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笑了笑:“我說過這種話?”


    “當然。”白朗不滿意了,“你的每一篇采訪我都看過。你還說,莫紮特的風格來源於大量的七和弦與頻繁的離調,而巴赫自問自答的藝術性歸根結底是十二平均律和對位……”


    祁斯年沉默了會兒,說:“那是對別人音樂的分析,而在你麵前,我現在沒有理性,滿腦子都是熱戀裏男人該想的事情,無法給出條理清晰的分析。”


    白朗埋著臉笑了,並不打算放過他,最後又纏著他說:“熱戀中的男人想什麽?你告訴我聽聽。”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別墅區,能看到前麵有人正在閑逛,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祁斯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拉著白朗的手又走了一會兒,才側過臉來,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等晚上回去我說給你一個人聽。”


    作者有話說:


    終於過了高危章節了,決定在下周四,也就是6月30號入v,從第【28】開始v。


    離完結不遠了,付費章節總共應該1塊錢左右。


    如果願意訂閱支持正版就真的太感謝啦。如果不想看了也沒關係,謝謝看到這裏!


    愛你們!


    第37章 【37】熱戀(二)


    等他們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隔了一段距離就聽到從二樓的琴房傳來鋼琴聲。


    白朗跟祁斯年對視了一眼,明白應該是林出在等他們。白朗想到林出是祁斯年的家人,覺得有點緊張,稍微向後退了一步,跟在祁斯年身後進了門。


    上樓梯的時候,白朗聽清楚林出正在彈的是貝多芬的《月光》——他即將要登台演出的曲目。


    白朗很快停下腳步,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林出這琴彈得未免有些太隨意了。


    祁斯年走在他的前麵,也在門口站著聽了會兒,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林出正坐在三角鋼琴旁邊彈奏著曲子,一看到他們回來,就停下了,站起來衝白朗點點頭:“總算是等到你了。”


    琴房裏日光明亮到刺眼的地步,但冷氣很足,白朗被迎麵而來的冷風一吹,覺得鼻子癢癢,揉了揉鼻子說:“林老師,你在等我嗎?”


    “是啊。”林出起身坐到沙發上,背向後靠,笑著說,“哪知道等了一上午都沒見人。”


    白朗走到邊上倒了杯水遞給祁斯年,又倒了一杯拿過去給林出。


    這時候祁斯年開口了,語氣平和:“你自己喝,不用管他。”


    白朗點了點頭,覺得這對兄弟可能有話要說,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找個借口回自己房間,卻聽到林出笑了一聲,說:“小白,你歐洲的經紀約還沒簽吧?”


    白朗聞言愣了一下。


    林出又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公司?我知道你可能更想跟你家首席一起,隻是多一個選擇也是不錯的。”


    白朗立刻去看祁斯年。祁斯年神情平靜,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發表什麽意見,隻是在白朗身邊坐下來,一隻手臂搭在白朗身後的沙發靠背上,聽他們說話。


    林出似乎覺得他的反應有意思,挑了挑眉毛說:“哎,祁斯年,我可沒有背著你挖牆腳,我是光明正大當著你的麵說。”


    即便再遲鈍,白朗這時候也意識到了,林出不是在開玩笑,似乎是真心勸說他簽約經紀公司。


    白朗知道祁斯年身上有經紀約,偶爾也會趕通告。可與林出相比,祁斯年幾乎是完全自由的。除了古典樂相關的活動,祁斯年極少出現在公眾麵前。與其說是簽了經紀公司,更像是找了個代理。


    而林出則完全不一樣,他是明星音樂家,發展方向並不局限在古典樂圈。白朗記得他拍過廣告上過綜藝,甚至參與過好幾次好萊塢電影配樂的錄製。


    “經紀約……”白朗斟酌著用詞說道,“林老師,我剛來歐洲沒多久,目前還不需要簽經紀公司。”


    林出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帶了些揶揄道:“看來從昨晚到現在,我們的大提琴小王子還沒來得及分出半點心思關注音樂節新聞。”


