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予是在工作室得知的這個事,天不怕地不怕的發小沒了辦法。


    他說:“原先工作期間是跟她談了幾個月。她說喜歡我,我也願意為她搞事業,我沒想過分手了她會這麽絕情。”


    溫知予才知道,原來工作期間他和那位領導有一段幾個月的感情。


    她手指一下有些冰涼,在電話裏說:“沒事,先去談了再說。”


    辦公室戀情她並不支持。


    知道發小也沒怎麽談過戀愛,他會喜歡一個人必然也是覺得她優秀,能開美妝工作室的女人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可她還是心疼。


    她不知道為什麽曾經互相動過情的人,因為利益要分手時,竟會鬧得那麽難堪那麽不體麵。


    時臨狀態不怎麽好了,溫知予去她住處時看著滿地啤酒瓶幫他撿,他靠在床頭櫃那兒坐著,眼圈泛著紅。他說:“知予,就你陪我了。”


    “怎麽回事?”


    “能怎麽回事。被渣了唄,空降的那個是她新歡。”


    她心揪了一下。


    他說:“男人絕情,有些女人也絕情。當初她說她想起步,我幫她打拚,她說她想賺錢,好,我也幫她。好啊,臨了,一腳把我踹開,是,也讓我知道了,原來人在感情裏要自強,要自己闖事業,不能靠別人。”


    “我今天算是體會到了。”


    感情的事,溫知予不好多加評判。


    人人清醒,可人人是他,她自己在情感裏的表現未必好到哪去。所以她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她說:“哪有這樣的。她不同意補償金,那就去扯道理,走勞動仲裁,沒什麽。”


    他說:“挺難堪的。”


    “沒有辦法,一段人生經曆的結束總是難堪的,總是要靠我們自己度過的。”


    那一刻,溫知予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明明其實自己也沒有太多人生經驗的,可看著發小難受,氣焰一上來,帶著他就直奔了他們公司大樓。


    他們去了辦公室,時臨的老板是女強人,他們過去的時候很久都見不著麵。


    大家各忙各的都像看不見他們似的,最後還是溫知予忍不了了領著他一塊闖進去。


    她希望以談判來獲取這件事的成功,一個人但凡還有良知,還念舊情,就做不出這樣卸磨殺驢的事。


    那個女人本來在打電話,看到他們很訝異,馬上見到後邊的時臨,也懂了。


    她轉過辦公椅,掛了電話說:“哪來的規矩,就這麽隨便闖辦公室。”


    溫知予說:“你就是時臨前老板是嗎,跟他有情感糾紛,辭退他還不同意賠償金的。甚至,把他私照傳網上。”


    對方聽她幾句聽笑了:“時臨,你就這麽找個小姑娘來了。錢要不到,就搞這出?”


    溫知予不多說,丟出自己名片:“我不是小姑娘,大家都是行業人,我說了,我需要你就這件事拿一點時間和態度來談,談不妥,可以,那大家在行業都別體麵了。”


    女人看了眼她名片才算沒那麽隨意,坐直身,看她的視線也終於好點。


    -


    晚六點。


    顧談雋剛忙完,寧靜的辦公室內坐了兩位客,桌上是茶,室內是熏香,都是經常有的商務氛圍。


    那段時間他們一直在談產品出口貿易的事,確實是忙得沒什麽空了。


    秘書部進了電話,告知他接下來的行程。那邊一直是不空閑的,很多人找顧談雋,什麽要投資、要合作、亦或是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職業精英。人都慕強,多的是沒事做的人閑得蛋疼關注他這樣的人平時在做什麽。


    再加一些雜七雜八的,秘書部每天光要處理的無用來電就幾百個,最後理出行程線給顧談雋。


    但其實他也沒做什麽,坐在這兒跟人聊天、談事,也和普通人無差。


    客戶自己在翻閱文件,坐著,顧談雋拿過一旁手機,習慣性點開溫知予的列表框。


    自從上次過生日後也有一段沒聯係了。


    她也忙,也沒怎麽找。


    對待工作那姑娘倒是勤勤懇懇。


    他退出去,卻進來個電話,是陌生電話。


    他接起,聽到對麵有些試探的聲音。


    姚卉說:“額,顧總,是我。姚卉,我不是騷擾電話啊。”


    室內依舊流淌著溫度調節過的冷氣,他淡道:“我知道。”


    “對,我是之前從張總那兒知道您電話的,您別誤會啊。”


    她花費口舌千般解釋是不是騷擾電話,可於他而言,有這時間還不如直接說事。


    他側過頭,視線平和看向一邊:“有事?”


