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對打的是嶽東海。


    兩人已經打了二十分鍾,稚言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嶽東海的衣服也已經濕透,他躲開了稚言的一腳,後續後退三步站定,做了個停止的動作,“先到這。”


    稚言停了下來,她喘著氣,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嶽東海遞過來一條幹淨的毛巾,“還不錯,沒退步。”


    稚言接過毛巾擦了擦汗,“但也生疏了不少。”


    在一旁觀戰的林叔含著笑道:“都打得不錯,不愧是我的得意門生。”


    稚言禮貌地喊了一聲林叔。


    林叔看著稚言問:“你那個男朋友這次怎麽沒來?我還想跟他比試比試呢。”


    稚言輕抿著唇,“我跟他沒在一起了。”


    嶽東海聞言猛地看向稚言。


    林叔忙安慰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嶽東海放在擂台旁邊的手機響了,他過去接了個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臉色變了,忙對稚言道:“稚言,湯嘉睿有新情況,我現在得去一趟看守所。”


    稚言道:“我跟你一起去。”


    稚言換了一身衣服,便跟嶽東海出了武術館,兩人來到停車場,上了車,嶽東海一打方向盤,駛入了主幹道。


    “什麽情況?”


    “湯嘉睿承認殺了霍秀雅!”


    稚言覺得有些奇怪,之前湯嘉睿可是一直都否認的,“這有點突然。”


    “估計是想開了。”嶽東海道:“嘖,也好,省的我再去申請延期。”


    稚言單手撐著車窗若有所思,在腦海裏把最近的事都過了一遍,在思考湯嘉睿忽然認罪的原因是什麽。


    車廂裏很安靜,嶽東海握著方向盤,偶爾往稚言那邊瞄一眼,“稚言。”


    正在沉思的稚言回過神,“嗯?”


    “你跟顧禹謙……真分手了?”


    “嗯。”


    嶽東海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像他們那種有錢的,其實對待感情不會認真的,最多也隻是玩玩,你早點認清他也好。”


    稚言道:“他很好,待人很真誠,是我因為個人原因提的分手。”


    “總之,離開他也是對的,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兩人到了看守所,陳偉明迎了上來匯報情況,“嶽隊,湯嘉睿剛親口承認是自己殺了霍秀雅。”


    “犯案過程交代沒有?”


    “沒有,他不肯交代。”


    嶽東海道:“給我看看審訊視頻。”


    “好。”


    稚言跟著嶽東海進了監控室,剛剛審訊的視頻已經被調了出來,屏幕上,湯嘉睿坐在審訊室裏,他脾氣暴躁:“你們都快把我逼瘋了,你們說吧,到底想要我怎麽樣?要殺要剮,給我個痛快,行不行?”


    陳偉明道:“我們隻希望你交代清楚案發當天的經過。”


    “霍秀雅是我殺的!我承認了,你們滿意了吧?”


    陳偉明道:“把你作案的動機,經過,都交代清楚。”


    “有什麽好交代的,我都承認了,還想怎樣?”


    “湯嘉睿,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嘖,我說你們有毛病吧,我承認了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湯嘉睿大爺似的靠坐在椅子上,“我就說這麽多,你們愛信不信。”


    嶽東海看完了監控,對陳偉明道:“我來審他。”


    “好的,嶽隊。”


    嶽東海和稚言進了看守所的審訊室,湯嘉睿沒骨頭似的癱軟在椅子上,看到有人進來,也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嶽東海問:“湯嘉睿,你承認是你殺了霍秀雅?”


    “有些話我不說第二遍。”


    嶽東海繼續問:“那你為什麽要殺害霍秀雅?”


    “還能怎麽樣?她勒索我唄,你們不是看了我跟她聊天記錄嗎?殺一個勒索我的人,有錯嗎?我隻是自衛。”


    “那你當晚是通過什麽方式?如何殺了她的?”


    “忘了,總之我就是出於保護自己。”湯嘉睿道:“再說了,霍秀雅不是設計殺了徐振林嗎?那如果徐振林真的是我爸,那我就隻是殺了我的殺父仇人,有什麽錯?”


