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是他不對勁?


    黃梨直起腰杆。


    對啊,他可能是舊疾複發,說不定是上次溢出來的妖氣沒收回去呢,所以才導致他想咬人。


    黃梨這麽一想,輕鬆多了。


    從這邊省城往山林走的路上,有一段是水路。


    如今人間既沒有學子趕考,也沒有其餘大事,導致坐船的人很少。


    沐念跟黃梨過來的時候,船上都沒有其他人,隻有撐船擺渡的漁婦在。


    沐念發現,從上了船後,黃梨就主動跟她劃開距離。


    她往西邊坐,他就坐在東邊,甚至不跟她麵對麵,背對著她趴在船上,伸手往河裏撈魚。


    “黃小狗。”沐念喊他。


    黃梨不吭聲,甚至用兩隻手往水裏劃拉。


    沐念起初沒多想,以為要不了小半個時辰,他就會顛顛地蹭過來。


    結果這次黃梨格外硬氣,愣是坐到快天黑都不過來。


    魚婦在床尾撐船,出聲示意她們,“兩位若是困了可以去船艙裏休息。”


    沐念起身,黃梨耳朵動了動。


    沐念抬腳,黃梨手指摳船板。


    沐念過來了。


    沐念坐在黃梨身邊,靠著船身側眸問他,“不開心了?”


    黃梨搖頭。


    沐念笑,“我讓你不開心了?”


    黃梨用力搖頭。


    沐念更好奇了,“那怎麽不過去跟我坐?”


    “因為你不咬我。”黃梨理直氣壯。


    這個理由沐念屬實沒想到。


    沐念,“為什麽我不咬你你就不跟我坐?”


    黃梨更理直氣壯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沐念,“因為我想咬你。”


    沐念,“……”


    這是隻白眼狼吧?


    天色漸暗,漁船上掛著兩個燈籠,隨著船動微微蕩著。黃梨半跪在船上,此時側身過來,眼裏映著燈籠光亮,坦誠地看著沐念。


    沐念慵懶地側身倚著船身,背著光亮,神色不明,唯有聲音在循循善誘的問黃梨,“為何想咬我,咬我哪兒?”


    咬哪兒?


    黃梨被問住了,瞬間一臉糾結。


    是啊,咬哪兒呢?


    不過前一個問題黃梨知道怎麽回答,“可能因為舊疾複發,才想咬人。”


    一定不是因為他是隻壞狐狸。


    黃梨說,“我可能不舒服,才想咬你。”


    至於咬哪兒,黃梨舔了舔嘴唇,雙手撐在甲板上,慢慢朝沐念靠近。


    沐念就那麽坐著,垂眸看黃梨。


    黃梨昂臉看沐念,順著沐念的氣息,不受控製般微微往上靠近,最後唇瓣印在沐念下唇處。


    黃梨不知道自己咬完沐念會不會挨揍,於是他眼睛看著沐念的臉色,含著沐念的下唇,用兩排牙齒小心翼翼地輕輕蹭。


    黃梨吞咽口水,慢慢退回去,老實地跪坐著,“就這麽咬。”


    黃梨不知道為什麽胸口心髒會跳的這麽快,臉更是滾燙似火,但是心情說不出的好,甚至偷偷舔了舔自己的唇。


    跟老道嫵媚的金元寶不同,黃梨是青澀的稚嫩的,幾乎憑借本能的,親近了沐念一下。


    隻一下,就乖乖坐回去,等著沐念凶他。


    家養的小狗都不能咬主人,何況他不是小狗,是狐狸。


    黃梨覺得他錯了。


    沐念垂眸抬手,拇指指腹從下唇蹭過。


    黃梨立馬說,“我輕輕咬的,沒咬爛。”


