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敏感的心口被人觸碰。


    江緋玉的琥珀眼睛裏眸色頓深。


    白芝兮沒有察覺江緋玉的神情變化,她將更多的靈藥抹在江緋玉身上。


    江緋玉不由自主咬住牙關。


    白芝兮幫江緋玉的心口塗了靈藥後,她繼續順著江緋玉的肌膚,在其他傷口上塗藥。


    白芝兮用一隻手塗藥的時候,另一隻手凝結靈力,順便清理了下江緋玉身上的血。


    江緋玉的肌膚頓時露出原本的顏色,接近病態的蒼白顏色,在海麵的陽光照耀中宛如透明脆弱的琉璃。


    為了方便上藥,白芝兮的一隻手輕輕搭在江緋玉的胸膛上。


    她垂著睫毛,眼神專注。


    江緋玉感受到白芝兮的指尖滑動,將冰冰涼涼的靈藥抹在他的傷口上。靈藥接觸傷口,頓時發揮柔軟的治愈作用。


    江緋玉垂睫,看著白芝兮頭頂的發絲。


    白芝兮上藥的時候,感覺江緋玉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心髒跳動帶動肌膚的微弱鼓動,傳到白芝兮的手指。


    白芝兮指尖顫了顫,默默收下搭在江緋玉肌膚上的手。


    因為胸膛上的傷接近心口,所以白芝兮先幫江緋玉胸膛的傷上完了藥。


    接著,她移動指尖,幫江緋玉腰腹上的傷上藥。


    當白芝兮沾著靈藥的手觸碰到江緋玉的傷口時,她聽到江緋玉加重的呼吸。


    白芝兮眼睫顫了顫。


    海麵的風清涼吹拂過江緋玉與白芝兮,二人間的空氣卻有些灼熱。


    江緋玉的腰腹線條緊繃,白芝兮迅速將靈藥抹到他的傷口上,不敢多摸大師兄的腰。


    緊接著,白芝兮挪了個方向,坐在江緋玉身後,為江緋玉的肩膀和後背上的傷口抹了靈藥。


    沒有與江緋玉麵對麵,白芝兮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她跟在蒼白的畫布上塗鴉一樣,將靈藥一股腦抹在江緋玉的脊背上。


    江緋玉的背感受到冰涼。


    他動了動眸子。


    白芝兮摸魚塗鴉了一會兒。


    “小師妹,好了麽?”江緋玉聲音很啞。


    白芝兮回神,“好了好了。”


    幫大魔頭上完藥,白芝兮內心輕鬆,她收起靈藥,往旁邊挪了挪,秉承著乖巧小師妹尊敬師兄的理念,給江緋玉讓出巨大的位置,然後自己一個人擠在角落。


    江緋玉把衣服隨意拽上,抬睫看向白芝兮。


    少女坐在船的邊緣,身形隨著船身的晃動而微微發出細微的搖晃,像是下一刻就要掉進海裏一樣。


    江緋玉皺了皺眉,伸出蒼白的手把白芝兮拽過來,“小師妹,別坐在那裏。”


    白芝兮的身影頓時靠近江緋玉。


    船隻下麵,浮濯生眸色幽幽,他的尾鰭不滿地擺動著,方才,他正要伸出手把白芝兮拽入海中。


    浮濯生好看的眉微微皺起。


    怎麽又來一個大師兄。


    “……”


    白芝兮坐在江緋玉身邊,她為江緋玉上完藥後,感覺有點口幹舌燥,神情略微不自在。


    但是跟江緋玉幹巴巴地坐著,擠在一起,白芝兮也覺得很不自在。


    白芝兮對江緋玉搭話,打破寂靜說:“大師兄,你有沒有感覺船越來越晃了?”


    江緋玉的視線瞥了眼海麵。


    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海裏劃過。


    江緋玉發現那個影子跟了許久。


    這個海裏的家夥跟小師妹認識?江緋玉眼睫動了動,對白芝兮說:“可能是海風。”


