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氣有些悶熱,連江邊也沒有什麽風,像是要下雨的前奏。


    我停下腳步說道:


    “越走越悶熱,像是要下雨了。”


    “那就回去吧。”


    說時遲那時快,江麵上已經開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綠豆般大小的雨滴落在我和鍾靈的頭上。


    廣東的雨經常這樣,前一秒還風和日麗,下一秒雨就嘩啦啦地下來,根本躲閃不及。


    “趕緊走吧,這雨來的太急了。”


    說著我便牽著鍾靈往車跑去,邊跑邊說道:


    “怪不得今晚江邊幾乎沒什麽人,原來就我們兩個是不看天氣預報的傻逼。”


    “還有一個呢。”


    我這才想起來,舒瑞也在呢,不知道她此時回到車裏沒有。


    我和鍾靈被淋成了落湯雞,回到車裏,我們先是隨便擦了擦身上和頭上的水,然後互相嘲笑起對方的狼狽樣。


    我看到了舒瑞的車居然還在原地,往她坐的方向看了過去,隻見她躲在一棵樹下,手舉著文件夾擋著雨。


    “這不是傻逼嗎?”


    “你才是傻逼。”鍾靈沒好氣地說道。


    “沒說你呢,你看。”


    鍾靈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然後說道:


    “她怎麽還不走。”


    “人才,趕緊往她那邊開。”


    鍾靈啟動了車子,往舒瑞的方向開去。


    舒瑞神情慌張,看到我們過來了,才慢慢平靜下來,她單腳站著,右腳微微抬起,放在左腳腳踝處,一隻手舉著文件夾,一隻手扶著樹保持著平衡,一點也沒有了平時威風八麵的樣子,狼狽不堪。


    “她好像腳受傷了。”鍾靈說道。


    “我看到了,你靠近點,我先把她弄上車。”


    車子在離舒瑞三四米處停了下來,鍾靈想拿傘給我,我拒絕了她,反正都濕了,就幾步路,還不知道舒瑞能不能走。


    我冒著雨下了車,幾步便到了她麵前。


    樹下的雨雖然小些,舒瑞仍然全身都濕透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正想說話:


    “我……”


    我沒有聽她要說什麽,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快步走向了車裏,把她放在了後座,然後自己跑到另外一邊後座上坐了進去。


    “謝謝。”舒瑞向我和鍾靈道謝。


    鍾靈朝著舒瑞笑道:


    “沒事,反正我們都已經濕了。”


    我沒有理會,把紙巾拿給了她,可紙巾根本不管用,她全身上下都在滴水,車上也沒有別的東西能擦。我把自己的上衣脫了,對著門縫,使勁擰幹,遞給了她道:


    “先擦吧,擦了再說。”


    舒瑞表情帶著一點點痛苦,接過了我的衣服,說了聲謝謝。


    我看了看她正在滴水的褲腳問道:


    “腳怎麽了?”


    “崴了一下。”


    鍾靈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道:“那去醫院吧。”


    我回道:


    “去醫院幹嘛,都濕透了,等到了醫院,腳沒看完,人都涼透了。”


    舒瑞點了點頭說道:


    “腳應該問題不大,麻煩你幫我開到我車子旁邊,我先回家,謝謝你們了。”


    我看了下鍾靈,說道:


    “聽她的吧。”


    鍾靈開到了舒瑞車子邊上,拿了把雨傘給她。


    我問道:“能不能走?”


    “可以。”


    舒瑞說著就打開車門,左腳先踏出車門,右腳慢慢地往外挪,試探著著地,看樣子傷得不輕。


    “就你這樣還想開車,先坐著吧。”然後我又對鍾靈說:


    “我先把她送回去吧,你自己先回家,路上小心點,回去趕緊換身衣服。”


    “好。”鍾靈回道。


    舒瑞再次向鍾靈道起了謝,鍾靈也表示不用客氣,我拿傘先下了車,打開了她的車門,攙扶著她坐上了副駕駛位,然後回到鍾靈車,把舒瑞車上的雨傘拿給她說道:


    “慢點開,知道嗎,我很快就回來。”


    “放心吧。”


    我回到了車上,兩輛車一前一後開動了起來。


    “你怎麽到那棵樹下去了。”