    白朗聽出了他話裏的暗示,臉陡然間紅了。


    “你名校出身,長得不錯,還能和祁斯年搭檔,是今年的威尼斯最炙手可熱的新人。畢竟可不是誰都能在鳳凰歌劇院首秀,還大獲成功的。”林出把腿翹到桌子上,態度自然地說,“昨晚你和祁斯年沒去after party,那些翹首以盼的製作人應該都很失望,很快,他們就會想方設法聯係到你了。你看,橫豎總是要簽約,不如來。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公司在音樂製作和運營上都很成熟,有林哥罩著你,絕不讓你受欺負,怎麽樣?”


    白朗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林出的公司——歐洲首屈一指的經紀公司,涉足眾多領域,十分擅長藝術商業化。


    他有點走神,想起就在幾小時以前,祁斯年才剛剛說過“人們的關注點是我們呈現出來的音樂”,而現在林出給出了完全不同的說法。


    這讓他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割裂感,仿佛從飄飄欲仙的音樂殿堂一下子被拉回了花團錦簇的現實中。


    林出又轉頭去看祁斯年:“你覺得呢?”


    祁斯年微微笑了一下,喝了口水,才說:“這是白朗的工作,他自己選擇就好了,我都會支持他的。”說話的時候,他搭在沙發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白朗的後背。


    祁斯年說完這句話之後,一時間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海鷗的叫聲和海風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像是一首輕柔悠遠的普魯士大調。


    白朗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他對林出說:“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隻喜歡古典樂。還是想把工作重心放在e團,以及和埃爾德·阿莫大師的合作上——我想要不斷地進步。”


    林出有些驚訝,立刻反應了過來:“埃爾德……《堂吉訶德》?他找了你?你可真是不得了啊小白。”


    他看了看白朗,又看了看祁斯年,笑了一下說:“瞧把你給美的。算了算了,反正我就是個傳話的。”


    祁斯年又笑了一下,手貼著白朗的後頸捏了一捏,沒有說話。


    直到後來過了很久之後,白朗有一次突然想起這件事,順口問祁斯年當時如果自己選擇簽約,他真的會支持嗎?


    祁斯年笑著說:“當然。音樂是自由的。有很成熟的古典樂運營方式,這並沒有什麽不好。”


    白朗聽了臉上露出笑來,也不說話,就這麽一直看著他,顯然不滿意這個回答。


    祁斯年於是放下手裏的樂譜,半抱著白朗親他的臉哄他:“而且我很了解你——不管什麽時候,在任何情況下,你的視線永遠都會看向我在的方向。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


    那天下午的時候白朗查了一下網上的言論,發現就像林出說的那樣,古典樂相關的話題裏,十條有五六條都在說昨晚的二重奏。他的表現似乎得到了素來挑剔的歐洲古典樂圈的肯定。


    隨著時差過去,遠在國內的親朋好友們也陸續發來信息。


    白朗的爸爸非常高興,連發了多條語帶自豪的朋友圈,還在家庭群裏撒了好幾個大紅包。白朗把那些紅包挨個都點了,又跟家裏人聊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機看向廚房的方向。


    祁斯年正在一樓的廚房裏為他準備晚餐。他們說好了要慶祝,今天吃中餐,全都是白朗喜歡的菜,沒有炸土豆,也沒有炸魚塊。


    那種幸福的滿足感又開始在白朗心裏冒了頭,他甚至想道:我才隻有二十來歲,夢想居然已經實現了大半——登上了音樂節,睡到了祁斯年。我可真是太死而無憾了。


    他難以抑製地興奮起來,幹脆一步跨過沙發跑進廚房,一下子跳到祁斯年的背上,用手臂抱著他不肯放。


    祁斯年發出一聲悶哼,手伸到後麵托住他的屁股,穩住身體後說道:“小哥哥,你有多重?”


    白朗笑了一聲,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睜著眼睛說瞎話:“不知道,應該跟一把大提琴一樣重,你說呢?”