    “哦哦,對,那個我就是想和您說之前不是推廣什麽的嗎……”


    工作室裏,站在門邊打著電話的姚卉有點急。


    她在胡編亂造。


    什麽推廣啊,那都過去多久了,也不是她能給顧談雋打電話的理由。


    時臨跟溫知予現在在他們辦公室,就他補償金這事,今天他們去了壓根沒拿到什麽結果,反而情況不大好,還被人吃住了。


    溫知予還在安慰人,給人鼓振士氣。可麵對人家那種豪橫不講理的人,你咋說啊。


    姚卉吧,她這人挺精的,碰到事情知道從各種角度想無數辦法。


    雖然她始終覺得顧談雋跟她們不是一路人,顧談雋,人家那才是站在金字塔頂端,哪怕年紀輕輕也見識過大風大浪。就連姚卉在他跟前講話也戰戰兢兢。可她有時做事又大膽,你沒想到她敢打這個電話吧,她就敢。


    還敢瞎找理由,跟人寒暄。


    她隻是覺得,既然他都跟溫知予關係那麽近了,是不是知予的事情好歹也得給他知道,看看態度。


    “就是咱們這邊最近蠻久沒給反饋了,效益什麽的……”


    就這麽一句顧談雋已然沒了耐性。


    “數據不用給我匯報,這個走下麵的流程。”


    他在想溫知予那邊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一點,莽撞來打這個電話。


    “是,就是推廣界麵蠻久沒換了……”


    “所以,重點?”


    姚卉聽著語氣都覺得自個兒是不是要完蛋了以後從此進入顧談雋黑名單。


    這搞商業交流是不是太有壓力了。


    姚卉知道這男人工作裏是難講話。她打這個電話確實突然,可沒想到他能冷到這程度,她那一秒甚至在想:溫知予牛啊,是怎麽頂得住壓力去跟他商業交談跟他飯局的?真絕了。


    她微吸一口氣,盡量一句話說完:“有的問題我搞不定有點難就是想問問您有沒有時間。”


    “重點是。知予這邊出了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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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這件事, 他們去鬧了,結果沒吃著什麽好不說,對方拿他們擅闖公司的理由喊了警察。一個下午, 咋咋呼呼白忙活半天, 他們喪家犬一般地回了。


    時臨確實喜歡對方,當時也沒想過會這樣, 甚至是願意為她打工拚命幾年。


    當時對方就笑:“兩個月工資補償金,沒別的。”


    溫知予說:“不可能,這不合規矩。還有你網上幹的那些事。”


    她說:“怎麽不合規矩?哦, 他獅子大開口要那麽多錢可以,那我就愛這麽幹怎麽了。”


    溫知予氣不過, 差點想動手。她從沒那麽生氣的, 那天卻也被對方給氣到了。是,你漂亮, 可你除了漂亮,人品上一無是處。由此才叫人來調解了,對方一口咬定,要麽走仲裁要麽大家就鬧掰。


    可就算是走仲裁,估計對方也是拖,幾個月、大幾個月的,溫知予咽不下這口氣。


    工作室裏,時臨安慰說:“沒事, 實在不行算了,我不在乎那些, 也不在乎錢, 其實說到底, 我也隻是想要一個感情上的說法。”


    溫知予看著他就心疼。


    她說:“沒事, 這件事,我們一定討回說法,沒這樣的。”


    看自己發小因為感情萎靡不振的樣子,心疼之餘又想到自己。


    時臨都這樣,那她呢,她在感情裏,有朝一日會不會也被人拋棄,被人厭膩。她不安,她也彷徨。


    姚卉進來了,給她們倒熱茶,說:“問過朋友了,走法律吧,太慢,去拿牌子抗議吧,也就引得起人家看戲的。”


    連她忍不住都想說要實在不行網上曝光她讓她生意也做不下去算了,大不了大家都別幹了。


    “要再不行,咱們要不——”


    話音未落,姚卉忽而一頓,看向外頭:“……顧總。”


    溫知予後背一緊,跟著看去,隻見門口拿著外套,靜默而立的顧談雋。她跟著起身,也有點突然,甚至一下子都要忘了這會兒該喊他什麽:“顧總。”


    工作室這會兒是下班的點,早沒什麽人。


    風扇呼啦啦地吹著,顧談雋走進來,隨手把衣服找了個椅背搭著,說:“沒什麽,沒什麽事做就來看看你們。聽說有點事要解決,是麽?”


    溫知予心裏惴惴,看姚卉,可對方有點尷尬地到處看,就是不看她。


    她知道,肯定是姚卉去說了。


    她慣會做事的,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私人上跟顧談雋都沒怎麽聯係,擔心她又老好奇,想解決這件事,那最快的方法肯定是找顧談雋。走流程,有關係快。


    可是,她並不想的。


    她嗯了聲。


    顧談雋過去,問:“誰出了職場情感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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