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柚柚選來選去,選了深藍色的星空裙,她記得以前有個當紅女星穿過,而且還因為造型驚豔上了熱搜,眼前這條,顯然是山寨版裏的低配。


    兩人付錢的時候,每條裙子126,老板娘一分不少,孟檸拿出120的人民幣,又在書包裏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一張五元和一枚藏在犄角旮旯裏的硬幣。


    雖然過程不怎麽順利,但好在兩人都有所收獲,浪費的時間也值了。


    -


    晚上,孟檸試穿了那條租來的白色禮服,看著還不錯,換下裙子後,她將其妥善掛好,然後摸出手機,找到通訊列表裏那個熟悉的備注。


    孟檸打開兩人的對話框,距離上次說話還是在半個月前,霍斯年不主動聯係,孟檸就從不主動打擾。


    盯著對話框許久,孟檸捂著胸口的位置深吸一口氣,白皙纖細的指尖落在手機屏幕上,慢吞吞地打字,編輯好又看一遍,刪刪減減之後隻剩一句話:“斯年哥哥,下周五我們學校舉辦成人禮,邀請家長來參加。”


    孟檸檢查了一遍沒有錯別字,語句也通順,於是小心翼翼按下發送鍵。


    他會明白她的意思嗎?


    孟檸輕咬著下嘴唇,又補發了一句:“那天,你有空嗎?”


    作者有話說:


    檸寶的禮服必須得是年哥送噠~


    下章撒糖,順便圍觀年哥吃醋(叉腰)


    第22章


    消息發送以後,對方卻遲遲沒有回複,孟檸握著手機等了很久,心情也從最初的期待慢慢滑入穀底,霍斯年那麽忙,怎麽可能有時間來參加一個高中生的成人禮呢。


    明知有一半的概率會是這樣的結果,可孟檸還是安慰不好自己,於是悄悄看了眼霍斯年的微博,她很少玩社交軟件,微博也是不久前才注冊的,關注列表裏隻有霍斯年一個人。


    點開後,首頁便是關注人的最新動態,還是三天前,ip地址顯示在法國。


    原來兩人距離這麽遠,孟檸最後一絲期待也消失得幹幹淨淨,終於選擇放棄。


    -


    周一上午,孟檸接到通知,原先和她搭檔主持的男生腳扭了,打了石膏不方便上台,負責人隻好臨時將人換成了葉書哲。


    “我靠!怎麽換成葉書哲了?這不是冤家路窄嘛。”許柚柚聽了直皺眉頭,說起上次孟檸被欺負,源頭就是葉書哲,要是這人沒那麽多花花腸子,也不至於讓孟檸變成李丹彤的假想敵。


    許柚柚:“檸檸,你這也太慘了吧!”


    孟檸翻看著爛熟於心的主持稿,清純昳麗的眉眼間沒什麽多餘的情緒,淡聲道:“還好,我沒什麽感覺。”


    她不是負責人,無法左右別人的選擇,孟檸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葉書哲是她的搭檔,她隻希望彼此友好配合,不給雙方拖後腿就行。


    許柚柚點頭:“說的也是。”


    孟檸脾氣好,不記仇,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換做別人恐怕不太行,比如許柚柚。


    下午彩排的時候,孟檸跟葉書哲碰麵,兩人雖然在同個班級,但自那次葉書哲告白被拒絕,再加上方靜寒和李丹彤退學,葉書哲看見孟檸都會有意避開,一直都是零交流,這次對主持稿難免會有交流,孟檸倒是從容坦然,客氣又疏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葉書哲卻有點不淡定,時不時看一眼身旁的女孩,眼神閃過思索和道不明的打量。


    孟檸私底下練習了很久,如今在辦公室裏,當著多位老師的麵,也能自然流暢的背出稿子,就連班主任都誇孟檸進步很大,看得出花了些功夫在身上。


    從辦公室出來,教室裏的學生陸陸續續已經回家了,孟檸走到位置上收拾課本,身後傳來一道熟悉微帶諷刺的男聲:


    “托你的福,我和李丹彤重歸於好了。”


    孟檸抬眸看了眼,發現是葉書哲,周圍沒人,這話顯然是對她說的,她沒作理會,麵不改色地將桌上的書本整整齊齊的放進書包。


    見孟檸微垂著腦袋,一副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樣子,葉書哲心口一窒,那天告白被拒的難堪再一次湧上心頭,他扯了扯嘴角,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我現在挺後悔那天跟你告白的。”


    孟檸收拾好書包,拉上拉鏈起身,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淩淩的,一眨不眨地看向葉書哲,語氣十分認真:“跟我有關係?難道你認為我會在意?”