    祁斯年打了他的屁股一下,又裝模作樣掂了掂重量,說:“嗯,跟montagnana差不多吧。”


    白朗笑著把臉埋在他的頸側,看鍋子裏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湯說:“那你要小心點,montagnana那麽值錢,可千萬不能摔了。”說完又晃了晃腿,非要去親祁斯年的嘴唇。


    祁斯年側過頭,敷衍地啄了他一下。大概是嫌他礙事了,轉了個身想要把白朗放在櫥櫃的台子上,結果白朗不肯下來,雙腿依然夾著祁斯年的腰不放。


    祁斯年笑了一聲,幹脆關了火放下手裏的碗筷,把白朗推到牆上,深深吻住他的嘴唇。


    ……


    ……


    ……


    兩人交纏的呼吸明顯變重了。白朗的腿立刻軟了,整個人氣息顫抖著向下滑。


    祁斯年這才放開了手,含住白朗的耳朵輕聲說:“好了,坐好,別鬧我了,不然我們都要餓肚子了。”


    白朗看著他的臉,又去拉他的手,說:“餓肚子就餓肚子,反正又餓不死,離開你我就要死了。”


    祁斯年低笑了一聲,說:“亂說什麽。”


    白朗本來已經清醒了些,此時卻仿佛被誘惑住了一般,說:“我不想吃那些了。”


    祁斯年一直看著他,用手摸了摸他的臉,緩緩問道:“那你想要吃什麽?”


    “想吃……你。”白朗的視線向下瞟了一下,聲音有些啞了,“我們在這裏做吧,好不好?”


    祁斯年聽他這麽說,動作停住了,忍不住笑出了聲。


    ……


    ……


    ……


    到後來,祁斯年從側邊親吻白朗的脖子,問道:“這麽高興嗎?”


    白朗淚眼朦朧,嘴裏邊發出低吟邊說:“高、高興啊。我的夢……在昨晚,全都……實現了。”


    祁斯年的嗓音柔軟又沙啞,性感得一塌糊塗。


    他說:“我也是。白朗。”


    作者有話說:


    今天入v有雙更哦~


    因為一直過不了審,所以刪改了部分,損失了一些原來的意思(歎氣)


    很對不起第一章 v章就這樣,但是這篇文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一直這麽不順利qaq。


    我會盡快把它完結的。


    總之還是謝謝大家願意追付費章節!愛你們!


    第38章 【38】熱戀(三)


    在人生的前二十幾年裏,白朗並非沒有談過戀愛。相反,他是這麽漂亮的男孩子,骨子裏流淌著澄澈的浪漫,一直能夠吸引很多人的視線。


    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帶給他像祁斯年這樣的感覺。


    熱戀的感覺如同海潮洶湧而來,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暈暈乎乎、目眩神迷,隨時隨地都快樂地想要流淚。有時候隻是跟祁斯年對視一眼,心理上就能得到如同高潮般的快感。


    他來到歐洲,剛開始的想法很單純,隻是想要離偶像近一些,在同一個樂團裏常常見麵,或許還有合作的機會就已經足夠幸運了。後來他開始覺得祁斯年對他是特別的,再後來他希望祁斯年可以對他有一點點超越友情的喜愛。到最後,白朗想要獨占對方的全部情緒,想要祁斯年不管見過多少優秀的人,永遠都覺得與自己是最契合的。


    不管是靈魂上的,或是身體上的。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私心,白朗不停地纏著祁斯年,一刻也不想跟他分開。


    這天上午他從床上醒來,下了樓發現祁斯年正在給他做早餐,於是又睡眼朦朧地從背後抱住他。


    祁斯年沒說什麽,由他像個小尾巴似的拖在身後,回頭親了親他的頭頂說:“早安。”


    白朗揉了揉眼睛,說了句“早”,湊上去就想親他的嘴唇,結果被祁斯年拉開了,說:“先去刷牙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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