    他是想咬沐念,但湊近了又不舍得,就那麽含了一會兒,輕輕咬了一下,感受到沐念呼吸一窒,黃梨以為她疼,還慫慫地用舌頭舔了下咬過的地方。


    沐念沒生氣,她甚至很高興,因為一路走來,她養的這隻“瓜”,總算熟了八成。


    “現在還想咬嗎?”沐念手搭在船身上。


    黃梨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沐念,“想”字剛張口便被堵在了喉嚨裏。


    沐念偏頭垂眸吻住黃梨的唇,學著他剛才的動作,咬了下黃梨的下唇。


    她君子極了,隻輕輕一吻,並沒用手箍住黃梨的腰不讓他後退。


    可黃梨也沒退,他還是那個跪坐的姿勢,紅著臉跟耳朵眨巴眼睛,呆愣愣地跟沐念說,“我好像,好像要化了。”


    他感覺他跟冬天落下的雪花一樣,被沐念一咬,就化了。


    小狐狸過於蠢笨,沐念實在沒忍住,笑著探身吻了下他的眉心。


    黃梨眼睛都直了。


    因為他感覺自己身體化了,但有一處卻直了。


    黃梨不知道怎麽跟沐念形容自己的不對勁。


    “噗”的聲,沐念就看見自己麵前的小公子突然變成一隻狐狸,然後頭都不回地從船上跳下去。


    沐念,“……”


    沐念還沒來得及多想,紮進水裏的黃梨就把濕噠噠的狐狸腦袋露出來,狗刨著跟著船往前遊。


    “我,我熱。”


    “……”


    --------------------


    作者有話要說:


    黃梨:我肯定病入膏肓


    沐念:來看小狗遊泳


    第034章


    月光皎潔, 夜色沉靜。


    水波微漾,漁船在寂靜的河麵上輕輕滑行。


    本是極美極浪漫的場景,奈何被隻從船上跳下去的狐狸給毀了。


    這麽美的夜色下,黃梨四肢狗刨, 昂著腦袋, 跟著船往前遊了半天, 場麵格外滑稽。


    沐念單手扶額, 並不是很想扭頭往河裏看。


    大概遊了小半個時辰,黃梨從水裏爬上來。


    他累的跟條死狗一樣,濕噠噠地翻身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熱, 還是熱。


    熱意像是從體內往外發散, 是微涼河水淹不滅的熱。


    黃梨哼哼唧唧躺著, 連爬起來甩掉身上的水都不願意。


    他可憐兮兮地看向沐念。


    沐念伸手拂去黃梨身上的水汽。


    濕狗立馬變回蓬鬆的黃狐狸。


    “起來?”沐念朝黃梨伸出一隻手。


    黃梨卻順勢抱住她的手臂, 腦袋嚶嚶嚶地在她小臂上蹭來蹭去。


    熱意過高的體溫隔著布料傳遞給沐念,沐念微怔, 伸手去捏黃梨的前爪,“病了?”


    黃梨不知道,但他的確不舒服。


    從想咬沐念起好像就不太好受,這種細微的異常被大大咧咧的黃梨給忽略了,讓他以為自己可能是舊疾複發變成壞狐狸所以想咬人。


    直到剛才沐念柔軟的唇瓣貼在他眉心處, 黃梨呼吸輕顫,熱意從被沐念貼過的地方往下遊走,直到全部聚集在小腹。


    黃梨起初以為自己隻是想噓噓, 奈何跳進河裏半天, 那股憋漲的感覺還是沒辦法排解出去。


    “熱。”黃梨抱著沐念的手臂蹭。


    沐念似有所感,抿了抿, 垂眸問黃梨,“我看一下?”


    沐念掀開黃梨夾著的尾巴,果不其然看到她所猜想的一幕。


    黃梨到了發·情·期。


    沐念伸手把軟唧唧的黃梨抱在懷裏,“我們回去找金元寶?”


    早知道黃梨會這麽快到發·情·期,昨晚在花樓的時候,沐念就不會讓黃梨対金元寶那麽大聲,畢竟現在用得著人家。


    黃梨雖然頭腦被熱意衝的七七八八,昏昏沉沉,滿腦子都是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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