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裏木城還沒有迎來該迎來的戰爭,看似祥和的氣氛之下,卻掩藏著謎一樣的黑幕和恐懼。亡靈族會在何時何地出現,蘇特倫等人一概不得而知,但可以確信的是,蘇特倫派出去的偵察兵,誰都沒有在人類的地界之上探察到半個亡靈族的存在。


    蘇特倫不會相信亡靈族真的退兵了,這一定是個驚天的大陰謀。看情況,誰也無法做出準確的預判,他們隻有靜靜的等候援兵的到來了。


    “等等……”忽然間,郭星好像想到了什麽,狐疑著看向蘇特倫,“會長……森林燃燒是不是從中間部位開始的?火起的源頭,是在森林偏正中央的位置,火勢是從中間向著四麵八方蔓延的,我說的對不對?”


    “嗯……是又如何?”蘇特倫愣了愣,“有什麽問題嗎?”


    “這可就是怪了啊……”郭星不由得托起了下巴,“如果真的是亡靈族放的火,那麽應該是從四麵八方派部隊進入林中,多點同時開花的,但是這一次,就隻有從中間一點燃燒,並以造出的強大火勢迅速擴散整片森林,這根本不是一群人做的,而是一個人做的啊。”


    “原來如此……”一旁的陸宇森恍然大悟道,“這下可以否定是亡靈族幹的,但怎麽說也是人為的吧?一定是有人來到了森林中央,然後就開用了引火的強力魔法,在一點開燃。但是,究竟是何方神聖做的呢?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郭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確信,這並不是什麽好征兆,但凡是縱火,都是有預謀在先的,哪怕是人類縱的火,也何能說明問題了。你們想想,一個本身就身處火海的人,在縱火燒林之後,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全身而退呢?“


    “對啊。“露希驚道,“當時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人類或別的活物的痕跡,雖然野生怪物們烤焦的屍體到處都是,但就是連人類的屍體也找不到,這確實太奇怪了。”


    “因為在放完火的下一瞬間,那個縱火的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那個人似乎並不太願意去欣賞燒林的藝術,無論他是用何種方法消失於無形的,但總之,就是來無影去無蹤,我們根本無法在現場找到半點蛛絲馬跡,畢竟我們的偵察兵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郭星推斷道,“既然找不到行蹤,那我們再去計較誰放的火就沒有意義了吧?”


    “大哥,什麽叫沒有意義?這分明就是在向我們挑釁啊。”陸宇森急道,“不管是誰放的火,我們都不能姑息,這是對人類公會的極端藐視,不查下去,那個人以後隻會愈加猖狂的。”


    “夠了吧,也許那個人隻是無心之失的呢?”郭星笑了起來,“這或許根本就是場意外,沒必須事事都想成陰謀論。要說引火,五弟不是也會以雷引天火麽?憑他的法力,要燒毀整片森林怕也不是難事吧?而且他就算是燒山燒林,作為公會高層人員,也不怕會受到處罰。”


    “話雖如此,但五弟如何逃離火海?”陸宇森疑道,“他又沒有像你我一樣能夠行如風雷的招式,在放完火之後,他又如何快速遁離?退一萬步講,他為什麽無故縱火?”


    對於陸宇森的疑問,郭星隻能是無奈的搖著頭:“我又沒有說一定是五弟放的火?五弟可能途經那裏了也說不定。那個人究竟是怎麽離開的,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除了與我們敵對的亡靈族以外,定然還有一波甚至兩波的勢力還暗中搞鬼作祟。”


    “這不又扯回陰謀論上了嗎?”陸宇森直吸起了涼氣,“搞什麽嘛,大哥。既然明知有人暗中在搞鬼,還放任五弟一個人走,大哥和會長究竟想幹什麽?”


    “五弟也許就是去監視另外的勢力吧?再說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那場火是別的勢力引出來。”郭星道,“雖說我郭某人向來都是寧可信其有的謹慎之人,但你們首先應該思考的是,這場火的意義到底是什麽?誰會因為這場火得到好處?我想沒有人會因為這場火而受利,加之在暗中活動的神秘勢力為什麽偏偏會選中那片森林燒呢?要恐嚇、威懾我們,僅僅燒一片林還是遠遠不夠的,誰都不會笨到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引出軒然大波之後,一個不小心就會讓自己浮出水麵。而既然這場火沒有受益者,也沒有受害者,那麽就多半是出閑得無聊的餘興節目,又或純粹就是個疑惑。也許是某位魔法師在與野生怪物搏鬥的過程中施加的法力過猛,引燃了樹木也說不準,你們說對不對啊?”


    郭星這番話,聽起來有理有據。三人自然都覺得很有道理,不過露希沉默不語,蘇特倫也是心不在焉,兩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縱火事件上,隻有陸宇森對此拍案叫絕:“哈哈哈,不愧是大哥啊,推理得天衣無縫。就像破解殺人案時,一定會把嫌疑人鎖定在被害人死亡後的最大受益人身上,雖然這套方法未必是百試百靈,但在天國大陸應該相對比較適用吧?”


