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無為……”清淨子坐在山間溪流旁打坐,聽得耳邊鳥鳴猿啼,心中一片清淨。


    “還真別說,這孽徒的心法還挺好使,道爺居然憑借這太虛心境幾乎要證道了,兩年時間到了第七個境界嘿嘿……”


    “第八個境界門檻也摸到了,隻可惜還是無法參透第九境界。”


    “唉,隻可惜我是個凡人,沒有那逆天血脈,要不然絕對能……”


    “嘶……著相了,怎會生出貪婪嫉妒之心……”


    ……


    “嗯?怎麽好像聽到了那孽徒的聲音?”


    “貧道靠了,還真是那小子!”


    清淨子睜開眼,見諸往與言顏在遠處穿著登山裝,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師父。”諸往上前行禮道:“前些年多謝師父出手相助,不然我恐怕就死在歐洲了。”


    諸往說的是當年討伐第六律者,他當時燃燒壽命,結果壽命不夠,關鍵時候第六律者的生命力量居然湧入他的體內,若非如此,他恐怕已經死了。


    “你還好意思提!?”清淨子眼睛一瞪:“隔著這麽老遠幫你,道爺我都差點死了,你小子欠我大因果,必須還我。”


    “好好好,師父,別急,徒弟這就還您。”


    諸往拿出了一個試管,裏麵裝著殷紅液體,拔掉塞子,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香縈繞山穀不散。


    “這是……你的血?”


    “是,濃縮到了百分之八十,可以幫助師父達到第八境界。”


    “嗯……”清淨子拿著試管看了許久,最終將其倒入了溪流中,血液與溪水混合,水藻得之而豐茂,走獸飲水延長壽命。


    “老道相信自身,不會用你的血,造福自然也算是你我的功德吧。”


    清淨子自然不會說真話,拜托,將徒弟血脈力量融入自身,那師道尊嚴何在,倫理綱常何在,這要是傳出去,神州修士圈豈不是要傳他清淨子是徒弟的血脈?聽著就很逆天!


    諸往對清淨子的安排並無異議。


    “這是你妹子?”


    “老前輩。”言顏走上前來恭敬地喊道。


    “好好好,這個送給你。”清淨子從溪流旁的茅屋裏拿出了一件白色皮毛做的圍脖:“這是之前一個朋友送老道的,好東西呦,老道嫌帶著太娘了,送你了。”


    “謝謝老前輩。”


    “你小子找我來做什麽?”


    “想您老人家了。”


    “放屁,七情六欲幾乎都斬盡了,你會想我?恐怕你現在也就隻能顧上點親情吧?”


    “師父就是我的父親。”


    清淨子心頭一暖。


    “是關於境界的事?你應該不會卡境界吧,你爸就是神州修煉集大成者,你血脈中又有聖血,你這特殊血脈完全就是為了修煉而生的,不可能有阻礙啊。”清淨子也懶得裝了,直接把認識諸往他爹這事說出來了。


    諸往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對此並沒有多大反應:“我自己的那條路走通了,但是神州的那條路一直卡在第八個境界。”


    “唉,我也是推演中卡在那裏。”


    “師父,您可知道這是為何?”


    清淨子高深莫測的撫摸著胡子:“神州有殘缺,缺少最關鍵的一處造化。”


    “嗯?”


    “最後一個境界無法走通恐怕是因為自身……額……自身崩壞能不足,我說的不是崩壞中那種狂躁的崩壞能。”


    “梳理神州崩壞能暗河,創造一處或多處崩壞能匯聚之地?”


    “嗯。”


    諸往犯了難,梳理神州崩壞能流動這件事他已經謀劃許久了,昆侖山脈那座陣法就是為此建立的,可是工作量太大,他一個人根本完不成。


    “有辦法,你將陣法一途傳下去,由後人來完成。”


    “可是時間不夠啊。”


    清淨子曉得諸往所說的時間不夠是指什麽,算下來確實有些急促,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快要……


    “那就等,等下一個世界!”


    “您是說,在下一個世界最初時傳道,由下一代人完成?”


    ……


    當天晚上,言顏先回了附近城市居住,諸往則是陪著清淨子坐在懸崖上飲酒。


    “唉,還是當年的你看著喜人啊,現在的你恐怕連欣喜等感情都是裝出來的吧?”


    “嗯,隻有些許情感。”


    “唉……”清淨子喝了口酒,苦啊,蒼生苦,自己這徒弟也苦。


    “老道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一定要記住,凡事莫要心急,路要一步步走,就算你手段通天,壽數再長,你也無法一個人完成幾代人的事。”


    “是。”


    “你就不好奇我為何說活不久了?”


    “師父推演手段舉世無雙,若是您都推演出來了,無法趨吉避凶,那自然是無解了,命定有數,無論是師父還是徒弟,都無法逆天而行。”


    “哈哈哈……還真是無情無欲,無善無惡啊”清淨子感歎道:“行了,滾蛋吧,師父盼你有七情六欲善惡之心回歸的那天。”


    “此次一別再不相見,明日我就要四處行走了。”說罷,清淨子沉入心境中。


    ……


    第九次大崩壞中,清淨子護送數萬平民逃難,一人對抗兩隻帝王級崩壞獸與一隻審判級崩壞獸,重傷將其擊殺後被擬似律者圍攻,身死。


    彼時正在穆大陸討伐第九律者的諸往得到消息,表麵看似無喜無怒,卻在戰後默默來到神州收斂清淨子屍首,將其安葬在當初跟隨清淨子學習時所住的山洞中。


    清淨子活了一百四十三歲,救苦救難,治病醫人無數,諸往於後紀元將他的事跡編撰成冊,傳播於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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