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還能這樣正經地說出來!


    渾身一陣燥熱,叫她呼吸也不大平穩,惱道:“也不知從哪兒學來的,從前怎麽沒見過,想來都不知道學了多久,試了多少回了。”


    倆人成親三年,她是頭一回見著這樣的事,便是從前出閣前看的那些圖冊,聽得那些仆婦們的教導,也從未提過。


    顧禎被她氣得腦仁疼,臉色沉了些,恨聲道:“成日不想朕點好,宮裏何時有過別人不成?哪有你想得這樣不堪。”


    趙懿懿撇過了頭,不想搭理他。


    更因這會兒哪怕隻是看著他,身子也能隱隱生出昨日那般感受。


    擔心睡久亂了作息,趙懿懿還是起了身,喚了間輕便些的衣物後,去往前廳用朝食。


    顧禎一直在給她挾菜,她卻隻是冷著個臉低頭用膳,一句話也沒曾說過。


    “朕這幾日有空閑,一會兒將剩餘的政事處理完,帶你出宮去逛逛。”顧禎又挾了幾根冬筍過去,聲音清潤。


    趙懿懿用膳的動作微頓,還是沒答他的話。


    其實他說得也沒錯,昨晚她確實是有些受用的。


    隻是羞於承認。


    用過了朝食,倆人一個去了偏殿處理政事,一個則去了書房彈琴。


    剛彈了首鷗鷺忘機,正要調弦改彈別的曲子時,蔓草卻進了書房,立在一旁回稟道:“娘娘,宮外傳來的消息,左姑娘昨晚落水,這會兒還昏迷著。”


    作者有話說:


    顧禎:我以前是不熱衷沒錯,倒也不至於冷淡啊!!!


    第98章 賞梅


    捏著琴軫的手頓住, 趙懿懿秀眉微蹙,凝聲問:“什麽?”


    蔓草便又重複了一遍。


    日影晃了幾晃,趙懿懿神色忽的一怔,良久回過神, 擰眉道:“好端端的, 怎麽就落水了呢, 她也太不小心了。”


    溫婉的聲音,仿佛夏日的一陣涼風。


    又透著幾點漫不經心。


    “娘娘,會不會是自戕?”蔓草壓低了聲音問。


    “不可能。”趙懿懿想也不想, 便斷然否決了這個可能,“她跟她娘可不一樣, 得有人按著她脖子往池子裏押,那才肯死呢。”


    相識多年,她自認對左連枝也有幾分了解, 她這樣的人, 打小就知道給趙維民和徐氏隱瞞,想著法兒的討好趙維民的一個人, 又怎可能會自戕呢?


    怎麽輪,也輪不到她頭上。


    蔓草努了努嘴:“左家本就煩她,隻因娘娘不想要,才不得不捏著鼻子養了。還元日差點鬧出一條人命,怕是氣也要氣死。”


    趙懿懿按了按眉心,輕聲道:“罷了,等過幾日,讓三郎過去照拂她。再怎麽說, 三郎也是她親弟弟, 他們姐弟情深, 可不能給耽擱了,這世上再沒比這更親近的,也算合情合理。往後,三郎就跟著她罷。”


    -----


    接到宮裏傳來的話時,趙辰正在同陸羨山小酌。


    “春闈在即,表哥可有出去走動走動?”趙辰手裏握著一個水晶小盞,唇角含著一絲笑意。


    陸羨山點了點頭,仰頭將那一盞石凍春一飲而盡,方道:“前幾日燕王府上設宴,還邀我去過一趟。”


    趙辰眉頭擰了擰,下一瞬又鬆開,沉聲道:“燕王是陛下親信,若是他能幫著表哥引薦,以表哥的文章和才名,必定大有裨益。然那日表哥來洛陽時,在南市玉饌樓宴飲,我觀燕王神色,對表哥似有不善。”


    陸羨山忽的笑了。


    他緩聲道:“我知道。”


    燕王對他不喜的原因,他大抵也知曉一二,這些事兒,大概是隻有身在局中的人才能明了一二。那位是擁有她的人,且富有天下,約莫從未將他們放在眼中過。


    隻有他和燕王這樣,從未擁有過,才會這樣敏銳地感知到和自己一樣的人。


    “表哥怎麽知道的?”趙辰明顯愣了一下,又問,“那燕王為何不喜表哥?按理說,表哥同他無冤無仇,也無利益衝突。”


    陸羨山道:“一些私人恩怨,算不得什麽,你不必管了。”倆人都是沒可能的,爭得再厲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可能。


    若說看不順眼,多少會有些。


    倘若非要置對方於死地,那也不至於。


    從她被選為太子妃那一日起,他就知道自己沒了機會。


    趙辰應了一聲,想著侍從剛才報上來的事兒,起身道:“表哥你先坐會,我去我大哥那兒一趟。”


    自元日始,官府一律休假五日。


    趙原這幾日也休假在家,本該趁此空閑多休息幾日,然因婚事在即,僅剩的這麽點空餘時間,不得不忙著昏禮上的瑣事。


    夏侯氏早逝,趙維民在監牢裏,族中雖有長輩幫著操持一二,大多事宜還是得他自個經手。


    因此,家中旁的事都由趙辰接了過來,好讓他專心準備婚事。


    宮裏頭傳來的話,也是直接傳去了趙辰那兒,


    “大哥,既然左姑娘都病成這樣了,身邊也沒個親近的人,就讓舜年過去照顧吧?”


