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是史蒂芬妮。”


    在小源獸淒厲的嘶吼中,虞淵臉色深沉地,揭開了眼前那位的真實身份。


    “哦。”


    史蒂芬妮淡漠回應,旋即抬起了紫晶法杖,猛地刺了下去。


    喀嚓!


    小源獸的堅硬如神鐵般的頭蓋骨,大塊大塊地碎裂著,它在聽到虞淵這聲沉喝時,血色眼瞳中乍現一道神光。


    不敢言語的它,以血色渾濁的眼瞳,朝向虞淵的方位。


    它將它淒慘的一麵展現,讓虞淵能夠清楚地看到,想要引起虞淵的惻隱之心。


    “你不老實。”


    “史蒂芬妮”輕聲一笑,手中的紫晶法杖驀地延長,從小源獸的頭蓋骨刺入,再從它的下顎穿出。


    小源獸的軀身頓時一僵硬,它竟然連淒慘的嘶吼聲,都不能傳出來了。


    在源界、荒界叱吒風雲的這頭凶物,如今落在“史蒂芬妮”的手中,可謂是慘不忍睹,逃也逃不掉,叫都叫不出聲。


    “創生星河對你的增幅巨大,你竟然也迎來了複蘇,取得了這具軀身的控製權!”虞淵越過了所有人,站在了時之書的最前方,看著駕馭著小源獸,以手中的紫晶法杖,洞穿小源獸頭骨的命運之神。


    “你到底想做什麽?”


    虞淵一聲冷哼。


    轟!


    在虞淵的腦後,忽然現出了“生命之輪”,轉動起牽引蒼生血脈的力量,要將那頭淒慘的小源獸弄到自己麵前。


    “她不是史蒂芬妮?”時間之神郝斯特一呆。


    下一刻,郝斯特陡然反應過來,通體冰涼道:“她也被源靈奪舍了?!”


    鍾赤塵和太始、幽瑀這類至尊,聞言身體都有些發麻,也被這個消息震撼了。


    如果連異域眾神的領袖,都被源靈給奪舍了,其它那些神祗還能有活路嗎?


    因為虞淵此言,一直傷害小源獸的“史蒂芬妮”,忽然就此停下。


    一並停下的,還有發不出聲音的那頭小源獸。


    小源獸原本猩紅的眼瞳,已被真正的血水溢滿,它現在不僅意識模糊,還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它視野都是一片血色。


    它此刻滿心懊悔,既懊悔一時興起衝入異域天地,也懊悔輕信了史蒂芬妮,落得現在這般的下場。


    它腦海深處,那根“史蒂芬妮”執掌的紫晶法杖,如鋒利且直的一座神山懸停。


    有這根紫晶法杖存在,它腦海的每一縷心思轉動,都會被“史蒂芬妮”捕捉,它血脈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過“史蒂芬妮”的感知。這一路,它見識了奪舍史蒂芬妮之後,命運之靈的強大神力,它本已乖乖認命。


    若非再次見到虞淵,若非知道虞淵兩具軀身的恐怖,它斷然不敢回應虞淵的詢問,不敢有一絲奢望想法。


    “我想做什麽?”


    在“史蒂芬妮”的金色眼眸中,漸漸顯現一種戲謔的意味,祂對驚呆了的郝斯特說道:“區區血肉之軀,也妄想比肩神靈?”


    祂身上的金色法袍上方,一條條明耀的法則脈絡在扭動,有蒼茫悠遠的古老氣息,通過祂身上的法袍來釋放。


    祂金色眼瞳,落在虞淵腦海的“生命之輪”,輕輕搖了搖頭。


    蓬地一聲,虞淵催動生命精能凝煉的深紅光輪,居然在虛無中崩潰。


    “你的這具血肉之軀,還是差了一點意思。”


    “史蒂芬妮”手中的紫晶法杖,還是洞穿著小源獸的頭顱,不顯慌亂地說道:“你留在源界和荒界的,另外兩具軀身要是過來了,才能讓我慎重以待。”


    “不過呢……”祂低頭,看著連叫都叫不出的小源獸,道:“我留著你還有用,沒想真的馬上殺死你。”


    祂旋即抽出紫晶法杖,小源獸淒厲刺耳的咆哮聲,又斷斷續續地哀嚎而出。


    “史蒂芬妮大人!”


