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秦震的麵,他低頭在她泛紅的鼻尖上親了親,把她攔腰抱起,指腹深陷進她衣服裏,要穿透皮肉,在她骨頭上烙下印。


    雲織出來之前,沒工夫考慮對錯得失,這麽做接下來會給自己帶來什麽後果,她隻知道,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秦硯北被人拿她做借口來逼迫。


    她決不能成為他的弱點。


    雲織以為在公司裏,秦硯北會有所收斂,用她打擊完秦震之後,就會把她放開,她再跟他解釋清楚她的想法,無關情感隻是出於對恩人的維護,他總不至於鬧得太大。


    但秦硯北按在她腰上的手根本就沒有再鬆,她甚至沒看清秦震怎麽從會議室出去的,一件男款大衣就兜頭罩在她身上,差不多把她從頭到腳裹住。


    她抗議了一聲:“……秦硯北!這是公司,你別發瘋!”


    秦硯北沉默得讓人心慌,力氣在不斷加重,似乎抱著她進了沒有人的私用電梯裏,按步數大約是回到了十六層他的辦公室,進門他卻沒停,繼續往裏麵走,直到推開一扇門。


    大衣蓋到雲織的鼻梁上,她從邊緣隱約看到是套間的臥室,裏麵光線昏暗,大床和浴室應有盡有。


    雲織這才覺得危險感爬上脊背,她揪緊衣服,脈搏飛速加快,彈跳著對她昭示著遠遠超過預料的軌跡偏離。


    他把她關在南山院已經是偏激了。


    現在要做什麽?!


    雲織這時候突然失重,大衣掀開的同時,她身體下陷進床裏。


    秦硯北輕輕扣著她咽喉,把她抵在枕頭上,雲織努力抬起身要下去,想跟他澄清剛才的事,他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隻看到她要一門心思要逃開。


    他一言不發,伸手扯下襯衫領口的黑色領帶,摁住她手腕,三兩下纏住,綁在床頭的金屬欄杆上。


    雲織一急,眼裏透出水紋,秦硯北不想聽她的疾言厲色,被她焐熱的手蒙住她嘴唇。


    雲織下意識張口咬了一下,馬上就顫巍巍鬆開。


    秦硯北卻把嵌著牙印的手指壓在她唇間,垂眼在昏暗的光線裏描摹她的五官,她衣領的扣子散了,向旁邊扯開,露出大片白皙。


    他著魔似的誘哄:“織織乖,再咬,見血才好。”


    雲織怔住,他指腹重重磨著她滾燙的唇。


    “咬破了,你如果內疚,說不定還會對我好,多給我一點被愛的錯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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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雲織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她四肢都是冷的, 熱度全部瘋湧在嘴唇和被領帶綁住的手腕上,哪怕秦硯北沒有實質上做更過分的事,她也還是前所未有的驚慌,以及難言的戰栗感。