    葉書哲一噎,他一直以為麵前的女孩是溫柔乖順的軟妹,還幻想孟檸跟他談戀愛以後也是小鳥依人的那種,沒想到一切都是假象,眼前這個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人,才是孟檸褪去掉偽裝的一麵。


    葉書哲嘴唇掀動,看向孟檸的眼神意味不明,語氣輕蔑:“的確沒什麽關係,就是覺得以前我真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孟檸不想跟他繼續糾纏,正要走,聽到他滿是內涵的話,她回頭,一字一頓的問:“哪種人?”


    “請你把話說清楚。”


    看到女孩平靜冷淡的眉眼間終於有一絲情緒波動,葉書哲輕哼了聲,打量的目光中帶著幾分鄙夷:“你自己心裏清楚。”


    “......”


    孟檸眉心微蹙,盯著葉書哲看了兩秒,語氣誠懇又認真:“你是不是有什麽精神疾病?”


    葉書哲輕哼了聲,不怒反笑:“等著吧,大家遲早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說完,拎著書包揚長而去。


    孟檸聽得一頭霧水,這人前後態度的轉變就跟得了大病似的。


    -


    回到家,孟檸正準備上樓,周嫂從花園進來,看到女孩的身影,她忙招手將人叫住:“檸檸,這有你的快遞,過來拿一下。”


    孟檸疑惑地“啊”了聲,“我的快遞?”


    周嫂:“對。”


    孟檸朝周嫂走過去,腦子裏飛快搜尋,自己什麽時候網購了東西。


    周嫂拿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白色禮盒遞給她,上麵是黑色禮帶係起的蝴蝶結,還別著一枚鑲滿水晶的黑天鵝飾品。


    孟檸確定肯定自己從沒買過這麽貴重的東西,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接的時候,周嫂笑眯眯道:“這是小少爺派人送過來的,讓你親自打開。”


    孟檸呼吸微頓,原來是霍斯年送的。


    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稍微有些重量的禮盒,謝過周嫂後,背著書包回臥室,天知道,她每一步恨不得飛起來,直接飛到臥室。


    管好臥室的房門,孟檸將禮盒放在書桌上,打開盒子時,她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終於看到禮盒中靜靜躺著的白色裙子。


    是一件禮服,禮服的旁邊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麵是她熟悉的字跡。


    to小檸檬:哥哥很開心,小檸檬要變成大人了,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希望穿上它,你能度過一個難忘的成人禮。”


    孟檸抿唇,看看便利貼,又看看眼前嶄新精美的裙子,心髒撲通撲通狂跳了好幾下。


    霍斯年看到她發的短信了,而且什麽都為她考慮好了。


    霍斯年那麽好,真摯又溫柔,為她做了這麽多,換作別人,應該沒有女生會不心動,會不心懷希冀吧?可能會像此時的她一樣,覺得自己或許會成為霍斯年心中最特別的那個。


    孟檸拿著禮服去了更衣室,她看不懂上麵的掛牌,隻覺得衣服很精美,完全是重要場合穿的,孟檸換上以後,在全身鏡前靜默許久,裙子很合身,尺寸大小剛剛好,仿佛為她量身定做一般,沒有半分瑕疵,細致到胸圍和腰圍也是恰到好處。


    她在店裏花126租來的禮服同這件相比,簡直像是小朋友過家家,幼兒園活動才會穿的那種紗質公主裙,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多時,孟檸收到許柚柚發來的消息。


    “嗚嗚嗚嗚我被打擊到了!”


    “剛剛穿著那件租來的禮服給我爸媽看,他們居然說像巴啦啦小魔仙裏的黑魔仙!”


    “我本來覺得還行吧,聽他們這麽一說,還真挺像的嗚嗚嗚嗚”


    孟檸本來還想安慰她幾句,看到最後一句,終於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聲。


    一顆甜柚:“檸檸,你那件禮服也很劣質,你確定要穿那件上台嗎?”


