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邊上幾個其他公司的老總笑嗬嗬地過來,說著“宋總和宋太太伉儷情深”、“不知道什麽時候有幸見見宋太太”、“怕老婆在這個社會是美德”之類的話。


    林宜是作為一家股份製銀行老總的女伴過來的。


    在此之前,她跟著個小開。那小開家裏有娛樂產業,她也借著他的手紅火了一把,在公司裏有了地位。但她清楚知道,她和那小開也就這樣了,畢竟兩個人最好的時候,他也沒有把她簽進自家公司。


    於是她迅速搭上了現在這位馬總。他能接觸到的層次比那小開更高,她說不定能釣到條大魚。


    宋斯年是她今晚相中的大魚。


    她來之前聽馬總說過宋斯年的身份,她知道自己必須把握機會。


    看,人老婆還在倫敦,這不是上天都在幫她嗎?


    “宋總不喝酒,要不要來點雪梨汁?”


    林宜最會的,是溫柔小意,很容易勾到那些家有河東獅的男人。


    馬總見狀,連忙附和:“還是林宜懂事,快給宋總倒上。”


    宋斯年本想拒絕,但在聽到女人的名字後頓了頓。


    他在女人濃妝的臉上掃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


    本來雪梨汁他也不會碰,沒必要傷了人麵子。


    他遞出水杯,輕道了聲謝。


    男人氣度非凡,還溫和有禮,在這場子裏簡直鶴立雞群。


    何況他剛剛明明有拒絕的意思,卻在看了她一眼後改變了主意。


    林宜心中一動,手一歪,雪梨汁脫離杯口,濺在了男人的外套上。


    “宋總,抱歉,實在抱歉。”


    林宜嘴上道著歉,手也伸向了宋斯年。


    宋斯年動作極快,避開了林宜的觸碰。


    他抽了張紙巾,隨意擦拭了一下外套。


    “怎麽這麽不小心。”


    謝嘉述看出了端倪,上前解圍,攔在了林宜和宋斯年中間。


    宋斯年本也厭倦了,幹脆借著這個檔口離席。


    林宜一時愣在原地,倒是一旁的馬總給她使了個眼色。


    林宜會意,尋了個間隙離開了包間。


    她在電梯口追上了宋斯年。


    宋斯年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了下來,正搭在臂彎處。


    看見她追上來,他的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宋總這件衣服不便宜吧,不如您將這衣服留給我,我幹洗好之後給您送回去。”


    林宜頂著男人的目光,雙手絞在一起,聲音更加放低了幾分。她言語間眼波盈盈,抬頭看向身邊的男人時狀似不經意地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


    “或者說,你想要其他形式賠償,都可以的。有什麽需要,我都可以滿足您。”


    這話已經不能說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宋斯年聞言嗤笑了一聲。


    “滿足我?你拿什麽滿足我?”


    女人故作姿態的樣子,他見得多了,也隻有阮令儀落在他眼裏有幾分可愛。


    眼前這樣的,可笑罷了。


    “用你那劣質的皮囊還是空空如也的腦袋?”


    宋斯年說話很少有這樣刻薄的時候。


    電梯到了他們所在的這一層,宋斯年在走進電梯前,最後看了林宜一眼:“因為你的名字和我太太有幾分相似,剛剛在包間裏,我給你留了幾分麵子,不然你早被請出去了。”


    作者有話說:


    宋總你記住,男德男德,歪瑞古德!


    第8章 寶貝


    宋斯年在車上接到了謝嘉述的電話。


    “我一時沒注意,剛剛那女的追你去了。”


    “嗯。”


    窗外的夜色在飛快向後退去。


    宋斯年靠著扶手台支著下巴,思忖此刻阮令儀在做什麽,明天來上班,又能帶來點什麽新花樣。


    “嘖,剛被個長相不錯的年輕姑娘投懷送抱,你這個時候還能接我電話,我們宋總真是男德班優秀學員。”


    謝嘉述調笑道。


    圈子裏聲色犬馬的人不少,不過他這個好友倒是婚前婚後一樣潔身自好。


    “男德?”