    心髒快要撞破肋骨, 砰砰震著耳膜, 一聲比一聲更重。


    領帶紋路摩擦著手腕的皮膚, 麻癢得叫人心燥,嘴唇被指腹碾著,明明比上次突如其來的強吻要容易麵對,可因為現在身處的環境, 一切都蒙上過激的旖旎。


    雲織領口拉大,他沉沉的呼吸若有若無拂在上麵, 每一次起伏都讓她脈搏加速,牽扯著那些細枝末節的神經, 一起發出將要脫軌的共振。


    隱秘上鎖的臥室, 捆人的領帶,男人執拗的深黑眼睛, 牙齒間輕輕咬著的手指, 沒有一樣不是危險的,偏偏他說出來的話又刺著雲織, 讓她鼻酸。


    在會議室裏殺伐果斷,三言兩語給一群集團高層判死刑的閻王,轉頭到了她麵前,看似放縱著掠奪欲,實際卻在隱忍求她。


    秦硯北什麽都明白, 他知道她在秦震麵前維護他的理由, 隻不過是在幫助恩人。


    他已經接受了她的不愛, 隻是求她給他錯覺,讓他能繼續活在自己的妄想裏。


    雲織深陷進枕頭,被侵吞和被哀求同時施加在她身上,她害怕又不忍,何況力量相差懸殊,秦硯北隨時可能更失控,她唇間被迫含著他手指,還說不出什麽話來。


    著急畏懼緊張堆積得越來越深,雲織忍不住掙動手腕,領帶像鎖鏈一樣,怎麽扯都解不開,她眼睛紅了一層,輕喘聲帶著破碎顫音,濕蒙蒙盯著秦硯北。


    她要哭出來的樣子似乎激到了他,雲織明顯看到他眸色更深,黑漆漆得讓人心慌。


    雲織勉強跟他說話:“秦硯北,我知道你不會對我……”


    她沒說完就停下來,隻因為每說一個字,她舌頭都會控製不了地卷動,而他食指就壓在她唇齒上,這麽近的距離,溫熱舌尖次次都在他指腹上掃過。


    雲織喉嚨上扣著的手加重了力氣,秦硯北眼睫低垂,裏麵烏沉得透不出一絲光。


    明知是妄念,可這一刻強搶來的親密,還是讓他血熱得肺腑酸疼。


    想欺負,得到,據為己有,藏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不管她心裏裝的是誰,都隻能留在他身邊。


    但他低頭看著雲織,她受到驚嚇,滿眼控訴地回望他,鼻尖眼尾全是紅的,呼吸困難,一下一下地喘,夾著忍耐的哭音。


    他撫著她被弄出印子的皮膚。


    秦硯北俯身想抱住雲織,雲織以為他要更過激,她急得壓緊牙關,真的又把他咬住,生理性的淚失重從眼角滑下去,流進枕頭裏。


    她哭著,他心如刀絞,斂眸仍去抱她,故意不解釋,她自然就咬得更重。


    直到手指上有了刺痛感,雲織也嚐到很淡的血腥氣,趕忙放鬆牙齒,怔怔看他的反應。


    秦硯北卻低聲笑了:“織織,你看,我有牙印了。”


    他終於手一攬,把她摟緊,親吻她濕潤的睫毛:“你告訴我,你喜歡別人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雲織胸口急促起伏,說不出話。


    他闔眼,側身把她環到臂彎裏,仿佛床頭上那根束縛著她的領帶不存在,就像跟心愛的人正常相擁。


    “比你給我報恩的那段時間,還要親密很多是嗎?會和我想象出來的一樣,願意抱他,碰他身體,主動和他接吻,想被他認可,讓他愛你,是嗎?”


    他氣息太熱,灼著她耳朵。


    雲織心跳如雷。


    談起那個人,隨便一句都是對秦硯北的刺激,但她不能刻意回避,回避隻會暫時麻痹他,讓他陷得更深,她搖頭啞聲說:“我……都是默默想他。”


    嫉妒啃噬心髒。


    昏黑房間裏,他綁著雲織的手,咬住她後頸,像殊死堅持的凶獸:“雲織,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放不了,你不用心存幻想,從今天開始我追你好不好,你也試著,默默想我一次。”


    -


    雲織有點佩服自己,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裏,她急切無措加上難過,情緒堆得太高,意識反而昏昏沉沉。


    到後來被秦硯北那麽固執地抱著不鬆手,她竟然頭暈腦脹地睡著。


    實在不能怪她,前一晚被秦硯北關在南山院,她一整夜都沒敢合眼,再來這麽激烈的衝突,她確實頂不住了。


    雲織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先是回到當初那個有天窗的小屋子裏,少年身形頎長,皓白手指間夾著兩顆帶露水的小桃子,輕輕丟給她,懶洋洋含笑。


    她看不清他的五官,急到流淚,搬梯子爬上天窗去夠他。


    他身體冰涼,她拚命抓緊他的食指,卻突然視野清晰,看到上麵有一個咬出來沁著血的牙印,再抬頭,秦硯北在屋簷頂上垂眸盯著她,眼底血絲糾纏,沉聲問:“雲織,你就這麽不想要我?”