    時間之神郝斯特,以兩手抓著時間沙漏的兩端,體內的神力在噴薄。


    他試圖在史蒂芬妮體內,喚醒真正的命運之神,讓史蒂芬妮醒來以後,配合他誅殺眼前的源靈。


    “郝斯特,不要白費力氣了。”


    “史蒂芬妮”冷漠地抬起紫晶法杖,遙遙指向時間之神,道:“你現在還能活著,隻因你體內的時間之靈,在進入始域以後就先離開了。不然,你都沒有進入創生星河的機會,你早就該被奪舍了。”


    “嗬嗬。”


    未等郝斯特開口,祂嗤笑一聲,又道:“所謂的被祭煉,隻是源靈的一種修行方式。源靈通過沉寂,融入到被祂們締造的至尊體內,深刻感受至尊者的情感和欲望,就會漸漸滋生出更深的智慧靈性。”


    “源靈,也因此擁有七情六欲,不再是冰冷的道則化身。”


    “我將這種方式,稱為源靈向神靈的必經蛻變。我開辟出這種方式,然後經過史蒂芬妮廣為流傳。沉寂在那些神祗體內的源靈,弱小的能夠在始域蘇醒。其中也有強大的,能夠憑借自己強大的力量,在沒有進入始域前就自行醒轉。”


    說話時,祂瞥了一眼空間之神帕克斯頓。


    仿佛,曾有一位強大無比的空間之靈,通過祂締造的帕克斯頓,成功地提前完成蛻變,早早就覺醒了過來。


    祂輕描淡寫地說出最為隱秘的真相。


    郝斯特聽完後,嘴唇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異域眾生所謂的祭煉源靈,化作各大世界神祗的方式,竟然是源靈升華蛻變的一種必經之路!


    源靈居然是通過這種方法,在那些神祗們的體內,融入到他們的血肉和靈魂,化為他們的一部分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


    最終,源靈在破繭成蝶以後,晉升為……神靈?


    郝斯特的至高信仰,他所堅守的一切,仿佛被命運之靈的三言兩語給摧毀了,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嗚嗚!”


    紫晶法杖被抽出以後,頭上都是血窟窿的小源獸,還在悲呼哀嚎。


    命運之靈不著急,而是任由他們去消化,這個顛覆了他們認知的消息。


    片刻後,祂忽然轉身看向背後的那顆星辰。


    祂身上的金色法袍中,許多彩繪般的霞光紛紛煥發,湧出一股磅礴的空間異能。


    呼!呼呼呼!


    從那件神奇的金色法袍內,忽然射出一道道蘊藏浩蕩空間能量的光柱,灌向那顆星辰表層的眾多孔洞。


    進入無盡虛無以後,就不再展現奇跡的星辰,被祂的力量推動著突然往後飛。


    很快,星辰就重新回歸到外圈的創生星河。


    這顆星辰一落入外圈,來自創生星河的空間異能,就又沿著那些孔洞灌入到星辰內,旋即就見許許多多明耀的洞口,透出了虛空傳送的動蕩波。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突然就被這顆神奇的星辰,從創生星河的另一端拉扯過來。


    有奪舍燦莉的月之源靈,有奪舍龍頡的金之源靈,還有奪舍巴洛的星辰之靈,奪舍綠柳的水之源靈,包括奪舍轅蓮瑤的火之源靈,和奪舍迪金森的禍亂之靈。


    被源靈奪舍了血肉之軀的眾強,從那些星辰洞穴飛出,落在了銀亮的星辰表麵。


    每一個有了奪舍之軀的源靈,都在露麵以後,朝著命運之靈行禮致意。


    也在此時,虞淵突然就知道奪舍巴洛的星辰之靈,先前在眾多凝煉的碎星內,虔誠參拜的對象就是命運之靈!


    之後,又有更多陌生的異域神祗,也從那些洞穴顯現,也在銀亮星辰表麵。


    “幻靈之神,萊蒙!”


    “哀傷之神,特蕾莎!”


    “天音之神,朱迪!”


    郝斯特不自禁地,喊出一位位熟悉神祗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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