    “走太急了,腳崴了,那棵樹最近,沒想到瞬間雨就這麽大了。


    “人才啊,小孩子都知道下雨天不能在樹下避雨。”


    舒瑞沒有回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十幾分鍾後,我們到了舒瑞家的小區,雨已經小了很多,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我如法炮製,把她抱下了車。此時我的上身沒有穿衣服,舒瑞雙手抱著我的脖子,臉變得紅撲撲的,我似乎能聽到她的心跳。


    電梯裏,我把舒瑞放了下來,扶著她的右手胳膊。


    “你是不是著涼了,臉那麽紅。”我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雨水的原因,她的額頭不僅不燙,還很冰涼。


    “沒有。”舒瑞小聲回答道。


    我看到她的表情,意識到她是害羞了,也沒有再說話。


    回到家裏,我把她扶到了床上,讓她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我自己跑到廚房給她煮起了薑湯,然後發微信問了下鍾靈是否到家。


    一會後舒瑞一跳一跳地跳了出來,十分滑稽。我把她扶到了沙發上,把薑湯放到她麵前:


    “快點喝了吧,喝完處理腳的事情。”


    舒瑞說了聲謝謝,喝起了薑湯。


    此時我裸露著上身,舒瑞眼睛始終不敢在我身上停留,低著頭說道:


    “你要不也洗個澡吧,我給你找套衣服。”


    “你這還有男的衣服?”


    舒瑞臉色一紅,回道:


    “沒有,可以找套寬鬆中性點的……我的衣服給你。”


    “行吧,能穿就行,說不定一會還得送你上醫院。”


    舒瑞聽著就要起身,我過去扶著她,回到了她的房間。


    她打開了衣櫃,映入眼簾的是齊齊整整的女性衣服,還有一些女性的內衣褲。


    我盯著她的私密衣服愣了一下,舒瑞則是低下頭,十分的不好意思,氣氛尷尬極了。


    “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能找著。”


    我看著站都站不穩的舒瑞說道:


    “都這樣了,就別計較這些細節了,衛生巾我都幫你買過了,我就當沒看見,快找吧。”


    舒瑞沒再說話,強忍著尷尬給我翻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體恤,而褲子實在沒找到合適的。


    我洗完澡,穿上了舒瑞帶著香氣的t恤和濕濕的褲子就走了出來。


    舒瑞看了一眼,臉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又立馬克製住了。


    “想笑就笑吧,反正這是你的衣服,難看也是衣服難看。”


    “挺好的。”


    “好個屁。”


    舒瑞終於噗嗤一下,捂著嘴笑了起來,這次全放開了,這是我第一次叫她笑的這麽開心。


    我看著她,越看越著迷,這可能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笑容。


    幾秒後,舒瑞停止了笑,看到我入迷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地把頭低下。


    我回過神來,說道:


    “該看腳了。”


    說著我走了過去,蹲在她的腳下,舒瑞害羞地縮了一下腳,卻被我牢牢抓住了。


    她的腳很細膩,腳踝處卻已經腫了,我輕輕地轉動她的腳踝,舒瑞疼得直喊:


    “輕點。”


    “去醫院吧,問題不大,包點藥,半個月能好。”


    “要半個月嗎?”


    我放開她的腳站了起來,把自己那穿著濕褲子的右腳抬了起來。


    舒瑞一臉懵逼地看著我。


    “這隻腳,讀書那會打球傷過不下10次,跟你這一樣,每次都是最少半個月。你可以懷疑我的水平,但是這絕對是經驗之談。”


    舒瑞臉上露出了愁容,我想她是擔心腳傷會影響她的工作。


    “去醫院吧,我陪你去。”


    “嗯。”


    去到醫院包了腳,醫生囑咐舒瑞半個月內盡量不要用右腳走路。


    回到舒瑞住處,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我給她做了一碗麵就回家了,臨走時我囑咐她:


    “最好讓你的秘書這幾天照顧你一下。”


    鍾靈還沒有睡,問了我今晚的情形,我如實告訴了她。


    “別看她有錢,在這裏孤零零的,蠻可憐的。”


    鍾靈點了點頭,也是同情舒瑞,一會才說道:


    “還好我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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