    稚言道:“就算她勒索你,設計殺了徐振林,也應該是由法律來製裁,你殺了她,你就犯了故意殺人罪。”


    “我說了,我就是自衛,你們愛信不信,上了法庭,我也是這麽說。”


    嶽東海和稚言互看了一眼,兩人都對湯嘉睿沒了辦法。


    從看守所裏出來,嶽東海說:“不管怎麽樣,湯嘉睿已經認罪,我今天讓人趕緊整理好資料,明天給你們檢察院送過去,你們該起訴就起訴。”


    稚言若有所思,“東海哥,我還是覺得湯嘉睿突然認罪有點蹊蹺。”


    “放心,我這邊也會繼續追查。”嶽東海插著褲袋,“隻是犯人都認罪了,我們移交檢察院這是正常程序。”


    “嗯,待會我先跟趙檢初步匯報一下,看他怎麽說。”


    “行。”


    嶽東海想到什麽,“對了,稚言,你上次讓我查那個十年前為湯嘉豪辯護的宋靖恒律師,我查到了。”


    稚言問:“怎麽樣?他還在南城嗎?”


    “原來他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稚言微微一愣,“原因呢?”


    “因為火災。”嶽東海道:“他住在城郊別墅,又是獨居,離得遠,消防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稚言隱隱覺得不對勁,如果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是湯氏那件案子發生後嗎?”


    “差不多隔了半年。”


    原本稚言還想找到他,問問他當年所知道的事情,沒想到現在連這條線也斷了。


    “對於他的死,警方有沒有立案調查。”


    “像這樣的案子,如果沒有人報案,也沒有特別奇怪之處,一般是當做意外處理。”


    稚言有些感慨,十年前的案子,她明明已經找到了一點頭緒,但查起來卻困難重重。


    那件案子已經結案,她必須有新證據,才能翻案。


    ——


    湯氏集團。


    今天是湯氏集團的股東大會,自從湯嘉睿被刑拘的消息傳了出去,公司內部人心惶惶,股東們也都擔心公司以後的發展。


    本次的股東大會意在安撫各大股東,並重新選舉董事會主席。


    顧禹謙作為湯氏集團的法律顧問,也被邀請出席本次股東大會,作為見證律師。


    顧禹謙進了董事長辦公室,禮貌地打招呼,“湯先生。”


    坐在輪椅上看著落地窗外的湯嘉航做了個請的動作,“顧律師請坐。”


    顧禹謙走到沙發椅坐下,湯嘉航身後的保鏢推著輪椅在他對麵停下。


    湯嘉睿被刑拘這段時間,湯嘉航代為管理公司,今天的股東大會也將由他來主持。他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裝,看上去有幾分幹練。


    在他殘廢之前,他曾是父親最看好的接班人,本來可以一路順風順水接手公司,隻可惜因為那一場變故,改變了他的命運。


    湯嘉航問:“顧律師,嘉睿那邊情況怎麽樣?”


    “他承認自己殺了霍秀雅,檢察院已經提起公訴,快的話,下個月中就會開庭。”


    湯嘉航臉色沉重,“我和他一起長大的,也可以說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我以為他也隻是愛玩,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真的去殺人。”


    “不過湯先生放心,隻要上了法庭,我就會盡力去幫他。”


    湯嘉航聞言看向顧禹謙,“顧律師還有什麽辦法嗎?”


    “我會盡量在法庭上為湯總做罪輕辯護,甚至有可能的話,做無罪辯護。”


    湯嘉航道:“他不是承認了嗎?還能怎麽辯護?”


    顧禹謙淡淡一笑,“有點難度,不過我會試一試。”


    湯嘉航點頭,“那就有勞顧律師了。”


    顧禹謙道:“還有件事,我想跟湯先生聊一聊。”


    “顧律師請說。”


    “想必湯先生也聽說了,霍秀雅生前曾向湯總披露徐振林遺囑一事,並告訴了他,他的身世,不知道這件事,湯先生你怎麽看?”


    湯嘉航呼出一口氣,“說真的,顧律師,我至今覺得很荒誕,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但嘉睿與我三十多年的兄弟情誼,這點是外人無可否認的,即便他與我不同父,我也不能真的狠心對他坐視不理。”


    顧禹謙道:“湯先生重情重義,這一點我非常佩服。”


    “我也隻是盡做兄長的本分罷了。”


    ——


    湯氏集團的股東大會,徐美瑜也來參加了,徐振林是湯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徐振林去世後,股權由她繼承。


    在股東大會上,徐美瑜投了湯嘉航一票,公司裏的其他股東也對湯嘉航的能力相當認可,最終湯嘉航幾乎全票當選董事會主席。


    股東大會結束後,徐美瑜找到了顧禹謙。


    和他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了下來,她這些天心事重重,臉色憔悴了許多。


    她坐在咖啡廳裏,用勺子輕輕攪著杯子裏的咖啡,“顧律師,現在外麵都在傳嘉睿哥是我的親哥哥,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嗯,知道。”


    在湯嘉睿被刑拘後沒多久,就有人開始傳湯嘉睿是徐振林的親兒子,他的遺產其實都想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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