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愛而不得是什麽鬼?


    等這些“好心人”散場了, 汪林莞望著一大堆零食, 以眼神詢問江霧裏,“昨晚……我做了什麽很不合適的事情?”


    江霧裏同情地看著她,不知該從何開口。


    半晌,簡單跟她講了。


    聽完,別說吃飯,她現在隻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認錯人地把宋燕丞當做蘇潮哥哥表白就算了!!


    宋二狗那個白癡!


    到底跟蘇潮哥哥說了什麽鬼東西!!


    所以說——


    昨晚,她就像個小醜一樣在他麵前裝作一無所知。


    而他!


    什麽都知道!!


    救命!


    好丟臉!!


    偏頭看向不遠處正跟幾個男生打鬧的宋燕丞,汪林莞豁然起身,隨手拿了一盒硬邦邦的牛奶,徑自走向宋燕丞。


    宋燕丞是來學校辦理手續的,被幾個關係要好的同學拉著,一頓飯沒吃完,驀地聽到身後“砰——”


    他循聲望去,小姑娘藍白校服裹得嚴絲合縫,嬌俏的小臉上掛著核善的笑意,烏黑的眼睛卻冷冰冰,毫無溫度。


    宋燕丞瞧了眼那盒牛奶,笑了,“這麽好?知道我要走了,送盒牛奶給我?”


    “是啊。”小姑娘皮笑肉不笑地勾著他的衣領,“我們出去談談?”


    “談?談什麽?談戀愛?”


    汪林莞忽略他的逗趣,揪著他的衣服就往外頭拉,宋燕丞倒也沒攔,任由她勾著。


    餐廳附近就是西分的情人湖,說是湖,就是一小水坑,冬季時,早就幹涸,旁邊的柳樹枯枝垂掛。


    給他帶到地兒,她收起笑容,抬腳就踹他小腿,“你昨晚到底跟他說什麽了?”


    小姑娘踹的那腳踹得不痛,跟小貓撓癢似的。


    宋燕丞往樹幹一靠,皮皮道:“還能說什麽?你不是聽江大美女說了?”


    小姑娘明顯不信:“隻有那些?”


    “還有——”


    “還有什麽?”


    宋燕丞:“我告訴他,你心裏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你為了這個白月光傷心了好久。”


    汪林莞:“……”


    “但——”


    宋燕丞聳聳肩:“他什麽都沒說。”


    她微微一愣,盯著他的眼睛。


    聰明人講話就是這麽留白,卻很快又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蘇潮哥哥什麽都沒說。


    意味著什麽呢?


    要麽,他知道宋燕丞口中的“白月光”是他自己,他不想為情情愛愛麻煩,所以幹脆不理。


    要麽,他遲鈍得壓根兒沒覺得那個“白月光”是他自己。


    經過昨晚的一係列,她不認為他會真的這麽遲鈍。


    那,隻有一個選項。


    他覺得麻煩了,不太想理。


    或者說,不確定應該怎麽辦。


    終究還是她給他帶來了困擾,是嗎?


    以前沒被放在台麵上時,還可以心照不宣地騙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現在,似乎沒有機會再自欺欺人。


    “哎,你打算怎麽辦?”盯著小姑娘心潮翻湧的小臉,宋燕丞斂起玩鬧的心思,汪林莞啊了聲,反問,“什麽怎麽辦?”


    “你白月光。”他低笑了聲,說,“真不追啊?”


    “其實我覺得。”從兜裏摸了根煙,他衝她晃晃,“他也沒那麽不在乎你。”


    “不然,你再試一次?”


    她沒想到這人竟然會給自己出謀劃策,愣了半晌,她輕飄飄問:“試什麽?”


    宋燕丞彎腰與她平視,“把那晚想要對他說的,沒說話的話。”


    “認真地講給他聽。”


    ……


    這麽個問題,讓她糾結到晚自習結束。


    住的地方就在西分對麵,幾百米的位置,繼早上的事情後,一天也沒收到蘇潮的消息。


    在電梯間猶豫了許久,不知該怎麽麵對,他晚上還會來麽?見了他之後,要不要像宋燕丞所言。


    再努力一次?


    上次沒能完成的告白。


    她還有這種勇氣嗎?


    上了電梯,盯著一層一層跳動的樓層,她的心跳聲也跟著一下,兩下。


    如果。


    她說如果,她再試一次呢?


    想直麵一次,告訴他自己的所有心情。


    不管結果是什麽,至少自己嚐試了。


    如果他也喜歡她。


    喜歡她的話。


    “叮咚——”


    電梯停在43樓,門開了,通往入戶的地方。


    一抹身影若隱若現,汪林莞心頭小鹿亂撞,習慣性地喊了聲:“蘇——”


    影子轉了身,笑容可掬的。


    是個年長的女人。


    “回來啦!飯菜已經做好了,快洗手換了衣服,先來吃飯。”


    家裏猝不及防出現一個陌生人,汪林莞眨眨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稱呼。


    對方看出她的心思,主動介紹自己:“我姓周,是潮潮讓我來照顧你的,說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住他不放心。”


    “你跟潮潮一樣,叫我周嬸就行了。”


    接連兩周,蘇潮都沒再來過,汪林莞忙著期末考試,也無暇顧及其他。


    兩人每天通個電話,都是他在說,她聽著。


    是在躲著她嗎?


    所以才找來一個年長的女性來照顧自己?避免尷尬?


    但電話裏,他似乎態度又不太一樣。


    不像以前一口一個“小朋友”的喊她,反而更多時候,叫她名字。


    仿佛真的把她當個同齡的女孩子看待。


    大學放假早,據說jk集團最近在開年會,他作為大股東,提前飛了米國。


    那麽不喜歡解釋的一個人。


    走之前一本正經地跟她說了緣由,跟往常一樣,習慣性地rua她腦袋,逗她,“想要什麽禮物?”


    “禮物?”


    他曲起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漫不經心哼笑,“你們小姑娘不都喜歡浪漫?”


    “?”


    瞧她沒明白,他也沒多說,隻是又揉了揉她的發頂,“笨。”


    “……”


    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不免讓她患得患失起來。


    周五考完試,難得睡了好覺。


    最近不怎麽依賴藥物,情緒似乎也穩定了一些。


    跟周嬸相處的兩周多,仿佛多了一種家的溫暖。


    每天回到家裏,飯菜是現成的,飯後,她刷完題,偶爾被周嬸拉著一塊追劇。


    說是追劇,倒不如陪老人家拉家常。


    詭異的是。


    她以前一直覺得跟人聊天浪費時間,甚至懶得回應別人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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