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廢物!全都是廢物!平日裏個個飛揚跋扈,一上戰場,全都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渣啊!”袁晨又在早朝上龍顏大怒,被前線傳來的戰報給氣得七竅生煙了。


    郭野望陰著臉,無言相對,袁晨很快就指上了他的鼻子,臭罵起來:“郭野望!你出的都是些什麽餿主意?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就全軍覆沒了啊!”


    自從澤明城水淹七軍的大勝仗打過之後,前線的敗報就像流水般嘩嘩地頻頻傳進宮中,一時間,滿朝惶怖,揭不開鍋。澤麗河畔,如今全都是公會的人馬,那一地帶近十倍於公會多的仲國大軍,居然落了個全軍覆滅的結局,主將皮埃爾、蓋格戰死,副將簡森等十餘名將校也全部陣亡,千軍萬馬如同千蟲萬蟻,仿佛就是被一夜之間給全都被踩死了一樣,死的不明不白。紀乘雲所部僅存的黑金騎士,已經進駐仲國內域的咽喉要塞“考蘭城”了,會合了當地守軍,不過五千上下,蘇特倫已經親自率軍開向了那裏,一旦考蘭失守,那麽特雷恩城就岌岌可危了,袁晨本人,自然也感受到亡國的氣息了。


    “陛下,是郭某的錯,隻是郭某不甘心啊。”郭野望歎息著搖著頭,“真不愧是郭星族兄,我起初設謀定計之時,本該是萬無一失的,卻想不到郭星族兄竟然還活著,而且歸順了人類公會,因此才使我聰明反被聰明誤,精心設下的包圍圈,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以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不是族兄的對手!但是,我不會放棄鬥爭的,總有一天,我要用智慧來戰勝他!相信我,陛下!”


    “相信你個混球!”袁晨怒吼,“少說這等不負責任的話,朕也絕不容許你拿仲國的明天作為賭注的籌碼!你要是不行,朕就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有用麽?”郭野望冷笑起來,“郭某這次計劃失敗,小看對手是其一,但更重要的是,那些士兵,根本就不盡力!他們平日裏懶懶散散,一到戰場上就吃癟了,就算十多個人打公會一名戰士,結果都打不贏!部隊的單體戰力,很說明問題啊!”


    “飯到吃不飽,你讓將士們怎麽打仗!糧草軍械都沒有及時供應上,我軍豈有不敗的道理?”說話的是顏信長,他怒目直視郭野望,似乎認定了補給問題就是他從中作的梗。


    “顏將軍所言極是。”郭野望說著,眼神就瞟過了朝野一圈,“隻是這後勤補給之事,該有誰管呢?哦,郭某差點忘了,管補給的官吏,好像在那個雷雨天裏已經意外身亡了喲。”


    “怪不得!如今朝中人才奇缺,你們給朕說說,給如何解決這麽一大串的問題?”


    “陛下!請讓我領軍出戰吧!”顏信長挺身而出,“給我三萬騎兵,我一定在野戰中全殲他蘇特倫的主力!有遲慢者、作戰不勇者、後勤不力者、慵懶渙散者,全部斬首!”


    “不行,你不能去。”袁晨還有顧慮,“朕身邊不能沒有得力幹將,若是袁夜那逆賊再出來造反,沒有你和文馳風在,朕孤掌難鳴啊。”


    “可是……文馳風調兵遣將在外,路上耽擱了時日,還沒有回來,但蘇特倫卻已經要對考蘭城來個全場緊逼了,除了我,就沒有人能勝任統軍決戰公會主力的使命了。”顏信長的態度很是堅決,“不要再猶豫了,陛下!快下令讓我去吧!”


    “不行就是不行!”袁晨怒吼了一聲,旋即便捂著額頭,似乎非常的頭疼,“反正你不能去,別人都可以,隻是……除了你和文馳風,還有誰是蘇特倫、郭星他們的對手呢?”


    “陛下,除了顏、文二將,能夠對抗郭星族兄的人還是有的。”郭野望卻笑了起來。


    “哦?郭野望,你倒是說說,仲國還有何等神人能夠勝任退敵大任?”袁晨好奇。


    “嘿嘿,隻怕郭某說出此人的名字,陛下會為之咬牙切齒而不肯用他。”郭野望眼珠急轉。


    群臣麵麵相覷,個個吃驚不已。哦?難道郭野望所說的那個人是……


    袁晨依舊不依不撓地追問:“到底是什麽人?隻要能退敵,管他是誰,哪怕跟朕有仇也照用不誤!”


    “陛下真的確定?”郭野望眯著眼。


    “朕非常確定!”


    “好,那麽郭某保舉的這一個人,隻要讓他出馬去領考蘭城之兵,不僅考蘭能夠守住,說不定還能破敵製勝,挫其銳氣,甚至扭轉乾坤,反敗為勝呢。”郭野望鄭重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郭某舉薦的人,正是如今已身處王爺帳下,原本也是公會一員的‘夏威廉’啊!”