    聞言,白芝兮不再多想。


    浮濯生在海中遊了遊,心情微妙。


    船上白芝兮與江緋玉的談話隔著海水傳入浮濯生的耳中。


    “大師兄,你身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白芝兮問。


    白芝兮剛才幫江緋玉上藥的時候發現他身上有一些舊的傷疤。


    上藥的時候氣氛莫名讓人緊張,白芝兮沒來得及問。


    現在悠閑下來,她想起了江緋玉身上的傷疤,剛才她把高階靈藥抹上去,那些傷疤竟然不會消失,像是不會治愈一樣,透出詭異。


    江緋玉掀起眼睫,深深地看白芝兮一眼。


    他沒想到小師妹會主動詢問他的事情。


    江緋玉將身體向白芝兮靠近了些,他低下脖頸,額頭抵在白芝兮的肩膀上。


    大魔頭突然靠近,白芝兮本想躲一下推開他,這時,她感覺到江緋玉的呼吸紊亂顫動,提起這個話題,身體變得很是緊繃,“與我的魔祖血脈有關。”


    白芝兮一下子不敢推開江緋玉了。


    江緋玉與白芝兮的距離很近,就像在擁抱,江緋玉本可以順勢伸出手摟住白芝兮,但是他卻忘記了動作,他一動不動,隻在白芝兮耳邊喃喃,仿佛黑夜中悄悄嗚咽的受傷幼獸。


    “…….他們拿著魔龍鱗片,割開我的身體,讓我身上的血流出來。”


    “在祭壇上,我的血被放幹,很疼很疼,我以為我要死了…….沒想到魔祖血脈竟選中了我。”


    “但是我身上的傷口無法愈合,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治愈魔龍鱗片留下的傷痕。”


    “……”


    白芝兮沒想到她隻是隨口問一問,就聽到了江緋玉的秘密。


    雖然江緋玉的話有些混亂。


    但......


    麵前這個人是一個大魔頭。


    白芝兮覺得,對於大魔頭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作為一個鹹魚,白芝兮想活得簡單點。


    而且……白芝兮擔心她這個作死小師妹知道太多,萬一之後有人為了對付大魔頭找到她就不好了。


    她很怕疼,如果有什麽刑訊逼供,估計會直接招了,那樣會讓自己的師兄受傷的。


    為了江緋玉的安全還有鹹魚的安全,白芝兮決定小心提醒一下江緋玉。


    “大師兄……”白芝兮剛出聲,還沒有斟酌著把接下來的話譬如“你要是跟我說太多萬一讓我抓到把柄就不好了”說出來時,江緋玉忽然抬頭。


    白芝兮表情微頓,內心“咦”了一聲。


    江緋玉的發絲懶散地搭在白芝兮的衣服上。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正常。


    一點也不像是剛才在白芝兮耳邊顫聲說話的人。


    江緋玉眸子映出白芝兮的樣貌。


    白芝兮臉龐凝白,氣質純潔幹淨。


    江緋玉垂了垂眼睫,接著,他對白芝兮露出懶洋洋的笑,“小師妹,我處理完叛亂的魔修,就來找你,是為了接你去魔域。”


    白芝兮:“?”


    等等?


    什麽?


    處理叛亂魔修不是大魔頭的事業線麽。


    怎麽會跟要接她回魔域有關聯。


    白芝兮臉上露出疑惑,“大師兄,你為何要接我去魔域?”


    江緋玉眼睫微顫,“小師妹,你不是答應我了麽。”


    白芝兮:“答應什麽?”


    江緋玉薄唇抿成直線,他頓了頓,伸出手抓住白芝兮的手,與她的手指相扣,漆黑戒環碰在一起。


    “你跟我說你想離開逐玉宗。”江緋玉道。


    江緋玉看著白芝兮,握緊她的手指,“我問你要不要跟我走,你同意了。”


    江緋玉話音剛落,船隻旁的水麵頓時浮現漣漪,浮濯生在水中呼吸微亂。


    “小師妹,現在魔域不再有叛亂的人,他們都聽從我的命令,你可以放心離開逐玉宗到魔域了。”


    白芝兮:“?”


    白芝兮想,她確實要離開逐玉宗,但是她離開逐玉宗是為了遠離師兄們,如果她跟著江緋玉去魔域……江緋玉看上去是要讓她陪他留在魔域的樣子,那對她而言不就是自投羅網麽。


    “大師兄,等等,我覺得好像有些誤會。”白芝兮小心提醒江緋玉。


    江緋玉微微皺眉,“誤會?”


    白芝兮點頭,“對。”


    江緋玉垂睫,“小師妹,你不願意離開逐玉宗了麽?”


    船上的談話傳入水中,浮濯生碧璽眸子一眨不眨,神情莫測。


    “沒有,我願意離開逐玉宗。”白芝兮說,“隻是,我並不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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