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涉帶嗨了整個舞池的氣氛,才出了舞池。


    旁邊一個高挑漂亮的女生拿著手機跟上去,似乎在向他要號碼。


    李涉看著她的手機屏幕搖了搖頭,雖然醉得很明顯,但拒絕的態度也很明確,他現在沒興趣。


    女生有些沮喪地回來,後麵的女生看見這麽漂亮的女生都被拒絕,也就不敢上去了。


    隻有顧語真沒了這種思考的能力,她現在其實也很清醒,隻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她跳下高箱子,出了舞池追上去。


    外麵夜色更深,身後的喧鬧依舊還在。


    李涉喝了不少,一路安安靜靜走出去,雖然他走路沒看出醉意。


    但顧語真是眼看著他灌了好多酒,肯定是醉得不輕。


    顧語真沒打擾他,就像個看不見的透明小尾巴,默默守護著。


    就像白天即便也有星星,隻要太陽出現,星星黯淡的光芒就會消失不見。


    太陽從來看不見星星,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安靜的街道人漸漸多起來,大概是因為這個時間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時不時會有女生盯著他看。


    李涉沒有去遠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外麵房子的鐵樓梯,直通而上是一個休息室。


    顧語真看著他上去,關上了門。


    鐵門關上的聲音有些大,讓她的腳步停在原地,失落瞬間淹沒了她希冀。


    多希望這條路可以永遠走不完。


    顧語真站在樓下,突然沒了方向。


    忽然,樓上的門又打開了。


    “顧語真。”


    顧語真微微一頓,抬頭看上去,他站在樓上看著她。


    他應該醉得不輕,吐字比平時慢了很多。


    顧語真看著月光下的他,眼睫微微一顫,輕輕“嗯”一聲,“怎麽了?”


    李涉沒說什麽,把手裏的外套扔了下來。


    他扔的準頭很好,外套落下來,直接蓋到了她頭上。


    顧語真眼前一黑,什麽都看不見。


    是……是他的外套。


    她都不敢動,因為衣服上是他的清列幹淨的氣息,他們做同桌的時候,她就記得很清楚。


    他身上總有一種很舒服的氣息,像陽光的味道,她記了很久,慢慢就刻在了腦子裏。


    顧語真伸手觸碰他的外套。


    樓上傳來他的聲音,“早點回家。”


    李涉扔下外套就進去了,顯然是喝了不少,想睡覺了。


    顧語真慢慢拿下他的外套,看向樓上。


    門大敞著,隨著風吹動,來回咿呀搖晃。


    他這一回進去忘記關門了……


    顧語真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他真的沒有把門關上的意思。


    顧語真隻能抱著外套,往樓梯上去,這鐵樓梯有些老舊,風吹雨打有些生鏽,有種工業時期的機械感,竟然和旁邊夜店的風格很合適。


    懶散頹廢卻很有味道,和他的氣質很相似。


    顧語真看裏麵一片漆黑,伸手幫他關門,門關上又慢慢移開。


    她才發現這個門有一條鐵鏈,要麽從外麵用鑰匙鎖,要麽從裏麵關。


    顧語真扶著門,看向裏麵,房間隻有月光照進來,裏麵幹幹淨淨的白色,棕色皮家具,看著很清爽,卻沒有開燈。


    “李涉,你門沒關上。”


    顧語真的聲音在夜色裏本來就輕,再加上周圍傳來的音樂聲更聽不清了。


    顧語真沒辦法,隻能衝房間裏喊,“李涉,你把門鎖一下。”


    裏麵沒聲音,她站了一會兒,硬著頭皮往裏麵走去。


    李涉已經靠在床上,長腿斜出床邊,連衣服都沒有脫,顯然已經睡著了。


    房間裏沒開燈,床頭就是窗戶,月光落在他臉上,朦朦朧朧,很好看。


    顧語真站在門口安靜了一陣,憋著一口氣慢慢挪到床邊,輕輕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感覺到他還在呼吸,才鬆了一口氣,正要收回,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她嚇了一跳,李涉睜開眼看過來,可能是困,桃花眼裏天生帶一些懶散的輕佻,“幹什麽?”


    他黑發有些亂,外套穿在身上,很隨性的感覺,剛才跳舞的放浪形骸,現在都還很留著很散漫的性感。


    顧語真視線飛快移開,“我看看你有沒有阻礙到呼吸?”


    李涉輕笑出聲,帶著醉意的聲音格外性感,“怕我死了?”


