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顧談雋往後退,又把人推了回去。


    梁螢一下坐回床上。


    “梁螢,別鬧了行嗎。”他低頭,伸手去摸煙,眼瞼淡冷,“朋友幾個為你這破事昨晚上跑了多少你清楚,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大周一的,你在這玩呢?”


    “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成熟。朋友們收拾了你多少爛攤子,你自己又老搞什麽事,你心裏不清楚嗎。”


    梁螢隻哭,不吭聲。


    他直起身:“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也別找我了。”


    “所以那個女生呢?”


    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說溫知予。


    “別拿她和你比。”他微頓,說:“她跟你不一樣。”


    出去時都已經九點,他記得溫知予一小時前就和自己說來了。


    還沒見著她的人。


    到走廊上顧談雋去看手機,給她發消息說:[到哪了?]


    她回:[已經回去了。]


    他意外。


    民警做的大概了解很簡單,知道溫知予和當時事情無關直接就讓她回了。


    溫知予走得快,路過早餐攤還有點餓,買了塊煎餅果子。


    手機屏亮起,又收到顧談雋的消息。


    [jul:怎麽沒跟我說,也沒來找我。]


    心裏有點難受。


    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緒,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控製不住。


    反正兩個人也沒什麽關係。


    她沒回短信,把手機放了回去。


    -


    顧談雋那條消息溫知予始終沒回,話被涼在那兒。之後他也沒再找過她。


    她知道顧談雋不是什麽主動性子的,沒回,那肯定就算了。


    有些事情的冷淡和微妙大家心裏都清楚,她什麽反應,做什麽事。她想顧談雋不可能毫無察覺。


    心裏多少會有點難過。


    會覺得,好遺憾,明明好不容易和他關係那麽好的,難道以後真就這樣不聯係了嗎。


    她其實舍不得。


    可舍不得也沒辦法,她和他怎麽有機會,大家都是自由的,平等的。


    她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


    他當然也可以有別的喜歡。


    七月。


    一周一次的早會,dawn工作室內部,大家捧著咖啡在會議室聊天,高談闊論。


    從老早以前認識打拚至今的,都是關係極好的知心人,他們什麽都聊,什麽都談。劉冀跟譚豐是好兄弟,另一個孔思淼不愛講話,姚卉最喜歡打哈哈。


    姚卉說自己這個周末出去被狗咬了,差點被咬,本來在小區樓下跟便利店老板聊天,那小杜賓犬就跟她鬧起來。


    “打次狂犬疫苗千來塊呢,那我真要虧了。”姚卉說。


    譚豐說跟女朋友去看電影去了,他說:“我發現做電影編導的很厲害,多扒片拉片,學那些電影鏡頭的手法,也可以拿到遊戲裏來。”


    劉冀啥也沒說,說自己跟孔思淼打英雄聯盟去了,鑽石段位給掉了。說的時候還痛恨地說了聲操。


    大家又轉頭問溫知予。


    溫知予在發呆,她整個周末都在家裏發呆,跟陸芹吵架。也不算吵,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什麽起床又不收拾衣服,什麽洗衣機的衣服又不晾,都是些零碎的。


    別人喊她才回神。


    她坐直身,套式化地說:“哦,周末在看書……”


    其實沒有,整個周末她都在想那個事,過得很亂。


    姚卉笑:“你看書,知予,你家裏那書這幾天就沒翻過吧,看你老出神。怎麽狀態這麽不好。”


    她抿唇:“沒,跟媽媽一起呢。”


    “阿姨身體怎麽樣了?”


    “身體還沒好全,這兩天好些了。”


    “那就好。”


    姚卉說:“看你都瘦了,多吃點,生活開心最重要。”


    她嗯了聲。


    中午午休,一大波的上班族從辦公樓下去買飯。


    溫知予和姚卉一起的,沒去買飯,而是去咖啡廳買了份可頌和美式套餐。


    出來時溫知予說:“可能準備去跟人見一麵了。”


    “去什麽?相親?”


    “嗯。”


    “怎麽又要去呀。”


    “我媽說的。”


    上個周末陸芹又不閑著了,老不喜歡她單著,看她一個人在家就喜歡提這話題。


    其實溫知予一點也不想。


    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不想去磨合不熟悉的感情,為什麽非要兩個不熟的人湊一起呢,好像湊成了一對新人,皆大歡喜,世界高興,別人隻要你順大流,哪懂你真正的感受。


    她不想被世俗綁架的。


    可人到一定程度,又總走進各種人設定的框架裏,出不去。


    “我還在考慮,想見又不想見的,煩。”


    “那男生怎麽樣?”


    “看過了,看照片戴眼鏡斯斯文文的,但是吧,”溫知予後半截話沒說。


    她不想去,真的不想去。


    她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麽,什麽男生也看不進,老想起那張臉,那張斯文理智的,夜店燈光下懶散隨性的,風華正茂的。


    她又開始出神了。


    姚卉當她確定,還有點可惜:“唉,看看吧。”


    剛要往辦公樓走,沒想會碰到顧談雋,也就是往回走幾步的距離,路邊超跑車窗忽然滑下,熟悉的側臉就露了出來。


    他坐駕駛座裏,也不知道是誰。


    溫知予心裏跳了兩下,下意識去看身旁姚卉。


    她感覺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他們這兒不是科技園也不是高檔區,他怎麽會來。


    想當做沒看見過去,結果他就喊她了:“溫知予。”


    姚卉跟她打眼神,拎著東西先進去了。


    溫知予在原地躊躇,之後提著東西走過去。


    真不遠,真就感覺好像一直停在她們說話那路旁邊似的。她覺得自己完了。


    她過去了,喊:“顧總。”


    他看她,眼裏斂無波瀾。


    她移開眼神。


    不敢直視他那張臉,太有壓迫性,太帥了。


    他手忽而伸出來,上邊是一個小玉桂狗的掛件:“鑰匙扣。上次你回去坐我車落下的。”


    溫知予還以為是上班路上掉哪兒了呢,當時找半天還有點心疼。


    她有點意外地接過:“謝謝,我確實不知道落哪兒去了。”


    他嗯了聲。


    倆人好像又沒別的了。


    她又想問專程來一趟就是為了送這個鑰匙扣嗎,不至於吧。


    不想說,那又隻能客氣一下。


    剛想問他吃過飯沒,卻忽而聽他輕笑了聲。


    “不回消息,就是要去跟人相親?”


    第24章


    溫知予知道他在說上次消息的事, 說:“之前,回去就工作了,給忙忘了。”


    他嗯了聲。


    “知道你們在上升期, 忙是應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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