合長時間待在一起,容易起刺兒。


    隔一段兒就得順順,要不然摸著都紮手。


    不愛順就踢走也行,就像是現在。


    隨著犒軍的車隊到來,軍中一片歡騰,傷兵額外得到了撫恤,死去的那些都由專人送到親屬手中。


    這幾天烏麟軒確實也是沒有時間,挨著個的城鎮之中輾轉,象征性地說幾句鼓勵將士們的話,然後和每個城鎮之中的將領都見上一麵。


    他忙著拉攏,忙著設法回皇城,也在忙著和延安帝派來監視他的兩名禮部官員周旋。


    第一次商議和談盟約的地點定在了重光鎮之中,參與盟約商談的有各個城鎮的將領,還有延安帝派來的禮部官員。


    其中赫然沒有當朝太子的名單,實在有點像是延安帝隔著千裏之外,給烏麟軒臉上狠狠來了一巴掌。


    教導他這個孽子,就算是你做了太子,你再敢造次,一樣讓你連個不掌實權的禮部官員都不如。


    商議和談的日期定在本月二月十五。


    延安帝的安排在烏麟軒的意料之中,但是烏麟軒依舊因為這種明著抽他巴掌的事情,有點火氣壓不住。


    二月十三,烏麟軒又跑來找陸孟,把正在照顧傷員的陸孟,從營帳之中揪出來了。


    兩個人到了之前那個小河邊上,烏麟軒上來就是一頓質問:“你怎麽回事兒,我不找你,你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打算找我?”


    “你那天還那麽熱情,怎麽這幾天當我死了是嗎?你是不是又去戰俘營帳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整天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你這樣在民間是要浸豬籠的!”


    你看,又起刺了。


    他這個人無論什麽時候,說話做事都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


    他像一把一碰就走火的槍,無差別掃射,反正隻要受傷的不是他自己,他就高高的揚起他的大尾巴野狗裝狼。


    混球已經臻入化境。


    陸孟負手而立,站在河邊就當是在聽狗放屁。


    她猜想著烏麟軒又不知道在哪裏受了氣,實在憋狠了,這是找她來釋放了。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烏麟軒見陸孟不吭聲,很快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實在是過火了。


    但是他一肚子的火不能朝著任何人撒,但凡事泄露出來一星半點,都算是他輸了,他不夠肚量了。


    隻能在他的太子妃麵前釋放一下真我。


    “你……”烏麟軒心想著這樣不行,又要說點軟話。


    陸孟沒給他這個機會,突然指著河中說:“殿下你看,這河裏有一塊金子!”


    烏麟軒下意識湊近來看,嘴裏還說著:“這河裏怎麽可能有金……啊!”


    他被悄悄繞到他身後,裝著跟他親昵的陸孟一腳踹在屁股上,蹬進了河裏。


    烏麟軒踉蹌了一下,沒有摔進去,好歹穩住了身形,然後站在河裏怒目而視。


    “你放肆!”烏麟軒低聲咆哮。


    陸孟開始彎腰撿小石頭。


    “你要幹什麽?又要用石頭打我?我告訴你長孫鹿夢,有一有二沒有三,我就算再怎麽忍讓你……哎!”


    陸孟一個石頭直接脫手,“啪”地一聲砸在河裏,濺起了的水花全部都淋在了烏麟軒的身上。


    烏麟軒“嘶”了一聲,是被水給冷的。小石頭並沒有打在他的身上。


    這河裏的水就比膝蓋深不了多少,但是現在這種時節能凍到人的骨頭裏。


    烏麟軒的臉又開始泛白,結果他要上岸陸孟不讓,一個接著一個小石頭打出去,沒有一個是砸在烏麟軒的身上。


    但是都砸在河裏麵,把水濺得老高,烏麟軒沒辦法朝前走。


    “你到底要幹什麽!”烏麟軒又開始冷得要哆嗦。


    他心想我不就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她這太子妃的脾氣未免太差,連延安帝都沒有這麽大火氣。


    延安帝和烏麟軒一樣都喜歡玩陰的,像陸孟這種有仇當場就報了的在他們眼中是莽撞,是沒腦子。


    陸孟把腳邊上的小石頭都丟得差不多了,跟站在河裏麵滿臉陰沉的烏麟軒對視,問:“現在太子殿下清醒了沒有?”