    “但也不能百分百就確信如此啊。”露希冷颼颼的半陰著臉說道,“也不排除是什麽陰謀的可能,魔族那邊詭計多端,我們不可不防,隊長的行蹤,我們也該好好確認一下。”


    “夠了!別扯這個了!”蘇特倫斷然一聲吼,打斷了他們的議論,正色道,“說這些一點意義也沒有,那片森林與菲裏木城相隔甚遠,與我們的戰事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所以,這件事無需再議論了,當下我們應該集中商議如何對付亡靈族,畢竟再怎麽說,我們目前對亡靈族的戰事還是處在被動應付的狀態之下啊。”


    就這樣,眾人都強迫自己不要再去考慮森林縱火的事情。然而隱隱約約的,郭星總能把那些事情跟那個人聯係到一起去。有時候,那個人做事並不需要理由,他就是那麽一個不可理喻,卻又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也許的前世的羈絆總令郭星為之念念不忘,但那份相連在一起的靈性卻刻骨難忘,悠長深邃。


    重回吉爾賽城,此城早已空無一人,煞是寂靜。華騰雲左顧右盼,怎麽見不著半個人影,心中頓感困惑。他左右為難,一時拿不定主意,便隻好先在吉爾賽城裏駐紮了下來,把部隊分散在城內外,並派人回亡靈公會,去向董炎會長請示進一步的指令。


    華騰雲雖然不知道城內發生了什麽,他也不會指望上頭撥一撥他才動一動,他又不是機器,至少他能統領千軍萬馬。也許城中的居民都被人類公會遷走了吧?但真正令華騰雲在意的,還是將他們瞬間傳送走的怪異魔法。


    氣勢恢宏的亡靈大軍跨越森庫拉山脈,早已抵達約定的地點。董炎會長不會等華騰雲派去的使者到來就已等不及先行動身了。當然,呂嘯天也按著賈羽新原定的作戰計劃,密鑼緊鼓的行動了起來。此次作戰,容不得半點閃失,而華騰雲無疑是這次作戰計劃的先兵,是一個用來探測人類公會的底細的試驗品,甚至就隻是一枚隨手可棄的棋子而已。


    華騰雲早該料到會如此,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需要靈活機動到既能明哲自保,又能殺敵立功,但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他實在料想不到。


    功高震主的華騰雲,董炎對其早有戒心。當初若無華騰雲,董炎也爬不上會長之位,而就是這樣戰功赫赫的宿將,才更會對董炎的會長之位造成新的威脅。然而華騰雲這一回倒真的是想多了,他會被拋棄,並不是因為董炎擔心誰威脅到他的統治地位,這次自告奮勇的帶兵者,哪怕是李祥雨、郭維風他們也一樣會被拋棄的。


    對,華騰雲隻是放不下捏在手裏的兵權,他之所以牢牢握住權力,不放心將權力分給他人,繼而又惹來李祥雨等人的不滿甚至記恨,就是因為他太過忠心了。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會長的地位,不讓任何人威脅,然而他在如此行事的時候,卻忘了自己也在做著大權獨攬的事情,哪怕他除掉了亡靈公會的全部野心家,他自己卻成了對會長最大的威脅。


    他知道自己會有被拋棄的那一天,卻不知道他現在所謂的“功高震主”對亡靈公會,對整場戰爭,早已是無足輕重了。因為已經有一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比他強大百倍的人物取代了他華騰雲在亡靈公會的地位,而華騰雲卻對此毫不知情。


    華騰雲怎樣都好,董炎已經不會去管他的死活了。當然,這一切也都在賈羽新的算計之中。


    幽暗的天空,在亡靈們所深愛的腐戾之氣包圍之中,五個各懷英姿,挺拔威武,絲毫不帶著陰煞之氣,身上唯有陣陣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息的人正駐足站立於此。他們的身形藏匿於黑暗中,不見一絲光,他們身形的輪廓中可以看出,他們個個都是十足的“危險人物”。


    從左往右,並排而立,最左邊的人身材魁梧,個子最高,扛著一把長刀,殺氣最強;第二位手中握著長矛,身體壯實且偏胖;第三位的氣息略顯聖潔,也同樣尖銳到鋒芒畢露,手中的長槍閃動著淡金色的光芒,而一頭飄然長發,和胸前隆起的部分,也證明了她女性的身份;第四位同樣手拿長槍,但身上卻透著與第三位截然相反的陰寒之氣和獸人的狂暴戰意;至於第五位,體態最為瀟灑,也最顯瘦削,肩上扛著一把狙擊火槍也甚是與同列之人表現得與眾不同,但綜合來看,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等閑之輩。


    “亡靈族的跳梁小醜們,終於開始行動了嗎?”率先開腔的,是最左邊的高個子,他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頗有男人味。


    那女子淡然一笑,言語不帶一絲涼意的回應:“關大哥,您是我們五虎上將的領隊,您應該最有分寸了吧?該如何判斷,全看你的嘍。”


    “無趣,老子可是為戰鬥而生的!”第二位粗野大漢很不耐煩的躁動起來。


    “呼呼……我的‘追魂影’一直在對我說,這麽久不瞄不射,它已是**難耐了。”扛著火槍的男子輕描淡寫的飄然而道。


    寒氣逼人的持槍男子也開了口:“主公派我們來,還沒有明確規定我們要幫哪邊,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在暗中平衡戰場的局勢,以達到主公控製整個戰場風雲變幻的目的啊。”


    “那倒是啊……”女子的臉上似乎始終都掛滿了暖人心脾的微笑,“我想我們也該等到那個叫呂嘯天的大boss開始行動才行,那個家夥要是出動,才有輪到我們出手的必要啊。”


    “呂嘯天嘛……有意思……”領頭的自是詭秘一笑,“關某真想與這等狠角色一決高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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