    宋斯年品了品這個詞,忽然笑了一聲,“謝嘉述,我太太14歲上大學,在這類小姑娘連個像樣文憑都混不到的年紀,已經取得了博士學位,在業界領袖的實驗團隊裏獨挑大梁。此外,她精通英語和西語,滑雪也是一把好手。外貌,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優點。”


    謝嘉述不知道為什麽聊著聊著,宋斯年突然吹上了太太。


    他剛想說話,那頭宋斯年緩緩解答了他的疑惑:“珠玉在前,這種太過普通的貨色,根本無需讓我動用道德約束自己。”


    他的內心,連一絲波瀾都不曾有過。


    “行了行了,你這個太太吹。”


    謝嘉述翻了個白眼,“你太太這麽好,怎麽也不見你帶她出來給我們這些朋友見見?該不是人家不待見你吧?”


    謝嘉述還沒有說完,突然聽到了一陣忙音。


    他看了眼手機——他不過開了個玩笑,宋斯年就把電話掛了?他總不能戳中人家痛處了吧?


    宋斯年並沒有被戳中痛處,隻不過是想起了一些不甚愉快的記憶。


    他記得那是他剛剛調任繪豐集團總部的日子,阮令儀來金融城看他。


    他帶著她回了自己的公寓,看著她喝下他珍藏的香檳,然後……


    紛繁的思緒隱藏在厚重的黑夜和雜亂的雨聲之中,宋斯年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拿起手機,聯係錢恒。


    【明天太太過來入職,你照看著些。】


    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也不用太特殊,別讓她不自在。】


    讓總裁特助親自照看,卻又不要顯得太特殊?


    他老板真是越來越會出難題了呢。


    錢恒看到宋斯年的消息,瞬間覺得頭疼不已。


    而且他們總裁夫人看起來是會不自在的人嗎?她不要讓人不自在就謝天謝地了。


    從阮令儀選擇讀醫起,壓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穿著職業裝,像個白領一樣去企業裏上班。


    她看了看鏡子裏顯得有些拘謹的自己,隻覺得靈魂好像都被困在了裏頭。


    不知道宋斯年整天穿著西裝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應該沒有吧,他穿西裝看起來挺自在挺習慣,也挺好看的。


    隨手紮了個馬尾,阮令儀在衣帽間中選了一個奶昔白的kelly25,很能裝,也正好配她今天的衣服。


    下樓的時候,阮令儀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子。


    大概是看見她了,車子副駕駛處的車門從裏打開,錢恒從車上下來,朝她走了過來。


    “太太,宋總吩咐我來接您。”


    “錢助理,以後別叫我太太了。”


    阮令儀也沒有推辭,自己上前拉開了車門,“叫我小阮吧。”


    錢恒可沒有那個膽子叫阮令儀小阮,也沒有應,看阮令儀坐進了車子裏,自己也上車,吩咐司機往繪豐去。


    從江南明月到繪豐總部,統共不過十幾分鍾的車程。


    阮令儀是坐著總裁電梯直達的頂樓。


    她到的時候,總裁辦外的工位已經坐滿了人。宋斯年的秘書們不知道是已經被叮囑過,還是真的忙碌,除了她開門時有個女孩瞥了她一眼,其他人半分動靜也沒有。


    他們所有人都穿著清一色的西裝皮鞋,連顏色也隻有黑色和灰色。似乎所有人都在將自己的鮮明的個體特征隱藏,記憶力好如阮令儀都沒有把握能快速將所有人認清。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裝束,格紋——看起來還是不夠合群。


    “我坐哪兒?”


    錢恒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指了指宋斯年的辦公室。


    阮令儀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麽,推開門走了進去。


    “既然如此,那發展銀行就不考慮了。”


    宋斯年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聽見動靜,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抬了抬下巴。


    阮令儀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原本放沙發的位置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安了張辦公桌。


    桌子上放著一台電腦,一些辦公用具和一張工牌。


    阮令儀拿起那張工牌看了眼,上麵有她剛到英國時在photo me上拍的證件照。她一直不太喜歡這張照片,也不知道宋斯年從哪裏弄來的。


    宋斯年的電話還在繼續著。


    阮令儀走過去,將帶著她醜照的工牌套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別的事情,等晚一些,我讓錢恒過去和你商討細節。”


    言罷,宋斯年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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