    烏麟軒眉頭一皺,陸孟說:“現在太子殿下可以說了,你在誰那兒受了鳥氣,跑來找我撒氣了?”


    “你的那些破爛事兒,就像這些丟在河裏麵的石頭子,濺起的水花淋了我一身,但是跟我有個屁的關係?”


    烏麟軒神情一變,低頭看了看自己膝蓋以下的河水,一些落在了河水當中,並沒有被水給衝走的石頭,那些都是陸孟丟的。


    陸孟說:“你要是覺得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應該受你的氣,那你還是把我休了吧。”


    陸孟說完迅速轉身離開。


    她現在麵對烏麟軒起刺兒都已經淡定了,不長刺兒怎麽能是烏麟軒呢。


    烏麟軒在陸孟轉頭的時候,臉上閃過恍然的神色。從水裏麵飛掠出來,衝上來幾步就抓住了陸孟的手,然後直接把陸孟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聲音在陸孟的頭頂上,有些興奮地說:“休妻是不可能的,你這輩子都不要想了。強奪弟妻又如何?你就算真是我的庶母,我也能想辦法把你奪過來。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烏麟軒鬆開陸孟說:“我其實也已經想到了,既然不能直接動手,我可以借助外力,但一直沒想好從哪裏動手。現在我明白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石頭,隻要找好了角度拋出去,讓水濺到身上,照樣能把人凍死!”


    烏麟軒甚至一激動,四外環顧了一圈,發現除了他的人沒有別人之後,捧著陸孟的臉在她腦殼上麽麽麽了三下。


    他忘了自己前不久還在心中否認,他絕對不可能光天化日地跟人麽麽麽。


    陸孟根本就不知道烏麟軒在說什麽鬼東西,被親了三下腦門,整個人有點懵。


    烏麟軒看上去卻很興奮,雙眼亮得像狼一樣,都快冒綠光了。


    他笑著說:“這樣可以了吧,算作是凶你的補償,晚一點我去給你送好吃的再仔細地同夫人致歉。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先自己玩吧!”


    烏麟軒說完了快步離開,連背影都青鬆筆挺,氣勢如虹。


    陸孟伸手嫌棄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開口嘟囔了一句:“精神病。”


    就轉頭回了軍醫的營帳,繼續去幫槐花挑藥材了。


    然後烏麟軒這個精神病,很快就在軍營當中鬧出個大動靜。


    他真的像當初半真半假的爭風吃醋的時候說的那樣,把所有的戰俘全部都趕進了馬棚裏頭。


    兩國之間和談的時間都已經定下來了,烏麟軒在這個時候鬧出了這一出,不是一句不懂事能夠形容的。


    他這簡直就是將邊疆的安穩置於不顧,兩個皇城當中派來的禮部的官員勸說烏麟軒,其中一個還被烏麟軒給打掉了一顆牙。


    他甚至口出狂言道:“難道我烏嶺國會害怕同南酈國開戰嗎?不就是幾個戰俘,他們對本太子出言不遜,在這個關口本太子確實打殺他們不得……”


    烏麟軒桀驁一笑,十足十像個大變態。


    他說:“我難道還沒有其他方法整治他們嗎?”


    烏麟軒讓人朝著這些戰俘亂潑水,數九寒冬,這種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


    槐花表示非常震驚,對陸孟說:“烏麟軒可能被藥物影響了腦子,要不然我給你一個蠱蟲。你現在給他下了讓他聽話,他就是你的傀儡了。”


    槐花把蠱蟲的小瓶子都遞給陸孟了,很顯然他這個蠱已經做了很久了。


    封北意和長孫纖雲來阻止烏麟軒的行為,但是烏麟軒不允許這些人將戰俘帶回營帳。


    烏麟軒站在被拆掉了頂的馬棚的不遠處,滿臉恣睢,用身側的長刀指向了馬棚當中最前麵站著的南酈國二皇子,說:“此人對本太子不敬,本太子乃是國之儲君。對儲君不敬,便是對我烏嶺國不敬。”


    “來人,給我打斷他的雙腿,我倒要看看他南酈國的人會不會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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