    顧語真也覺得自己想太多,轉移了話題,手掌攤開,“你把鑰匙給我,幫你把門鎖上。”


    李涉看著她攤開的細白小手,慢慢地語調聽著就很撩撥人,“你要把我鎖裏麵嗎?”


    房間裏很安靜,樓下的音樂聲隔得很遠,她耳旁隻有他的聲音,一時心跳有些快。


    這個門要是不鎖,就隻能從裏麵關,那她也出不去了。


    李涉鬆開她的手,坐起身抹了把臉,“放心,門開著沒事,誰會來?”


    他說話輕輕慢慢的,懶散的聲線,吐字不清的話,沒有一刻不再顯示他喝得有多醉。


    “小偷可不管這麽多。”顧語真小聲嘀咕了一句。


    她垂眼看見他手背上染著血的創口貼,“我替你把傷口處理一下吧。”她說著看向周圍,找到門邊的開關,按了一下,燈竟然沒亮。


    “燈壞了。”


    李涉伸手把旁邊的落地燈拉過來,通了電,燈亮起來,昏暗的燈光照出了一小片。


    顧語真把藥一一拿出來,擺在床上,伸手拉過他的手,手指抓住他的手一瞬間,感覺到他手掌滾燙的溫度。


    她的呼吸有些停滯,她小心翼翼將他的創口貼撕下來,時間有些久,創口貼和傷口有些黏住。


    顧語真有些不敢撕,“疼嗎?”


    李涉打了個瞌睡,微闔的眼簾抬起看了她一眼,直接上手撕開了創口貼。


    “嘶!”顧語真忍不住呲牙,看著都替他疼。


    李涉倒是沒什麽感覺,隨手把創可貼扔進了垃圾桶。


    他的傷口已經裂開,剛才這麽一撕,血止不住地流,顧語真連忙止血,“你是不是和家裏鬧別扭,所以搬出來了?”


    李涉沒什麽所謂,懶散的開口,“我自己要出來的,反正以後也要出來住,現在出來也一樣。”


    顧語真聞言沒有再說話,怕他疼,一邊輕輕吹著傷口,一邊上藥,昏黃的燈照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柔和。


    李涉看著她的動作許久,忽然開口,“顧語真,你為什麽靠近我,如果隻是想談戀愛,可以有很多人,不一定是我,你都不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沒必要這麽堅持。”


    顧語真替他塗藥的手微微頓住,心裏莫名酸澀,她很輕地開口,“哪有這麽多為什麽?”


    她放下手裏的止血棉花,拿過創口貼,替他重新貼上,“你還記得軍訓的時候我走錯了步嗎,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笑我,隻有你替我說話。”


    李涉顯然不記得,“就因為這樣的小事?”


    顧語真輕輕點頭,“我知道你不會記得,但對我來說不是一件小事。”是可以記一輩子的事。


    顧語真抬頭看向他,晦澀的情感隻有她自己知道,“你和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你張揚,想到什麽就去說,去做,就像太陽一樣炙熱。


    而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有很多顧忌,我怕我說錯話,做錯事,我怕承擔不了後果。


    你是和我完全相反的人,不一樣的活法,而這些所有組合起來就是你,是你這個人。”


    顧語真替他包好傷口,慢慢抬眼看向他,“我認識你八年了,不存在了解不了解,我知道的就是你這個人,就是這樣肆意的你。”


    李涉看著她,沒有說話。


    房間太安靜,安靜到她能聽到自己的的呼吸聲,心裏壓抑了很久的東西,突然一下子膨脹開來,壓不住。


    她為什麽不可能,她為什麽害怕?


    顧語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輕輕靠近他,連呼吸都有些發抖。


    “李涉……”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少女的溫柔暖意,卻因為發抖的聲線,輕易地泄露了一些情緒。


    李涉隻是看著她,他的唇很好看,是天生適合接吻的唇。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抬起。


    顧語真心口一緊,像是做賊被發現。


    李涉拿著她的手,離開他的腿,“別按這裏,會起反應。”


    顧語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不覺按上他的腿根。她一時間整張臉漲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什麽時候放那裏?


    他說的直白而又坦蕩,顯然隻是在告訴他一個常識。


    顧語真連忙收回手,可下一刻又想到他隻是說別按這裏,沒說不能親吻他。


    那是不是可以親吻他?


    顧語真感覺自己瘋了,竟然有這麽瘋狂的想法。


    顧語真心慌跳了一下,微微抬頭看向他。


    他就安靜坐著,昏黃的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那麽無害,微微淩亂的發絲被燈光照得有些昏黃,是壓不住的好看。


    可惜這個間隙已經讓她徹底沒了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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