    “你是說……那個恐怖的家夥……”袁晨瞪大了眼,心中泛起了猶豫。


    群臣又開始七嘴八舌,他們一致都認定“夏威廉”不安全,作為原本人類公會的骨幹,在特雷恩城一度“大鬧天宮”,不僅弑君劫駕,更是殘忍地屠殺了宮中千萬士卒和半數以上的朝臣,這樣一個“狂人”,實在是信不過,讓他領兵,豈不是正合他意,或許連打都不用打,他一過去,立馬就獻城投降了。


    “陛下,不必再猶豫了,這個夏威廉是個奇人,何況他已歸順了王爺,也算是仲國的人了,在郭某看來,整個仲國,能跟郭星比智的,除了夏言風,就再也沒有第二人了。”郭野望自信滿滿,內心卻打著小算盤,誰都不知道他的居心何在。


    “他是不是公會的臥底尚且不清楚,再說他幫的是袁夜又不是朕,而紀乘雲也是袁夜的親信,隻怕他們二人合力搞鬼,對朕的統治不利啊。”袁晨唏噓著,他擔心的重點倒不是怕其餘蘇特倫裏應外合,然而不管他是袁夜還是公會的人,他的強大都會威脅到自身的統治。


    郭野望忙勸說:“陛下,都什麽時候了,要找隻有能力抓老鼠又不會抓傷自己的貓,實在是太難了。如今大敵當前,陛下與王爺更應同仇敵愾,若是再內鬥下去,等考蘭城陷落,那就得亡國滅種了!難道陛下認為蘇特倫和郭星他們,會放您一條生路?”


    “好了!不必再說了!”這種刺激,袁晨早就受夠了,“你說的有道理,如今是非常時期,管不了那麽多,等找到合適的新人選,朕早已成公會的階下囚了。那麽就令袁夜派夏威廉去接管考蘭城的防務,紀乘雲傾力協助,先把考蘭守下來再說。至於那天劫駕屠宮的罪孽,隻要他能守住城退了敵,朕不僅可將此恨一筆勾銷,還會重重地賞賜他!”


    袁晨終於狠下心來用了這麽個“危險人物”,而郭野望卻是飄然得意。


    地下城,郭野望見了袁夜,就把他舉薦夏言風統軍去戰蘇特倫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袁夜也是頓感驚訝:“你就不怕他離開我們的視線後,鳥脫籠困,一去不複返?要知道,他的野心也不小啊,這一去,多半不是叛變夥同公會軍,加速仲國毀滅,就是不遵號令,半道出走啊。”


    “看來王爺對他也很有戒心嘛。”郭野望笑了起來,“隻不過,留著這枚定時炸彈在身邊,我們也有諸多不變啊,要是那個計劃被他發現了,這可比亡國還要嚴重呢。王爺不妨就把這個當成是對他的一次考驗,他不叛變,就證明了他對王爺的忠心,即使他叛變了,滅的也不過是袁晨,王爺的計劃照樣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行,因此考蘭城那邊,隨他高興吧。”


    “這倒也是無關痛癢啊。”袁夜慨然,“好吧,就依你的。”


    夏言風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吃過了早點後,漫遊在宮苑之間,又閑又悶,想找點樂子,卻又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神秘黑影還在心頭揮之不去,雖然他清楚自己不便多想,但是……不對啊!追蹤黑影回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精神意識直接就串線了,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床上睡覺的,有關莉莉的記憶,一概都被清空了。


    “奇怪啊,發生什麽了?”夏言風摸著頭腦,越想越不對勁。


    就在這時,郭野望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說真的,他大老遠就感覺出這股氣息了,隻是他目前還不是很在狀態。


    “夏先生,王爺請你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郭野望的眼神飄忽不定。


    “哦?王爺要找我?”夏言風當即就起了疑心,但好奇心還是催促著他跟隨郭野望去了。


    步入正宮,撲麵而來的卻不是殺氣,而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濃厚氣息,這股氣息特別奇怪,好像袁夜的身上沾染了些什麽東西似的。


    “夏先生,你終於來了。”袁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他很快就把有關前線告急,需要夏言風去考蘭城對抗公會軍的前後經過都說了一遍。


    夏言風冷靜地淺笑了一聲,情緒似乎沒有太大的波瀾:“是這樣啊?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對手不是一般人,即使我盡力而為,隻怕也很難取勝啊。”


    “你就沒有別的意思要表達了?”夏言風對於此事的態度,大大出乎了郭野望的意料。


    夏言風搖搖頭:“我現在是王爺的人,人類公會和袁晨一樣,都是王爺的敵人,既然是敵人,當然就應該去對付他們嘍。”


    當然,夏言風的淡定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內心不但驚愕失色,而且糾結萬分。要跟蘇特倫、郭星他們開戰,這可不是鬧著玩玩的,所幸,他的心理素質已是今非昔比,因此很快就找回了狀態,加之他又深刻明白了這“龍出生天”的大好處,嗬嗬,不就是演戲嗎?反正挫敗一下蘇特倫的張狂氣焰也不是沒有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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