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這幾天買了小玩意兒。你看,這個是不是和你的扇子風格很像?】


    詩千改拍了張花符的靈影畫,【我在鬥南花市買的,打算掛在自己床頭。】


    這個花符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當時攤主說這股桃花香氣可以經久不散,安神靜氣,詩千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忽悠自己。


    此時還很早,秦方濃卻一秒回複:【嗯。比我的扇子好看。】


    詩千改:“……”


    喂,這就誇張了!


    【那還是你的扇子更漂亮一些。我這個嘛,哈哈,是批發的。】


    而且還有更低價的同款……詩千改心裏吐槽。


    她又道:【我還買了兩個東西,你看。】


    詩千改從芥子戒裏取了東西出來。


    隻見那是兩條繩串,上麵墜著經過處理而可以永久保存下來的淡紫色槐花,還有一串漸變紫的流蘇。


    看著有點像鑰匙扣,不過,這東西不是掛鑰匙的,是用來掛印章的。


    ——詩千改當時一在花市看到就想起了秦方濃送她的紫翡印章,上麵至今還沒有穿繩,用這個正相宜。


    於是,詩千改記了下來,趁另外三個人在看攤位偷偷折返,買下了這兩個繩串。


    她還特意問過攤主,攤主說這是純手工即興發揮做的,不會再有另外一模一樣的繩串了。


    至於為什麽要偷偷折返……詩千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何種心理,大概是因為那兩個家夥一定會用揶揄的眼神看她。


    詩千改:我隻是還個禮,其餘都清清白白什麽也沒有。


    秦方濃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很漂亮,也很相宜。】


    他發了他常發的簡筆畫笑臉來,而詩千改這次反手就也回了一個表情包。


    ——一隻毛茸茸的、得意插腰的簡筆畫狐狸。


    論表情包,她怎麽可以輸給修界人士!


    詩千改又道:【我還有一整套,也給你們畫了。】


    她又不帶停頓地發出去十幾張,聊天的界麵頓時被胖乎乎的白狐狸充斥。


    秦方濃:【可愛。不過,我“們”?】


    詩千改:【我的朋友們啊。】


    發完白狐狸,她又發了幾張其他動物。


    夜九陽——金毛;


    賀雪——不用說,就是本體烏雲蓋雪貓;


    薛傾碧——短毛的高冷優雅白貓;


    簡升白——長了胡子的胖鴿子……


    至於秦方濃,則是一隻黑色的狗狗。


    這些都沒有構思好,隻是畫出了形象,但是後世的漫畫式誇張表情已經把每個人的氣質都活靈活現勾勒了出來。


    秦方濃:【噗……】


    對麵這次停了好一會兒,顯然是在笑,詩千改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


    大概過了四五十秒,他才發來四個字:【非常傳神。】


    同時還配了一張笑臉狗狗的圖片,可以說是使用迅速了。


    ……


    與此同時,邊境地帶。


    “那殺神怎麽突然心情這麽好?”


    兩個鏢客對視了一眼,小聲嘀咕。他們正在前頭駕馬,護衛著中央的商隊;而商隊的貨車頂上,坐著個玄衣少年。


    那少年帶著黑色帷帽鬥笠,看不清底下的臉,隻能瞧得出身形纖長、雙手白皙。在清晨的霧氣之中,好似一隻山中精怪。


    這少年是前天半路加入的,當時鏢隊已經遭遇了山匪,損失慘重,再進到下一個路口時卻又遇到了匪徒——據說前些天有一隊修士殺了不少匪徒,此義舉傳遍了附近各州。於是這幾天剩下的匪盜都從山窩裏跑了出來,導致原本安全的大路上也有了隱患。


    商隊正暗自絕望,斜下裏卻突然竄出一陣妖冶鮮妍的桃花,頃刻間就將匪盜殺得連灰都不剩。


    鏢客們有些見識,當即就認出這可能是幽篁山莊的那位小公子。秦小公子讓商隊帶他一程,他要去滇雲州,作為交換,他會幫助滅掉匪徒。


    秦方濃要去滇雲州,哪裏需要商隊捎帶?鏢客們摸不著頭腦,觀察了兩天後才發現,這小公子可能就是衝著殺人來的。


    他把商隊當成吸引匪盜的誘餌,自己則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個黃雀。幾天下來,商隊的車輪不知碾過了多少屍骸血泊,鏢客們心中的畏懼也更深了。


    ——就如傳聞中一樣,這秦方濃是個冷血的狂徒。


    現在,這狂徒又為何而笑?


    笑聲愉悅又清澈,但聽在這群鏢客耳中,很是毛骨悚然。


    “前麵又有強人了!”忽然,他們注意到了異狀,連忙繃起神經。


    秦方濃將神識退了出來,帷帽下的雙眼猶帶笑意,直接用靈犀玉牌接通詩千改那邊,說道:“翡姐姐,我正好也快到滇雲州,就先不聊了。那個掛墜,等我來取。”


    再抬頭時,他的手已按上了腰間的折扇,幽幽的雙眸看向前方,桃花漫天而來。


    ……


    “嗯?……好。”詩千改下意識回道。


    那邊秦方濃已經掛斷了,少年含笑的嗓音仿佛猶在空氣中震動。


    這麽著急的嗎?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詩千改屈指抵住下巴。


    “詩妹!快起床了,今天我們要進山呢!”