    孟檸:“我換了一件。”


    一顆甜柚:“那就好,現在覺得咱們的常服都比那兩條禮服好看,真是白花兩百多塊錢了qaq”


    正和許柚柚聊著天,屏幕上方彈出一條新消息,當看到來信人時,孟檸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瞬,這才想起來,她忘了跟霍斯年道謝!


    斯年哥哥:“禮服收到了嗎?尺寸合不合適?”


    孟檸匆匆和許柚柚道了晚安,點開兩人的對話框後,一時間竟緊張到不知說什麽,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調整了下呼吸,然後慢慢打字,發過去:“哥哥,禮服收到了,很合身,謝謝你。”


    此時的霍斯年剛觀看完一場時裝秀,一小時後還有主辦方組織的一場高級酒會,圈內不少藝人都受邀參與。


    霍斯年穿著裁剪精良的黑色禮服坐在車裏,那頭桀驁又張揚的金發不知何時已經染回低調沉穩的黑色,鬢邊剃得很短,短發幹淨利落,開扇的雙眼皮,鼻梁挺拔優越,襯得五官愈顯立體深邃。


    霍斯年此時垂眸盯著手機屏幕,黝黑的眼裏流露出平日裏難得一見的溫和,瘦削的薄唇勾著抹淡淡的笑痕。


    坐在前排的助理看到鏡中後排的男人,有些好奇老板這會在笑什麽,剛才在會場的時候,還有個女藝人過來,想要老板的聯係方式,結果可想而知,直接被拒絕了。


    霍斯年這張神顏,可是他一個男助理都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程度,怪不得會有女藝人主動過來要微信。


    霍斯年沒理會助理的視線,修長指尖落在屏幕上,打字回複:“喜歡就好。”


    孟檸坐在床上,尖尖的下巴搭在膝蓋上,神遊天外,收到霍斯年的消息時,她忍不住問:“哥哥,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這些他從未問過她,而那條裙子卻精準到她的胸圍和腰圍,思及此,孟檸咽了咽嗓子,很沒出息地紅了臉。


    很快,對方言簡意賅,發來兩個字:“目測。”


    這都可以?


    孟檸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互道晚安後,霍斯年盯著兩人的對話框許久,而後眼睫掀動,抬眸看向副駕上的助理,低聲問:“回國的機票訂在什麽時候了?”


    助理:“明天下午四點。”


    霍斯年側目望向窗外,斑駁的光影匆匆掠過他俊美深邃的眉眼,“改簽吧,就在酒會結束以後,越快越好。”


    助理驚訝:“老板,你不回酒店休息嗎?”


    這些天又是給雜誌拍攝封麵,又是觀看秀場,還有接下來的酒會,幾乎是連軸轉。


    霍斯年抬眸望向異國的天空,不知想到什麽,眼神驀地變軟,淡聲說:“不用。”


    助理隻好照辦,老板這麽著急回國,肯定有急事要辦。


    ......


    成人禮在教學樓的報告廳舉行,偌大的空間完全能夠容納高三級上千名的師生和家長。


    孟檸換好禮服,從更衣間出來,拎著裙擺一路走到化妝間,長長的走廊裏經過的學生家長不少,當看到身穿一襲白色禮服的女孩時,都忍不住側目看過去,神情好奇又驚豔。


    現場穿著西裝禮裙的男生女生不少,五顏六色,款式各異,一眼望去都青春靚麗,唯有那個拎著裙擺,長發披肩,安安靜靜經過的女孩,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驚豔,皮膚細膩如羊脂玉,白到透明,精致優雅的禮服更是錦上添花,漂亮得不似真人,再看第二眼時,女孩已經拎著裙擺消失在化妝間門口。


    孟檸隻顧著往化妝間趕,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人探究好奇的目光,直到進了化妝間,原本鬧哄哄,嘰嘰喳喳的房間慢慢安靜下來,剛才還在討論妝容的眾人接二連三噤了聲,眼睛齊刷刷地望向剛進來的女孩身上,都認出來,是一班的學霸,孟檸,也是這次成人禮的主持人。


    孟檸在高三級很有名,雖然她平時很低調,但存在感一點也不低,每回考試,名次都穩定在年紀前三,開學初一次國旗下講話,更是讓孟檸一下成了大紅人,不止因為她的成績,還有那張清純至級,昳麗精致的臉。


    學霸不稀奇,長得漂亮成績又好,像孟檸這樣的學霸才稀奇。


    所以孟檸一進來,便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有人盯著她的臉,有人驚訝地盯著她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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