    趙辰緩步進了廳堂,仰頭看著侍從們正在清洗的燈罩。


    趙原皺了皺眉:“正月讓三郎出去,難免被人說閑話。”


    趙辰道:“他去照料他姐姐,有什麽閑話可說?再說了,誰那麽沒事做,天天盯著旁人家的事說閑話。”


    他近來愈發的有主見,在許多小事,甚至是一些大事上,趙原都下意識的問這個弟弟的意見,很多時候都按著他所說去做。


    被他這麽一說,便先思量起來。


    “阿姐也是這個意思。”趙辰又將趙懿懿給搬了出來。


    趙原徹底沒了話說。


    出了正廳後,趙辰便問左連枝如今在何處。


    “左家嫌她元日鬧這出事不吉利,將她挪去了別莊住著,倒是派了個醫士跟過去。”一旁的近侍輕聲回了一句。


    趙辰輕笑一聲,淡淡道:“在別莊麽?那倒方便,直接讓三郎過去罷。”


    別莊位於京郊,頗有些冷清,且環境也不大好。


    趙舜年聽了,先是鬧著不肯去。


    “這可是你親姐姐。”趙辰比他雖大了不到一歲,卻高了大半個頭,這會兒看他,是微微向下垂著眼,“她多疼你啊,你這樣對她,豈不是叫人寒心?父親可是最喜歡看你們姐弟親厚了。”


    說罷,卻也不再多管,直接讓人將他塞到車中,往往左家別莊送了過去。


    趙懿懿隻是傳了話出去,沒想到他辦事這樣快。


    趙辰將趙舜年送去別莊時,傳話的宮侍甚至都還沒走。


    隨著消息帶回來的,還有趙辰的信箋,裏頭提到趙維民聞得徐氏死訊,當場就慪了血。


    十幾年來,趙維民都將徐氏當做自己心愛之人,覺得她溫柔善良,又懂事體貼。


    雖說因著左連枝姐弟的態度寒了心,然他對徐氏,到底還是有些情分在的。


    本來人死了也就死了,事情過去,日子還得過。趙辰卻偏不讓他好過。


    他去了趟監牢,將徐氏如何在掌管中饋時大筆收斂錢財,如何賄賂成安華彈劾皇後的事兒,全都同趙維民一一描述了遍。


    可謂是繪聲繪色,極盡詳細。


    趙維民當場就被氣得吐了血。向後一仰,身子猝然栽倒下去。等再扶起來時,已經有了些中風的前兆。


    “他就這樣沒事幹?”趙懿懿氣得幾乎將那紙捏成一團,邊緣處已經有了折痕。


    “好好兒的,非得跑去監牢,這下好了,萬一被人知道,可不得將他罵死!”


    顧禎聽著她低斥著,溫聲道:“他也不知道你父親這樣不經氣,不過才說上幾句,就成了這副模樣,也不能怪他。”


    趙懿懿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頗有些不悅:“陛下明知妾身父親的事,怎還一直瞞著。”


    顧禎道:“不是什麽大事,朕便沒曾一直惦記著,又正值年節,怕影響了你的心情。”擔心她不高興,急忙補充道,“放心,朕早就將監牢眾人都封了口,不會傳出去的。”


    書房中的炭火不如寢殿足,可這會兒,確實莫名的有了幾分燥熱。


    他貼得這樣近,體溫毫無保留的傳遞過來,趙懿懿被灼得心尖顫了顫。


    窗外是一陣陣的風,趙懿懿沒說話,隻是不知不覺離他遠了幾分。


    顧禎也沒在意,隻是好笑道:“朕又怎麽得罪你了?”


    “隻是覺得熱。”趙懿懿似是不想跟他過多置喙,答得也簡略。


    她是想起了昨晚。


    倆人都是許久未曾有過,她倒還好,隻有被撩撥得受不住時,才勉強有些悸動和難忍。


    顧禎卻是幾番索取,叫人幾乎要招架不了。


    她被推在那麵菱花鏡上時,他又像先前所說的,兩手掐著她的腰,服侍了她一番。


    因此,如今隻要離他稍微近些,便會生出退卻之意。


    “朕瞧著,娘娘這模樣,似乎不是熱了。”顧禎低頭看著她,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


    隻是聽著他這稱呼,趙懿懿身子倏地緊繃,她強自鎮定撇開頭,淡聲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熱不熱?”


    見著她臉上要掛不住,顧禎也不敢再逗下去,急忙道:“好了,是朕沒想對。昨晚說今日帶你去銅駝陌,已命人備好了車馬,今日在外住一晚再回來。”


    趙懿懿先是一怔,努力回想許久,臉色稍紅了紅,才想起來他是在自個承受不住、哄人時說的。


    那種時候,哪有人聽得進去話。


    她卻隻是頓了頓,隨即起了身,麵含歉意:“那倒是不巧,早就同人約好要去北邙賞梅,至於銅駝陌,陛下還是自己去吧。”


    作者有話說:


    第99章 北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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