    夜九陽敲門,詩千改便把這小事拋之腦後。


    夜家住在一處山村中,山叫落翠山,滿山青翠。


    山中泉水和溪流清澈無比,還可以親自抓小魚兒。夜九陽帶著兩人四處亂跑,第一個白天捕魚烤魚,這第二個白天就準備進山打獵。


    三人昨晚還幫著夜父夜母采了些草藥,以三人現在的身手,不管草藥長在什麽懸崖絕壁上都不是問題,輕鬆就能摘下。


    夜九陽帶兩人去鎮子裏的店裏買工具:“村民們說前段時間總有野豬下山擾民,我們看看能不能這次把野豬解決了。”


    賀雪抱手站在一邊,冷漠地說:“所以為什麽我們還要買工具?根本沒有必要。”


    不管是隱藏氣息,偽裝衣服顏色,還是攻擊手段,修士都可以一力完成。


    詩千改興致勃勃地挑著獵戶裝,反駁:“這叫做尋找靈感,體驗生活。”


    ——買裝備是她提出來的,她還沒打過獵呢,可不就得有點儀式感。


    三人采購完畢,進山的途中引起村民們的圍觀。他們是深夜裏到達的,第一個白天也沒有在村鎮裏遊逛,許多村民都是剛知道夜九陽回來。


    “小陽回來了?咱們村的大才子!”


    “夜家兒子回來了!哎呦,是不是又長高了?”


    “這倆隊友長得可都真好看呀!姑娘,你叫什麽?可曾婚配?還有這個小夥子,你可曾婚配?……”


    看得出夜九陽在村民裏人氣很高,屬於“別人家的孩子”,山民們異常熱情,連帶著詩千改和賀雪也備受矚目。


    村民質樸,足不出山,就算看報紙一般也隻看本地報,並不知道詩千改和賀雪具體的身份,隻曉得這是兩個相貌極好、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就像天底下所有華夏老人一樣忍不住問起婚配來。


    賀雪:“……”


    他沒見過這種陣仗!


    賀雪渾身僵硬,往夜九陽和詩千改身後躲。夜九陽哭笑不得:“我這個朋友有點靦腆,大家不要鬧他了!”


    賀雪指指詩千改,毫不留情地賣隊友,“這位大方。”


    夜九陽點頭讚同。


    詩千改:“……”


    她緊跟著甩鍋,“咱們老夜之前還說想找道侶呢!嬸嬸叔叔,你們幫他好好相看相看。”


    夜九陽:“?”


    可惡,他沒說過!


    好容易逃過催婚,三人火速進了山。


    她們打了三頭野豬、幾隻兔子,還有一隻叫不上名字的野獸靈獸混血種,最後稍微遠離了村裏人平常進山的範圍,來到了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


    如果還是凡人,詩千改是絕對不會有這種作死行為的,但修士不怕迷路,現在才剛剛中午,就算到時候認不出路了,到時候直接禦劍起飛,在高處就可辨認村落的方位。


    滇雲州的山和琅嬛洞天裏的山有所不同,似乎更加具有親和氣息一些。詩千改還觀察到了跳躍的小鬆鼠,它們幾乎沒見過人,好奇地探頭看著三個修士。


    “據說,那片山嶺以前還有一個小型門派呢。”


    夜九陽抬手在額頭上搭涼棚,朝著遠處山穀眺望,“我小時候聽過一些傳說,說那個門派叫‘崇文’。但我長大之後來了很多次也沒見到有門派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雅土地上曾經有過的門派成千上萬,建國之前的戰亂年代門派更迭速度更是快的驚人。而天魔之亂那前後幾十年間,也有許多門派新生又覆滅。類似“崇文”、“尚文”之類的名字數不勝數,就算翻閱典籍也很難找到記錄。


    山穀對麵籠罩在涼霧之中,樹木蔥蔥鬱鬱,隱約可以聽到野獸的鳴叫,實在不像住了人的模樣。


    “神秘的門派啊……”


    對著霧氣蒙蒙的山林,詩千改突發奇想,“我們來講鬼故事怎麽樣?”


    賀雪無所謂,點點頭。夜九陽窒息:“等等,話題怎麽突然跳到這裏來了!講鬼故事,你是魔鬼嗎?!”


    詩千改:“來不來?別告訴我你怕了,咱們可是修士。”


    “……”夜九陽被激將法激中,“誰說我怕了,來!”


    詩千改講了前世看到的幾個經典恐怖故事,將其中細節魔改成符合大雅認知的版本。


    “……如此這般,這個女鬼就一直在流光石裏了呆下去,等待下一個買下它的人。”她講完貞子,悠然道,“這是我從一個東瀛話本裏看來的,小時候嚇了我很久呢。”


    賀雪淡定點評:“這個女鬼的行事,不大合理。”


    夜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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