    雲織心如同被鈍刀磨著,要硬生生把完整的扯走一塊,分給他似的。


    她摁住胸口,從夢裏驚醒,自己還躺在辦公室的套間裏,隻是領帶已經取掉了,她雙手安安穩穩放在被子裏,手腕上有兩圈紅痕,應該是不久前剛被塗過藥,有點涼涼的舒服。


    雲織手臂蓋在眼睛上緩了一會兒,無意中摸到枕邊,意外發現她的手機放在那。


    昨天被秦硯北關機扔開之後,她到現在才拿到。


    雲織坐起身按開屏幕,翻了翻,沒什麽變化,通信錄和微信好友列表好像有減少,具體是誰她一時看不出來。


    她第一時間想聯係唐遙,才發現沒有網絡,正想試著打電話,就有一通來電先一步進來,是陌生號碼。


    雲織猶豫了一下,隨即接通。


    對方語氣溫和,開門見山說:“是雲小姐吧?您好,我是《北極星》劇組的副導演,我姓趙,聯係您是想看您有沒有檔期,來給我們電影畫兩幅正式宣發的海報,價格您不用擔心,我們知道sin老師年輕在油畫圈裏非常受主流認可,所以一定是讓您滿意的。”


    雲織愣住,遲疑幾秒才問:“《北極星》劇組?”


    唐遙是狂熱追星狗,男星是她老公,女星是她老婆,她在旁邊耳濡目染,也了解一些熱門新聞。


    《北極星》她聽過,是近期最受關注的一部電影,從幕後到演員都陣容強大,熱度極高。


    這樣的電影,她隻在娛樂新聞裏看過。


    趙副導演怕她有懷疑,直接介紹電影相對隱私的情況以佐證身份,然後說:“海報的事是劇組和發行商們的一致決定,還希望sin老師能抽空幫忙,我們感激不盡。”


    雲織這才漸漸有了真實感,擔心問:“您確定我的畫風適合電影嗎?”


    “非常適合,”趙副導演笑吟吟,“我也是懂畫的,這些年約過的海報上千張,您的個人風格非常鮮明,雖然整體畫麵偏壓抑,但是光感跳脫,亮色用得極其好,圈裏都說您的基調就是深淵裏的微光,跟我們的主題正好契合。”


    “說來慚愧,”導演感慨,“了解您本人以前,我一直以為sin的形象應該是偏陰鬱的,沒想到竟然是年紀那麽小的天然大美人,太反差了,如果您願意,我相信這兩幅海報,絕對能讓您本人大紅出圈。”


    紅不紅出圈不是那麽重要,但能給這麽大製作的電影畫海報,是雲織入行以來受到的最大主流方麵認可,她不想錯過。


    她瞄了一眼緊閉的門板,想秦硯北既然把手機放回來,應該就是默許她與人聯係的,不會從中阻撓。


    雲織下定決心:“好,什麽時候談合同?”


    導演商量:“越快越好,您看地點定在青大可以嗎?在學校,您應該也比較自在,如果方便,時間就後天下午三點。”


    青大目前已經有學生陸續返校,但是還沒正式開學,後天剛好是開學前一天,還算清淨。


    雲織答應下來,想著怎麽才能跟秦硯北說通,正計劃著說辭,臥室門就被從外麵拉開,男人輪廓修長,遮擋住外麵光線,臉被隱藏在陰影裏。


    他垂下的食指上纏著一層創可貼,顯然是裹住了牙印。


    雲織悶聲問:“……很嚴重嗎。”


    “不嚴重,”秦硯北逆光凝視著她,平靜解釋,“我隻是不想沾水,怕洗掉你咬出來的血。”


    雲織心口一縮,抬頭瞪他,許久才輕輕抽了下鼻尖,別開頭:“……我快開學了,後天下午想提前回學校一趟,你……”


    “可以,”秦硯北直接打斷,他走近床邊,創可貼略粗糙的表麵蹭過她嘴角,替她把黏著的頭發撥開,“我陪你去。”


    雲織知道,他怕她跑掉,是去當鎖鏈的。


    約好的當天下午兩點,車從南山院出發,徑直開向青大,這條路線,這輛車,雲織都數不清走了多少次,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被身旁男人完全籠罩在包圍圈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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