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點頭:“可以。”


    說去就去,顧談雋叫場子向來快的,朋友多,隨便發兩個消息就都來了。


    位置還是老地方,鬆晏。


    隻是去那兒遠,都知道是偏郊了,不過大家都愛那兒的僻靜氛圍罷了。


    去之前他還買了點零食和水放車上,溫知予今天下午就沒吃兩口飯,幾口壽司幾塊肉,顧談雋怕她餓,還給她買了杯奶昔放車裏。


    又是那輛墨綠色的轎車,五個3的省會車牌。


    不是什麽貴牌子,關鍵是車牌值錢。


    溫知予老早就好奇了,係安全帶時忍不住問:“顧談雋,你那個車牌多少錢啊?”


    他剛要開車,手搭上方向盤:“怎麽了,你要嗎?”


    “不是,隻是我感覺很貴的樣子。”


    “還好吧,你要的話送你。”


    她哪敢。


    溫知予搖頭:“算了,那我還是寧願有一天我自己賺。”


    他笑笑:“可以。”


    她沒敢說。


    就算她賺到也不可能去拿錢競價個車牌,很酷,但她可不閑的沒事燒錢玩。


    過去打球的還是那幾個,本來都不想來的,你說你倆約會兄弟們去幹嘛呢,當電燈泡。顧談雋發話,最終還是來了。


    到了地方,庾樂音第一個跟溫知予打招呼:“嘿,溫老師。”


    溫知予已經習以為常了,還能回他一個:“你好,庾老師。”


    庾樂音挑眉。


    之後看在桌邊擺球的顧談雋,過去,胳膊搭他肩上壓聲說:“他媽的兩個人要約會直接去開房啊,在這打什麽球,我真是不懂。你是不是男人。”


    顧談雋:“你不嘴炮會死?”


    庾樂音逗趣著笑:“是,你弄我。”


    顧談雋懶得跟他扯:“去拿球杆。”


    顧談雋是最會的,問他們打什麽樣的,大家也都說隨意了。


    溫知予在旁邊給他們喊加油,還準備水。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特別激動,好像回到高中時代看籃球場上他們男生揮灑汗水,兩個班分別對抗。


    當時女孩子就在外圍加油打氣,特有氛圍。


    顧談雋穿著黑襯衣,袖口微挽至小臂,看著特瘦,調整站位,轉球,做什麽都自成氣質。


    她又看到那塊腕表了,每次彎身,每次手指觸碰球杆,杆身摩擦過那塊金屬質地的表,畫麵賞心悅目。她不禁又感歎了,這男人的品味真不是一星半點。


    有時候她都覺得,她要沉溺到裏邊。


    人群安靜時,她忽然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顧談雋加油,你一定贏。”


    他本來在俯身看球。


    聽到她喊,忽而抬眸看她,眼神與她對上。


    之後,衝她彎唇笑了笑。


    溫知予也不知怎麽形容那種感覺。


    十年前,在球場奔跑的他從來看不見人群中透明的她。


    十年後,他的眼裏卻能精準捕捉她的存在。


    她看著球桌上的男人,忽然覺得她從沒有那麽難以平息過。


    顧談雋很順利地贏了。他在賽場從不失利,與朋友的切磋自然也是。


    之後,男生幾個都知道該留給他們私人空間,都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出去了,說找地方抽煙,誰也不知道他們實際是去幹什麽。顧談雋過來拿水喝,溫知予遞給他,他又說:“餓嗎?”


    她搖頭。


    “這還不餓,下午都沒吃多少吧。”


    “真不餓。”


    “好,那你要試試麽?”


    說是來玩球,她壓根都沒上過桌。


    溫知予看了後邊球桌一眼,確實有點怯場。


    “我可能都要忘了上次是怎麽玩的。”


    “沒事,隨便玩。”


    他拿了根球杆給她,溫知予試著像上次他說的那樣去操作。站位、臂展、大拇指貼著食指架杆,瞄準球袋。


    她試著擊出,雖然動作有點滑稽,但這次主球很輕鬆就擊出去了。


    那顆目標球離袋很近,第一次就進了,


    她有些欣喜,站起身邀功似的看他:“怎麽樣?”


    顧談雋放下手裏那瓶水,跟她笑:“可以。”


    接著他走了過來,站她身後。


    俯身,帶著她的胳膊。


    “但你試杆,握杆的小臂一定要是放鬆且自然垂直的。就像這樣。”


    他調整著她動作。


    溫知予的心忽然提起。


    她感受到他堅實的胸口他的氣息,他講話的低冽聲線。


    他說:“做事要專注,不能分心,把目標放在眼前。”


    球杆摩擦手架,擊打,主球撞擊目標球托出。


    可溫知予的心思都飛遠了。她根本,無法保持冷靜。


    她也不知道顧談雋是怎麽保持這麽冷靜的。


    她窩在他懷裏動也沒動。


    顧談雋盯著麵前球桌,忽而好像也感受到了。


    他們停下動作,然後對視。


    就在這偌大而安靜的台球室,燈光照著他們的臉。


    火星也不知道是哪一刻起的。


    像是衝動,又像是雙方想法的不言而喻。


    他們對視,又忽然親吻。


    溫知予無措地抓住他,腰椎隨著他撐住桌的慣力下壓,他們猛烈又熾熱地接吻,仿佛要把對方都吃進去。


    又是上次那種無法控製的感覺。


    大家誰也無法保持理智,誰都食髓知味。


    親了不知道多久,他抱起她,把她抱到球桌上,低頭抵著她的額壓抑呼吸:“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過分。好像也沒多少天,總是跟你這樣。”


    對一個人會有欲望,會渴望。她是,他也是。


    她搖頭。


    “顧談雋,知道嗎,從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我一旦沉溺進去,就永遠也出不來了。可是一輩子能遇到幾個能讓人有衝動的對象?或許除了你,我再遇不到了。你也會覺得和我在一起感覺好嗎?”


    他說:“是。”


    衝動的,激烈的,他也會有想法。


    “那就好了,人是平等的,性也是,沒有誰虧欠誰,也沒有後悔一說。”


    “我想和你感受世間所有浪漫。”


    她抱著他脖子,附在他耳邊說:“所以,我也就想和你做。”


    第35章


    不管過去多久, 溫知予始終記得那場夜。


    來自春瀾街、三十二中的那群人,那個人群中的狀元之才。


    跟著他,她見識了無數聲色犬馬的場合, 見識了醉生夢死的資本圈, 她得到了提升,得到了成長, 她知道前路虛浮,卻仍情不自禁墜入。


    不留退路。


    深夜,最是寧靜的時刻, 屋簷上的露水砸落地麵,淅淅瀝瀝。


    這是溫知予第一次跟人開房。


    並不習慣, 站在前台的時候手腳發麻, 整個人都尷尬。前台要兩個人的身份證,溫知予遞了。之後付錢, 顧談雋胳膊搭在桌台上,遞卡動作隨意。


    前台服務員在開房卡,無人講話。


    他回頭,兩人視線對上,她下意識移走,他卻捏了捏她的手,打破寂靜:“手這麽涼。”


    她嗯了聲,無聲捏緊了他衣角。上去時, 兩人牽著手,從沒斷過。


    上去後才知道庾樂音他們幾個男生開房打麻將去了, 顧談雋還沒和她說, 溫知予忍不住想, 這群男人是不是都特別懂, 否則這麽巧,剛好想給他們倆私人時間所以各自識趣地走了?


    到了房間,顧談雋把卡丟桌上,說:“喝不喝什麽?”


    她搖頭:“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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